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两辫军被警卫抓获,只在警署走了一遭,便仅被交与湚奕处理。此时脱脱已先回酒店洗澡,祈置则同上车子,湚奕亲给包扎好伤口,一路到了亘明的会议室。正见两辫军被押解过来,奇怪于怎不按规章处理,死鸣伏在耳边道:
『那俩辫军里为首一个是六民山老板萧里夺大儿子,叫萧备卓的,警局不敢管,推给我们了。』
『竟如此好事!』祈置兴奋道,死鸣不解,祈置乃继续道:
『我多少在复古派辫军里有些影响力,说不定能说服他们效忠湚奕。那个萧备卓跟他爹关系怎样?辫军里势力如何?』
『萧里夺本就是个老皇党,祖上靠给皇帝卖命,受赏赐发的家。虽刺杀湚奕肯定不是萧里夺本意,但儿子加入辫军多少是受到些家族影响的。然后在辫军里似乎是个小头目,那一派活动的经费都是由他出的。』
『钓到条大鱼啊,只可惜衣服不在,怕认不出来。』
『这里可是亘明的总部,找套戏服不就行了。』死鸣说着,只问耿觉秋。耿觉秋道有的,遣人去拿。湚奕见了,问要干什么,死鸣尽相告诉。湚奕沉默,只拉着祈置到窗台上的僻静角落,道:
『这样于你岂不暴露,且未抵同仁已因我删减了工人权益部分纲领,有所不满,今再勾连辫军。若不成,后果不堪设想。』
『虽言如此,依旧值得一试。以及那些未抵同仁,是时候改个称号了,你想想办法让他们相信辫军的根本利益和自己是一样的,到时候弄个新组织把他们全部编进去,相互牵制。』
『还是南洋时候事情简单,只一味闹大就行,现只还要考虑平衡。』
湚奕叹了口气,疲惫的趴在栏杆上,因身高不够只勉强挂着,祈置甚觉可爱。伸手摸她头,只像不认识一样赶开,然后自以手指梳理着头发,祈置默默幻想起两人只是平凡男女,暗自傻笑。正笑着,蛇兆迹过来了,举着块平板点点划划,见祈置,啧了一声,与湚奕道:
『网上的评论很好,不管是演讲后的演唱会还是舍身救人,批评的声音主要集中在不干正事、哗众取宠、故意作秀,还有老三样上面。』
『老三样是什么。』祈置问道,兆迹没有回答,只湚奕道:
『性别、年纪、出身。』
『尽会多事,怎不反对反对我和青济。』
『都是些传统的中老年人,横竖不是目标群体,无所谓。』
湚奕说着只接过蛇兆迹平板自己看起来。
『洛凯里和韩鼎又开始闹了,叫着要起义推翻大顺皇帝,跟骆派差点打起来。当初我就不该带来,净会惹事。』蛇兆迹没好气的道。
『不,实错在我,不该过于轻率的答应他们,只给了他们过高期望,后才发现做不到。』
『我是无关路线,能有益于满燕百姓之事皆能行,无论你的理念怎样变化都相信并追随你。其他人并不是,他们是只认未抵那个死理,只认南洋那个湚奕。』
『我明白……你有办再法疏通疏通吗。』湚奕问道。
『我尽量试试。此外恕我直言,耶律祈置不可深交。』
说毕,蛇兆迹拿上平板,看了眼祈置,转头走了。祈置苦笑,与湚奕道:
『当初设计拉我入伙是她,现入伙了怎又骂我。』
『抱歉,她是听我说了你跟青济铎悉三人间事情,才一直忿忿不平的,因她家庭问题。她母亲就是因为跟她生父感情纠葛不清,才染上的毒瘾,离婚后依然把她生下,连带一出生就要戒毒。你应该不计较那几句话吧。』
『无所谓,这点话都要放到心上,我早被骂的气死了。』祈置只靠在栏杆上,从蛇兆迹联想到铎悉,猜测她正在干嘛。却收到消息,死鸣弄到了衣服,叫他过去,乃和湚奕约了先后登场,赶紧去了。
