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
坐在小船上的琳少见的吐了一口苦水,在她的辛苦努力之下如今的西涅乌丝现存的十二个圣女残骸中的十个已经被处理,如果加上守泣亲手解决的塔甘罗格就是十一个遗骸。
除了仅剩的佩列亚斯之外,都已经在这两天内被这位娇小的魔女解决了。
现如今,琳的小船在她施展的阴阳术作用下,朝着最后的佩列亚斯前进着。
天空飘荡着令人不安的鼠灰色云朵,苍白的雷电在那天空不断的游走,宛若是在草丛中伺机而动的毒蛇一般。
海面的浪涛也在暴风的吹拂下开始波澜不定,天地间宛若被黑与白之间的灰所淹没,空气中蔓延着与仓库的灰尘有着异曲同工效果的潮味。
“...奇怪。”
但在这个动荡的海面上却有一个明显的缺口,就像是被个看不见的大碗遮住了原本自然的波涛,这很明显是人为的现象。
“嗯~在昏暗的暴风雨之夜,水手杰森.米勒发现了海面有一处将风雨隔绝未知力量的小岛,在船体逐渐开始泄露的快要被风雨吞没的状况下,杰森向掌舵手小伊芙发话让他将船驶向那个未知的领域,由此他们发现了藏有传奇海贼丹尼尔的秘宝的无名海盗并在这上面与个性丰富船员们一边搜集修复船只的材料一遍探索神秘的海岛...以如今的夺宝类小说的市场需求来说是不是有点太俗套了?”
不过还是先记下这个点子吧,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个剧情里能用上。
“那么先不提创作面,在海上有一个明显的可疑之处就此放过...这样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
魔女拿出了手上的法杖,她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最后一个星光体的显现,毕竟这个星光体是名副其实的宣告北欧神话终结的要素之一。
“坏掉吧...一点点的。”
苍蓝的星光在法杖的顶端汇聚,娇小的魔女用她轻轻的一敲,那个透明的空间就瞬间被龟裂吞没,慢慢的露出内部的隐蔽之物。
“你...您是!”
“...令人意外。”
在那里的是用锁链和其他些东西连接在一起,简直就像是鼋鼍...嗯?听不懂比喻的意思?
“现在的孩子,好像是把这个叫做浮桥吧。”
不过将这么多的船连接在一起,如今看来也是颇为壮观...嗯。
“将冒险的主体放在海岛,然后将日常部分放在海上据点的奥德赛式应该算是比较新颖的创意吧。”
偶尔的话,试着写几篇短篇练练笔也挺好的。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天一直没有动笔写作,如今的琳稍微有点创作上的戒断反应。
琳登上了临近的小船,并自觉的用‘锁链’将自己乘坐的小船与其他的船绑在了一起,人数比琳一开始所想的要更少,简直就像是为了搬运什么而来到这里一样。
“请等一下!请问您是...”
之前和守泣走在一起的冒险伙伴之一的芙莉走到琳的身前拦住了她,虽然在这些人里面也不乏认出琳真实身份的人,但大多数的知情者都是魔女,而那些魔女们则正在忙着将琳破坏掉的结界进行修复,所以只能由琳本人回答这个问题,而为了回答她的问题琳拽起了自己身上的法袍让身上的徽章能被芙莉看到。
“炎之塔...而且还是巫女!”
“能请你解释一下如今的情况吗?芙莉。”
虽然大体能够猜到,但是在实际知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魔女还是不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霏缇斯小姐,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那是自然...”
“这个情况非常的不自然,蝠人这种魔兽虽然拥有智慧,但他们更是一种秉性极其胆小的物种,不要说是是俘虏人类作为奴隶来使用就算是真的遇到了人类一般也不会第一时间选择敌对性接触。”
本身就不是什么有着明显生理优势的物种,如果还有如此之高的侵略性的话,肯定会被认定为公害而被人类社会出大力讨伐。
“本身夜行性的特质就不适合耕作生活,为了飞行而舍弃了骨骼的坚韧,让他们很容易出现骨折等情况,这样的物种为了活下去唯一的手段就是尽可能的不招惹外敌。”
“但就算这样也会有例外出现吧?”
