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甜美的一啮

作者:未羽化的蛾 更新时间:2022/6/8 18:15:59 字数:5610

第一章:甜美的一啮

来到这座洋馆已经是第四周了,失血过多的我像往常一样摇摇晃晃地整理着餐碟。

心脏在胸腔内发出低沉的嘶吼,大滴滚落的汗珠、紊乱急促的呼吸、影绰模糊的视线,无一不是身体对我发出的强烈抗议。

终于我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在地上,餐碟碎了一地。

我本是一介无家可归的行脚医生,靠微薄的收入维持旅行生计,两周前我来到镇子上诊治小范围爆发的传染病小赚了一笔,本以为可以滋润生活一段时间,却赶上镇子的领主,也就是这栋洋馆的主人“白雪夫人”前去每月一次的收租,也是在那之后,我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白雪夫人身穿缀有红蔷薇的白色长裙,撑着一把型号夸张的大遮阳伞从森林小路中走来,拿着地契挨家挨户收取费用,收遍了一圈,听着镇长的述职报告走到了在村口支起旅行帐篷、为民众看病开药的我的身边。

白雪夫人把遮阳伞抬高了几寸,我这才看清了她的脸:本以为是一位苍老的妇人,没想到竟是一名皮肤白皙、白发红瞳双马尾的少女,我吃了一惊,放下医药箱起身施礼。

镇长向我介绍了白雪夫人,也向白雪夫人讲述了我的来历与情况,特别描述了我对于村子传染病治疗的贡献,卑躬屈膝地询问能否网开一面让我在这里暂住几天,可白雪夫人不依不饶:“今天照顾一个,明天照顾两个,我这地契还做不做数?照收不误!”

镇长犹豫了一下,把我拉到一边,陪笑表示领主威严不敢冒犯,作为初来定居者我应该缴纳多少钱,一听规则和数目我当时就火冒三丈:一来我是行脚医生,没打算在这里定居,为什么要按照定居收税?二来我为镇子处理了传染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我出诊,镇子人都死光了她还收什么税?好不容易赚到钱滋润一次,这毫无道理道理的霸王条款怕不是要让我再度一贫如洗,我一气之下和镇长吵了起来。

白雪夫人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跟前,揪住我的衣领:“少废话,在我的地盘上就按照我的规矩办事,不想照做就立刻滚蛋。”说完,蛮横地用力一推,我“噔噔噔”退后好几步,结结实实地在了后面的墙上。

不知她一个弱女子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反正不是好惹的就对了。

“混蛋,走就走。”我嘟囔着,收拾起旅行帐篷,留下一瓶药片交代了镇长几句,便向森林小路走去,镇长伸出手作挽留姿态想说些什么,可碍于在一旁盯着的白雪夫人也不方便开口,只能把手缩了回去,目送我消失在小路尽头。

身后传来白雪夫人对民众蛮横的呵斥声,不过这都与我无关,今晚在哪里过夜才是我应该考虑的首要问题。

我背着行囊走进了森林深处,黄昏时分,一栋破败的洋馆映入眼帘。

应该是废弃的古老遗迹吧,我思考着,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在这里留宿吧。想到这里,我在洋馆大厅里撑起旅行帐篷。

月光透过门扉,照射在洋馆灰暗的地面,像是一潭浅浅的水洼。

我吃罢干粮、写完日记,就地打起了盹。

夜色渐深,突然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门外袭来,我一个哆嗦惊醒过来,睁眼抬头发现白天遇见的白雪夫人正站在门口对着我怒目而视!雪白的长发在月光照射下散发着骇人的白光,苍白而阴沉的脸上,那双蕴藏无限杀意的血红色的眼眸正死死地盯着我。

我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干什么!撵我走不够,还追到这里?!”

“哈?!”白雪夫人表情扭曲、火冒三丈,“你在我房子里睡觉还有理了?!”

“就这破地方是你家?!”我环顾四周,看了看满是腐朽木材和蜘蛛网的大厅,回击道,“是个正常人第一反应都是废弃房子吧!”

