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混沌

作者:熊猫Panger 更新时间:2023/1/18 1:18:06 字数:4675

那是一片地狱般的画面。

人类被恶毒的怪物不断地引诱着,她们貌似是有某种足以毁掉他人理性的能力,缺少自制力的人很快就会来到她们的身边然后被从那血肉皮囊中伸出的利爪挖出心脏和其他器官,将还在跳动流血的心脏塞进自己的血盆大口里细致的咀嚼,甚至还故意发出了牙齿咬烂心肌的摩擦声。

在怪物的身旁她的孩子惊恐的看着从自己母亲的皮囊里钻出的‘陌生事物’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喊,但孩子的哭声甚至无法让周围的这些人产生怜悯,因为被杀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家人,在这个村落的周围不断地泛滥着此等欺骗与死亡的循环。

她们并不是在屠杀,而是在玩弄着人类,对她们来说没有必要把所有人杀光,甚至没有必要杀了他们。

死只是终点,而不是极点,她们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让他们解脱,要将一切都搞的一塌糊涂最重要的不是杀戮而是想象。

人的皮囊里竟然存在着如此可憎怪物的想象,深爱之物里竟然混入了此等污物的想象,在自己都不自知的情况下坚信不疑的事物在他们的眼前逐渐崩溃碾碎,然后细致的将这些破碎的残渣摆回原样让他每当回忆起过往美好的生活就会不自觉与之联系在一起的想象!

咆哮、咒骂、祈祷、呐喊、哭喊、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悲鸣!!!!!!!!!!

永无止境的绝望阔步在这个无辜的山野村落之间。

反人类,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此刻却无比真实的上演在了守泣他们的面前。

‘王守泣,你知道对我来说最可怕的结局是什么吗?对我来说这世上最可怕的结果那就是人类为了逃避魔兽...而把自身变为魔王的未来。’

在某个遥远的过去,亦或是久远的未来,蒂 阿斯加德 曼奴斯作为女王最后留给王守泣的一句话此刻正深深的刺痛着守泣的内心。

必须要阻止才行...即便悲剧已经无法挽回,但至少在他变得更加肥硕之前将其毁灭也是必须的。

但...

“守泣大人,我们快走吧。这里也不安全,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因,我们自然也就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了。”

“......你们不打算救这些人吗?”

“为什么要救?我们的任务是探寻猎奇谋杀的原因,既然已经知道了事实,那如今最重要的自然是赶去让大部队掉头把附近的妇女们转移回堡垒。”

“!”

他们并没有同情眼下正在遭遇不幸的人们,机械化但却无比正确的做着将目的最大化的判断。

“...你们先去追赶大部队,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事情,让他们立刻掉头。”

“您的意思是?”

“...让我在这里断后。”

“这是命令吗?”

“没错!”

“遵命。”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下一秒厌火族的青年们整齐划一的转身准备离去,向着大部队通过的方向进发“祝您武运昌隆。”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他们就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齐莎!”

陌生而又愤怒的嗓音从守泣的喉管里迸发,在悲鸣之中纯白的少女显现出了自己的身影,用那透彻的声音向着眼前的少年问道

“守泣,你打算怎么做?!”

“告诉我方位,接下来...”

守泣做出了百米短跑的动作,将身体的重心前倾,把背部脊椎、大腿和臀部的肌肉块最大限度的压缩,体内的内气运行到最大限度。

“【近墨】【流星】【不动】【马鬓】【心恨】【残月】【宝梳】【天穹】!”

同时驱动的八个武学全都是与速度相关的效果,仅仅只是快,毫无节制的追求速度,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一脚踏入了未知的领域,但这却是能够将牺牲局限在最小的必要做法。

“接下来我可做不到什么手下留情,万一就这么撞到人,估计连块骨头都不会剩下一点。”

所以,至少在我快要撞到人之前我需要你给我个信号。

*

浩荡的云霞被夕阳染红,宛若烧红的血液般炙热的天空慢慢的沉没在山崖的尽头,看上去就像是在断头台上被砍下的人头一般。

而在堡垒的下方熙熙攘攘的传来了嘈杂声,那个声音源自于被半道接回来的女人们。

守泣坐在堡垒高墙的一角,带着复杂的感情看着远方的景色。

“...该死!”

竟然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一天时间!竟然整整的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浪费了无数人力却只是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甚至还让情况变的更糟糕了!!!