萧备卓是那个开枪打伤祈置的,另一个金钱鼠尾的叫覃牺,不重要。祈置开了道门缝偷看,两人正被拷住双手,默不作声、抬头挺胸的坐在个临时腾出的审讯室,只像是要赴义。因亘明要极力撇开关系,屋里收拾的特别干净,连一根员工的头发恐都没留下。
祈置穿上戏服,只像比自己祭山仪时候穿的还像诸侯王穿的。赶走闲杂人等,整了点清水洗掉法术,死鸣开路,进了房间。两人见祈置,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真是辽卫王本人。祈置道:
『寡人听闻尔等义举,只似当时耶律挞马之刺我,惟究初心好样,却错了办法。』
两人听见这样声音,以及这般话,连忙跪下,高呼菊儿汗万岁,顿首再拜,问可汗何故在此。祈置乃憋笑回答道:
『湚奕为王,可拯满燕,勾结洋人之事,实未干过。寡人恐尔等见惑于小人,借弇兹神力顷刻而来,告此事。』
萧备卓慌张,只再恭敬的磕头谢罪,醒然道:
『当时我枪里子弹和身上匕首忽然凭空消失,是否也是弇兹神力所为?』
祈置想着某种意义上也差不多,没有弇兹也见不到蓐收赢那东西,只觉这样滑稽,嘴角几近没压住。俩人见祈置不语,以为是天机不可泄露,再顿首谢罪。
『湚奕义举,你俩也应当见过,非圣人何能以身救人?』
『我二人亦如此想,只是未抵乱贼,必扰社稷,不得不除。』
『现已无所谓未抵、辫军,只有满燕忠良之士。』祈置乱扯道:『你们现在一切的内部斗争,都不过真正祸国殃民的寡头嘬使,是当搁置,同辅湚奕,共伐国贼。』
两人像脑袋不是自己的一样再磕头,谢了可汗提点,道日后必将倾尽全力协助湚奕夺得王位。祈置见已道要效忠,拿出刚在阳台捡到的片枯叶,扯谎道:
『此乃弇兹仙术所依托,寡人借此来的满燕,现法力退散,只似凡间枯叶,送与你们,以示弇兹保佑。』
两人感谢,跪着双手接下,谢可汗恩典。又问刚开始说的耶律挞马一事,祈置告诉了,只似更加崇拜。死鸣护送祈置离开,两人三呼万岁。
这般事情湚奕都在外面听见,笑着谢了祈置,道:『初见面时我提的办法却给你一一实现了。』
祈置见湚奕笑的可爱,怜爱之情与刚才的叠加,只欲捏她脸颊,却被抓住手扔了回去,厌道给点好脸色就进寸得尺。
『谢谢你,这样只比让我捏到了还爽。』
『真是进退都恶心人的招数。』
湚奕自踮脚捏起祈置脸,也许想要责备,却横竖不像,待祈置将要说话才给松开。
『之后得想点办法让你的这派在辫军里占优势,辫军的组织方法是人员一体,组织分离,得让其中更多人偏向王政派,或者弄个什么新的派别。』
『和王政派太近怕引起寡头和财阀担心。』
『我也担心。』
『不如另立个贤王派,取意也比较中立。』
『还有个未抵。』
『未抵和辫军冲突太大,我想再引入新人作为缓冲,就从那众大学生里找好了。』
『立场确是在两者中间。』
『新组织让兆迹总揽,辫军成员可以保留原组织归属,加入的新人由未抵带着,也分散他们精力不要闹事。名字……你帮我想个。』
『叫湚奕保护者联盟。』
『讲真的。』
『乘秉会如何,乘利秉公,提醒未抵那些多看看实际情况。』
『就这个了。』湚奕说着掏出本子记下。
祈置见也没自己什么事了,遂换衣告辞,回了酒店。一开门,就听见洗澡声音,知是脱脱直。让她洗完叫自己进来,脱脱直哦了声回应,祈置在外面等着。没多久脱脱直就来开门,头发湿答答的在滴水,因穿着单薄,屋外冷气侵袭,只让祈置快点进来。
『你这件衣服送我,不然我没衣服穿了。』
脱脱直如此与祈置道,手里拿了件祈置的大衣,却是从私自开了行李箱翻出来的。翻完也不整理,乱糟糟的堆着。
