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处被苍蓝与纯白所包裹的圣域,遥不可及的回忆封存在此处,不曾被任何人问及,也不会被任何人回忆。
“......但那里曾经有一个美丽的梦。”
孩提时代尚未沾染一丝污孽的梦想,在这里留下的正是曾经梦想的摇篮。
无邪的孩子们终将长大成人,知晓那些曾经不能接受的肮脏事物,天真的希望着能够成为那样‘勇敢’的大人。
遥指着天际的高塔,那是被无数根钢铁相互支撑而挺立的轨道,一个曾令人类脱离这个行星迈入到宇宙纪元的电磁加速装置。
不知是不是设计者的私心,还是单纯的考虑到功能性的设计,但眼前的高塔与曾经和毕加索相识的构成主义之父塔特林的名作,第三国际纪念碑如出一辙。
过去人类的两大思想阵营之一的共产主义的象征,苏联直到其生命的最后阶段都没能完成的象征全人类梦想的巴比伦之塔。
往日的天国阶梯,如今正静静的在这风雪中埋没了那血液般鲜红的身躯,在这北极的大地上已经没有人的记忆能够留给这份曾经的辉煌。
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一切都是从这里结束,我们经历的那次旅程到底有什么意义至今还没有得出答案。
同时,也愿我们永远不要得到那个答案。
“Apostata,你当时又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登上了这座高塔的呢?”
不断地重复拯救,然后被那些拯救的人背叛,欺骗,无数次,无数次的被扔进那无情星海间漂泊的冰冷梓宫之中,再也无法与亲人和朋友们相见仅仅只是为了人类这个物种的存续而被当成救世装置的英雄啊。
当你看到人类最终还是一文不值的毁灭时,当你看到自己拯救之人被所有的星球放逐回故乡时,当你即便如此依然要为了保存这最后的火种而深陷明知不义的战场时,你可曾后悔过...你可曾失望过...你可曾想过放弃眼前的一切。
直到最后我都未曾与你见过哪怕一面,明明是作为你的后继者,但我却从未在这个职责中收获快乐与满足。
这样的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的我又是为了什么?
生于未来的我此刻却在渴望着过去,渴望着像你一样作为人类的过去,而不是生来便注定了英雄这一宿命的机械。
“然后现在,我们又要被迫收拾那些过去的人类给留下的烂摊子了。”
你问我恨不恨他们?
我肯定是恨啊!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把这一切都搞的一塌糊涂,想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搞的乱七八糟!搞到让所有人都不忍直视的地步,我就是有这么的恨啊!!
我为什么不恨!我凭什么不恨!就因为他们自私的创造了我这样的存在,光凭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明明已经有了你这样高洁无欲的英雄,但他们却在渴望着更多的力量...而我竟然注定了要为这种东西而战啊!!!
该死的!该死!操!操!**妈的!fuck!fuck!fuck!fuck your asshole!!!!
但即便是恨,我也必须要拯救他们,因为这是职责,因为这是我的存在意义。
如若强者的使命是保护弱者,那么身为最强者的我其使命便是保护那些被称作英雄的强者,将他们从那些弱者的手中保护下来便是我降生于世的使命。
即使我否定自身存在的合理性,但传承下来的使命依然会鞭策我的身躯,向着更遥远的未来前进。
*
在格拉纳存在着很多奇妙的规矩是身处在外界的我们难以想象的。
比方说对于失去生活能力的老人,格拉纳选择的并不是赡养,而是将他们处决,如果是没有孩子的独身男性老人,他们会让专门负责的女性在留种之后用特制的毒药安稳的结束其生命。
这一方面是为了保存内部基因的多样性,也是为了让老人在离去时能够留下一个念想,这在人类社会里是很难想象的行径。
可对此,阿托菈小姐则是十分的不解。
“对于你们人类来说,繁殖难道是很可恶的一件事吗?”
“倒不是这么说,可是和失去生活能力的老人做,这从伦理上来说不合适吧?”
“嗯,也就是说在这里存在理解的误差啊。”
我们格拉纳对于处子之身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概念,甚至有些时候会让妾氏去朋友的房间里去招待他们,这对于我们来说就只是件很平常的事。
“那为什么辛莉耶菈小姐会被女性社会如此的敌视?”
“很简单的道理,因为辛莉耶菈的母亲,莫莉卡展现了个人意志。”
如果是丈夫选择让妻子服务其他男性,在我们格拉纳其实是被允许的,甚至在某些时期是被推崇的一种行为。
但妻子没有过问丈夫的意见,偷偷的与其他男人野合这便是大罪,比起肉体上的结合,我们格拉纳更重视的是精神上的离散。
“如果是自己亲友的孩子,那么即便是怀孕了也无所谓,因为那样的孩子依然是属于丈夫的而不是亲友的,这是在归属权上的重要问题。”
“您的意思是如果妻子随意和别的男人结合,那么生下来的孩子有可能会不属于丈夫所以会被认定为失洁?”
