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旗节过后第二天的早上,守泣孤身一人推着米凯拉赠送的摩托车走出了马厩。
“琳,那家伙竟然一声不吭地就跑了!”
“...嗯。”
守泣一直在旅店里等到深夜都没能等到同行魔女的身影,因为担心所以擅自打开了琳房间的门,在看到随身物品全部消失此时已经变得空荡荡的房间,守泣这才向店家询问了房间的情况,也是到这里他才知道那个精灵族的小魔女已经抛下了他与齐莎独自一人先行赶往炎之塔了。
“明明是她自己提出的要一块的,结果就这?真是没出息啊,埃达的魔女水平可想而知。”
“对琳本人来说,这应该也是个意外的结果吧。”
见到那个男人之后,琳的反应明显比守泣他们更大,拥有这类知识的魔女而且还是平时喜欢隐藏自己感情波动的琳竟然会表现的如此无助。
“苍舒...这个名字很明显是来自于风土的吧。”
在太渊的史书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如果真的与那样的异类有所接触先祖们不可能会不留下相关的记录,也就是说...
“如果说苍舒真的是秘境中走出来的存在,那么解决来自风土的劫难也是我们这些出身自风土之人的义务。”
“可是守泣...我们真的要和那个男人打吗?”
对于齐莎来说那个男人的恐怖也是印象深刻的,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是想要把这段记忆和如今的恐怖一同从大脑中删除,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恐怖并非实在之物而是本应在此却不在的存在,换句话说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心伤。
“至少能够争取一点时间吧。”
“我可不允许守泣你牺牲!真的到了那一步无论是死多少人我都会全力的把守泣你带走,就算到时候有老人和小孩死在我们面前我的选择也不会改变。”
陌生人的性命与我何干,关键是守泣本人的生命,无论发生什么唯有守泣我必须要守护到底。
“...我也不傻,与我而言祖国琳玔有着生我养我的大恩,至少在报答这份恩情之前我是不会白白浪费这条性命。”
“那就好,到时候留下一句话我们就走!记住了吗!”
“好好好。”
对齐莎说的这倒也不是谎话,身为琳玔四圣的守泣即使只是提供名义也不能做出有可能利敌的行为,这不是个人意志的问题而是非常麻烦的政治立场问题,如果是像西涅乌丝和萨尔杜这样的城市级政治的话倒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涉及到国家级的政治守泣就必须要考虑于埃达而言琳玔帝国的立场与相关的政治利益。
“这倒也是个机会,是时候该考虑一个在这种时候用的假名了。”
“你是打算做什么坏事吗?守泣先生。”
就在守泣从马厩中推出了摩托车的时候,如今早已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守泣的眼前。
“利迪,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为什么呢...我正好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机会正好能陪我一块想想吗?”
“那还真是不巧,我还有些事情要赶时间。”
听到这里利迪的脸上露出了奸诈的笑容,就算是已经习惯了他的为人,也还是无法习惯‘这个’啊。
“不要紧,在路上一块想就可以啦,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啊。”
直到这一刻守泣才看到了在利迪身后藏着的精致行李箱,利迪如今的穿着的衣服也不是平日里的休闲商务而是便于远行的风衣。
“可是为什么你要...”
“在这里该干的都已经干完了,继续呆下去也不会有我想要的。”
而且福格尔家族的爪牙已经伸到了这里,继续呆下去的话好不容易成型的萨尔杜市场有可能会因为利迪的关系崩塌。
当然,这些都是没必要说出来的理由。
“我不是一早就说了吗,我看上的是你,而不是卡塔利。”
用食指指向眼前的少年
“打怪的事你来...”
然后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胸前
“赚钱的事我来,怎么样?”
你不觉得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搭档吗?
“......”
“喂喂,别在这种时候发呆啊。分成不会少了你的那份所以多少也给我点面子嘛。”
“噗...啊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搭档啊,或许守泣确实需要一个像利迪一样的搭档吧。
“确实,我们有可能成为不错的搭档呢。”
“对吧,正巧我也有点事要经过咆哮山脉,炎之塔那边的话也有几个打算合作的项目,所以...”
“可是你的手下们呢?那个叫帕普鲁的...”
“啊...嗯,那个啊。”
真要算的话,也算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唯独在这件事上我那一套办法是解决不了的啊。
*
砰砰砰!砰砰砰!
清脆的碎裂声被奏响,演奏者是我加西亚,乐器是试做的KDS55和...仇人的尸体。
“这首曲子的曲名想必应该叫《复仇》吧。”
在升旗节的下午萨尔杜侦探事务所就被利迪 福格尔以诽谤和扰乱社会秩序的罪名给举报了,在负责调查的过程中利迪和市长也参与了协助然后在那些关于贪污行贿以及地下犯罪的文件之中他们发现了‘那个真相’的存在。
最初他们曾想过隐瞒事实,但最后还是将事实告知了作为被害者的加西亚,哪怕这最后会招致不可避免的结果。
“没想到啊...原以为是远在天边,结果却在这么近的地方。”
这个名叫帕普鲁的男人就是害死了加西亚奶奶的仇人,虽然实际执行者并不是他本人而是手下的痞子,但实际在幕后操控的人却毫无疑问就是他!
就是因为这个家伙的富贵梦害死了多少的老人!打破了多少家庭的团圆!绝对不能原谅...
