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最强的定义有很多种,比方说像是武神个人无敌于世的力量,比方说像是格拉纳破格的军队练度,但每当守泣想起最强这个词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玛娜 维格里德,拥有最强大火力的魔女,单次攻击半径一光年,最大威力未知,战斗状态下最小攻击的威力也是相当于坦克主炮三倍的威力。
但是绝对的武力并不是她被称之为最强的理由,玛娜 维格里德被称之为最强的理由有两点,而这两点都是只有在她身上才能成立的。
第一,玛娜的心性极端的幼稚。需要注意并不是说思维而是心性,玛娜的性子十分的暴烈,以至于到了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地步,这种无条件的破坏冲动令大多数人在面对玛娜时都会选择放低态度,毕竟他们也不想被玛娜的烈火瞬间化作灰烬。
第二,则是玛娜的自制力很强。或许有人会觉得这两点是矛盾的,实际上也确实存在这样的倾向,但能够令这矛盾成为合理的便是玛娜 维格里德这个人的特殊之处,玛娜她虽然会不负责任的伤害任何人但她唯独不会做出伤害‘世界’的行为,无论事态对自己多么的危机,但唯独灭世是她绝不可能做出的底线中的底线。
在这一点上玛娜或许处在守泣的对立面,而且还是最最直白的对立面上。
守泣追求的正义在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追求,但玛娜所追求的却是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说在玛娜看来和世界相比人类那种可笑的道理根本就不需要在意,越是认真对待这种道理越会让自己显的可笑和无聊。
“我仅以炎之塔的立场上为您遭遇的不幸感到同情,请您愿意以十枚金币的代价放过我们这位‘该死’的长老。”
有着艳丽金发的古铜色肌肤的美丽灵族女子郑重且有礼的对着守泣和一旁的圣女说到,在一边说着的同时还不忘一边用金钱行贿。
“不,我这边才是一不小心就把那个‘丢人’的玛娜给打出去了,这对你们炎之塔的形象损失一定也很大吧,还有请您不要再把这金币塞到我怀里了。”
“处在维斯塔圣女的立场上我不能收下来自魔女之塔的任何名义上的礼物,请您收回吧。”
听到了短发圣女的这番话,金发女子才略显尴尬的将金币收回了自己的口袋里,想必她也已经认识到了对维斯塔圣女行贿的后果了吧。
在维斯塔圣女基本上都是由未婚女性,也就是年龄在十六岁至二十五岁之间的女子担任,一旦结婚就必须要卸任。
维斯塔圣女的职责有两个,其一便是作为维斯塔这个城市的信标在这个城市的各处穿行,时不时的对路人行以歌唱或者礼物的形式来表示这个城市对外界来客的欢迎,然后另一个职责也是维斯塔圣女最最标志性的功能。
维斯塔圣女必须要以公民的名义宣判对国家乃至执法者的责难,因此被选为圣女的女孩往往也就代表着是这个城市里最聪明的几个女孩之一,她们要从小开始把整个童年都用在对于道德和法律的学习上。对于法院不公正的裁决、财产不合理的分配、富者对贫者的压迫以及对于复仇等细节且世俗的问题提出疑问与反对的存在。
“与其说是什么圣女,不就是是个普通的律师吗。”
齐莎略显无聊的在一旁的圣女身旁指着她的脸蛋说到
“但是,我们的长老做出那样的事情...”
“在维斯塔即便是魔女之塔的长老也无权做出任何危害圣女的行为,这一点无论是换做国王还是教主都一样。”
圣女是维斯塔全体人民意志的象征,一旦遭到玷污整个维斯塔的人群就会瞬间转变为敌对者,甚至在维斯塔的历史上还爆发过几次因为圣女为由的战争。
“所以,如今的我既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也就说明玛娜长老并没有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举动,难道不是吗?”
“是!是!是!达莱小姐,您果真是位伟大的维斯塔圣女!来来这点心意就请您...”
