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伊尔斯。”
神秘的国度名字回响在我的脑海中,惊醒我迷茫的意 识。
显然是被吓了一跳,我猛地将头从蜷曲的臂弯中抬起,环望四周,只看到了同学与老师集中过来的视线。
“何由考,好好听课,都要高考的人了。”发际线超高的数学老师皱了皱眉头,有点生气地说道。
emmm,刚刚在课上睡着了。
我马上把视线埋进被口水浸润的试卷中,好逃避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老师和同学没有继续在意这课上发生的小插曲,接着重复起了“你尽管讲反正我就是写作业”的无聊喜剧,放过了还在脸红的我,我心中轻舒了口气。
可现在也没法安下心来刷题了。
刚才怎么会睡着呢?我开始想些有的没的的事情。
如何睡着的经历没有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一点儿记忆,这显然是不正常的。莫不是......
“鄂伊尔斯。”
神秘的四个字闪过我的脑海。它似乎是将我从睡梦中叫醒的元凶,特殊的时间赋予了我对它特别的期待。
这一定是属于我的奇遇来了,小爷我要穿越啦!我暗喜道,尽管心底还是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没端由的臆想,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怎么会是穿越的征兆呢?
但我还是愿意稍稍相信下这个猜测,也就是信一信,又少不了几块肉,还能让我乐滋滋一整天。
毕竟,高三是真的无聊,正所谓苦学时光,春困秋乏夏倦冬眠,八字足以述矣。嗯……课下后排男生的快乐时光除外。
令人没有想到的异变却在我发呆的时刻降临。
古怪晦涩的音节突然在我脑海中炸响,我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大脑被一股难忍的巨痛缠上。
“啊!”
我从椅子上侧倒到了地上,意识顷刻间消散,只来得及留下一声短促憋塞的痛呼。
而意识彻底消散前,我仿佛灵光乍现一般领悟了那串音节的内涵。
一个扭曲恶心直让人看了想呕吐的黑色泥状物用一种包含宇宙间一切信息的语言精确地向我发出命令:“前往鄂伊尔斯。”
那是不可忤逆的存在,那是不能直视的存在,而我却与祂交流,即使只是祂单方面的命令,我也被迫付出了我已无法知晓的代价。
我失去意识后倒在地上的躯体夸张地抽搐起来,扭曲摆动的肌肉钻出了皮肤,露出它黑色污泥的真身,散发着腐烂恶臭味的混浊黑色血液从裂开的皮肤缝隙中喷出,洒在地砖上,原先健康的黄色皮肤变得干瘪褶皱。
再然后,黑泥从伤口渗出,蔓延到我身体每一寸的肌肤,极快地腐蚀起我的血肉,发出滋滋的气泡声,就这样,将我存在于原先世界的物质寄托,
完全地,
吞吃殆尽。
———————分割线———————
“好挤。”
自沉默的黑暗中,我的意识渐渐恢复过来,像是隔着一层水一样接受着来自身体的信息。
脑子从没有这么迟钝过,连简单的思考都无法进行,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处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身体很冷,有一边很温暖。
属于动物的本能驱使我向更舒适的地方靠去。
“嘤咛~”
我努力挤进那温暖的空间,正如大冬天刚进浴池时会舒服到无以复加,我也忍不住在愉悦下发出了可耻的声音。
糟糕的是,传递着热量的东西似乎是个活物,ta感觉到我的动作后就激烈地挣扎起来,想把我推走。
可是这里太窄了,以致于到处都是人和旁边墙壁碰撞的声音,我在剧烈的对抗中颠来倒去,脑子却一下子被摔醒。
真当我想要调用下脑程序处理当前的状况时,原先狭小的空间突然扩张,我直向后倒去。
“啊啊啊!”
我惊慌地叫出声,眼睛猛地睁开,进入眼中的光线并不强烈,我一下子便看清了眼前依次变化的衣柜、裸男、还有天花板。
“砰!”
后面空落落的,我就这样毫无防护地砸到了地板上,幸运的是,一点也不痛,只是有撞到地板的感觉。
我还没来得及疑惑呢,一道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疑惑的男声突然响起在我躺地上后天灵盖正对着的方向:
“在我衣柜里偷情?小贱人!”
我刚想翻个身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敢对我口吐芬芳,视野突然被一团黑影占据。然后我就发现自己的下颚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到一样,头一歪整个人直直地飞走了。
巨大的声响爆起在我耳边,滚滚灰尘扬起在可能不算小的房间(毕竟我还没见识过房间的全貌),我现在整个人完全嵌进了墙壁里,手脚一点不听使唤,眼睛迷迷糊糊的,耳边一直有很强的耳鸣声,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会有把刚醒来的急救患者打到失去反抗能力的屑啊!我心里哀叹道。
男人却在攻击了我后陷入自我纠结:
“不,不,不……该死,居然又上头了,白修行这么久,还是控制不住把人打死了!”
虽然因为耳鸣几乎听不清,我还是半辨半推地知道了对面的意思。
这人什么鬼?害死人?我身体现在或许是有点糟糕吧,但一点也不痛啊,怎么会要死呢?
等等,一点也不痛……
我发现了一个华点,当即细细感受起我的身体。
真的一点也不痛,我昏迷前似乎……
“呼——”
脑海里一浮现起那团黑泥,头部就传来一阵刺痛感,痛得我直要叫出来,可我现在根本就叫不出来,只能呼出一阵气流声。
简直糟糕透了。
更糟糕的是,即使是我很轻微的呼吸声也被那个老男人的耳朵捕捉到了。
“你还活着?……真的很对不起……唉,你的小情人我放过了,我尽快来结束你的生命。”
那不讲武德,偷袭我的老男人打了我竟然还想来补我的刀!
岂有此理!
强忍着脑部的剧痛,我心中被异常强烈的愤怒占据,现在只想杀了他。
我紧紧地用不知为何越来越清晰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前方翻涌的烟尘,视野似乎在一点点变大,原先不受控制的身体也逐渐重新回到我的控制之中,手感,不,脑感有点奇怪,但能用就行。
我能动了!我能看见他了!
几乎是同时,这两条重要的信息被我知晓,我竭尽全力向他冲去,力求一报偷袭之仇。
“什么玩意儿!”
男人发觉了我的举动,他一边从手中凝聚出一团人头大小的黑球,向我扔来,一边朝身后的房门方向后退。
“哼,想逃?!”
完全是无师自通,我将身体伸展开,一口吞掉了袭来的黑球,速度不减地向男人逼去。
或许是10ms,或许更短,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三冠王按出闪现,何况是对于现在极可能不做人的我,足以来到男人的面前。
他临死前也没做出别的反击,不像是因为对我的愧疚才顿住,不恰当的说,反倒像是被吓傻了。他这么胆小吗?亏他还是个魔法师。
不管怎样,我没有犹豫,直接一口吞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