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这个孩子小时候的故事,从小到大无论是发生了什么都逆来顺受的像个背景一样的他。
只有在那天,对着周围的孩子大打出手了。
“终于忍不住了吗。”
‘老人家’安静的看着身上一片青一片紫的孩子,在他看来男人迟早会受伤,小孩子多少调皮一点才是正好的。
“这样就好,在被人欺负的时候没有必要忍耐,如果有人挡在你的路上,那也只需要跟他说‘滚开!’就足够了。”
管他是什么东西,生而为人这点自由还是要有的。
“爷爷,不会责备我吗?”
“为什么要责备?抗争是人最根本的本能之一,被人打了之后就要还手,这才是真正的规矩。”
“但是...有人哭了。”
“弱者的哭喊又有什么意义,弱者的呐喊又有什么价值,强者从来不会哭喊,强者只会在内心深处坚定的祈祷。”
祈祷自己能够得到胜利,向着神,向着我们,比任何人都要坚定的祈祷。
“今天你是为什么还手了?”
“......”
“不敢告诉爷爷吗?”
“因为...他们说我不可能...不可能成为歌手。”
“你想要成为歌手吗?”
“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哼...哼哈哈哈哈哈!不错!真是不错!
“那确实是应该还手!干的不错,小子,你也长大了啊。”
“?”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抗争是人最根本的本能之一。但是小子啊,‘为了什么而战’这个理由往往要比得到的结果更加重要。”
为了胜利而战的话,那就只是算术,身为‘战神’我对于那些数字的排列可没有什么兴趣。
“所谓的抗争并不是能不能赢的问题,而是该不该为之而战的问题。”
既然是必须要战斗的情况,那能不能赢这种结果,也只是次要的,人是有着必须要为之而战的时刻。
“为了国家而战,为了种族而战,为了这颗星球而战,为了爱人而战,为了梦想而战,这些战斗是不可避免的,也是不需要过问结果的。”
生而为人,就必须要为了这些挚爱抗争到底,妥协是绝不允许存在的,身为战神的我也绝不会允许你成为那种欺凌弱者‘废物’或好逸恶劳的‘畜生’一样的人类。
“爷爷,也曾经为了什么而抗争过吗?”
“那是自然,我年轻的时候打的可不是那些阿萨神族那样的小打小闹。”
我们达努神族当年打的可是古人族(Archaic Adam)的一个叫莱迪克(Radices)的尖兵。
“尖兵?”
“嗯,话说莱迪克那个家伙,当年还带着个小女孩来着?那个有着清蓝色发丝的不似人类的小女孩。”
好像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啊,对了,赛姬(Psyche),那个整天没事干就会画画的小姑娘是叫做赛姬来着。”
*
‘歌唱吧,小子,我等不需要哭喊。所以,高歌下去吧,将这祈祷之歌!’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
怪物抬起了巨大的手腕,不平衡的身体,隐隐前倾的重心,但这绝不是弱势的理由。
“...吸~~哈~~”
在琳玔存在不少肢体不齐全的大师,他们非但没有让欠缺的身躯成为阻碍自己变强的理由,甚至还将其升化为了自身的长处。
怪物踏出了第一步,脚下的地面瞬间溃裂,他将肥大的右手放置于身后,以与身形相异的速度向着守泣奔来。
“首先是那个‘剑’的问题。”
虽然原理不明,但在那个面前凝气的防御可以当作不存在,而这就造成了守泣在这次作战中的一大劣势。
“风险与机遇同在,是吧。”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
怪物腰身一甩,畸形的右臂就以恐怖的速度敲打在了守泣先前所在的地面上,地面瞬间碎裂,但尘雾散去之后苍蓝色的星火却缠在了粗大的右腕上。
“纳尔弗的内脏。”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手腕的形状被紧实的锁链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看来那个东西真的是类似蜡油一样的软质物体。
但那能够束缚领主级魔兽的锁链甚至没能创造出一秒的的空隙,就被怪物用炮击给轰散了!
“这是!”
周边的地面被零距离的炮击给冲飞成了零星的碎块,就连坚不可摧的锁链都在炮击下化作了四散的星火。
“...那个炮击难道是直接将星光能提取到了物质界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程度的威力了,毕竟魔女们俗称为魔力或星光能的能量其本质实际上是一种被称作零点能的虚粒子,虚粒子可以延时间反转进而形成虚光子,这种能量的跃迁等级可不是区区核裂变这种低层次的能量转换可以匹敌的。
“但是等级很低,虽然可以摧毁物质的构成,但却不足以抹消物质的本源。”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
怪物挣脱了锁链后,猛地向着守泣前进并高速的甩动异样的右手,剑风切开了雾气与尘烟,守泣瞬间向上跳去躲过了这一斩,但对手却没有就这样的放过的打算,他瞬间翻身将右手的肘部压低以近乎要把腰部折断的气势翻转身体,双足根本压不住体重的脚步被整个右手的惯性给带飞,靠着滑步的动作完成这个近乎自残一般的连击。
这次的攻击由于先前压下了肘部的重心,因此比上一次更高,身处空中没有落脚点的守泣本应是无处可逃才对...
