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的隐秘之处,魔女正嗤笑的等待着闹剧的结局。
奇迹的前提条件已经全部备好了,接下来就是看这些英雄们如何发挥。
“但对手毕竟是那个伟人王麾下的战士。”
如果用他本人的话来说,所谓伟人王所代指的并非达成伟业的王,而是统领着伟大的臣民前进的王。
虽说哪一种解释实际上都差不了多少,一个在其他古代文明都在向神灵祈求恩赦的时代,唯一一个选择了带领全人类对抗脚下的世界,以至于亲手摧毁御水城壁的英雄和跟随着他踏过了大半世界的英杰,那自然是伟大的。
当然伟大并不代表无敌,无敌也不代表伟大,这两者之间并不存在必然的联系。
否则的话就会陷入和那些狗崽子们一样的逻辑陷阱之中,自以为是的认定接受苦难便是自己高人一等的理由。
“所谓勇者便是命数所定的必胜,而英雄则是超然自醒的不败。”
而如今英雄已经堕落,命定的勇者又是否能够放下成见,拔出那把最强的圣剑呢。
*
野兽的身影在残破的枝干阴影间穿梭,他们向着幽蓝的火光以及空气中飘荡的可怕气息疾驰。
属于强者的气息,远远超出他们认知级别的强者所散发的风韵,光是远远的就能感受到其周身飘荡着的可怖气势。
无法用语言来表现他们此时的心情,唯一可以断定的是他们接下来必死无疑的事实。
“嗷嗷嗷嗷!!!!!!!”
其中一只芬里尔之子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打破了这漫长的沉默,紧接着周遭的芬里尔之子也接二连三的叫了出来,为了确认彼此的存在和位置而不断的感受着来自伙伴们熟悉的声音。
但这也引来了那个强者的目光。
葛杰夫等人听到了芬里尔之子的咆哮声不由得咂舌,毫无疑问这是在最糟糕的实际让双方碰面了,在这场混战之中到底能不能安全的逃出去完全是个未知数。
“......”
那个奇怪的东西静静的举起手中的短剑指向了叫声传来的位置,然后轻轻的挥舞了一下剑刃。
噌!一个刺耳的蜂鸣从中传来,一道笔直的银线划破了长夜,紧接着...在铿愣一声之后,大地崩塌了。
“!”
如同将斩击延申出去,银线划过的地面瞬间崩塌变作了长达地平线的一道深不见底的沟渠,既没有声音也没有颤动就仿佛本来地面就应当崩塌一样的消失在了那黑暗之中。
“葛杰夫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哦...哦!我知道了!”
作为战士的他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那绝对不是什么魔法,要说祝福也不同,一切都发生的太过自然根本没有出现人为的那种异样感。
怀抱着这样的异样感,菲科斯的三人连带上一旁的齐莎遁入了不远处的灌木之中。
而面对造成了如此恐怖伤害的怪物,这些芬里尔之子们却没有丝毫的怯意,不如说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面对远超自己的存在碾压的心理准备,既然终归是要死那么纠结死法又有什么意义!
从林木的阴影里一只灰色的猛兽扑向了那幽蓝的火焰,紧随其后的数十只野兽也一并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将自己与生俱来的复仇之牙对准了敌人的咽喉。
但这份应用也被对方用拍蚊子一样的动作产生的爆风连通血肉与骨骼一同吹飞,化作了淡黄色的油脂与鲜活的肉酱。
不知是不是意识到点对点的攻击对付这些不知恐惧,不畏生死的野兽比较麻烦,魔王张开了自己的手掌捧起了远方的月量,紧接着原本地面上苍蓝色的火焰开始向着月光所勾勒的形状汇聚,慢慢的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
纯兽型的芬里尔之子们自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此刻的魔王分心在了这个未知的法术上,若是说想要打败他的话这必定是个不容错过的机会!可没等他们继续发挥出最擅长的数量暴力,一股奇怪的感觉便包围了他们的身体。
全身上下的重量都消失了,这并不是错觉而是确确实实的感受,他们漂浮了起来!连通脚下的大地和蜿蜒莫测的树根和数不尽的沙土尘灰,此刻都被那天上的火焰吸引而去,如同逆转了上下一般‘跌落’到了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无法抵抗,也不可能抵抗,面对这般恐怖的能力,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这个怪物在操控重力!(此时远在卡斯提尔的朗基努斯打了一个喷嚏)
“竟然会是...重力!”