回到了堡垒的守泣,立刻被卡迪尔召见,他详细的询问了守泣遭遇的异变和敌人的类型。

“...又是不同的类型吗。”

“又是?”

“啊...仅仅是今天一天,在我们临近的五个村子里都发生了类似的异变。”

不明的人形怪物袭击了村庄,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和破坏。

而这伤亡造成的人力缺失也就造成了我们非战斗人员转移计划的受阻。

“如此一来,这附近可以当作靠山的村庄应该都会跑去其他地方避难吧。”

“是啊...毕竟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战争要来了,而且还是在某种意义上最最可怕的守城战。

在守泣接受的教育里,为了让堡垒里的人出来而放火烧村的历史案件也不只有一两件,甚至可以算在常态战略的一环。

但站在村民的角度来说就是无妄之灾,就算是没有遭到敌军的打击,也有可能在敌人撤退之后遭到格拉纳的强制征粮,在这个时期失去了重要的食物和生活经济的来源对于忙碌了一年的他们来说这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绝望吧。

“而且问题的关键也不止于此,这五个村子遭遇的怪物貌似能力也都不尽相同。”

第一个村庄,遇到的是有着像是小男孩子一样的外貌,当亲切的人走过来问他的时候突然他的身躯开始膨胀变大,化作高达三米的巨汉一只手愣生生的扭断了问话人的脖子之后又开始对附近的民宅开始了无目的的破坏,如果屋内有人的话则是连人带房子一起砸烂。

第二个村庄,则是遇到了一个看上去有些恍惚的女孩,她一见到人就会抱上去然后...咔嚓!唐突之间被抱住的人上半身与下半身的相连的腹部便会消失,而女孩的腹部则会出现一张狰狞的大嘴。

第三个村庄,没有幸存者,等到路过的部队发现时只有一个拿着小刀的女人在对着全身红紫的居民尸体割肉,然后一点一点的送入口中吞咽。

第四个村庄,在不知不觉间烧了起来,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一年的收获乃至所有的财产全部都被这把火给清空了。

然后就是先前守泣经历的第五个村庄的遭遇。

“这些怪物无论是哪个都很弱,真要说的话也就是普通魔兽的强度,但问题在于他们有着某种不同于一般魔兽的执念。”

即便是魔兽他们考虑的第一位的也是万物共通的生存本能,可面对人类时那些怪物们非但没有恐惧死亡,他们会主动跑上前来进行完全不是以战斗为目的的虐杀行为,而且他们甚至都不会判断周围的战况和战术选择上的优先等级。

“带着十几个人的部队,靠弓箭与长枪解决这些怪物还是很简单的,但即便杀了他们也完全没有手感...”

就好像是在和空气对峙一样,交手到最后剩下的也只有那无尽的空虚。

在得知了这些消息之后,大厅内部变的鸦雀无声,战士们的双眼都雪亮的向前注视着十杰众与新兽帝对这个事态的决断。

“要放弃让女人们逃离此处的选项吗?在这种前景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分出部队让她们离开堡垒也有一定的几率会在途中遭遇那些怪物。”

“关于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如果留下女人我们的粮草就不一定能撑得下去,不仅仅是守城还要考虑万一敌人逃离时追击要用到的物资。”

“那就只能趁今天黑夜带他们穿越山崖了去往阿尔布雷内部的村庄避难了。”

“必须要把所有的行李都扔下,让马车尽可能的多带几个人,争取能一趟就把所有人都运完。”

“这还真是严格啊,想必要补偿给她们的资金也会更多吧。”

“是啊,我打算将格拉纳拥有的总财产中的三分之一交给克里维尔的妾氏克洛迪亚斯负责。”

在一番讨论之后,方针很快就定了下来,而剩下的就只是执行了。

看着远方逐渐远去的夕阳守泣的竟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就这么昏睡过去的欲望,如此的懈怠对于他来说不是不应该存在的。

守泣并不害怕杀人,他也不害怕自己亲手杀人,更不会害怕别人在自己的面前杀人,但在此刻他却对之前遭遇的那个‘存在’产生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恐惧。

“艾尔维多老师,您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所以才会不断的追求正义吗?”