“没错,守泣先生理解的很快呢。”
而对于失洁之人,格拉纳的做法从来都是最单纯且残酷的。
“当出现这种情况时,在格拉纳往往是由女方的亲系负责在丈夫的面前进行凌迟之刑。”
“!”
被自己的亲兄弟、姐妹、甚至是父母一刀一刀的刮开皮肤,挑断肉筋,割下肌肉,在这期间会不断地用特殊烹煮至沸腾的鱼膏为她止血,然后用锤子敲断两侧的肋骨后再把凝结的鱼膏片连着仅剩的肌肉从骨头上强行扯下来。
“呜呕!!”
利迪光是听着这个过程就干呕了起来,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恨意才能让人对至亲下如此毒手。
“...辛莉耶菈的母亲曾经被这么做过吗?”
“她的惨叫声连我在房间的床上都能听到,那个声音实在是无法想象是如何从人的嘴里喊出来的...更何况那并不是毫无理性的咆哮。”
莫莉卡小姐是在求饶,不,应该说是在求救才对。
“对着自己的亲生哥哥雷扎 阿萨德,又或是自己的父母,甚至是自己背叛的丈夫不断的恳求着饶恕,乃至到最后连那情夫的名字都冒了出来,希望那些曾经爱戴着她的人们能够将她从这恶毒的刑罚中解放出来。”
但最后没有一个人停下动作,就连曾经视她为整个世界的丈夫都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的四肢因为疼痛抽搐不止的模样,对于那些被允许参观的女性来说这种刺激与恐怖自然是不由言说的。
美丽的女子,在家人细腻的处理之下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之中,沙哑的喉咙里只是不断的念着那些记忆中熟悉的名字,幻想着还有谁能来帮助自己的姿态实在是太过可悲了。
“而这一切...辛莉耶菈她都看在了眼里。”
“!”
年幼的女孩,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如此残害自己的母亲,而自己的父亲却只是在一旁对求救的母亲视若无睹...
“简直就是地狱啊。”
“确实,但站在我的立场上,我是绝不会同情莫莉卡小姐的。”
如果我有了儿子,我也绝对不会原谅有人能像这样伤害自己孩子的心灵,莫莉卡小姐触碰到了格拉纳这一组织最大的逆鳞,那便是令人怀疑我们恪守至今的绝对忠诚。
“对于我们格拉纳的女性来说,莫莉卡的女儿无疑于背叛和恐惧的化身。”
“所以,才要去找格拉纳以外的人吗...”
回想起辛莉耶菈至今的表现,她一直以来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被每一个人视为累赘,视为污物活到今天,没办法奢求自己父亲应有的亲情,更没办法奢求一个妙龄女孩理应幻想的青涩恋情,甚至连活在女性的圈子里都不被允许只能每天坚持着宛若酷刑般的训练,而就连那训练得来的力量也注定不会有被用到的一天。
因为格拉纳的战士不能是女人,而她是个女孩注定了无法离开这个堡垒,她不可能知晓在这厚重城壁之外到底有什么样的天地。
“...也就是说你们在她的面前残杀了她的亲生母亲,然后还要将她囚禁在这个牢笼里加以虐待,对吗?”
利迪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对阿托菈小姐问道,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先前那样作为一个商人的认真,而是更为肃穆的神情,就像是一个询问罪犯的警官般认真的问道
“一边可怜她的处境,一边又不让她离开,说着是对她好的话,然后行着孤立的事实...”
格拉纳...你们难道不知道所谓的羞耻吗?
“利迪?”
“守泣你别拦我,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在最开始就说清楚才行。我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先不说自己实际动手,但因为我的做法间接害死的人恐怕也不只有两位数,可就算是这样的我也知道有可以做的和不可以做的事情。”
父母的过错,又怎么能连累到孩子身上!你们连这种做人最基本的道理都搞不明白吗!!!
“即便退一万步,她的母亲该死,她的生父也该死,但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只是被卷进了这些大人之间而已,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像每个孩子一样毫不知情的降生在了这个世上,凭什么你们能责罚一个莫名其妙卷入其中的孩子!!!”
“...利迪先生说的或许是对的,但正因为如此才需要严厉的责罚。”
为了不让更多的孩子成为父母们无辜的牺牲品,我们必须要让辛莉耶菈的存在成为其他人的警钟。
“即便她本人没有做错任何事!”