在不远处的阴霾里遥望着当下战局的拟人型们不由得发出了惊呼。
在埃达数千年的记录之中,有关重力研究一直以来都是最热门也是最深刻的,毕竟这玩意可以说是天体魔法的根本,而操控重力的祝福也理所当然的被认为是最高等级的祝福。
高位的祝福可以无效化其延申出来的低位祝福效果,而重力更是可以无效化因果系、时空系、物理系、环境系的效果,说其是最强的祝福能力也绝不为过。
“不,那个看来和重力稍微有点不一样啊。”
但作为同级别的法斯特还是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那个看上去类似虫洞的玩意虽然确实是利用重力扭曲空间而创造的,但是这并不是意味着他的能力是操控重力。
“那家伙是在创造中子态环境。”
所谓中子态便是在物质三态(固态、液态、气态)外的特殊三态(等离子态、超固体态、中子态)之一,按理来说超固体态本该是物质中密度最高的状态(三中子一电子),但随着核反应的出现人类发现了超越超固体态的型态第零元素四中子态(几乎全是中子没有任何电荷),如果用简单的说法来说就是太阳系的物理法则还没有先进到可以容许这种离谱到天顶星的超级物质长期存在的地步。
由于质量过高光是存在就会扭曲周遭的空间以至于产生重力偏差,但又由于出现了重力偏差所以好像没有多么重的样子,用一句比较简单的说法来形容的话...
“那是一颗即将老死的太阳。”
“......”
很明显这样的说法很难让周围的芬里尔之子理解,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自身拥有的感知操控电磁场的祝福,他也不愿意特意去学习这种可有可无的知识。
“不过,我们的运气很好。”
“战士长难道有战胜那个怪物的方法?!”
“没有。”
“那...”
“我只是在说我没有,不代表说别人没有啊。”
估计就算是堆上几千万芬里尔之子的命也很难触及到那个怪物的身躯,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虽然不公平但却也很公正。
“想要打倒魔王,果然还是要用到圣剑才行啊。”
*
守泣终于来到了永夜森林的位置,到了这个距离他的识气总算捕捉到了齐莎先前所发现的异常。
“琳是在...”
识气的感知半径在不断的扩张,最后终于发现了她此时所处的位置...在那摧毁了沼泽营地的巨木顶端!
守泣立刻以凝气固定身体的重心,沿着垂直的树干不断的攀爬,不消一会就爬到了顶端的位置。
“琳,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是你啊,守泣。”
琳心不在焉的回答了守泣的问题,而此刻的她所专注的存在则是一块被树木吞没的石碑,也就是先前守泣见过的囚困住法斯特的奇异法术。
“再等等,再给一小会就足够了。”
她非常痴迷于眼前这个石碑,就好似看到了猫薄荷的奶猫一样玩味的观察着这个石碑,说实话守泣可能也没有资格说琳过于痴迷不务正业,毕竟他先前也被这新奇的体系所展现出的可能性所震撼,但很遗憾已经没有留给我们继续感叹其各处设计之精妙的时间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道铺天盖地的剑气划过了永夜森林的大地,处在高地的守泣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一击所释放出的恐怖威力,以这个为契机他发现了齐莎与葛杰夫等人的身影还有那疑似暴走的羽蒙身影。
“琳,要走了!!!”
“!”
几乎是被守泣的急迫的语气吓到,琳本能反射般的化作了灰色的巨狼从巨木的顶端一跃而下,守泣也已相差无几的机会跳过来抓住了琳的身体说到
“目前情况紧急,我不能再等着你了,琳变回人形我背着你跑!”
琳轻轻点头后重新化作人形,被守泣接到了怀里,霎时间守泣垂直落地周遭的地层瞬间被【星环】的效力震飞了一圈,但守泣此刻没时间继续浪费他瞬间切换了【近墨】在永夜森林的枝干间如同一阵夜风般迅速掠过。
看着高速驶过的风景,琳不得不将心思收回,毕竟她也通过守泣的态度理解了事态的紧急和复杂的情况。
“守泣,就快到了。”
鼻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而守泣的识气也同样捕捉到了菲科斯三人组的气息。
刷!守泣从树梢跳下,随后用手指精准的捏住了飞向自己的小刀。
“海尔吉原来是你!”
