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一段古老的神话吧。
在遥远的东方,曾有一片属于人类的乐土,其名为伊甸。
古老的人类曾在伊甸中诞生,相爱,孕育生命,但好景不长,夏娃偷走了伊甸的宝物‘知善恶果’因此人类得到了智慧、羞耻以及...恶性和善性。
因为知晓了善恶人类得到了八大原罪。
傲慢之罪,其为独善之恶。
愤怒之罪,其为渎己之恶。
嫉妒之罪,其为戏言之恶。
暴食之罪,其为祸果之恶。
贪婪之罪,其为守望之恶。
怠惰之罪,其为无念之恶。
色欲之罪,其为支配之恶。
伤悲之罪,其为自伤之恶。
只因知晓了这些罪恶,人类被神灵从伊甸园中驱逐到了伊甸之外,并在外界与伊甸的大门处安置了一位手持炎剑的天使。
他教导了人类的始祖如何区分善恶,他给予了所罗门王使役异界之物魔法的魔戒,教导了诺亚如何在洪水之中保全地上生灵的延续,他在冥界护卫着那些善良之人的灵魂,并有着治愈旅者伤痛的力量。
而那位天使的名为雷古勒斯(Regulus 狮子的黄金、轩辕帝、王子或小国王),守护着早已被人忘却家园的天使,守护着早已无人回归家园的天使,守护着那段早已被人遗忘历史的天使,他被永远的留在了那东方的伊甸等待着最终审判之日到来的那一刻。
*
我们走在尊贵的宫殿之中,身披厚重的法袍,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了铺设有能盖住脚后跟的绒毛红毯上,上方挂着反射着淡黄色柔光的蜡烛和在顶棚上刻画的典雅油画。
一行四人在这趟短暂的旅程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理所当然的也没有对彼此之间用以慰及的话语,只因这次我们并不是作为圣徒来到这个世界,因此也自然不必对这些异教之人们传达属于我们的意志。
“你们可总算是来了啊,等的我都快要以为和方济各的契约,只是酒席上的一个有趣笑话而已了。”
“君主卡奥斯,既然我们已经如约来到了此地,就请您对此次的失误以更加宽大的态度予以接受。”
“如果你们能把这次失误的损失,用自己的劳动来填补,那我自然也会用宽大的态度接受一两次的失误。”
此次与歌戈人的战斗并非是以净化和讨伐的名义,而是歼灭,也就是说对于帕加尔的教廷来说这次的纷争仅仅只是以世俗的角度来参与其中,也就是单纯的个人交易,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
也是因此在场的三位圣徒之中没有一个人对眼前这位卡斯提尔的皇帝进行跪拜,这也是自然的,圣徒于帕加尔的地位属于统帅者也就是国王的地位,在双方地位相等的情况下跪拜这种明显低人一等的行为自然也是没有必要的。
“...啊。”
“拜...拜见陛下。”
唯独一人除外...
“这位是...”
卡奥斯略显疑惑看着那位向他跪拜的年幼身影,看来这对于他而言也是位意料之外的访客,但领头的那位有着锈红发丝的青年则是放下了身段轻轻搀扶起了那位少女的身体,向这位以暴虐著称的皇帝介绍了他的家人。
“西里尔 和散那(Cyril Hosanna),她是我的义妹这次是作为我的随役来到此地的。”
“哼,也就是说圣徒大人把我们卡斯提尔的这次委托当成了观光旅游了吗?”
“绝无此意,只是...西里尔用你的话来解释一下自己此行的目的吧。”
听到义兄温柔的口语,那位少女终于从地面起身,她挺直了僵硬的身体,用带着泪光的眼睛缓缓地抬头,瘦弱的身躯此刻在不断的颤抖着。
“那...那个...陛下,我...我来到这里是...是为了找人而来的!”
