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拉纳正面战场的一侧,守泣他们离去之后,卡斯提尔的心脏,风暴之都 乌罗拉的首府里萨尔杜的领导者麦克 恩雅带着作为他秘书的卡塔利一字一句的报告了先前在萨尔杜所发生的情况。
“...原来如此,歌戈人出现在了我们卡斯提尔的国土上,并打算沿着塔韦斯沙漠直接穿过坎塔布拉达山脉,偷渡到骑士之国阿尔布雷。”
“正是如此,陛下。”
在那漫长红席的尽头,摆放着两张低调但却绝不简单的椅子,那是为了至高之人准备的席位,而坐在这样椅子上的正是被麦克 恩雅称为卖国贼的叛逆王子,卡奥斯 米罗 卡斯提尔与他的妻子枢机公主,伊莎贝尔 祖巴洛特 阿**翁。
卡塔利她惶恐的单膝跪拜在红毯之上,毕竟第一次面对国家级别的领导人,而且还是位名副其实的暴君,这对于几个月前还在为晚上吃什么烦恼不已的平凡女子又怎么可能轻易适应。
“辛苦你们了,我会让人为你们准备好房间,至于奖赏...你们想要什么就先趁着今天晚上好好的想吧。”
“您打算要如何处理此事?”
卡奥斯身旁的卫兵向前踏出了一步,但没等卫兵发声一旁的君主便用手势阻止了他。
“是叫麦克 恩雅对吧,我曾在父亲的口中听说过你的传闻。”
如果说在埃达有什么是连魔女之塔都不敢招惹的存在,那就只有两位,其一是歌利坎深处静静的守望着埃达的觉醒魔王 格赫罗斯,另一位便是萨尔杜的麦克 恩雅。
“能抬起头来吗,万技之主。”
“......”
“还是说你认为仅凭‘区区’卡斯提尔的国君,不值得你当面对峙。”
眼下的气氛开始变得冰冷了起来,麦克 恩雅自然也预想过这样的情况,但唯有这件事必须要确认清楚不可。
“能请您先回答‘老身’一个问题吗。”
“无礼之人!你以为自己在和什么人说话呢!!!”
“......”
唰!一道寒光在王座之上闪过,紧接着另一种更加暗淡的红叠加在了红毯之上,然后那沉重的倒地声昭示了一个鲜活生命的消逝。
“你以为自己在和什么人说话呢,一个狗杂种。”
“......”
终于麦克 恩雅从红毯上站了起来,他的目光中闪烁着隐隐的十字与圆环相互叠加的光辉,而那便是在遥远的过去被称为凯尔特十字的象征。
“卡奥斯陛下,你难道是打算故意无视歌戈人的肆虐不管吧。”
啪啪啪,卡奥斯欢快的鼓起了掌,他那隐隐闪烁着淡蓝色光彩的发丝和那锐利的剑眉让本就凌厉的目光变得更加锋利,故意在下巴上的积蓄的胡子让他的外表比实际年龄更加年长特别是在小五岁的妻子伊莎贝尔坐在一起更是如此,他并不具备那种像是守泣或者加西亚那种战士的体格,也没有其他工匠那样为了某种技艺钻研磨练出的体型,虽然穿着宽大的皮毛绒衣,但这也无法掩盖他只是个秀才的事实。
“你说的很对,麦克 恩雅,我确实是打算放任歌戈人。”
“你...你这是对埃达全域的叛逆!”
“哦?那我想要问一下,如果我是叛贼,那么我的君主又是什么人?”
“......”
“回答不上来,那也是没办法的,毕竟如今的埃达本质上就是群龙无主的混乱时代。”
即便是保持着脆弱的均衡,但迟早会有无法保障全体的时候到来。
“魔女之塔确实是埃达的实际支配者,但她们却始终没有担负起一个支配者应尽的责任,她们没有自己作为一个世界领袖的霸气。”
“......也就是说你看不惯人人平等的这个时代。”
“平等,那确实是平等,但也仅仅只是平等。”
当一个智者发出声音,但你却因‘平等’为理由而无视理智选择了大众的混乱,那么平等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是我的话,就会把这独一无二的机会交给智者,即便被所有人视作暴君,我也不会为了表面上的公平而抛弃理性。”
“......”