『真没礼貌啊,不会自己去街上买一件吗。』书
『一路上一家没见到,本绕远路去了家,妈偪的关门了,就干脆不买了,要不我付你钱你再自买件。』
『不是这个问题,你去把你弄乱的整理好就行。』
『过一晚上它们会自己叠好的。』
脱脱直无所谓的摆摆手,丢下大衣吹干头发,掏出瓶西瓜霜,道自己长了溃疡让祈置帮忙喷上。
『要不是你今帮上大忙,现在我眼里形象就活脱一个公主病。』祈置接过西瓜霜,如此道。
『他妈的……好像确实。』
『我手臂可都被子弹打了,还要帮你喷药,倒真像我才是你挞马。你这三天两头就溃疡,你的组成成分里是有什么喷出型岩浆岩吗。』
脱脱直听了只笑,似也没有不好意思,掀起嘴皮把位置展示与祈置看了。
『说起来,你对我看法应该不会因为那事有所改变吧。』
『我只希望当时是我做美人,可以不被你这反差恶心。你姐妹把你当兄弟,不代表我会把你当姐妹。』
『那就好,要你真当我异性看待,还得再开间房,实麻烦。另外既如此,我洗澡也无所谓避讳吧,还得我给你开门。』
『要你实在懒走这几步,我也不愿在外面挨冻,你没心理障碍我也无所谓。』
祈置如此道,他确对脱脱直没肉体上的兴趣,即使对有欲望的湚奕脑子清楚时候也能控制住,于是两人便定下这样君子条款,日后自己方便。祈置又问狐左之事,脱脱直道:
『没什么有趣的,不过去她庄园里参观一番,随便聊了点天,吃了饭,然后开始犯贱,贱完给我赶走,没什么特别的。哪天闲的实在没事干再跟你讲。』祈置听了,遂不再过问。
这样过了四五天,两人天天去帮湚奕干事,提建议、带节奏,不一而足。祈置又借那件衣斤马甲进速大好生宣传了一番乘秉会,因湚奕光环招到了近百号人,编入预备,由未抵训练挑选。
时上旬末,在速频的工作基本结束,在青年学生中声望颇高,乘秉会也扩充到了四百五十号人,萧备卓、萧纤番皆在其中。其中辫军成员有一百单二位,为贤王派,皆萧备卓领导,其余辫军多持观望态势。六民山顾问萧里夺曾联系过湚奕,感谢了放自己小孩一马,给了三百万现金,但立场尚不十分明确。
湚奕等人决定离开速频四处游说一番,拉取其他地区的支持,首先在几个大城市,第一站为努尔哈赤市。祈置于会议上同意这番,并让脱脱直先回去收拾行李。会议结束后,祈置和湚奕要了两份名单。
一回酒店就听见洗澡声音,祈置因朝浴室喊道:『那份名单我给你放床上了,洗完出来给我全背下,最好能对上人员长相。』
自则坐到床上,开开电脑查起努尔哈赤市的宾馆。一会听见水声停了,祈置只当脱脱直出来,问道:
『你看这几间,都是位置合适的,你来挑个定下。』
对方只不出声,祈置奇怪脱脱直今怎这么安静。感觉有人靠近,随后只软软两坨东西贴到背上,又纤细两根手臂从身后绕上,祈置认出是谁,故意道:
『这不青济吗,怎么跑来速频了。』
『别故意挑我,明明认出来了。』铎悉笑道,她此时只裹着浴巾,身体勉强擦干。
『你怎来这了。』
『大学论文我选题满清东迁对野人女真以北地区语言影响,来做田野调查。』
『是为来而选还是因选而来。』
铎悉不语,只趴在祈置身上,像个埃迪卡拉纪生物在菌毯上取食一样。
『几日未曾睡好,今晚可以好觉。』
『这下却把青济一人落卫平宫里了。』
『我来见你,怎只把青济挂在嘴边。』铎悉像是有些生气的掐了祈置,后又把手伸进祈置衣服里面取暖,道:『青济本也想来,要上学来不了。拜山仪后少有安心,虽当下平静,却也烦躁。』