“即便她本人没有做错任何事。”
利迪咬紧了牙关,手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作为商人来说此时的利迪 福格尔无疑是失败的,但他还是无法为了成为所谓的商人而放弃身为一个‘人’的矜持。
“...我先失礼了。”
最后利迪只得选择远离,既然没有能力抗争,也没有能力改变彼此,那么最后留给我们的答案就只有疏远彼此。
就在利迪离开不到一小会,科尔迪亚就推着餐车迈着欢快的脚步回到了房间里,看着少了利迪的我们,她有些娇怒的问道
“老妈,难不成你们是在耍着我玩吗?”
*
守泣把整个下午用在了和阿托菈小姐她们的谈话上,并因此更进一步的理解了这个名叫格拉纳的社会。
“也就是说明明女性之间是可以行房的,但男性之间却是不被允许的吗?”
“那是当然的,毕竟如果男性之间可以行夫妻之事,那还要我们这些女性做什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男性之间的恋爱的罪行要比妻子的无故出轨更加严重。”
在这些方面不知道是该说开放,还是说理性,对于厌火族来说夫妻并非享乐的对象,而是更接近一个比整体社会相对独立的利益群体。
等到斜阳从窗外洒进房间的时候,克里维尔先生推开了房间的大门,他见到守泣的时候眉目间不由的闪过一丝疑惑,但当看到妻女们拿着点心与茶水的时候就猜到了大体的经过。
“克洛迪亚斯又是你干的好事吧。”
“哇哈哈哈,亏你能一眼就看出来是我干的啊。”
“只是单纯的消除法罢了。”
守泣不知道阿托菈的房间在哪里,阿托菈不知道来了客人,科尔迪亚则是要忙着工作,有充分的时间作案只有为了购物而出门的克洛迪亚斯你自己。
“我家的小妾给你惹麻烦了,守泣。”
“怎么会呢,多亏了克洛迪亚斯小姐,我才有幸渡过了如此有意义的一天。”
科尔迪亚小跑着抱住了父亲的健硕的身躯,一旁的克洛迪亚斯小姐则是一脸坏笑的看着有些烦恼的克里维尔,作为一家之主的阿托菈小姐则是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光景。
他们看上去非常的幸福。
“克里维尔先生,实际上我有件事想要拜托您。”
“守泣你大可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事大胆的说出来就可以。”
“那我就斗胆请求...克里维尔先生能请您允许我触碰阿托菈小姐的肌肤吗?”
空气瞬间冰冷的了几度,克里维尔之前那有些松懈的目光此时变得无比尖锐,宛若一把匕首般笔直的向着守泣的眼睛刺了过来。
“...像你这样的人物,想必不会是单纯因为好色才提出这件事的吧?”
“我今天观察了一天阿托菈小姐的气色,私以为知道了如何治疗那残害身心的病魔该如何治疗的方法。”
“你说什么!”
克里维尔先生先前那冰冷的视线顷刻间便被点燃了火焰,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问道守泣那个方法。
“阿托菈小姐的病状需要长期的药膳调理和规律的作息,如果能协以简单运动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
“你说的轻巧,但阿托菈这个身子...”
“我十分清楚,所以我才会请求您允许我触碰阿托菈小姐的肌肤。”
虽说是肌肤其实也只是从脖子到肩膀的部分,一部分的男性或许会对此产生抵触,但...
“那能麻烦你快点开始吗,只要能救阿托菈,无论事后是要什么报酬都无所谓!”
“我不需要什么报酬,毕竟我已经得到格拉纳如此的善待了,您可以理解为这是我对格拉纳的盛情款待的回礼。”
轻轻的触碰了阿托菈小姐的肩膀,下一瞬间守泣的身体开始释放出了淡淡的烟气,一个若有若无的‘形体’开始在二人之间的穿梭。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模仿医生一样的事啊。”
“麻烦你了,齐莎。”
“我倒是无所谓了,而且这也算是我自找的。”
没错,实际上发现了阿托菈异样的并不是守泣自己,而是在他身边一直无声无息的观察着一切的齐莎。
按照齐莎的说法,阿托菈小姐的御气循环很奇怪,可能在自己不自知的情况下气血逆行导致走火入魔了吧。
但既然是走火入魔了,那对策也算是比较简单。
齐莎本身就是作为守泣靠着自身内气构建出的自律循环,只要用当初构建齐莎的方式引导构建阿托菈小姐体内的御气,自然也会产生相应的效果。
“...已经好了,接下来的几天里要尽可能地不摄入重盐重油的食物,多喝水,每天喝一碗白芍、玄参和甘草为主的调养药汤。”
“阿托菈,感觉怎么样?”