如果是现在的话,我能够理解她的心情,那是无论为了什么原因都绝对不能出现在人世的光景,是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必须要将其从根本上诛杀殆尽的邪恶。

那种简直就像是只为了折磨和玩弄生命而杀人的做法,是守泣绝对不能宽恕和容忍的。

“原来在这啊。”

就在这时卡迪尔先生从一旁走了过来,此时的他看上去非常的冷静,这个人无论是在何时从举止都显得很干练。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单手剑,随意的丢向了守泣,守泣则是用很自然的动作接住了这把单手剑。

“能稍微奉陪我一下吗。”

“...无所谓。”

剑刃交叠,这次的战斗并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所以双方的打法都从大大咧咧的劈砍改为了近距离的缠斗。

“我之前从部下那里听说了事情的经过。”

“...我没能救下那个老人,明明在这么近的距离却—”

“这很正常,你应该也是第一次吧。”

守泣用腿一扫打算攻击卡迪尔的下盘,然而卡迪尔却看准了这个机会,翻转巨剑并用那上面的锯齿卡住了守泣的单手剑。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当然了也不是第一次见人杀人。”

“但你至今为止杀的那些人里面应该没有比你弱很多的吧。”

“......”

“在那个数字里面没有‘弱者’的席位。”

你今天之所以没能救下老人,是因为你本能性的让眼睛固定在了那个濒死的女人身上。

“在那一瞬间你应该估算了很多种可能性,无论是偷袭也好还是陷阱也好,你都做了一定的觉悟和心理准备。”

如果是要偷袭肯定是先偷袭最高战力的守泣或者其他有战力的战士,否则的话就没有偷袭的意义了。但那份傲慢却令守泣的判断慢了半拍子,导致了老人死亡的悲剧。

那个怪物却连看都没看守泣一眼,只是专心的对眼前的另一个毫无威胁的弱者发起了偷袭。

“所谓的战争本就不是什么勇敢者的游戏,更不是什么强者的游乐园,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都必须拿起武器的地方才是所谓的战争。”

而对于这样的我们来说,杀死弱者的几率要比杀死强者的几率大太多了。

“弱者是很可怕的,因为他们往往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易碎。”

在那个场合下你关注女子无疑是正确的,但你却也因此疏忽了对老人周边的观察。

“在缺乏医疗资源的战场上,我们很少会给快要死的伤员用麻醉,因为万一他死了那么之前给他浪费的时间和药品就全都白费了。”

而这也就造成了一个很明显的理解差异。

“哼!”

卡迪尔用右手抓住了剑身上的扶手,守泣的力量在一瞬间压倒了守泣,但被仅仅拷牢的剑身却使得守泣无法从此处脱身。

“还没完!”

守泣反过来旋转手腕,被拧动的剑身在一瞬间失去了束缚,对着眼前的敌人击出了一刀从下向上靠着腰腿和步伐挥出的伶俐一剑。

“而这里就是你我差异最大的区别。”

单手剑抵在了卡迪尔的脖子上,而卡迪尔手中的剑则是抵在了守泣拿着单手剑胳膊的位置。

“守泣,你大概是一直以来的自我定位都是一个杀手或者盗贼,所以才会产生一击必杀的这种追求。”

可在战场上这个做法却并不是效果最好的。甚至可以说是下策。

“在实战里比起一击必杀,一击能够夺取对面的战斗力才是最重点的。”

毕竟人也不是说被刺中要害就一定会死的生物,即使是真的击中了一击必杀的攻击也有可能遭到对手临死前的最后抵抗,而这短短几秒就有可能造成我们这些施暴者的重伤乃至死亡。

“所以夺走手脚的自由,这才是第一目标,只要是没有了这些凶器你完全可以实现单方面的杀戮。”

“原来...如此!”

守泣一直以来的杀人方式都是不让对方受到更多的痛苦和没必要的羞辱,但对于真正的战士而言这种没有必要的坚持只会害死自己。

“当你看到了女人‘尸体’的时候,你就不该让他们进到屋里,应该抛弃那个注定没救的女人转而保下更多的人。”

“但她不是尸体而是人啊!”

“反正就算救回来了,那也已经是没用了的人了。”

我们不可能把救治战士的药物给她,就算是真的救了也没有能够让她回归到原本生活的皮囊。

“你要让她一辈子披着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的肉皮生活下去吗?”

“这...”

“在战场上生命的价值是有限的,所以守泣从下次开始你要更关注那些还能救下来的人,而不是那些没用的‘尸体’发出的声音。”

只要你能保证这件事,并发誓所言不虚,那接下来我要指派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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