“给我滚出去!”白雪夫人举起雨伞,划破空气发出“呼——”地一声朝我打来,我尝试接下这一招,没想到对方,手腕一转,雨伞从由上到下劈改成了从左往右削,横着打在了我的手臂上,就在我吃痛难忍,缩回手臂的一瞬间,她顺势踏步向前一刺,伞尖直挺挺地扎在我的胸口,仿佛被贯穿一般的刺痛电流般流过我的神经。

我发出一声闷哼,跌坐在地,咬牙查看着伤势。

高跟鞋的嗒嗒声裹挟着威压逐渐逼近,白雪夫人阴沉着脸,摇晃着雨伞:“刚才只是两成力道,快滚,别挑战我的耐心。”

“只管收租不关心民众安危,你算什么领主?!”我怒目而视和她对峙。

“哈?”对方面容更加扭曲,显然被激怒了,举起雨伞做出挥砍的预备姿势,“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怎样!我来之前传染病都出现小范围爆发了!没有我诊治开药你知道多少人会死于高烧吗?!整整两个礼拜14天!你有露面管过你领地民众吗?!你不就是只收税……”

没等我说完,雨伞就裹挟着风声从侧面招呼过来,“啪!”的一声打在我的面颊上,留下一道淡红的血痕,我痛叫一声,赶忙抬起手臂招架。

“可恶...”我没有屈服,继续争辩着,“我说的有错吗?如果传染病让民众全都死于非命,你还去哪收税?坟头吗?”

“你……”她被我驳斥得无话可说,“跟你有什么关系,给我滚出去!”她再次挥舞起雨伞,攻击如雨点般招呼在我身上,每一次挥砍都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鸣响。

我吃痛难忍,下意识地后退躲避,而对方却步步紧逼,一直把我逼到大厅内的雕像脚下。

我往后一摸,抬头一看才发现退无可退,便扶着雕像支撑起身子准备向侧方逃避,可这一撑不要紧,刚好按动了雕像上的机关,白雪夫人脸色大变,惊叫一声:“住手!!!”调转伞尖径直戳向我摸到机关的那只手,可为时已晚,机关已经启动,地板发出“轰隆隆隆……”的巨响,一条密道出现大厅中央,求生的本能冲晕了理性,我从地面弹射起步,拔腿冲进了密道。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从大门跑出去直接逃生,因为狗作者不允许我这样做。

穿过密道走进地下室,豁然开朗,面前竟然是一间欧式风格的豪华起居室,书柜、钢琴、藤椅、金色吊顶、高档沙发一应俱全,我被这样的场景所震撼,愣了两秒,旋即被后方传来的恶狠狠的叫喊拉回了现实:“你死定了!!!”

回过头发现白雪夫人身体竟生出两只血红色的恶魔翅膀,白色长发在空中散乱飘起,血色红瞳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眶外,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向下俯冲,我吓得汗毛倒竖,拔腿向房间更深处跑去,人生地不熟(?)的我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房内乱窜,寻找着能躲藏的地点,可眨眼间白雪夫人已经扇着翅膀降落在了起居室中央,缓缓向我逼近。

可怖的尖牙在口中若隐若现,冷酷的杀意迎面袭来,散发出的可怕气场怕是连空气也要为之凝结。

我双腿不听使唤,体如筛糠,惊出一身冷汗,浑身瘫软跌坐在了地上,看着白雪夫人口中露出的尖牙,从上下打架的牙缝中用颤抖的声音挤出几个字:“你....你是...吸血鬼...?”

“本来想把你赶出去就好,现在不光闯进了我的密室,还看到了我的真面目,只好请你死在这里了。”白雪夫人掰弄着手指节,一步步向我逼近,我哆嗦着身体向后退去,摸索着可以拿来对付吸血鬼的物品。

在危机关头我的大脑依然保持运转:吸血鬼...对付吸血鬼需要大蒜、十字架、阳光......可没过多久我就学习卡兹前辈放弃了思考:在吸血鬼家里找对付吸血鬼的东西,我是憨憨吗?

白雪夫人将白皙冰冷的双手伸向我的脖子,我心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豁出去搏他一搏,想到这里,我猛然站起身子,大吼着给自己壮胆,飞起一脚踢向白雪夫人的腹部,没想到被她一把抓住脚腕,手臂顺势向上一抬,我直接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纤细的手臂却拥有着根本不属于少女的力气,钢钳般的右手紧紧抓着我的脚腕,几近渗出鲜血。

我吃痛难忍,大喊着:“停!停一下!我有话说!”