“如果每个异常者都能用例外来概括,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心理学了。”
所有的异常都是有着对他而言的客观原因,心因性的问题往往都是源自于观察者无法站在被观测对象角度上分析,产生了彼此之间的理解落差而导致的。
“如果那是一个智慧生物社群的暴走,那就更是如此。”
“那您的意思是...”
“蝠人的暴走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塔甘罗格攻略之后,守泣与琳攻略下维纳德之前的时间段。
而从救回来的孩童口中得出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立刻准备把非战斗人员送到最近的岛上,有战斗经验和能力的人与我一同登录佩列亚斯。”
“稍等一下!我们还有其他没救下的...”
“来不及了,放弃是当下最明智的决定。”
因为,恶魔已经在我们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这片土地。
*
幽灵少女无法理解眼前出现的光景,那是一片漆黑的空间,没有任何光源唯一可以看到的就是泛出幽幽白光的自己那飘渺的身躯。
“刚才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贝蒂在青年卫士堕落的时间里与他同在,因此她能明确的听到青年所说的声音,那是否定一切的话语堆砌而成的叹息之壁,声音在不断地否定他的一切努力和坚持的意义,用看似客观实则强加的观点一点一点的为青年洗脑...
到最后青年在阴暗的街巷里喝下的并不是他自认为的酒,而是在那时的圣女身上灌输的灵血,虽然不知道是如何被青年得到的,但在被不断的否定之后青年喝下了酒瓶里装着的灵血,紧接着铁钉就在青年的身前出现将其贯穿而后就是异变的开始。
但比这些更总重要的是,贝蒂在青年消失之后,在那被黄昏照亮的废墟之地听到了将恶魔消除的人口中留下了最后的话。
“...还真是少见啊,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代遇上了像易学姐那样的人,你也是伊斯吗?虽然很难想象会有‘玩家’在那场闹剧里留下来,但既然遇到了我也该负起责任为你或是你的朋友留下启示。”
镜面已经破碎,红线的遗产也已经不在了,留下的道路在各位的努力之下并没有通向预定的寂灭,我还在等待着她在生命的循环中降临。人类和星神发生了战争,虽然我在其中努力的避免了正面的冲突但大部分的文明都已经没落。我不知道你是在这之前还是在这之后的人,但如果是在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告诉人类不要犯下错误,而如果是在之后...你要记住去寻找‘船’!
“要在尖兵派和乐园派之前找到‘船’,那是留给后世的无罪之人使用的遗产,必须要让合适的人继承那份智慧与财富。”
“船...你说的那个船到底是!”
但没等贝蒂的话说完,无尽的黑暗便缓慢的笼罩了整个世界,在那无尽的漆黑铁幕之中,幽灵少女隐隐的听到了那最后的一句话。
“去寻找启迪者巴弗灭,他是所有的魔法的源头,是吞噬一切的恶魔,也将是创造一切的天使,必须要让船与巴弗灭,科学与魔法各自走上正确的道路这个世界才能回归最初的模样...”
至此贝蒂坠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在这里她看不到尽头,延展开来的就只是无尽的黑暗和在黑暗中延展的空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贝蒂好像知道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可是在这之上,她却非常清楚必须要回去,回去把这些未知的情报交代给守泣或者是那位奇怪的魔女小姐,这或许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情报。
“可是到底该怎么才能...”
就在贝蒂如此心想的时候,脚下突然荡起了一阵整齐的波纹,在那波纹前进的方向出现了很多其他的波纹。
“这下面难道说是水?”
幽灵俯下了身子,在这个不存在前后左右纯粹的漆黑世界里,或许用俯下这个词并不正确,但少女还是用手指轻柔的触碰了自己身下的‘黑暗’之海。
“奇妙的感觉...倒也不像是水。”
感觉就好像是沙子和烟两者的特点中和之后的触感,非常的不可思议,甚至就连说明都很难做到
“手指伸不下去,有什么在挡着?不对,或许该说是被夹着才更准确。”
总而言之自己无法更进一步的深入其中,那么自己唯一可做的就是...搅动出波纹!
“哎哎哎啊啊啊啊!!!!!!!!!”