“...你这到底算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与其说是律师,不如说更接近保民官一类的专门对抗非民主体系的人民公职,而且还是将性别与年龄限定在了懵懂但是也更为刚正的青少年时代也就是说对于衰老和权力的警惕性极强的机制。
维斯塔的圣女被规定只能留短发,甚至就连接近肩膀的高度都不被允许,身上穿着的也必须是不能显出身材体格的宽厚维斯塔古装,甚至在一些比较古老的教义里规定了圣女不允许洗澡或者换衣服,这是因为古代维斯塔人认为脏乱不加修饰的外貌能磨练人的品性并且让他们与世俗脱节,不被一般的权力所诱惑而失去公正和理性。
不过这样的陋习,再怎么说也已经被废止了,就连服装也被替换成了允许露出小腿的改良版。毕竟有很多来到维斯塔就是为了见圣女的如果被他们发现这么一个和小乞丐一样的女子是传说中的圣女,肯定也会对这个城市整体的印象也大打折扣吧。
“也谢谢您对于那位大人蛮行的阻止,那个...好像是叫守泣先生对吧?”
“刚刚玛娜叫我的时候都听到了啊。”
“毕竟我们的智慧是带着民意的宝贵财富,因此忠实的记录每一个细节也是我们作为圣女的责任。”
“是这样啊...不对,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请问玛娜这种情况是经常出现的吗?”
“大概三天一次吧。”
打她那一下根本就没用啊!治标不治本!
“不过,大多也会在发生什么之前被这位莉拉克斯 阿拉达小姐阻止。”
“真是抱歉!没想到竟然玛娜长老竟然会趁我除去办公的时候,跑出来闹事。”
“啊,原来如此...”
简直就像是因为没好好的关门,而让大型犬跑出来咬伤别人的饲主会说的台词一样啊,不过这毕竟是那个玛娜做出来的事情,所以也没什么奇怪的。
“所以,话都说完了?那差不过可以把这条狗链从我的身上挪开了吧。”
而作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玛娜,则和跟着莉拉克斯小姐一起行动的幼小魔女呆在一起。
“......”
“琳...最近怎么样了。”
精灵族的魔女一边用她那娇小的手掌抚摸着盘腿坐地玛娜的头发,一边像是装作没有听到守泣声音一样面不改色的摸着锈红色的长发。
“守泣你管她干什么,她在最关键的时刻抛下了你,自己一个人跑回了炎之塔,这已经是赤裸裸的背叛行为了!无论是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原谅这种叛徒!!!”
“齐莎...”
说实话,要问守泣对于琳毫无声响的逃走没有半分失望或者愤怒的话,那绝对是假的。
如果在格拉纳的时候,拥有獠牙、箭矢和锁链的琳在场的话别的不说,光是在守城战的阶段就能减少不只一二十人的死伤,而且琳的锁链或许也会对苍舒一类的不死者发挥作用,如此格拉纳在山崖一战斩获胜利之后也不至于陷入那么被动的境遇。
这件事不能说是对的,至少对守泣他们来说这确实是会造成彼此隔阂的重大事件。
“你们俩这是在干什么呢。”
而就在此时,一直被琳的锁链捆在地上的玛娜貌似是看出了二人之间的隔阂,她轻轻的用手一挣锁链就被橘红色的火苗烧穿,然后她强行拉着守泣和琳的手并将他们扣在了一起。
“一家人好不容易见面,怎么能和给死人守夜一样磨磨唧唧的,大家伙都吃了没?这顿老子我请了!小子们都给我放开了肚子吃!!!”
“反正到最后还是要我结账对吧。”
“嘿嘿,麻烦你了莉拉克斯。”
玛娜用一如既往大大咧咧的态度招呼着守泣他们,而一旁的莉拉克斯也看出来了这位自己一直服侍至今的长老今天是真的很高兴,这是或在艾尔维多大人死后头一遭吧。
“家人吗...确实,家人的时间或许是对失去了爱人的那位大人来说,最好的特效药也说不定。”
玛娜...玛娜加尔姆(Managarm 北欧神话中芬里尔的儿子之一,哈提的称号,其本意为‘噬月之狼’。在吞噬了月神之后人间的天空下起了血雨这也是昭示诸神黄昏的信号之一,玛娜加尔姆来到了阿斯加德,由于他的长相与芬里尔过于相似引起了战神提尔的注意但提尔即便是在知道玛娜加尔姆不可能是芬里尔的情况下还是没能下的去手,最终玛娜加尔姆一并吞噬了这位失去了所有权能的北欧神话里最古老的神灵)追逐着温柔月影的野兽们,如今终于迎来了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的团聚。
*
清晨又一次的到来,挚爱的月光又一次从我的身旁消失,艾尔维多我曾经所爱的人啊。
在这容不下一切幻想的世界里,我依然在追寻着属于你的影子,和你一样的肌肤,和你一样的眼睛,和你一样的声音,和你一样的头发...如今我已经只能通过这些零散的线索来寻觅那段早已没有结果的爱情。
“...嗯...今天起的真早啊,玛娜长老。”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可能是突然有了想要散步的心情了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需要我陪同吗?”