铎悉说着只想再干什么,祈置阻止,也不再行。又将几家酒店给铎悉选,铎悉漫不经心的随便挑了。忽的听见门开,乃是脱脱直回来,拿着三份晚饭,进门便道:
『栾刺底你洗完了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也没按说的给我发消息啊。』脱脱直见铎悉祈置两人这般,只掏出手机看了眼。把祈置和铎悉的放到桌上,自背对他们吃起来。
『原来还是有预谋的吗。』祈置问铎悉道,铎悉只在他脸上舔了舔,也算混过,又言与脱脱直可以转过来。乃穿上衣服,拿晚饭和祈置同吃。因数日未见,只更如胶似漆,共用一把勺子,自吃一口再喂祈置一口。
『这是同行乘秉的名单吗。』
『对,你给记下。然后关于酒店,我跟栾刺底是一块睡的,你看订两间还一间。』
『我无所谓,看你俩。』铎悉道:
『只一间两床好了,我俩也不会有不便事情,倒觅刺剌不好叫醒,恐误了事。』
祈置于是将房间订好。铎悉食量小,剩了许多吃不下,祈置也饱了,铎悉只换勺换床,依偎着喂给脱脱直。
『青济喂养小动物的爱好是传染给你了吗。』
『也许吧,青济看着小守宫傻笑的样子确很可爱,只让人想把她也关进盒子养起来。』
『真要说不也是被养在了卫平宫一个大盒子吗。我手里又没事,就给我自己吃好了。』
『求你让我喂喂,当初让你当挞马就是指望这样一天。觅刺剌就像涂了红糖的钉子,要只扎了嘴却没舔到糖,就只是钉子,那我只像半生浪费在渣男手里。除非你答应以后再不提离职事情,我就没了这般执念。』
铎悉百般软磨硬泡,脱脱直顶不住,勉强同意。虽言只是喂食,却频繁挑逗,动手动脚,脱脱直终不耐烦把饭抢走,道:
『当时就不该让你知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的那事,你倒也知道知道我想让你知道你假装不知道那事。』
『知……我只知道我知道的。』
『要不我现在滚出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欲望发泄光了,变回正常人了我再进来,你这样子就跟那没做绝育的小猫没啥两样。』脱脱直只像将拎起铎悉般的掐她脸皮。铎悉见脱脱直表情只像真的生气,连连道歉,道会自己进厕所解决,然后只跟祈置借了衣服,进了浴室。
『虽我不喜欢触及他人私事,你俩关系绝对有大问题。』脱脱直见铎悉不在,揪着祈置如此道。
『也正常。』
『一点都不正常啊!』
『不,我的意思是正常的有问题,不是有问题的正常。』
『有什么几把区别。』
『一个是骨子里出了问题,看见的问题是必有的问题。一个没多大问题,看见的问题是问题的问题。』
『你这算绕口令吗。』脱脱直放下祈置,面向论道。
『刚见你知道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这种表达方法。』
『那究竟能是什么问题啊?你俩和谐的跟大同世界一样,能有什么啊。难不成栾刺底是什么外星邪神,现在样子只是她的画皮?还是你我都是缸中大脑,栾刺底是电脑程序碰了会导致世界崩溃?』
『怎么可能啊。』
『如果想的现实点,王室和栾刺底家族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和栾刺底其实是同胞姐弟?』
『怎么说的像你刚认识我俩一样。』
『既无血缘又两情相悦,总不能是故意让栾刺底欲求不满骚扰我吧?』
