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此处是位于太阳系边境的冥王星,西瓣斯普特尼克平原的实验室内部,在这里进行的是对于DNA的改造以及从那位‘英雄’莱迪克身上取得的重要资源‘光子圣骸’的保存和复制工作,但是随着时间推演而衍生的劣化进程却是难以改变的,在经过了上百次的自转期的推演之后我们得到的结果也只是光子圣骸的储存只能在‘第二世代’或‘第三世代’才能发挥‘卡利伯发动机’原有的烛性演化。
在这之后的‘第四世代’以及更加遥远的世代将会失去通过‘RNA烧录’获得的‘布拉菲晶系光子传导’能力,也就是回归到常态生物的演化进程之中。
因此保存人类当下的DNA样本将会成为今后人类文明发展任务的重中之重,但为了保存样本我们就必须要刻意减少当下的生殖率,依靠单纯的机械AI的生产速度也即将达到当下的极限我们需要一种更加廉价且‘忠诚’的生产力来替代接下来人类的劳动。
因此,当下的实验室的学者们都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神情,毕竟他们此次的实验已经完成了人类社会当下最大的难题和风险。
他们利用冥王星发现的原种病毒结合出自于人类的不死细胞...海拉细胞的社会性演化,最终完成了一种与人类DNA结构相近的利他种群,莫尔族。
所谓的病毒,在大多数人类的眼中都是单纯的侵略性物种,但随着病毒学的发展人类渐渐的发现,所谓的病毒其实也是存在社交关系的。
一个病毒要突破细胞膜需要数个病毒相互协助之下,才能达成这个任务,而在这个过程中存在着百分之百的利他性病毒,他们会替其他病毒抚养幼体病毒并且还不会侵占这些异类病毒的繁衍机会,而这种病毒往往都存在着与此类病毒的近亲关系,也就是所谓的亲缘选择理论。
但是,在这样的前提下依然存在着一个很大的风险,那就是万一这些廉价的劳动力在与人类的共生过程中学到了人类的科技,甚至产生反动思想时我们该如何应对这些与人类有着相近能力的群体?
给予人类的DNA是为了能够让他们依靠人类的工具更有效率的完成任务,但这种DNA也赋予了他们接近人类的智慧和思维能力,这对我们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地位威胁,好在是我们于此刻已经把这个最大的问题给解决了。
这将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甚至就连爱因斯坦和牛顿的成果都不足以与之相提并论,这些过去伟人的名字将会为此永远的排在他们这些人的名字之后,而未来也绝不会有人能够排在他们名字之前的人,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空前绝后,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空前绝后的发明。
“放心吧,你们接下来将会成为(宛若婴儿般纯洁的奴隶)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生命。”
Scio element?没错,就像你们这辈子都不需要知道这个E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样。
*
在那距离地球遥远的星空之上,‘我’在和一位异于人类文明的‘旅客’进行着有关人类未来的对话。
‘莱迪克,你们的文明真的是让我非常感兴趣。’
“...那我还真是搞不明白,你到底是对什么产生的兴趣呢?”
那是一片晶莹剔透的树林,由半透明的白露组成的宛若雪花凝聚一般的树林,但实际上却是几位高度的未知科技的造物。
DNA晶系光脑,我们是如此称呼他的,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存在DNA构造,仅仅只是在我们的理解中DNA是数据存储效率最高的存在,因此才会用这个略带亲近感的名字来称呼这位天外来客。
‘如果说到底是那里最感兴趣,果然还是1+1=2这个数学逻辑上的定义吧。’
“...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对于我来说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概念,毕竟如你所见,我在身为集体的同时亦是作为一个个体存在的,也就是说在我看来1+1的结果依然还是=1,对于我而言数量这个概念是不存在意义的。’
“那难道说你对于自己之外的事物也是一一对应,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看待的吗?在你的眼中没有一个存在是可以归为同类项的?”
‘这便是我们之间在进化路程选择上的差异吧。’
我诞生的地方可能是类似于你们人类所说的寒武纪时代,那是个生命大爆发的世界,无数的资源导致我等根本就不需要考虑狩猎所需的智慧和经验,只要全力的发展作为种群的进食能力和对于这些融入体内的物质情报解析的能力来更进一步实现对环境的分析和解构就足够了,在漫长的演化之下大部分的类哺乳生物都被淘汰,只留下了微小的类氨基酸结合的甲壳生物在星球表面相互纠缠,最终当我获得足以称之为智能的思考能力时所谓的母星就早已被我给吞吃殆尽。
当然这一切都是假设在我是经过自然演化,而不是有意图的‘定制生命’这一前提之下。
“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你们甚至连数学...不对,是连自我的概念都不存在的吗?那么质数你们又是怎么看待的?”
‘关于质数这种东西我先前自然是毫无理解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可言,甚至站在我们的角度来说,自我与智慧这种能力对于当前的人类而言完全是走错了作为生物进化的方向性,一个只能活在限定行星环境的生物觉醒自我和智能难道不就相当于直接宣判了作为物种而言的死刑了吗?’