她楞了一下,我数着手指头说道:“你的ping值是22ms,我的ping值是34ms,可不可以从进门重新来一次,毕竟......”

“你特么当我棒子国吸血鬼呢?”黑线浮上了她的脸庞,没等我说完,她便手臂发力,将我向后猛地一甩,整个人转着圈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沙发上。

即使是绵软的沙发,也让我摔得眼冒金星,没等我恢复过来,白雪夫人早已再次逼至近前,伸出老虎钳般有力的手指掐住我的脖颈,把我从沙发上举了起来,送了我一张弗洛伊德体验卡,让即使不在漂亮国的我也能感受到什么叫“I can't breath”。

我双腿胡乱蹬踢,竭力获取着空气的同时尝试用手扳开她的手指,可在吸血鬼的怪力面前,我所做的一切挣扎不过是蚍蜉撼树,血红色的眼睛死死注视着我,手上的力道只增不减。

如果我不能说些什么她感兴趣的东西、让她松手的话,迎接我的将只有死亡。我耗尽浑身力气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让我...活命..我做你...的...血奴...”

“哦?”似乎没有见过这么主动的人类,感到惊讶的同时,手上的力量也松了几分,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问道,“你说什么?”

“我...做你的...奴隶...”顶着让我眼前发黑的缺氧窘境,我用尽体内最后一点余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万幸这句话俘获了她的兴趣,她像扔破抹布一样把我甩到沙发上,走到我近前俯下身子命令道:“细说。”

“只要你愿意留我一命,我愿意帮你做任何事。”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哦?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她坐在一旁,笑着揪起我的头发,让我正对着她的脸,又伸出食指和拇指抚弄我的下巴,用猫玩老鼠一样的态度向我发问。

“夫人,咳...主人,您难道不想要一位完全不用担心泄密、每天给您沏茶倒水打扫卫生还能提供血食的奴隶吗?”我按揉着被掐出血痕的脖颈,一边咳嗽一边回答。

很明显她对我产生了兴趣,那种让人汗毛倒竖的压迫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她良久的沉默。

“唔,你是怎么知道我需要一位仆人的?”她思考了一阵,问道。

“咳,咳...很简单。”我在沙发上支撑坐起身子,回答道,“这栋洋楼的大厅脏乱破败,并且这间起居室内也是杂物弥乱,想来是您高贵的躯体是不适合做这种脏活累活,急需一位可靠的佣人,只需要您留我一命,我既可以作为长期血食,也可以作为管家为您处理家务。”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发出了清脆的银铃般的笑声,抓起我的衣领把我拉至近前,“不错不错,你很聪明。很快就认清了自己的价值,应该是个不错的奴隶。”

她站起身子,踩着高跟鞋走到沙发后面,拍了拍沙发靠背,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对我说道:“过来~靠在这里~”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按照指令靠在了沙发上,将头偏向右侧,露出左侧的脖颈以便对方啃咬。

我紧闭双眼,对即将到来的啃咬做好了准备,可等来的却是她冰冷的双手。

她纤长的手指绕上我的脖颈,伸出右手手指受着颈动脉的搏动,左手顺着胸锁乳突肌划到我的锁骨,沿着骨骼的构造滑动手指,感受着锁骨的曲线,随后又隔着衬衫抚摸着我的胸肌。

解开领口扣子的一瞬间,她的喘息明显深快了几分,想不到身为吸血鬼的白雪夫人也和大部分普通女孩子一样,对形体肌肉颇有独钟。

我闭上了眼睛,封闭视觉使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侧上方传来的呼吸声,以及双手划过肩膀、前胸的冰凉触感。