『你硬要理解的话,这样似乎确是最合理答案。』祈置叹道:『我还是偏向保守一派的,尤其在文化的立场上,栾刺底也是,这事你应该知道。』
『那又如何?』
『盲目的同意和恶意的拒绝一样伤人,同样我也不认为有无法解决的人理,但既要又要还想解决只像**立牌坊。』
『那就这么拖着吗?活像那些只会混日子,从不关心百姓的官员。』脱脱直厌道,祈置苦笑。
『一则我俩实难割舍,二则栾刺底的病也不允许这样激烈的变化。虽也曾想过些办法,但心里的坎总过不去,也许这个层面的东西并无法靠思想改变。你应能想出缘由才对,刚才那番……知你是藏不住秘密的性格,但这事务必让它烂进肚子。』
脱脱直刚想问从哪知自己能想出,铎悉乃穿着祈置衣服开开了厕所门,直躺倒在脱脱直床上。脱脱直让她滚蛋,乃从一边床沿翻滚到另一边,以没鞋子为由央着祈置把自己抱过去。
脱脱直乃和祈置交换眼神,自抱起铎悉,祈置对接。抛到空中悬停数秒,落到祈置手里,只像个抱枕一样。铎悉直紧张的夹紧双腿,抱紧双臂,蜷缩一团。
『接好了觅刺剌。』祈置说道,又欲抛起,铎悉听了忙勒住他脖子,放到床上方才罢了。
『明天如何,你要去见湚奕吗。』祈置想起这事,问枕边的铎悉道。铎悉讲了几天打算的日程,先去看看湚奕情况,能帮上忙最好,过两天去附近的农村和少民聚居地做调查,三天后回延西。又问这几天情况,祈置如实答了,祈置问脱脱直那事情能否告诉,脱脱直道皆萧直直脱所干。祈置遂把匿容化名之事告诉了铎悉,铎悉笑道:
『我亦不方便行动,来时就被认出来过,只也给我弄个匿容化名。』
『匿容简单,名字你自己想。』
『同你姓祁,装作是你姐姐,名称置妻,放置的置,妻子的妻。』
『只不像个真实名字,别当祁置妻为好。』铎悉沉默一会,道:
『是我不懂事了,再随便想个好了。』说毕,乃侧身背对祈置。祈置方知失言,道是置妻其实也能作为化名,及方才是自己说错话,铎悉不睬。祈置无奈,勉强久违的为之揉了半天,只似当年,铎悉才终于不再把那事放在心上。铎悉还欲继续,祈置只给她穿好衣服,说是不可。一夜无话。
次日,祈置乃嚼碎树叶抹了铎悉脸上,也给她施了法术,带去见了湚奕,同样是在亘明大楼。铎悉对亘明印象不甚好,因为自己喜欢的几个游戏工作室被亘明收购后就再没出过好游戏,且自己喜欢的动画也经常被砍的不成样子。湚奕见了铎悉,笑道:
『栾刺底怎么来了。』
『你不说可以藏匿容貌吗。』铎悉半捂脸面问祈置道。
『不,我是看穿着,或者说是看靴子认出的。』蛇兆迹也在边上,欲说些什么,湚奕抬手,知道意思也就不讲了。
『说起来栾刺底你还真喜欢靴子啊,几乎是一直穿着。』脱脱直亦在一旁如此道,铎悉只牵了祈置手,像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应道:
『其实主要是伏掇烈的兴趣,衣服也一直是让伏掇烈给买的,还有头发也是,因为伏掇烈喜欢浅色头发才染的,我其实是不怎考虑穿着打扮的那类。伏掇烈能看的开心,我也开心。』
脱脱直与湚奕皆今日方知这样,连连道先前一点未有发觉,同也没想到祈置兴趣如此。
『高筒靴是天下第一涩。』祈置亦于一旁笑道。
『因伏掇烈兴趣才如何如何的话,好像青济也曾讲过,之前问她为何大腿一直光着竟不怕冷的时候,好像有讲什么手感之类……』脱脱直如此道,见周围人皆不语,乃也自停下,一同尴尬的沉默。
『真可悲啊……』蛇兆迹在一旁嘀咕,湚奕随便说了些什么想压过去,又打发她去干事。兆迹忿忿走了,只那般话应还是被铎悉听见,暗自出神,问了湚奕哪里有水,又取药,送服数粒。