“可是如果没有智慧的话,我们也就只能像其他野兽一样茹毛饮血...”
‘能得出这种结论也只是因为你们从来没有接触过其他环境下的生物形态,在我曾见识过某些物种看来地球就是一个巨大毒气缸,竟然有生物能靠着氧气这种‘有毒气体’生存,在他们看来也是不可能,甚至是不符合的生物常理的进化方式。’
“地球上的生命也不是一开始就能适应氧气的,我们是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积累才进化出了适应氧气环境的这种生态。”
‘没错,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生命还是顺利的诞生了下来,因此你们如今学术界对于生物形态定义的局限性,也是可想而知的。’
这些知识对于当下的人类来说虽然是多余的,但对于未来或许也是很重要的参考资料之一吧,毕竟在这之前我们还从未接触过这些来自宇宙的资讯。
“那么作为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问一下你是为了什么而接触人类的吗?还有为什么你要采取这样的姿态?”
‘嗯,首先让我来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吧。’
我会采用树林的拟态,纯粹是因为在我看来植木群类是最有可能成长为与我交流的生物,这方面也是类似人类所说的惯性思维的结果吧。
‘说来也是羞愧,在我看来林木科和我预想自身发展轨迹类似因此自顾自的认为哺乳类动物也会在这个过程中高速的实现自我灭绝,但没想到在走到这一步之前你们就已经先到达了这里。’
至于我为什么想要在此处等待与之交流的对象,这个问题要具体形容或许会有些争议的同时还捎带着一定的个人复杂性,但如果要简单地说...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美了,在我看到这里的风景时,第一时间产生了想要和谁分享此时心情的欲望,所以我才会选择呆在这里等待能与其他具备交流能力的生物进行对话和分享的机会。’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不对,或许我并不能理解,像您这种维度的生命所感受到的情感,但我还是觉得彼此之间是可以实现相互理解的。”
‘如果真的能做到这点,那就太好了。’
与DNA晶系光脑的第十二次对话结束了,自走出了为他准备的环境仓之后,在大门后方等待着的是大量的医疗组成员和各种医用的检测机械。
“辛苦你了,人类的救世主。”
“不要笑我了,佐希摩斯。”
“我倒是没有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确实是担的上这个称号而已。”
这次的对话也没有得到实际性的成果,但这个过程也是必要的,我们不能单纯的利用对方,更不能做到单方面的向他暴露出我方的弱势。
“拯救人类...还真是个麻烦的活啊。”
但是却非常的有意义,或许再也没有什么会比这个工作更有意义了吧。
既然如此我就还能继续努力下去,直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众生能够实现真正的和平与幸福,奉献这具身躯和灵魂到最后一刻。
*
在奶白色的浓雾和灰色兽群之间,焦急的埃斯忒尔急忙地率领着麾下的部队向着那群恶鬼们组成的部队扑了过去。
“不愧是格拉纳的残党,即便是在这样的兵力差距下竟然还能被拖住吗。”
几十对几万这种差距之下哪怕只是造成了转瞬间的停滞也是不得了的战果,虽是叛徒但他们的这个练度作为一个司掌军队之人埃斯忒尔也难免会觉得眼馋。
可毕竟数量差距摆在了这里,即便他们勇猛异常且人人都能做到以一敌多,但那也只是将几秒的时间拖到了几分钟的差距罢了。
眼下分散的凯利亚的部队也开始做出了反应,他们放慢了整体的速度,让后方的部队涌上了凯利亚所坐镇的中央位置以自身的血肉为城墙拦在了对手的面前,芬里尔之子的肉体要远比一般的动物更加强韧,但那也只是和一般的动物相比。
面对明晃晃的利刃,血肉到底也只是血肉,即便是不会像人类那样被简单的杀死,但四足步行动物天生就对从侧面而来的攻击弱势,而此刻的他们为了能够拦住敌人更是毫无保留的向前冲刺,如果考虑到歼敌他们大可以直接对着敌人部队发动冲刺,但当下他们还是做出了以凯利亚的生命为第一位的考量而故意挡在了利刃和他之间。
“结束了!”
埃斯忒尔也没有放过这一瞬的机会,他们从侧面包抄向着敌人部队的后方发动了冲刺,这样一来就结束了,对方只是装备精良的步兵面对骑兵本就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存在,先前是因为被他们用花招玩弄一时间失去了统帅力才会留下如此巨大的失误,但在此刻他们已经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了!
然后——
“!”
那个黑色的身影唐突的出现在了埃斯忒尔的眼前,赤裸着上半身的剑客,用冰冷的目光和比那目光更加冰冷的利刃直指着埃斯忒尔的眉心。
“...”
这只野兽的罪恶正缓慢的酝酿着,无论何时洋溢都不奇怪,必须要在她意识到‘这份感情’之前将其诛杀才行。
那位沉默的剑客没有对眼下的女子诉说任何话语,毕竟诉之真情并非他的使命,也非他的义务所在,名为王守泣的少年只是为了审判而生的。
为了偿还父辈的罪责,为了赎清与生俱来的原罪,他们能够选择的唯有前进这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