“嘛,嘿嘿,因为出门带的钱不够用了,刚好这个工作佣金不错。”伊丹尴尬的答道。
“可也不能为了钱就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啊,唉,虽然现在说也已经晚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赶紧别做了,回去吧,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老头的眼神和白天见到的时候一样暗淡无光,说完后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的确,如果运气太差,遇到像今天这样变态的史莱姆,普通人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送的。但伊丹总觉得老头话里有话,似乎是在指着别的什么。
“当收囊者,是不是除了魔兽之外,还有别的危险?”伊丹忍不住问道。
老头眼神闪躲,在考虑了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
“雇佣你的人应该跟你说过,不能随便和别的收囊者交流,也不许打听老一辈收囊者的事情吧。其实,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不希望你们知道收囊者死掉的真相。”
老头像是陷入了回忆般,眼眶也不禁红了。
“收囊者搜寻遗骨,本身和冒险者所说的并没有多大区别,除了会遭遇突发的状况之外,几乎很少有人会死在魔兽的口中。但是每年的收囊者都会消失大半,有的离开了原野之森,有的则是死于奇怪的病症,有的更是不知所踪,冒险者们为了掩盖这些事情,就禁止了收囊者之间的闲谈,也谎称老一辈的收囊者都是因为钱赚够了就回家去了。其实,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已经死了。”
“怎么会死?”伊丹不禁问道。
“中了遗骨上的诅咒死的。”老头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的弟弟,就是死于遗骨的诅咒,我也因此发现了这个秘密。其实,挖掘搜索遗骨这件事,冒险者们完全可以自己动手,又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雇人来干,这完全是因为遗骨上存在的诅咒。在圣战墓地里埋着的遗骨,不管哪一块都被诅咒所感染了,这种诅咒通过接触会传进第一个触碰它的人体内。之后,这个人的身体就会被诅咒腐蚀,接触的越多诅咒便越强。因为这种诅咒无法消除,只有通过接触才能被吸收掉,所以冒险者才会想到雇佣外人或者是奴隶来做这件事。根据我这么多年的观察,我发现这种诅咒就好像自然灾祸一样,会让人狂暴、衰老、生病,如同瘟疫会折磨人一直到死。”
“可你是怎么判断有没有被诅咒感染的?”因为这种能力太过虚幻,根本察觉不到。
“只要是接触过遗骨的人,当天晚上就会出现幻觉,第二天四肢上也会出现黑色的尸斑,随后黑斑会遍布全身,就像我这样。”老头撸起了袖子,伸出两条干瘦漆黑的手臂,从手肘向上,皆是黑色的斑点,有的地方则已经溃烂,看得人心里反胃。
介绍完,老头忽然惨淡一笑,对着伊丹问道。
“娃娃,你觉得我现在多大?”
“七八十吧。”看着老头苍老的脸庞,伊丹估算了一下。
不过,老头却摇了摇头,说了一个让伊丹难以置信的答案。
“其实我才刚刚三十岁,我和弟弟是二十九岁,也就是去年被埃尔伯买来的,一年的时间就被诅咒腐蚀成了现在这样,而弟弟他,在三个月前,因为脏器全部衰竭最终没能活下来。这些事,很少有人知道,知道的人也不敢流传出去,不过我已经活不长了,所以说给你知道也无妨。”
--只可惜,你也已经摸过了遗骨,被诅咒感染了。
老头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微微叹息一声,就此沉默。
诅咒的力量吗?
