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行!
“守泣,我们不能往那里走啊!”
在与先前的那个自称苍舒的男人见面之后守泣的表情就开始变得可怕了起来。
他在简单的和米凯拉他们说了两句之后,就飞快的跑回了旅店收拾起了行李,打算随即出发向着坎塔布拉达山脉出发。
“齐莎,你到底在说什么呢!这可是事关几百条人命的大事啊!!!”
那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更是守泣至今为止从未见识过的危险类型,说句实话一想到自己要靠近那种东西自己就会反射性产生呕吐感,但这并不是他能就这么见死不救的理由,更不是那些厌火族死于非命的理由!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唯独那个绝对不能为敌!就连我这个刚出生不久的身外身都能明白的道理,守泣你又为什么不明白啊!!!”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要赶在他到来之前给雷扎 阿萨德提醒,让他能够做好万全的对策,最好的话当然是直接让他们搬离坎塔布拉达山脉...”
考虑到对手的性质最好的话是能让他们一直撤退到奥斯蒂亚平原,到那里的话应该就能确保厌火族全体成员的人身安全。
“守泣!那群人是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听你说的!就算你真的告诉了雷扎 阿萨德,他也只会以为你是在开玩笑!我们完全没有必要的去冒这个险!”
“如果说不听的话,那最坏的结果即便是动用我的个人武力,不对是暴力胁迫也必须要让他们撤退。”
不能与那个男人交手,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是什么理由,唯独不能让他与人群接触!
那种疯狂,那种诡异,那种孤寂,那种冷漠,光是存在于眼前就足以令人失去与之对峙的战意,守泣还是第一次遇到他这样光是面对面就会感觉到被侵犯的恶念之人,哪怕是用邪恶来填满一个人,相信也绝不会到达他那般的境地。
比漆黑还要深邃,比恐惧还要粘稠,比暴力还要炙热,比凄惨还要悲凉。
对,没错,那个男人是...
“天灾...对,他是天灾一样的存在,如果因为害怕被卷入,而放弃传递正确的信息那就会有更多的人被这个天灾搞的家破人亡...天灾会因此变成人祸。”
唯独这一点是必须要避免的,即便天灾是无法战胜的事物,但唯独人祸是必须由人类凭借自己的手来尽力避免的。
“可是...唉,不会吧。”
齐莎突然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那是宛若亲眼目睹了高山崩落,大河沸腾这般场面的人一样的惊讶
但就在守泣他们正在为此打算动身行动的时候,那个‘天灾’的余威终于开始在萨尔杜显现了出来。
*
“嗯,这氛围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第一个注意到异变发生的是利迪 福格尔,王守泣那异常的举动确实是令人在意,但在这之上还有一个问题。
“米凯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事啊,搞得这么正式。”
“萨尔杜的精灵们是平时都不会参与人类的节日吗?”
“怎么可能,平日里在节日闹得最欢的就是精灵们...唉,不对啊。”
所谓的节日本来就是有祭祀神灵的这一作用,对于本就没有信仰的精灵(FAY)来说,这次的升旗节可以说是久违的盛宴,但在今天的集市上却没有出现一个精灵的身影,这对于熟悉了精灵这一存在的萨尔杜来说是本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应该是只有这一片没有吧?”
“如果真的只是那样就好了。”
利迪有种预感,而且还是非常不好的那种,就像是被人在不知不觉间骗了钱而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那样的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被别人耻笑一样的那种感觉。
“虽然相信预感不是什么好习惯,但如果连自己的预感都不能相信,那对于商人来说就没有什么值得相信了。”
还是先去摸一下情况,就算是自我安慰也比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清楚更强。
“米凯拉你先和卡塔利与琳找一个地方吃午饭吧,我去找附近的熟人问一下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利迪你一个人吗?”
“又不是去城去杀魔兽,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算了,你自己多注意一点吧。”
在与一行人分开之后,利迪硬生生地从人群里寄出了一条小路,他毕竟不是冒险者没有那种可以在人群中发现缺口见针插缝的本领,面对节日的人流就只能靠着蛮力和目所能及的空隙一点一点的从流动中钻出来。
“哈啊~哈啊~~”
还没走几步利迪就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被掏空,甚至就连某种类似生命力一样的东西也被这股人流给带走了,没想到自己的身子竟然这么娇弱啊,或许真的该抽出点时间来用作健身了。
“不行了,在这样从人群里推着走还没等到地方,我就要累的半死了。”
还是走小巷吧,虽然这个时候有可能会遇到一些成事不足的小混混,不过和累成狗相比还是付点钱更合算。
利迪就这样踏入了城市的阴影之中,那宛若野兽口腔一般狰狞的黑暗与平日相比更加的浓厚,身处在阳光下的人们在不同的色调之中的他们完全无法察觉到另一面的风景。
“这还真是...就算是过节的兴致,这搞的也太过了。”
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人几乎铺满了地面,从上下起伏的胸腔可以看出似乎并不是被人抢劫,而是单纯的醉倒了,但这个人数还真是...看来大家平日里积累的压力都不小啊。
“那就先失礼了...”