“随着科技的发展,精灵族与人类的差距正在慢慢的填补,与其他种族之间的地位差距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
在未来,人与精灵的差距将仅仅会停留在外貌上的差异,甚至就连寿命上的差异也会渐渐变得趋同,而与之相对的我们也将面临最大的挑战...魔王。
“魔王是会根据人类‘拥有’的事物进行评测,并最终给出相对应结果的装置,换句话说想要对抗魔王唯一的方式就是将所有的资源集中在一起,实现大一统的世界格局。”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挑战最接近这个格局的蕾雅 亚尔夫海姆。”
对于麦克 恩雅的这个问题,卡奥斯没有回答,相反的是在卡奥斯身边的那位身穿厚重深红法袍的女子,伊莎贝尔。
“因为以精灵族的做法这个周期实在是太长了。”
拥有千年寿命的精灵族,他们不仅仅是生态上的长寿,就连心理上也会长期维持着年轻的状态,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对于生老病死的看法远比我们人类更加淡薄。
“他们无法理解与人类共存这件事的意义,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经过两三代人的时间,世界就会自然而然地统一在一起,但对于我们来说这可是将近三千多年的岁月,足以成就一个人类文明的时间跨度。”
我们没办法赌上这么长的时间,悠哉游哉的等着整个大陆实现和平演化的胆量,我们的科技也不可能等着精灵们慢条斯理的思考未来的结果。
“对于活在当下的我们来说,只有现在是确实的,也只能把心愿托付于现在。”
“...那你们的意思是?”
眼见麦克 恩雅眼中的神性渐渐消散,卡奥斯露出了小孩子一样得意的笑容,然后大胆的说到
“以第三次黑海战役为舞台,将魔女之塔的权威与影响力从人民的心中剥去,在这期间我将实现埃达大陆南方卡斯提尔、阿尔布雷、伊利里亚、阿拉贡、泰洛尼亚五国的统一,创造出南方联盟与北方法尔纳斯特帝国相互抗衡的大格局。”
让国际政治回到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博弈,而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伪善者手里。
“...你真的认为这天真的幻想能够变为现实吗?事实上当下的你连这个卡斯提尔都无法完全掌握,又如何要让其他的国家听信与你?”
“......因为我有信心可以做到这一切。”
“有志者事竟成?没想到堂堂的卡奥斯陛下竟然会相信这种精神论。”
“这并非是精神论,魔弹之王。”
伊莎贝尔再次插入话题,但与先前作为妃子的伊莎贝尔不同,这次的回答他的是作为阿**翁教廷的伊莎贝尔。
“在这次的黑海战役里,我们卡斯提尔也将派出属于我们的‘英雄’。”
“英雄?你是指的什么?”
“您应该很清楚才对,毕竟当年你们不是也曾经与他们相遇过吗?”
在尖兵莱迪克身边的那个女人,那个在末日中不断献上欢歌与香颂的宗教。
“......”麦克虽然瞬间从脑海里得出了这个结论,但他的内心却在抗衡这个结果,不仅仅是当年他们与莱迪克等人的誓约,更是往日对于即便无比憎恶但却也不断吸引着自己那繁荣国度的向往“难道说...”
看到麦克 恩雅慌张失措的神情,卡奥斯终于忍不住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用高昂的声线对旧时代的神灵宣布了告别。
“在这次的黑海战役,我们将投入来自帕加尔的圣徒,圣朗基努斯、圣腓力与圣塞巴斯蒂安这三位作为南方联盟的主力军。”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个愉快的事情,毕竟这两者的起源如果追溯起来的话都是源自于古人族的作恶,最终分裂出的两大势力。
“身为尖兵派的歌戈人与身为乐园派的帕加尔圣徒,这也算是一次对彼此罪孽的清算吧。”
“......卡奥斯,你已经疯了!这可是莱迪克他们那些尖兵不惜牺牲性命也要保存下来的火种,是赛姬不惜告别星神也要留在那个濒临崩溃的大地拯救的希望!”
“但是莱迪克他们已经不在了,如今的尖兵派也只是些和古老的事物同流合污的‘异端’。”
“可是佐希摩斯他留下的编年史还在!继承了他思想与意志的人...”