『如我一生确只有可悲。』铎悉轻声道,后又抽泣着抹起眼泪。祈置搂着安慰,一路到阳台。脱脱直气不过欲寻兆迹,湚奕勉强劝住。又道:
『之后我自会教训她的,她不了解栾刺底事情才会如此。』
『我已讲过不再追究,你也不必骗我。』
『对不起……』
『那俩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了,别耽误你事,有事要我转告吗。』
『没什么,说实话现也不大需要再劳烦你们。形式相当不错,花费只其余两人四分之一不到,核心支持者有将近三倍。靠着刍臼大数据的定向推广,传播速度和传播效率都与传统方法相差巨大,且湚琦湚若诸党羽难以察觉。』
『原来如此,我就想这些时候实力增长如此之快,怎么那两人一点动作都没有。』
『同也得感谢落凯里,一直在帮忙释放假消息。』
『落凯里是那个黄毛来着,从南洋一路来的,他怎么放假消息?』脱脱直回想了昨天背的乘秉名单,疑惑道。
『他来速频后交了个女朋友是肃康高层女儿,叫毕服内的,借着这个关系放的消息。』
『毕……』
『爹是苍槐秘书毕徘觉的,明面上是湚琦一派,实不大看好苍甲趣和湚琦,遂借着女儿两边押注。这事和祈置讲过,没告诉你吗。』
『没。如果和祈置讲过,让我猜猜他是怎么说的:要是几人靠谱的话,也是桩好事。可是如此?』
『一字不差,大概,没记错的话。』
『之后再跟着去趟努市,后也干脆回延西好了,一直待着也碍手碍脚的。』
『嗯……如果……确实。』
『那今要是没事的话,要不我们也走吧。』
『嗯……如果……』
『这跟刚才的话不是一样的吗。』
『确实。』
『莫名疏远啊。』脱脱直叹道。
『也是没办法。』湚奕看着地面,讲完一句便是沉默。说着祈置与铎悉从阳台回来,铎悉已擦干泪痕与往日无二样。脱脱直把事情同二人讲了,祈置只预祝湚奕竞选,并取消了去努市的行程。铎悉与湚奕拥别两次,道一次是代青济的。遂告辞。
祈置已腻了速频,只让脱脱直给铎悉当向导,也是去地下城里玩,自勉强跟着。近路要路过一处贫民区,远路则要绕上半天经过一处城中村,除了时间没大区别,贫穷与不公像扩散的肿瘤一样,在这城市之中。
街边有一老头,穿着破烂,垫了报纸坐在地上,靠着路灯像是睡着,前摆着个破碗要饭。铎悉上前,因无现金只想买点吃的给他,叫了数声推了数下皆无反应。铎悉感觉不妙,退后至可摸到二人。脱脱直上前摸了颈动脉,测了呼吸,道:
『是已死了。』
身上无一件可证明身份之物,只两张照片,应是老伴和小孩的,只也不知姓甚名谁在何地方。三人先给警察打电话,说无犯罪让打给医院。打给医院,说人已死让打消防队。打了消防队,说不归它管让打给贫民救助机构。救助机构推给老年人福利机构,福利机构以无证件让打给火葬场,火葬场因无人买墓地让打给环卫工。
『让湚奕来吧,还是不错的宣传材料,总比被当成垃圾给环卫工处理好。』祈置道。
铎悉茫然点头,只不安的依偎着祈置。电话由死鸣接的,答应的相当爽快,还让他们不要破坏现场,马上叫人去看着,等会安排湚奕过去拍点东西。
铎悉道已无心情,不想再去玩。祈置与脱脱直见她活像失魂,暗讨论一番,皆认为让她回去只会使更郁闷,不如让她去地下城里散心。
『这种事情也实难避免,除非湚奕真能撼动满燕国本,横竖不是我们职权之内,让延西不要出现这样情况就好。』祈置如此劝道,铎悉样子仿佛稍觉宽心。