就在踏入小巷的一瞬间,利迪的身体被某种不知名的麻木感吞噬,要如何解释这种感觉呢,那是好像明明手脚还在但大脑却无法得到从四肢传来的触觉信号,每个神经都像是噪音一样不断地传来触电般的不明信号。
“!”
不知是商人特有的预感,还是利迪本人的反应速度比想象的更好,他在感受到那阵违和的瞬间就立刻从那里转身离去。
“刚刚的那个到底是...”
面对无法理解的现象,作为商人的利迪立刻选择知难而退,回到街上逆着人流前进。
*
随着利迪不断地向着目的地靠近,周围不雅的谩骂声也逐渐多了起来。
话说这几天光是憋在工作室和工厂两点一线的工作,都忘了之前那次游行实际上还没过去多久啊。
能够看到很多三五成群的人在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着,明明算下来都不是什么必须要争吵才能解决的问题,但双方却都在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卖力的争吵着,甚至有些直接大打出手。
“话说...这一片也没有...精灵啊...”
真是奇妙的感觉,明明平日里不会特意去在乎这些精灵到底在不在,可一旦他们都不见了之后反倒是开始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就这么笔直的前进,终于穿越了集市,来到了人流相对稀少的大道上,到了这里利迪已经累的快要彻底虚脱了,光是靠双脚站着感觉都是在考验他那并不坚定的意志力。
“休...息!必须要...休息一下...”
不顾周围人的视线,利迪直接躺倒在了大道上,冰冷的地面让他烦热的身体感觉非常舒服,土砂与汗珠混合的味道更是让这位少年感觉口干舌燥。
“...哈啊...哈啊啊...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感觉脑子里的东西都被这种疲惫感给掏空什么都想不了,甚至都有某种类似走马灯的幻影在我的眼皮里不停的翻过。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从路边吵吵闹闹的打着,甚至走过利迪都在心里嘀咕着这群人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他们难道就不觉得累吗?
话说我为什么会这么累啊,明明也没有多大的运动量,但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被掏空了。
“啊...说起来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啊。”
走马灯来到了最近的几个月,看着连绵不断的事态发展,利迪甚至都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怪盗事件没过去多久,就发生了工匠游街示威,然后就是签订了协议,赫瓦兹老先生下场,感觉这一个月的事件发展速度比一年还要快啊。
对,明明没过去多久...等等?
“也就是说...那个主犯被捕之后没过几天...就爆发了工匠与冒险者们的游行。”
这么紧凑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两件因果关系极其密切的事情,要说是自然发生的话,真的有这种可能吗?
“不对...更根本的是为什么...工匠们会高举共产主义这个名号来对抗的商会的工厂?按道理来说,这些工厂明明是代表了先进生产力才是,如果真的有系统学习过相关信息的话,他们反而不应该排斥工业化才对。”
将工业化与资本主义绑定,并将共产主义与生产力本身切离,难道说是有人在故意做这些颠倒黑白的说法,在给萨尔杜的群众们进行洗脑...
“工匠只是被煽动了,精灵则是被工匠们的情绪给感染了...那么这么做最后收益的会是...”
阶级矛盾激化,犯罪率飙升,人与人之间信赖关系的破产,如此一来到底有什么样的利益...不对到底是谁能够获利?
政府机关是不可能的,即便是能够收到贿赂,但这个关系也只是被动的,他们没有为了被动利益而犯险的理由。
商会的资本主义也不可能,他们来到萨尔杜的目的是活用萨尔杜的铁路网,达到大范围市场的产品覆盖,一旦犯罪导致的生产成本增高反而无法实现他们的利益最大化。
而工匠们自己是最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对他们来说廉价商品确实是会占用自己产品的市场,但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关停店铺的损失也不会大到承受不起必须要拼死拼活的地步,即便是由于对外贸易的增加本国货币逐渐贬值那也不至于到过不下去的程度,更何况我们也在不断地创造薪资合理的就职岗位。
市场大环境完全没有发展到需要靠阶级斗争才能缓解的地步,在这样的前提下提前展开斗争虽然看似有利于共产主义,但如此一来他们能够得到的市场总体财富也有限,无法达到真正意义上的生产力提升,那么原有的供需关系也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根本上来说工业化生产的核心根本就不是什么资本侵蚀,而是市场供需关系的迭代,事到如今就算是把生产力掉回到过去,消费者也不会简单的像以前一样选择这些过去的那些产品,而是廉价的进口产品...
