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静静地落下,矮檐下,一位年迈的白翁靠在玄关前,鲜红浸染了雪的清白,一股股腥臭从庭院传来。
“真狼狈啊,没想到墨雪家也有这么一天。”一个陌生的少年用袖子掩着嘴巴,站在庭院中。
蓝白相间的服饰,腰间佩着一个刻有云印以及一条天青色的凤凰的白色剑鞘。
“不愧是天凌家的公子,连墨雪家族长的住所都轻松拿下,我看这墨雪家不出五日,全族诛灭,哈哈!”一位身穿金色边纹的大叔双手环抱在胸前豪放的笑着,他的手指上戴着三个不同颜色的戒指。
“不是说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为什么你跟来了!”天凌家的公子看上去很看不起这位大叔。
“这个是你父亲的命令,同是骑士一族,若是在这个时候逞强而坏了大事,可不是你们父子两个可以抗下的。”大叔拿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也罢,事情已经结束了,可以回去了吧,我可不愿意在这种恶心的地方多待一秒。”天凌公子转身准备离去。
中年大叔看着天凌公子笑了笑“呵,还是个孩子呢。”
正在这时,玄关前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披着一身浅黑色的斗篷,白雪落在斗篷上,仿佛在为男人哀悼。
“这里怎么还漏了一个,真是麻烦。”天凌公子拔剑准备斩杀这剩下的一人。
寒风忽起,斗篷在空中飘动,男人腰间一把雕着墨画风味的剑鞘亮出。
中年大叔看到那把剑鞘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快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大叔手中的戒指散发光芒,烟雾从中冒出缠绕着大叔。
“说什么傻话呢!他们最厉害的族长都被我斩杀了,还有谁能打过我!”天凌公子拔剑,挥剑冲向陌生男子,一只小型的冰凤凰随着剑气快速滑行。
“这样啊,是你杀了族长啊!”风吹起了男人的衣帽,男人愤怒的眼神紧盯着天凌公子。
“哗”冰凤凰化为冰沫,碎了一地,天凌公子跪在了地上,剑掉在了地上,一只手支着地,另一只手摸着脖子,看上去很难受。
“怎么可能?!他做了什么!!”天凌公子的眼珠晃动着,充满恐惧。
男人拔出剑向天凌公子走去,白色的剑刃周围散发着黑色的剑气,就像宣纸与墨笔绘出奇异的画卷。
“我堂堂天凌家地方大公子,竟然会被这种无名之辈吓倒,真丢人啊!”天凌公子颤抖着身子在心里面对自己蒙羞。
“鏦”剑击被挡了下来,大叔身穿着黑色战甲站在公子面前。
“天凌空!快去找你父亲,告诉他「世荒」出现了,快去,要快!”大叔看上去很着急,对着天凌公子大吼。
“哦,哦……”天凌空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拾起剑就跑了。
“可恶,区区一个下等人,竟敢如此对我大吼,还直呼我的名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等事情结束之后,一定要让我的父亲好好教育他!”天凌空一边跑着一边抱怨着。
“玄木家的御龙铠,你就是玄木旻雨吗?没想到你们还会做这种肮脏的勾当,真是可笑!”男人左手捂着脸哭笑着。
“我们也有自己的苦衷,骑士,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尚!”旻雨摆好架势准备好与男人的决斗。
“墨雪羽冠,我只是杀过龙,而你却是令世界畏惧的男人,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旻雨的战甲展开,蒸汽喷出,雷电力场在旻雨脚下缠绕,右脚蹬地,犹如雷电向前冲击。
“荒唐,明明我早已隐退,你们还不肯罢休,这种无理取闹的想法,谁能够接受啊!”