自这一番,脱脱直看地下城里的繁华更觉可悲可恨。但为了铎悉的心理健康,依然假装开心的带她闲逛。铎悉也没什么心思玩乐,直到看见家灵境游戏的店,应是新开,祈置脱脱直向未看见。
铎悉乃打起精神,拉着二人进去,种种新奇装备皆可体验。里面人不少,但也没到样样需要排队的地步,铎悉随意挑了副眼镜戴上,没多久就红着脸摘下。祈置问是什么,铎悉将之藏到身后,支支吾吾说不出。脱脱直乃绕到后面偷拿了戴上,铎悉还想制止也没有办法。
『真逼真啊。』脱脱直取下,笑道。
『是什么?』
『去了第二个真就是。』
『那难怪。』祈置亦笑道。
铎悉只捂嘴让两人结束这样话题,自去试了其他的,皆觉有趣。又有游戏可以对战,和祈置玩了一把,后只几乎真肉搏起来,打落眼镜,幸没摔坏,买了三副灵境眼镜及其余两件装备,店员也不追究。祈置问了店员那样逼真东西的下载办法,详细教了,又道有些特殊装备店里没有,可以网上购买。祈置还欲细问,只被铎悉拉着走了。
正欲打道回府,死鸣给发了消息,道找到了那个老头的个人信息,以及家庭情况。原一老伴是肝癌晚期,卖了房子治病,儿子因此断绝关系,自因年纪过大且身体也不好,只能上街乞讨。因湚奕一行现要去医院探望,铎悉欲跟去看看,祈置道不当给湚奕添乱,只也拗不过铎悉。
遂拿着刚买的玩具设备去看绝症病人,祈置认为不妥欲让脱脱直带回去,铎悉只道无碍。到了地方,悄悄混去找到死鸣。死鸣见铎悉提着大包小包的玩具,就顺势让他们充当背景板,围着边上一个空病床。
湚奕不久后进来,丈夫离世的消息已有人告诉了老妪,她进来问询了难处,并答应捐助十五万用以治疗。老妪本就虚弱又遭打击,但见公主的这番恩德依旧感激。又录了几次保证上台后加强福利保障的讲话,几番微调,后又直给打了补光。
此时有病人来病房探望,拿着个酒瓶,一步三晃的走路。进了只喊妈,说没钱花了。见湚奕一行人,以及祈置三人围着空病床,只把酒瓶砸到地上,一副醉样骂道:
『你们些狗屁官员天天正事不干,来这拍什么宣传片?明明些寡头的走狗装什么父母官呢?还放些狗屁灵境设备在这,怎么你们天天装的还不够灵境吗?』
众人知其醉了,乘秉七手八脚给他控制住了要丢出去,湚奕只道给他醒酒。实醉不深,一会就醒了,依然骂骂咧咧的。湚奕问他这番缘故,原他是小厂工人,肃康收购厂子后被裁了,欲筹集资金做点买卖,碰上母亲大病,房子卖了,了无转机,遂终日酗酒。
铎悉因自己买的灵境玩具添了麻烦,只给抱着。祈置问了死鸣自己是否需要滚蛋,死鸣也拿不准。湚奕则与那酒鬼道:
『我知你难处,只是现在实力不足,难以帮扶。』
蛇兆迹做了手势给拍摄者,让他们剪了这段。那酒鬼则大哭不止,病床上的老母亦垂泪。忽的房门被推开,众人见了来者,皆大惊,来者乃是燕候次子湚若,以及谋士京龛后,几个记者跟着拍摄。
『我从刍臼听闻此事,正好路过,过来探望。』湚若如此道,说着,也答应了要捐出三十万的现金以供治疗。又了解了老妪儿子的难处,给了二十万的无息贷款,并在仕尔古里给安排了工作。老妪儿子受此恩典,几乎跪下,连连感谢。
『那是灵境眼镜吗。』湚若见了铎悉所抱之物,问道。铎悉点头。
『型号应该是新出的吧,曾我也一直挺感兴趣,但后来事物繁多,也就没空玩了。』湚若又道。京龛后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乃转而邀请湚奕去一旁谈话。竟不知所谈何话,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