她的手法愈发放肆,呼吸声也愈发急促,到后来干脆演都不演,索性直接扯开我全部的衬衫衣扣,两只手同时和我的胸肌亲密接触。

两只小手在我前胸摸来摸去,有时还装作不经意划过敏感部位,还以为我没发现她的“揩油”行为。没想到强势的白雪夫人还有这样天真的一面,单纯得竟有几分可爱。

她试探着我的反应,手法逐渐放肆。

我将头后仰,紧靠在沙发靠背上试图放松,可上方吹来的气流让我很快睁开了眼。我瞥见白雪夫人泛起红晕的那张脸,她嘴唇微张,翕张的鼻翼喷吐着紊乱的鼻息,藏在沙发背后的双腿情不自禁地互相摩挲,过膝长筒丝袜互相摩擦,发出特有的“沙沙”声传入我的耳朵。

她不断地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小手从胸口滑到腹部,数了数我的腹肌,又原路折返,抚弄起我厚实的肩膀,享受着肌肉的质感同时,也露出难以掩饰的笑容。

看来一时半会是不会被吸血了。我心里暗想着,再次扭过头闭上了眼睛。

“很不错的肌肉,我喜欢。”白雪夫人将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双手环抱在我的胸前,嘴唇凑到我的耳边吹着热气,“就是不知道血的味道是不是一样甜美。”

说着,她在我的耳垂上舔了一口,霎时间我的心跳剧烈加速,大口喘起粗气,双腿下意识收拢,同时上半身做出向外挣扎的动作,“冷静、冷静!”我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连做了几轮深呼吸后总算平复了下来,放松身体,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哈哈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我的耳畔,“好可爱的反应啊。”

和女性如此亲密接触还是人生第一次。羞耻感攀上心头,我支支吾吾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有趣的猎物。”白雪夫人用手指抚摸着我的侧脸,微笑着说道。

“......你答应过我的,说要留我一命,没错吧......”我打折哆嗦,鼓起勇气确认着。

“嗯,没错。”白雪夫人凑得更近,吹出鼻息打在我的侧脸,“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听话而且有趣的奴隶,当然要多玩几天。”

我刚想说些什么,可颈部突然传来一股强烈的刺痛!她毫无预兆地一口咬在了我的脖颈!

这是我有生以来感受过的最强烈的疼痛,尖利的牙齿刺穿了我的颈动脉,汩汩涌出的鲜血流进白雪夫人的喉咙,她将我抱的更紧,贪婪地品尝着鲜血。

吸血鬼的唾液似乎带有麻醉效果,随着她的舔舐、吸吮,起初的刺痛也逐渐变为酥痒酸麻,竟然还多少有那么一些舒服。麻醉毒素跟随血液循环运行到全身各处,让我停止了呻吟,松开了紧咬的牙关,身体像是陷入催眠状态一样舒缓了下来,浑身上下每一根紧绷的肌肉都渐渐放松、放弃了抵抗。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在用温暖的舌头舔舐着两个不断涌出鲜红血液的孔洞,闭着眼睛仔细品尝着,享受着这份只属于她的美味。

鲜血的气味弥散开来,逐渐充满整个房间,她似乎因沉醉于我血液的美味而轻声嗫嚅着什么,可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分辨,在麻醉毒素的作用下,我的意识被逐渐剥夺,思维摇摇欲坠,眼皮也越来越重,在昏睡的边缘来回挣扎。

心脏的每一次搏动,都会汩出一股鲜血,随着失血量的增加,我清晰地感受到心脏正因代偿作用不断加快,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如一匹恶兽般在胸腔中发出沙哑的嘶吼。

温度缓慢地从四肢上流失,再过不久我或许就将因失血过多引发休克而死于弥散性血管内凝血①,残存的意识告诉我必须做些什么以阻止她继续吸血,可喉咙就像塞了什么东西似的,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无力感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我吸引向死亡的深渊。

昏昏沉沉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她终于把我放了下来。

我浑身无力,躺靠在沙发上,满心想着必须坐起来止血,可即使内心再着急,身体却始终不听使唤,意识也逐渐迷离。

我终于抵抗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①【弥散性血管内凝血】简称DIC,血液内凝血机制被激活,产生大量血栓阻塞血管、引发多器官衰竭的一种病理综合征,临床表现为出血(紫癜瘀斑等)、血栓形成、多器官衰竭和休克。

休克、严重感染、恶性肿瘤、器官衰竭等都可导致DIC。

死亡率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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