因为不知道老头口中那股神秘力量的真相,所以伊丹也无法猜测那到底是什么。他接触过遗骨,并没有感觉到有哪里怪异,除了那一点点残缺的记忆画面。
这时,老头又禁不住咳嗽了起来,声音在山洞里久久回荡,似乎比之前咳的要严重许多。
“老爷爷,你先休息吧。”
老头年迈的模样,伊丹实在称呼不了大哥或者大叔。
“好,这里晚上凉,而且野兽也多,记得尽量不要让火熄掉。”
“知道。”伊丹点点头,老头这才躺了下来,用麻布袋当作被子盖在了身上。
火堆噼里啪啦的烧着,伊丹不禁回想起今天所遭遇的一切,此刻他已经可以肯定,自己所在的圣战墓地正是梦中所看到的那段记忆所在。这里是天使和恶魔曾经的战场,而那些遗骨无疑是它们留下的尸骨。之前伊丹就有过猜测,传说中的超古代文明魔法,有可能在那七条龙的身上,而除了已经死去的炎龙卡巴斯和地龙奥托夫,以及熔岩之都的黑龙卡伊洛斯,其余的四头龙至今没有下落,如果它们已经死在了这场战役中,在这里或许可以找到它们的踪迹。而它们的遗骨,极有可能被掩埋在最中心的几个区域中。
虽然伊丹很想去看看那极度恐怖的六至十级区域,但一想到今天碰到的史莱姆,就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那样的魔兽,在中心区域的数量肯定不会少,仅凭自己现在的力量,究竟能走到哪里还是个未知数。
一时闲的无聊,伊丹不禁又想起了蒂法送进自己身体里的那个绿色珠子,超古代文明魔法:创造,对他来说,这不仅仅是上帝交付的任务,同时也是一股无法想像的力量。上帝虽然有交代收集,但并没有限制自己学习,出于种种原因,伊丹决定开始研究这种传说级别的古代魔法。
力量所演变的文字依旧存留在脑海之中,伊丹便试着解读了起来。
“一切源于存在,有形之物皆可再现。一:不可打破世界规则。二:不可随意创造生命形式。三:不可亵渎创世之力。四:灵魂不可创造。”开端是一连串的解说与禁忌,虽然是一番长篇大论,伊丹却也读懂了不少。言简意赅就是,这种逆天级别的魔法,可以创造自身所知的一切,包括生命,但无法破坏这个世界的规则。具体的这个规则究竟局限在哪里,伊丹现在不清楚。
也可能是隐喻创造者无法制造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物品,例如伊丹这个重生的人类,无法将前世所见到的科技产品创造进这个世界。当然,伊丹现在只是猜测罢了。
而且,创造这个魔法对所需的魔力量似乎有着极其严谨的要求,魔力量的多少完全取决于你想要创造的东西。这一点也有过详细的介绍,创造一个人和一件死物,两者之间的差距几乎是天差地别。
学到极致之后,可以创造生命,这无疑是很变态的一种能力,唯一遗憾的是,通过魔法创造的生物,没有灵魂,没有记忆思想,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形式的存在。灵魂是无法创造的,这个在开篇就注明过,所以说,如果你想要创造出一个完美的人型生物,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创造一共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魔力控制。因为创造物体对魔力的控制要求极其精准,一旦出现问题,造出的东西便会不伦不类,或者直接失败。若是在创造生命的时候发生这种状况,还会引起魔力反噬,说不定会危及到自身的安全。不过,魔力控制对于一名合格的魔法师来说,都不算是太难的事情,这毕竟是他们从入行开始就必需学习的基本功。
第二阶段:造物。也就是创造死物与活物,具体需要什么条件,伊丹还没有看到。
第三阶段:创世。这个阶段没有一点注释,只是单单空白的文头介绍,或许连创造这个魔法的家伙,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吧。
说到对魔力的控制,伊丹不禁联想到了自己的大魔剑术,他以前没事的时候便喜欢随意改变黑魔剑的大小,这应该也算是一种魔力调度的控制吧。通过减少魔力量的释放,来改变魔力具现的形状。不过,创造里面介绍的锻炼方法要更加有趣,那就是用魔力凝结小颗的弹丸,虽然看上去简单,真正做起来却极其困难。
毕竟将魔力收缩凝聚,变换不同的大小,这种操作太细致了,如果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家伙,估计一辈子都难以完成。
伊丹一遍遍的摸索着,在不知不觉间跟着进入梦乡。夜晚眨眼即逝,随着山林里不知是哪种魔兽的嘶鸣声传来,伊丹这才醒转了过来。这一夜没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伊丹睡的也挺足。他不禁伸了伸懒腰,从地上坐了起来。
“老爷爷,天亮了,我们回去吧。”
伊丹对着依旧睡着的老头说道,可却没有一丝回应。伊丹顿时感觉到一丝不妙,走过去轻轻推了推老头,才发现他的身体早已经僵硬,手脚冰冷没有一丝温度。黑色的斑点已经是连同他的脸一起全都覆盖住了。
老头就这么安静的死去了,因为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痛苦,所以也算是安然离去吧。伊丹将他脖子上的奴隶项圈掰断,然后把他埋在了这片林子里。做完这一切后,才带着老头的遗骨袋朝着原野之森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