“【帝座】!”
但在这时守泣使用了加速思考速度的武学【帝座】,御气激活了大脑的情报处理能力,令守泣要比先前更加清楚的理解了周围的环境与自己能够得出的最好的逃脱之法。
“就是在这里!”
眼看刀刃即将贯穿守泣的血肉,但守泣却不慌不忙的向着利刃伸出了手,然后...先一步的握住了在剑刃后方用于发射光球的延申部分。
“!”
守泣以此为支点用手臂的力量整个托起了身体,从上方千钧一发地躲过了这次攻击,但这还不算完。
这次怪物整个人跳了起来,飘升在空中的身体瞬间被右边手腕的重量给拖累,斩击的轨迹被重力的锁链牵引,由下到上然后又变成了从上到下的拍打攻击。
“在如此的不均衡的体态下竟然能发挥出这么连贯的追击!”
如果说这是个畸形的怪物,那么支撑着怪物的强大既不是过人的力量,也不是能够轰散星光体的炮火和斩断凝气防御的利刃,而是潜藏在这副畸形肉体中身经百战的那个战士的灵魂!
守泣在身体着地的瞬间,便翻身逃离了捶打向地面的巨腕,不出所料下一秒地面再次掀起了大片的浪花,在挥舞巨腕的同时这个怪物也没有忘记自己拥有的另一项能力,如流水般的战术切换和对敌人的对策速度,上一次和这种类型的敌人对打还是在和同为四圣的纪奴哥的对战!
“继续和他这样肉搏下去就不妙了!”
对手的能力尚且是未知数,光凭几次交手得出的情报完全无法指定对策,这并不是像西涅乌丝的恶魔那样有着明确能力的对手,对面的攻击方式和机制都非常简单,但也正因为简单所以才能被对方如此合理的利用起来。
就在这时在沙土的浪花中再次闪过了一阵幽绿色的闪光,转瞬间巨大的尘浪变作了席卷而来的波涛,掩盖了守泣的视野。
“守泣,快用识气感知!”
“...!”
感觉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好像对面并不存在一样,又或者说...
“原来如此!这就是令凝气失效的原因吗!!!”
奶白色的疾风向着守泣的头颅飞了过来,守泣凭借意识的加速侃侃闪过了这一击,可他虽然通过扭头的方式躲过了‘剑刃’和‘炮弹’但他却忘了一个很关键的部分。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大拇指,对手畸形的右臂上唯一保有人性的组织,在此刻成功的构筑了守泣的衣领!
“不...”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噢噢!!!!!!!!!!!!!!!!!!!”
下一刻守泣感到脚下的世界瞬间消失,敌人就像是要把手腕扭断一样把身体大幅扭紧,不是靠单纯的肌肉,而是以骨骼为牵引以重力为缰绳,非常自然的将守泣的身体‘托起’然后...
嘭!
“噗喀!!!!”
狠狠的,狠狠的突然加速,用让人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让人无法做出受身的惯性牵引,让对面能够毫无防备的被自己的体重+对手的腕力和技巧+地面的硬度,这是如果没有灵枢概念的普通人极有可能既死的招式,毕竟这招可是相当于让人最脆弱的小脑和脊柱直接受到重创的招式!
“乾阳之九、九,剑锋金。”
地面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轰鸣,琳在此时终于释放出了她的魔法,用电石水泥铺设好的土地被平整的掀开,长方形的水泥片紧接着瞬间炸裂,化作了一把全长超过五米的巨大水泥直剑。
“琳那个混蛋!是想要把守泣和这个玩意一块穿死吗!!!”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
虽然这个结论非常残酷,但就以守泣来看这也是最合理的做法。
守泣有着诅咒带来的近乎论外的再生能力,再加上琳本身貌似也有着某种治愈重伤患的手段,在这种情况下用物理方式封住敌人的动作反倒是最合理的结论。
“快动手!琳!!!”
“...当然了。”
直剑瞬间划破了空气,在无形之中撕破了周遭的空气,向着眼前的敌人化作撕破黑暗的雷鸣一般...
‘别...’
“别小看我这个老爷子啊!!!!!!!!!!”
嘭铿!!!!!!!!!!!!!!!!!!!!!
““...!””
但利刃却没能触及到敌人的血肉,在那之前它就被一个无形的墙壁给弹飞开来,在场的人没有能够理解其中原理的人,唯一清楚的就是有某种‘力’的存在弹开了琳迎面而来的魔法。
“力场护罩......”
怪物手背的部分有一个看上去就像人眼一样的器官,而那个器官毫无疑问就是将物理性攻击弹飞的力场源头。
“你们这些混蛋!!!”
发出人言的怪物,用他那巨大的臂膀抵在了守泣的脖子上,巨大的压力令守泣瞬间无法呼吸,但很明显让守泣窒息死并不是他的目的所在。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东西存在!!!”