“......不会吧。”
虽然想过这群家伙是搅屎棍,但我实在是没想到这帮人竟然会愚蠢到这种地步。
“那个狗屁的侦探事务所...他们竟然在挣这种缺德钱!”
*
事情起源于一个爵士闲着没事出版的考古类书籍,这本书一经发售就在卡斯提尔爆发了巨大的轰动,甚至还被其他国家的出版社引进,从而爆发了一阵短暂的沙漠热潮。
可随着风潮的散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这个爵士书中不合理的部分开始了口诛笔伐,而这对于一个贵族来说自然是不能忍耐的,最后这个爵士花了大笔的钱财雇佣了考古队跑到了塔韦斯沙漠进行了考古调查,并在这期间被领主级魔兽沙地龙鳗袭击,造成了大批的人员伤亡,其中有不少人是萨尔杜本土的平民,因此萨尔杜政府一度禁止了对塔韦斯沙漠的考古探索。
但爵士自然不会管这种事,他开始想尽办法,又是向政府捐款,又是将自己的一些旗下产业转移到了萨尔杜,打算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扩大自己对萨尔杜政府的影响力,但很遗憾的是萨尔杜的市长是一个有节操的人,他不会为了这点钱财而视人命如草芥。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有一个人来到了爵士的面前给他提出了一个建议。
“既然萨尔杜的官方不允许我们进行考古调查,那么我们何不秘密的进行?”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那可是在沙漠里面,考古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业,要在那里进行探索的话不只是要工具和人员就行的,水和食物都是必不可少的补给品。”
而只要我们从最近的萨尔杜进口,市政府就有可能循着账本找到我们的蛛丝马迹。
“归根到底,我也不是为了赚什么钱,我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学术精神和专业性,那些烦扰的俗事怎么可能比得上文化本身的厚重。”
卡斯提尔是个没有历史的国家,身为这个国家的贵族,我们生来就比那些有着自己文化特色国家的贵族低一等,不仅仅是在政治上更是在整体的文化氛围上,我们没有属于自己的颜色,所以我们才必须要得到自己能够成为自己的证明。
“塔韦斯是能够成为我们国家灵魂的地方,是我们能够成为我们的重要象征,更是千百年之后我们的子孙们能够回顾祖国历史的根基所在。”
如果是为了这项事业,我无论是付出多少的代价都能够接受。
“您的这番话真的是感人肺腑,如果您愿意将这番话吐露给那个萨尔杜市长,他一定也会认同您的主张吧。”
“政客怎么可能理解文化的重要性,他们只会排斥自己不能理解的事物,对那种人说话就像是扔骰子一样根本就不会有定数。”
更何况我们也确实没有解决领主级魔兽的方法,这样一来人员的损失也是必然的。
如果是普通的地域还能通过战友会来解决,但好死不死的沙地龙鳗是能潜入沙漠的,这样一来无论是来多少人都没用。
想要不被袭击就只能配置更多的护卫,更多的人就需要更多的补给,而更多的补给就代表更快被政府发现。
如此一来,这便成为了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在塔韦斯的地下毫无疑问存在一个古老的遗迹文明,在色雷斯流传下的古史中确实记载了关于风暴之王曾在此与诸神对决,否则的话也不会出现领主级的魔兽和那么多的精灵。”
“话是这么说...”
说实话色雷斯王国的古代史有太多是流言与野史,如果是为了娱乐那还好说,但把他当作正史除了疯狂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形容词。
但这个爵士却深信着自己的研究,虔诚且傲慢的认为自己的见解才是正确无误的。
“那么就由我来负责您的补给吧。”
“由你来?”
“是的,别看小人此番落魄模样,但其实我也是在伊利里亚小有建树的银行家。”
按理来说,银行家是不会参与到考古这种收益不明,更何况这种只能自我满足的事业之中,但对此男人其实是有属于自己的明确理由。
他不相信在沙漠里有什么遗迹,也可以明确的断言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可是站在另一种层面上塔韦斯的利益与价值远超了所有人的想象。
“那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忙?”
“硬要说的话,这对您来说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忙。”
我们想要的是道路,能够连接卡斯提尔、伊利里亚、阿尔布雷三大国的道路。
“我希望您能够帮我的几个朋友在风暴之城做个户口。”
“...你的那几个朋友是哪里来的?”
“硬要说的话...”
男人缓缓地伸出手指,他笔直的指着天花板说到
“来自久远的天狱之地。”
徘徊于星天之间的地狱中,我们在那里降生,并在那里与‘他们’邂逅,被他们赠与了相近的形态与意志,被他们接纳为了社会的一员。
自此从冥王星血红的地表诞生的病毒生命,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智慧与名字,莫尔族(moll),作为古人族开发宇宙边境资源的奴隶而生,拥有悠久的寿命和绝对的忠诚,时至今日他们依然在为了复兴那个古老的文明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