“乔夫 亚娜特已经死了,艾尔维多 尼亚尔也早就死了,事到如今知晓方舟派背后真正含义的人已经一个都不剩了。”
杀戮与灭亡,在接下来的‘新世界’里我们能选择的就只有这两种结果。
以尖兵之血来积攒始源的基盘,以乐园的摇篮来孕育绝对的世界,以方舟的歌声带来全新的秩序。
而如今秩序已经种子已经破灭了。
“就连你也这么认为吗!阿**翁教廷的女人!!!”
“...现在我还无法得出结论,可即便作为方舟派的我们也必须要承认,实现的预期实在是太渺茫了。”
埃达本就是古老的意思,她是连接我们的桥梁,也是最后所有世界的人都将汇集于此的终焉之地。
“麦克 恩雅...不,大神鲁格,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在经历了那次大崩溃之后的我们只能通过消耗其他‘世界’的方式才能回归到最初的世界。”
“......”
“这里...‘星光界’是存在极限的。”
通过文化圈所划分的世界边际,终有一日会再次崩溃,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真的无处可归了。
“如果在那之前无法孕育出‘新世界’那么所有人都会死,无论是那个世界最后都会灭亡,所以...我们已经决定让帕加尔来成为这个救世主。”
“......那就随便你们好了。”
达努神族没有权力阻止人类的选择,这是他们一直以来遵守至今的操守,他们不会怜悯也不会无故的帮助,行善也好行恶也好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
唯独被对话扔在一旁的卡塔利开始默默的思考其今天晚上的菜色到底该如何是好。
*
一道翠绿的光辉撕开了苍蓝的天际,霎那间云层开始向光的方向聚拢,形成了风暴,那空洞的声响在燃烧的天空不断地欢腾,就连地上升起的黑烟也仿若被那道光彩所吸引。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噢噢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
下一刻天地之间闪过了一道绿色的涟漪,紧接着那道平行的第三个地平线开始扭曲,扭曲,扭曲,扭曲,以相当可怕的速度形成螺旋,紧接着...
哔——————————!!!!!!!!!
一道足以刺穿所有人目光的强烈光彩迸发而出,其传来的轰鸣甚至超过了厌火族的听力,那只是一种强烈的冲击,甚至连感觉都不能形容,仅仅就只是将人从内而外彻底翻开的锐利冲击。
轰隆隆隆~~~~......
不知是过了几秒、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感觉意识从脑海中飘离了不知道多久,麻木的头脑仅仅只是观望着那个创造了奇迹的星辰向着洁白的大地坠落的光景。
“卡迪尔尔尔尔尔尔~~~~~~~~~~~~!!!!!!!!!!!!”
全力催动夜莺的克里维尔以几乎等同于坠落的速度向着卡迪尔的方向飞去,他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摔成肉泥,仅仅只是为了救下这位以身犯险的君主而拼上了性命。
“你以为我会就这么放过吗!”
紧接着一道堪比雷霆的声响在尸海中传来,那宛若大地都要绽裂的声响之下,一道可怖的光芒瞬间划过了天空的彼岸。
“......那是什么...”
在千钧一发之际,卡迪尔突然挥剑砍断了大气,形成了一道骤风吹开了打算救下自己的克里维尔,这也使得他堪堪的躲过了这一‘箭’的狙击。
弓箭?刚刚那个是弓箭吗?怎么可能!即便这世上存在能射出这种箭矢的弓手,但又怎么可能存在有撑住如此腕力的弓弦存在,这是不可能...
“克里维尔你确实有可能是当世最强的弓箭手,即便并非最强,但至少在弓箭一技上应该无人能出其左右了吧。”
但那到底也只是‘当代’的前提下,如果放在整个历史的长河里,你这种程度也只能说是平平无奇。
“你说对吧,飞将军李广大人。”
“......”
那个男人只是目光暗淡的站在那里,宛若是一个单纯的机械一般,这也非常正常因为驱动他的恶念并非是像杨延英复仇那样激烈的感情,而是忏悔。
他后悔曾用计使得羌人六百投降之后,又亲手杀了那些已经投降了的俘虏。
“好不容易逮到的这个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
在灰烬中缓缓站起了一位战士,他赤裸着身体,褪去了可能会造成烧伤的锁子甲和金属,仅仅只是手持一把利剑对峙那上万的军队。
“......这样也不坏。”
然后,他的嘴角开始不由的吊起,那是一个凶狠但却又显得十分可悲的笑容。
战斗吧,既然得救不了,就战斗到最后一刻,只有战斗才能让如今的我重获自由。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噢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