人类的左手捶打在了守泣的脸上,即使是没被奶白色的蜡油覆盖,但依然得到强化的力量打在了逐渐丧失灵枢加护的守泣脸上还是会有火辣辣的疼痛。
“都怪你们!都怪你们!!!!”
琳催动星光体化身巨狼想要扑向畸形儿的身体,但不料奶白色的蜡油瞬间异化,分支出了数根细长的宛如尖刀般的触手,触手如同烧红的利刃砍在黄油上一样,地面瞬间被刀锋刮开大片,就连在上面奔驰的巨狼都在不经意间失去了右爪的一部分。
“...好强!”
守泣这是第一次遇到真正意义上完全克制武侠体系的存在,因为守泣在刚刚就意识到越是靠近这个异形的肢体,自己体内的内气的总量就在不断地被消弱、减少,而这就是利刃能够以近乎无视凝气的防御刺穿守泣血肉的原理。
这个现象并不是他第一次经历,只是他从来没想到这种情况竟然会出现在一对一的局面下出现。
物质扩散,这个令风土百年以来无法突破地月外探索的未解之谜,由于物质信息层面的断层进而诞生的高纬度流向低维度的能量诞生了武侠们所使用的灵枢体系的内气,可是换句话说...
如果存在有什么东西可以填补物质面上的情报层,那么高纬度流向低维度的能量就会减少,给予武侠们的内气总量也会相对的减少。
“他的...领域在......填充、补全...物质扩散后...的情报断层!”
虽然这个填充之后的世界,与原本物理世界的法则完全不同,但补充就是补充。综合下来,他们越是行使领域的能力领域内武侠们能够使用的内气总数也会相对的减少。
而构成领域的不仅仅是这个雾气,更是如今这个男人身缠的蜡油般的外骨骼本身,这个异化的身躯也是领域的一种!
“大周天...”
与武侠们通过内部循环创造出强化自身的灵枢体系完全相反,幽界骑兵的体系是通过将自身与周围的环境进行对外交换,形成的另一个体系的灵枢法,大周天灵枢法,也可以称之为宏观内气应用法。
不经有肉体的行使直接将内气从外界凝聚、操使、这也使得内气可以不在依托人的血肉之躯以更加机械化的方式体现。
靠武侠的力量无法战胜眼前的敌人...
“...齐...莎!”
“我知道了守泣!是要用‘剑’了对吧!!!”
漂浮在空中的齐莎瞬间领会了守泣的意思,这已经是第三次守泣需要借助她力量的时刻了。
第一次是尝试、第二次是玩耍、而第三次...则是别无他法!
“来吧...芬里尔的剑刺(Vánpigge 北欧神话中诸神用于固定芬里尔上下颚不让其闭合的巨剑,由于这把剑本身没有名字,因此将芬里尔别名Vánagandr中代表毒的Ván与刺的pigge相组合,根据北欧神话对芬里尔巨颚的说法这把剑基本上与天地同高,而在剑的下方流淌的便是芬里尔口中流淌着的拥有弑神之力的毒河)!!!!”
“都是因为你们这种东西在这里占着地方!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的梦想!!!!”
利刃从天空中化形,由于领域的原因,本就令物质界与星光界无限接近的此刻,星光体的显现自然也不需要在从守泣触手可及的位置。
“已经没有人再愿意听他唱歌了!!!!!!!!!!!!!!!!!!!!!!!!!!!!”
那是一把直挺挺的大剑。
有着流线型剑身,剑脊上有着如同犬齿一样的装饰。到剑柄处变成了十字型的星星样式,剑身包住了剑柄这让他就像把骑兵枪一样更显宽实,握把上缠绕着淡蓝色的枝干作为增加摩擦力的辅助,看上去就如同灿灿生辉的星光一样美丽。
银色的星辰如同达摩克里斯之剑一般悬挂在畸形儿的头顶,那宛若天平的中间一般银色的十字,开始了缓慢的‘崩坏’。
这是在先前守泣与武神的对战中没有使用的能力,也是不应当使用的能力,毕竟...
‘她’的本质实在是太过凶恶了。
“坏掉吧...”
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好了。
大剑渗出了黑色的毒汁,那是宛若氧化后的鲜血般凝重的色彩,它们无声的向下滴落,宛若是无言的泪水一般...
“......”
融化了,畸形的怪物在碰触到血泪的瞬间就融化、消失了,化作了纯白的乳水渗入了碎裂的大地和守泣与青年的身上,雾气也慢慢的消散了。
“...都怪...你们......”
精灵(FAY)与领域在一瞬之间便被猛烈的毒水侵蚀,那是基于灵子概念上的剧毒,因此对于神灵或是接近神灵境地的人有着极其致命的杀伤力。
“守泣你...”
“...我必须要找到正义才行。”
正因为有着单方面审判一方的权能,所以我才必须要规诫这种能力的滥用。
躺倒在破碎的地面上,守泣看着远方的天空,在那里闪烁着无数美丽的明星,宛若在无言的诉说着什么一般。
“又多了一个啊。”
讨厌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