在全力全开的用手臂搅动身下的黑暗,虽然非常的辛苦但或许是久违的能够碰触物品的感觉,让幽灵少女彻底的沉浸在了这种略显孩子气的作业之中。
“哼哼!想当年我可是被称作道尔斯的人鱼公主的泼水小能手!即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我的手艺也还没有下降呢!!!”
随着黑暗的波纹被贝蒂搅乱,点点的蓝色火光也慢慢的开始从波纹中显现,这种现象简直就像是...
“那个魔女小姐使用的锁链...那个蓝色的火焰!”
星光体散发的光芒。
*
这天,一个怪物来到了我们的‘国家’。
那是另一个维度的存在,蝠人的领导者在这个瞬间就理解了。
或许是源自于蝠人本就具备的超常感知能力,他在一瞬间就抛弃了建造多日的宫殿和御座,乃至守护自己的军队和人民,毫无顾忌的从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通道里来到了那个神秘的地方。
被超过属实达到数百的骷髅们守护的圣殿,在那里有一个特殊的信物,身为魔兽的他虽然无法利用但也正因为如此在无数次与同族的权力争夺中,最后能够躲过仇敌追杀的安全地带就是他对这个地方的理解。
“来到这里就!”
但与这个蝠人预料的不同,在这个圣殿有一个先行者来到了这里。
“这还真是滑稽,人类在屠杀魔兽,而魔兽却跑到圣殿寻求庇护...这个世界还真是荒唐到可笑的地步啊。”
“!”
出现在蝠人之王眼前的那个‘青年’散发着不详的灵气,与那个毁灭自己王国的少年有着某种接近但却完全相反的性质。
硬要说的话,那是如同阴与阳,男与女,光与暗那样一体两面的关系。
“但是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你的做法是错的。奴隶制也并不是什么坏事,站在你们的角度来说这可以说是必要之恶,想要填补文明与生产力上的差距就要消耗大量的人力,而将其通过外部填充可以说是每一个文明都做过的。”
“那...那么...”
“但你们还做错了,不是因为做法,而是因为想法。”
恶的不够纯粹,恨的不够深刻,幻想的不够理想,你们的邪恶仅仅只是够到了伪恶的边缘,距离真正的邪恶还差的太远。
“并不是大小也不是比例,而是除此之外的杂念太多了。”
所谓的邪恶必须要比善良更加纯粹才行,那是不能沾染一丝杂质的黑暗,正因为不存在丝毫的多余所以黑暗才能无限的延展。
“算了,对你这样的配角说再多也没有用。”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蝠人的领袖战战兢兢的拔出了腰间的短剑,但这个行为对于眼前的存在来说除了可笑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是你的上帝,我是每个人的上帝,我更是我的上帝。”
“是吗,那你就给我去死吧!上帝啊!!!”
他高高的跃起利用从上之下的势能对男人发起了突击,但那个匕首却在触及到男人之前腐烂溃败,化作了一滩深粉色的血肉!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你的上帝,对于创造者发起的忤逆是很沉重的。”
纯白的圣殿在无形的波动之下被泛滥的血肉吞没,那如同无数的恶意凝聚而成的异界将身下的土地和白骨们吞噬,无数的眼球和嘴巴都在深粉色的血肉中不断的游走!
“!”
“Happy birthday!我的孩子们!祝福你们来到这个世上,然后...就是要再见了。”
恶魔的身上闪烁起了苍白的闪电,那是如同在微波炉里放置金属时闪过的电火花一般,在男人与世界的缝隙泛出的苍白波动。
“我的名字叫做阿乔尼翁(Agchonion 西元一至五世纪用希腊文所撰写的第一位有关所罗门的魔导书《所罗门的遗嘱》中记录的三十六位被所罗门用上帝的名义操控并为其修建神殿的恶魔之一,排行为三十三其作为恶魔的权能是杀死新生的婴儿和潜入对象的摇篮之中,值得一提的是作为预防这位恶魔夺去新生儿生命的方法是在无花果的叶子上写下‘ycurgos’从上至下各行减少开头的一个字母,这比公元二世纪的罗马学者所著的《医疗之书》中的Abracadabra和近代魔法师阿莱斯特.克劳利的《律法之书》中的Abrahadabra要更加古老,或许是近代魔法中逆三角型护身符的起源。)摇篮的恶魔!”
示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