“fortunately,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你。”
“比起这些,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错,按理来说他们三人应该是在法斯特面包店等待着法斯特回去才对...
“法斯特那个混蛋他...切!”
“...发生什么事了。”
随后葛杰夫简单的跟守泣说明了一番先前的遭遇,告诉了守泣苦难骑士所做出的种种罄竹难书的恶行。
“......”
他的喉咙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沙哑,鼻腔里能够感受到干燥的酸臭,全身上下都有一种如同泡在海水里与波浪为敌的浮游感。
“......这群该死的东西!”
紧接着愤怒的情感毫无遮掩的占据了他此时的心境,即便是放弃了正义但这也不意味着守泣不会对恶行感到愤慨!
他曾经在伊利昂感受到类似的感觉,而此刻他所能感受到要远超当时数倍、数十倍。
守泣立刻催动识气全力搜寻法斯特的所在,并且很快就发现了他此刻所在的位置。
“找到了!”
在放下怀中的琳之后,他瞬间消失在了树林的黑暗之中。
为何他们能这么轻易的杀人,难道说他们真的什么也感受不到吗?难道说先前所展现的一切都是谎言吗!
那可是他们朝夕相处的人们!与在这里才过了不到一个月的外人不同,他们可是一起生活了几年十几年的熟人啊!甚至在这些人里面可能还会有恋人或者说是家人!
他们竟然能如此的残酷无情吗!守泣所熟知的他们竟然可以不动声色的做出这种事情吗!!!
“法斯特!!!!!!!!!!!!!!”
“谁!”
守泣的身影瞬间脱离了树荫的庇护,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位青年迅速的转身,没等发动祝福守泣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咔嚓!几乎是同一时间,法斯特四肢的骨骼关节被守泣拧至错位,这是守泣在多次体验过超再生后总结出的应对手段之一,只要没有造成皮肉上的伤害那再生能力自然也就不会起效。
愤怒的守泣一把抓住了被瞬间夺去自由的法斯特脖颈,将他这样高举在空中而不是瞬间捏爆他的狗头!
“给我一个解释!”
“什...”
“我在让你解释清楚!为什么突然要杀那么多的人!!!!!!!!!”
不允许狡辩!不允许隐藏!不允许欺瞒!不允许蒙混!不允许忏悔!不允许悔过!更不允许逃避真相!!!
这是一场庄严的审判,通过脖颈上传来的内气流向,守泣完全可以识破他此刻所说出的任何谎言以及其背后所隐藏的小心思!!!
“......”
“你难道以为只要维持沉默,就能在此保住性命吗!”
“...没有,我只是不理解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还问我生什么气!”
“难道不是吗?”
在我们杀的人里面难道有你的熟人吗?还是说因为没有及时通知你所以生气了?
“......”
“总不会真的只是因为我们杀了人,所以就生气发飙了吧?”
你这都已经多大了,怎么还能这么的幼稚呢。
杀意几近决堤,好恨、好想杀、为什么不能杀?这家伙活着又会对谁有好处?安娜吗?对了,安娜在那里?该不会也被他给...
“呵,原来如此,这就是魔王的眼神啊。”
法斯特戏虐的看着此时的守泣眼中的竖瞳,虽然几近于无但确实能在那竖瞳的缝隙里掺杂着的一丝异色。
“你要想杀我倒是无所谓,但剩下的这些人会变得怎么样我可就管不了了。”
守泣被法斯特的话语惊醒立刻环视四面,然后他这才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艘船上,数十只芬里尔之子正在将利齿对准了上面的民众。
“应该是被扭曲的空间影响到了航线吧,这些人大概就是黎凡特最后的幸存者了。”
“你这个卑鄙小人!”
“确实,但你打算怎么做?要替我们去打败那个怪物吗?光凭你这样的小屁孩是不可能的。”
我们需要的是圣剑,曾经被斯瓦迪尔用于摧毁芬里尔之子旧都的破坏圣剑!只有那把武器才能真正意义的杀眼前这该死的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