“找人?你要找何人,我会吩咐下人帮你去寻找这个人物。”
“不行。”
卡奥斯的眉头瞬间绷紧,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善意竟然会被眼前这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否定,这样的结果让他多少有些不快。
“陛下,请您不要露出这样的神情。”
伊莎贝尔见此出言相劝,但这换来的也只是卡奥斯愤怒的质问
“...你也对我有意见吗?”
“怎会,但还请你耐下性子,听这位姑娘说完。”
但对于丈夫的质问,伊莎贝尔也只是风轻云淡的进言到,毕竟在她看来如果卡奥斯连这点气度都没有那么此次试炼的结果也可想而知,那便没有必要继续强求他做出超乎自身能力的伟业了。
“呵,一个靠着老爹老妈的本事当上皇帝的玩意,说出来的话倒是挺气派的啊。”
“你说什么!”
卡奥斯听到这句话,早已压抑不住的怒火瞬间爆发,但当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时...他的眼前却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天,变黑了。
“你看,就因为这些有的没的小事天都变黑了,浪费我们这么多珍贵的时间,狗扯王也是够离谱的不是吗?”
“......”
卡奥斯无言的看向那个口出狂言的男人,他不知道对面到底是做了什么,但此时的他却因为愤怒逾越了阈值而变得冷静了下来。
“能告诉你的名字吗?”
“我是你爹...”
“圣朗基努斯,请原谅我代替他回答了陛下的这个问题。”
圣腓力在脖子上带着牛头骨架的名叫圣朗基努斯的男人回答了这个问题,说句实话再让这两个人继续对话下去保不准这个国家会不会被他给直接‘扔’出去。
“那个朗基努斯什么的,我也很忙,但会抽出时间来好好的听你们把事情解释清楚,所以赶紧的把这个障眼法给解除了吧。”
“...陛下,您的这个命令恐怕我们无人能够做到。”
“哈?”
“即便我们身为圣徒,也是有能做到和不能做到的。”
比方说让时间逆转这样的逆天改命的技能,我们对此实在是由心而无力。
“......你的意思是说,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天就变黑了?”
“是的,圣朗基努斯刚刚利用重力扭曲了我们周围的时空,然后改写了时间的流速。”
““!””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重力本就是五维度的能量场,能够扭曲低维度的时间流速是很自然的概念。”
扭曲时间的流速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
“...你们是神灵吗?”
“卡奥斯陛下,请您不要误会。”
在我们的帕加尔,大部分的圣徒都是由神灵转换而来的人类,并非是凡人行使神力,而是神灵舍弃了原有的神性和位阶以人类的姿态来共同对抗此次的浩劫。
“我们是圣徒,是为了这个种族长久的繁荣奠定希望之根基的英灵们。”
而此次的共斗同样也是站在了整个族群的立场得出的结论,我们对于你们国家有什么样的政治性目的没有任何兴趣,只是他的发展确实为这个族群起到了有益的帮助,所以才会在此时伸出了施加助力的援手。
“所以,西里尔你也不需要为此感到恐惧,大方的说出你此行的目的吧。”
“是...是!约尔蒙哥哥!”
得到了义兄和同僚们的助力,这位胆小的少女终于挺直了腰板用眼睛平视着这位可怕的高位者,直到这一刻卡奥斯才看到了那位少女眼中闪烁的那个印记。
“...这家伙也是‘那个’吗。”
“圣母会所属西里尔 和散那,此次是作为约尔蒙哥哥的随役光临此地的,啊!那个圣母会是指的类似你们这里类似魔女之塔一样的组织,所以其实我也是多少会用一点类似魔法之类的...那个!”
少女的眼中闪烁着一个黑色的十字架和圆环,那是见证了毁灭的眼睛,刻印在了无数神灵与一小部分人眼中的那古人族犯下的来自原罪的烙印。
“自我介绍已经够了,西里尔你不是还有其他更应该说的吗?”
“啊!是的,陛下我这次陪约尔蒙哥哥来到此处,是为了找寻另一位失散的哥哥。”
“哥哥?你是为了找寻哥哥而来到埃达的?”
“是!正是如此!!”
“那么他有什么特征吗?”