所以,当天晚上加西亚便借着节日的骚动,偷偷的潜入了帕普鲁的宅邸并将他和他的妻子以及年迈的父亲一并枪杀。
她不会留下活口,因为他做这种事时也没有留下过活口,即便是只是无辜之人但那也是他的家人,享受着罪恶带来的荣华就必须要承担同样的血债,对于被害者的加西亚来说亲族无罪论是不成立也不可能成立的歪理。
毕竟她本人就是那最大的证明。
“爸...哎?哎...哎噫!呀啊啊啊!!!!!!!!!!!!”
孩子的尖锐的嗓音吸引了加西亚的注意力,看来还剩下一个活口,还剩下了一个孩子要杀。
“杀...杀人!为...为什么...在我家会有...会有杀人魔!!!”
“杀人魔...”
你竟然再说我是杀人魔,你竟然敢说我是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的疯子!
“小鬼...你给我记住,我不是什么杀人魔。”
用右手抓住小孩子的脖颈,脆弱的肉块和骨头的形状从手掌上清楚的传来,只需要稍微‘松动’一下就能让这个小家伙毫无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
“我是你的仇人,我是为了来复仇才杀了你爹妈和爷爷的,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杀...杀人犯!杀人犯!”
“因为你爹害死了我的奶奶,不只是她,还有很多很多的老人都被他给害死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让你们过上更好的日子而做的,但至少在我看来你们这些混账东西也都该死,也都是同罪。
“综上,我要杀了你。”
“!”
“就算你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即便你根本就对此毫不知情,我也一定要杀了你。”
但是...啊...该死的。
“所以...给我滚吧。”
“嗯...嗯啊?”
“给我滚的越远越好,滚到我再也追不到你的地方,在哪里怀抱着不知何时会被我追上的恐惧渡过一生吧。”
永远不要忘记这一天,杀死你父亲的人是你的仇人,谨记着永远不要再犯下与之相同的罪孽。
说罢,加西亚松开了捏住脖子的手,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帕普鲁的宅邸向着附近的警卫队方向走去...
*
降下吧,降下吧,金色的雨滴。
在我们的王国上降下母亲的恩泽。
轰鸣吧,轰鸣吧,巨龙的咆哮。
在无风的苍穹降下父亲的威仪。
牢记故土的香气,那是我们的归宿。
不忘焰火的热浪,那是我们的童年。
日晖下疾驰如箭,少年们策马飞扬。
月影间温婉如水,少女们轻歌曼舞。
无数英雄豪杰情奏于窗前,多少男儿好汉事荡气回肠。
今宵梦回故土,鸣角纵马,利刃雷号!
明日操场点兵,挽弓演武,只为报效君王...
“...好冷啊。”
在坎塔布拉达山脉的第三座山与第四座山的中间地带,有一处用大量的木头和石块撑起的堡垒,这里是利用了过去的矮人族们为了开发矿脉而搭建的矿洞建造的城堡,在城堡的上方宛若被硬生生削开的平地上有着五六十个小土垒和将这些土垒围住的总长超过一千一百四十米的城墙,这些高达十五六米的城墙上如今积满了雪水凝聚的冰菱和枯朽的藤曼。
在这外围是属于‘女人们的社会’是留给这些最底层的存在用于交易和劳作的地方。
随着地势的增高,更上层的城墙高度达到了接近二十米,在这里面有着很多三四层的建筑物,供人居住和工艺制造。
而最上层也是最大的堡垒其四方布置了可以遥看四面的瞭望台和关键时可以将箭矢布满全域的射手台,在那最上层的堡垒上几十成百的孩子们正在一如既往的操练着武艺。
他们有着接近恶狼般尖锐的视线和犬类独有的圆润后脑,脖颈、肩部、手腕和背部都被厚实的体毛所覆盖,赤裸着上半身的野兽们挥舞着手中的木制枪剑不断地与搭档进行着日复一日的战斗训练。
生来既是战士,在这个‘国家’所有的男性在成为‘人’之前都要先成为战士,在这里所有的男人都与‘非战斗人员’这几个字无缘,他们无论是把那个扔出去都能瞬间集结起一支部队。
在学会了武艺并成熟之后,他们就会开始学习战略思想和生存技艺,在这里成人意味着必须要学会凭借自己的双手从零开始制造生存所需要的一切。
也就是说要从学会制作石器开始,直到能够自己炼铁造剑为止,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必修课程,只有在这之中最优异的人才能成为兽帝的利刃,格拉纳战友会的一员。
“喂!已经到换班的时候了。”
“......”
“喂,辛莉耶菈 伊本!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我听到了,这就下去睡觉。”
而回应这位有着像狮子一样蓬松毛发的‘男性’邪兽鬼的却是个有着接近人类外貌的‘女性’她在脖子上缠着厚厚的围巾,头上带着用铁片加固后的魔女尖帽,双肩披着厚实的肩甲,胸口则是在锁子甲的基础上批了一件御寒的半袖开衩长袍,腰间绑着两把与短杖结合在一起的弯刀,背上则是挂着箭袋和短弓。
眼前的少女是一位钢盔魔女,在那象征性的铁质尖帽的边缘还有着两对尖尖的兽耳被压到了后脑的部分。
“别给我太勉强了,让一个女人敢这种活大家都不放心。”
“...女人,您搞错了,我不是什么女人。”
我是个罪人,是个该死的罪人,如果死了能一了百了不知道该多幸运,如果能为了什么而死那不知道该多幸福的罪人。
“...你再这样下去,卡迪尔,你的父亲会伤心的。”
“才不会呢...”
只有死了才能面对父亲,只有战死才能成为那个人的女儿,活着的我什么都不是,只是那个人罪孽深重的污点。
“我可是...失洁的魔女啊。”
因为不再纯洁,所以只求名为死灭这一净化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