黑色剑迹仿佛画笔在空中挥舞,羽冠向前挥剑,周围的一切变得很慢,也可以说是在羽冠的眼中变得很慢。
浓墨在四周舞动,宛如一幅画作的绘制,墨滴落下,泛起阵阵微波。
羽冠迈着轻盈的步伐在空中舞剑,一道横波来到缓缓前进的旻雨身旁,轻轻挥剑,那装甲犹如丝丝薄暮般被划开。
向下再向上,左右挥剑,再向下划过右臂,再到大腿,流过腰间,最后穿过脖子停在旻雨身后。剑滑过的痕迹残留着墨迹,像是一幅画作令人惊叹。
羽冠重重的挥剑,那剑刃上的血迹摔在雪地上,泛着微微波漾惊扰了画卷,画卷与黑墨如烟缕般消散。
旻雨的身躯由于惯性的作用,重重的砸在了身后的墙上,四分五裂,就像没有去皮的生牛肉粒摔在地上一样凄惨。
另一边的天凌空早已展开翅膀来到了他父亲所在的区域。
“父亲!”天凌空从空中跃下,跑到一个和他穿着相似颜色铠甲的中年人身边。
“这么快就结束了?和你一起去的那个叔叔呢?”中年男子看到天凌空平安归来,紧皱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一点。
“那个大叔?说起他我就生气,一个下等人对着我指手画脚,还直呼我的名字对我大吼!”天凌空双手环抱在胸前生着闷气。
“说什么呢,旻雨大人可是屠龙者,人家和我的身份是同等高的,别说些丢人的话!”中年男性将手中的剑插在了地上,双手握着剑柄瞪着天凌空。
“好,好,我知道了。”天凌空摆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对了,那个大叔在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余党在打,大叔让我跑回来告诉你「世荒」回来了,真不知道什么事,让他那么慌张,我可是把墨雪家的长老都杀的人……”
天凌空扭头看着大家,大家相互对视,满脸的恐惧,不安。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呆呆的站在原地。
“这下麻烦了,「世荒」竟然没有死!”
“当初就不应该这么草率的,大局当下,应该想好后路再向前的。”
……
大家都在埋怨,悔恨,以及对于自己的不甘心。
“怕什么,只是目前有消息了,刀还没有架在脖子上就等着死了,那要是真来了不还得自饮鸩酒?”天凌空的父亲将剑拔了出来,做出一种要开战的姿势。
“这么说,天凌阳云,你有对策来应对了?”一旁一位穿着黑红色的铠甲的人,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天凌空的父亲。
那是破炎渊,对龙骑士中的破炎一族首领。
“我们骑士一族,怎么能够就此妥协!我们过去的荣光,岂能是他「世荒」一人所能匹敌的!对此,你还会畏惧那个退隐多年的懦夫吗?”天凌阳云对着身边的人们大声呼吁着。
“虽说只有云骑士和我们对龙骑士,但是,就以我们两族的势力来说,他「世荒」也不过是个蝼蚁,没有信仰,没有追求,这样的人怎能打到我们?”一身冰晶滢亮的铠甲,带着一把寒气萦绕的长枪,这边是对龙骑士,天水一族的首领,天水巫冥。
“啪,啪”人群中传来了拍手声。
“真不愧是弁骑士,如此高贵,如此气派,可惜,你们却没有真正骑士的聪慧与信念,从最一开始的欲望开始,你们注定失败!”人群中一位穿着黑色铠甲的人走了出来。
那人的身高并不高,看上去和天凌空差不多。
“玄木家的人就这么贪生怕死吗?竟然有人说出了如此无礼的话,我看,你是需要人来管教管教你了!”天凌阳云迅速拔出剑鞘向那个人的脑袋挥去。
“可笑!”那个人一只手握住了天凌阳云的[空绝],用力一捏,剑碎了一地……
众人惊在原地,不敢说话,要知道,这把[空绝]可是天凌一族的祖传宝剑,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人一只手捏碎了。
一旁的天凌空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
“狂骫果然还是喜欢骗这些愚昧的人类,这么廉价的仿制品竟有人如此爱戴,真是可笑。”男人捂着脸苦笑着,身体开始变化,变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身上的铠甲变成了一件朴素的衣服。
眼前男人变成了少年,众人面对眼前的一幕,更是不敢相信,就连失去爱剑的天凌阳云也愣住了。
少年放下了手,异色瞳孔在众人面前显现。
“狂骫的一切都不需要在人间留存,而你们这些人更是不能拥有。”少年将手掌对着地上的碎剑,那些凌乱的碎片在人们眼前消失了。
莫名的少年的出现,带给了人们新的恐惧,刚刚鼓起来的勇气,被眼前的这个少年所带走。
“你们想要打败「世荒」,单单靠你们这样是没有意思的,而我就是你们新的希望,我将带你们去彻底击溃那个为世界带来灾难的人!”少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们怎么可能相信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由于太紧张了,不假思索的蹦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当然,所有人都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可以相信,哪怕是身边的人,为了生存,总有些人会用尽一些办法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更不要说眼前的这一位陌生的“少年。
少年扭头看着那位士兵,对着他笑了一下“在神的面前,你们是没有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