“不知道。”
长相也好,声音也好,甚至就连体格和性别我们都不清楚,但是我们知道他一定就在这里。
“这...”
“他一定就在这里,不可能不在这里。”
“...那么他的名字你知道吗?”
“不知道。”
又来了吗!卡奥斯实在是忍不住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想再和这群人继续纠缠下去了,但出于情面更为了不在继续浪费今天所剩无几的时间只能继续这个没有价值的对话进行下去。
“你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又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甚至连体格和脾气都搞不清楚,却能断言他就在这里?”
“因为我们是家人啊,知道家人在什么地方不是很正常的吗?”
“是很荒唐才对吧。”
终于卡奥斯疲劳的看向了那位有着锈红色发丝的青年,在场的人里面貌似就只有他是可以好好交流的类型。
“你应该知道那位神秘的兄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吧?”
“非常遗憾,本人也不太清楚西里尔口中的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定义,只是...我们之间并非是以血脉而是以某种更深层次的联系紧密相连的。”
“......是吗,看来关于此事我们是无力帮助啊。”
“确实,不过这也只是单纯的琐事罢了,不会因此而耽误此次的正事。”
说罢在场的四个人从接见的大厅里走了出来,绷紧了神经的西里尔被她的义兄温柔的抚摸了头顶,可是她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享受而是愧疚的说到
“对不起,约尔蒙哥哥都怪我说说了些多余的话。”
“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我也不会再继续追究,而且硬要说的话也怪我没能耐住你的说辞,此次的失态按理来说应该算在我的不注意上。”
“怎么会!约尔蒙哥哥又没有做错什么...”
“事情已经发生了,继续在这上面来回钻研也没有什么建设性,西里尔你就去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做好就可以了。”
“...啊,是!约尔蒙哥哥!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找到芬里尔哥哥的!”
听到义妹充满决心的话,锈红色发丝的青年再次温柔的抚摸起了她的头顶,而这次义妹则是眯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抚摸和手掌的温度。
*
在阴冷的阶梯上,苍舒默默的回味着这次任务的过程。
一切都充满了意外和挑战,而要说这次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在最后看到的那个‘熟悉’的面容。
“王守泣...吗。”
当他杀死了辛莉耶菈 伊本之后,那个男人拿着长剑悠哉游哉的向着苍舒走了过来。
一瞬间,苍舒忘掉了呼吸...他甚至忘掉了自己不需要呼吸这件事,紧紧的凝视着眼前的那个‘故人’的身影。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回忆实在是太过悠久,可一切却仿佛在昨日一般鲜明“...禹......”
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时间在他脑海里错乱了,甚至今日昨日不断地交汇让他逐渐的理解了当下发生的事实。
“...不对...你不是他...啊,是吗。”
他是王守泣,是那个少年成长过后的姿态,本就相似他在长大成人之后的外貌更是与那个故人如出一辙。
而那个有着完全相同外貌的少年则是毫不顾忌苍舒此时的心情,大摇大摆的穿过了苍舒的身边,向着他身后那一群如同浪潮般的兽群走去。
“...那到底算是什么呢。”
苍舒想不出当时守泣他放过自己的理由,更想不出他走向苦难骑士并开始对其展开屠杀的理由,一切都是如此混沌但在这其中一定存在着某种切实的理由才对。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走下了漫长的阶梯,来到了位于地下深处的基地,这是由摩尔人的资金与技术力建造的‘类现代化’军事基地。
其中陈列着大量应用了当地技术的斜面装甲车和一些对克里斯卜技术再分解的武器。
看着靶场上排列整齐的一队人马,利用滑轮和线膛制作的类似步枪的一种全新的武器,那是一种足以让守泣世界的科学家瞬间迷惑的异类科技树的产物。
人类如果不点出火药这一热武器基础的话,最终或许就会发展成这种模样啊,会产生这种感叹的武器。
克里斯卜 弗卡(Kryssbue Furka)这便是他们此次战役最大的信心来源,也是接下来将会席卷整个埃达大地的革命战争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