“克里维尔,我现在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真是不可思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妻子变得红润了许多的克里维尔,几个快步的走上前来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态,一旁的克洛迪亚斯和科尔迪亚的目光也兴奋的在守泣和阿托菈之间游走。
“阿托菈小姐体内的气脉有些不通,我先为您关闭了一些逆流的脉门,症状应该短期内会减缓些许,在这期间维持我之前说的那些应该能变得比之前更好一点。”
“能够痊愈吗!”
“很遗憾,这应该是做不到...阿托菈小姐的气血逆行是先天性的,光凭后天的治疗能够做到的实在是有限。”
“就不能在想想办法吗!”
克里维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追问着守泣,但这实在是没有办法,阿托菈小姐的病症本质上属于是体内的排异反应造成的先天疾病。
可能是厌火族与生俱来的御气运行能力的缺失或者退化导致人与兽的机能相互冲突,最终拉跨了全身的气血运行,最终导致了内脏功能衰退的结果。
“亲爱的,你怎么能对恩人用这种口气说话呢?”
“不,这是因为...”
“不对的事,就是不对,快点向守泣先生道歉。”
“我...我知道了,守泣,对不住我刚刚着急了。”
“没关系的,我能理解您此时的心情。”
不过,只有这件事我必须趁现在说清楚。
“克里维尔先生,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阿托菈小姐的症状是体内的排异反应造成的内脏功能衰退的先天疾病,如今我替她关闭了几个冲突的脉门,换句话说...”
“换句话说?”
“如今的阿托菈小姐的气脉是相对通畅的,也就是说原本受到影响的内脏机能也得到了一定的恢复。”
“......!”
说罢,克里维尔先生无声的站了起来,他笔直的看向了克洛迪亚斯用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默默的说到
“克洛迪亚斯,我和阿托菈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单独聊聊,麻烦你和科尔迪亚还有守泣稍微出去一下行吗?”
“哈啊?”
“好了好了,老妈,别在这里站着耽误老爸和阿托菈妈妈他们了。”
“那么我也先失礼了。”
科尔迪亚拖着像是在抗议什么的母亲,守泣则是十分通情达理的自行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了克里维尔和阿托菈两个人在房间里独处。
*
傍晚,我和利迪像是昨天一样在十杰众的席位上坐着,不知为何萨皮特先生和宰相席上卡迪尔先生的席位是空着的,而一旁的的克里维尔先生则是拿着那把已经见惯的巨弓舒缓的拨动弓弦发出了阵阵悠长的琴声...
“这难道也是格拉纳流弓枪术的一种吗?”
“是啊,格拉纳流弓枪术的理念就是靠一把长弓解决所有的生存需求。”
从钓鱼到设置陷阱,从弹琴到收麦子,无所不能正是格拉纳流弓枪术的精髓。
看着满面红光滋润到不行的克里维尔,守泣不由的露出了苦笑,这和今天早上那一脸苦大仇深的克里维尔先生真的是一个人吗。
“......”
一个来客的出现,让克里维尔先生的琴声停了下来,那是个所有人都非常熟悉的身影。
“辛莉耶菈...”
下面出现嘈杂的声浪,辛莉耶菈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守泣的身旁,见此情景的利迪则是非常识趣的跑到了萨皮特先生之前的位置。
“守...守泣...”
“快坐下吧,饭菜都快要凉了。”
得知了事情经过的守泣,情不自禁的用温柔的声线对这位懵懂的少女说到,一旁的十杰众们见此便转过了头去在此沉浸在了各自的话题之中。
辛莉耶菈畏畏缩缩的做到了守泣的身边,然后默默的将自己的席位移到了和守泣的手快要碰到的位置,就像是为了全力主张自己的归属一样的做出了姿态。
“也不用靠的这么近吧?”
“不行吗?”
“倒也不是不行,但这么近的话很容易手会很容易就碰到一块。”
“那就让我来喂守泣吧,正好我这边的右手是有空的!”
守泣苦笑着回绝了她的提议,克里维尔见此重新弹起了那弓弦奏起了平静祥和的乐章,辛莉耶菈掀起的声浪很快就被人们所遗忘,欢歌、饮酒、舞蹈和美食让此刻的格拉纳洋溢着生命的活力。
“在场的所有盘王的子民们!”
但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宛若锐利的刀刃割开了这喧闹的安宁,每个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向着大门外走来的男人投去。
“父亲大人...”
身穿华服的卡迪尔 伊本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静静的登上了阶梯。
一步又一步,穿过了十杰众的宴席,通过了自己常年所在的宰相椅,不断的向着更高的位置攀登。
最后,他停在了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上,将那雄壮的身躯安置在了权力的顶峰。
“我以格拉纳第二代兽帝,卡迪尔 阿萨德的名义宣布。”
格拉纳全体成员将以谋杀十杰众卷风的银毫,萨皮特 穆达的罪名对未知势力所属的哀将苍舒进行全面的抗战与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