“不用了,我想要自己出去走走。”
莉拉克斯静静的凝视着自己的爱人亦是挚友的玛娜离开了属于她们的卧室,她看着自己身上留下的吻痕和那些许弯曲的金发,内心深处泛起了一阵无来由的怒火。
“为什么你的颜色不是白色呢。”
玛娜从来不会在夜晚正视莉拉克斯的脸,她不想要被‘不属于’艾尔维多的部分打扰自己的幻想,打扰与爱人一起渡过的夜晚。
所以莉拉克斯时不时的会想,如果自己连头发的颜色也接近她的‘理想’那是不是就能得到更多的爱,即便那爱的对象根本就不是对着自己。
但很快这种无厘头的想法就被她用戏虐的笑声给否定了。
“无论再怎么接近也是没用的,莉拉克斯。”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对,玛娜 维格里德真正想要的东西早就已经不在了,哪怕是真的再有一个和艾尔维多 尼亚尔一摸一样的人她也绝不可能接受。
她只是在用这肌肤回忆着过去的‘那个人’而已,月色就是要朦胧才能让人感受到爱的真实。
在月亮死去之后的街道是那样的清冷,或许会有人将这份清冷称之为希望,但对于此刻的玛娜来说这也不过是黑暗的延长罢了。
狗的叫嚣声从不知何方传来,猫咪的哭声在附近的草地里细细的响着,先一步起床的妇女们已经开始准备起了早餐,再过不久这个城市就会苏醒了吧。
“要说是宁静的话,稍微有点不够,但也不错是个不错的早晨。”
鸟儿随着远方的风带来了不属于此地的悲鸣般的鸣叫,这残酷的声音仿佛让昔日的光影在这片大地上复苏。
看着敌人从城外集结的维斯塔人,他们想必也是在用这样的声音哭诉着吧。
母亲们会一拥而上的殴打官员们,诉说着自己如何被这群人的花言巧语骗走了孩子,让他们母子永世别离。
尚有战意的人或许会跑向城市中的军营里搜刮剩下的武器,但过度延长的战线之中又怎么可能会有余剩的武器留给这些不像话的弱者。
绝望至极的人们或许会想要从海港乘船逃出这个城市,但所有的战船也都已经被破坏,已经无处可逃了。
最后,虔诚的信徒们或许会冲进自己所信仰的神灵...啊,那一定是位战神吧。
他们会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语来责骂这位神灵,憎恨他为何没有指引自己的信徒走向那最正确的道路,憎恨他将仇敌们引入这个曾经富足的国家。
“...真是无聊啊。”
玛娜顺着道路来到了耸立在这个维斯塔中心的巨大墓碑处,在那个失去了未来的灰烬之上战士们留给未来的最后也是最初的警告。
“恋战者必亡,嗜杀者必毁,落下的利刃终将指向自己,忘却往事者怎有未来可言。”
这座石碑被后世的人们称之为维斯塔之碑,也被称之为厌战者之碑。
每当埃达的出现某个鼎盛至极的国度时,这个石碑上铭刻的话语就会如同达摩克里斯之剑一般悬在他们的头上。
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这个石碑,无数的民族存活了下来,甚至就连数不尽的战争都因为这句话而终止或瓦解。
“直到今天你们还在战斗着吗,维斯塔的战士们。”
即便已经化作了英灵,你们却依然不想要放弃与之战斗吗,与这个世界,与灭亡的命运。
“...所以,我也不能输啊。”
输给那些想要毁灭我们的事物,那些想要伤害我们的人,战斗到最后一刻为止。
玛娜从炎之塔长老制服魔改成的大衣里取出了一根粗大的雪茄,叼在嘴上紧接着火光瞬间从雪茄上燃起,一缕青烟就这样像着远方的天空飘去。
金色的光辉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光辉照耀在了维斯塔之碑上,让漆黑的碑文宛若闪烁着黄金般的光辉。
“在月亮死后,太阳就会升起,代替月亮注视着这个世界。”
所以放心吧,艾尔维多,在这个世界还有我呢。
“啊...说起来也不只是我。守泣他啊,也来看你了。”
他看起来就像是当年一样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但你已经无法再替他解开心结了,所以这些我也会替你做好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家人,即便那是来自于他亲生父母的伤害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