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起来了,把地上的浮雪卷了起来。妹妹的哭声越来约小,最后她抹去脸上的最后一滴泪水说,走。
还好风不再变大,它只好不甘地摇动小树枝,揪住那馋人的烤肉店布幡。
我牵着妹妹的手继续走着。
妹妹的手好烫啊!我猛地晃了晃头,仔细看去她的头和脖子都红彤彤的!
不好!得快点回家,不然会生病的!
妹妹越来越乏力了,她边闭着眼边赶路。
母亲说过我们一家的体质很弱,容易生病。她终于没能挺过这一个春天。
妹妹不能继续在雪中走了,我把她放在大狗背上,拜托大背着她走。
昏昏沉沉地松了口气,安慰自己快要到家了。
天依然灰蒙蒙一团。街道俩边的有钱的人家也点起了屋中的油灯,白雪反射的红光不停打在行人快要闭上的眼皮上,警告路人不要轻易在路边休息。
两人一狗终于走完了这实际不过几里的路。我把妹妹抱上了床,喂她喝了一口妈妈留下的药,我也喝了一口就抱着她睡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模模糊糊听到风哔哩啪啦地打在屋外,轰隆隆的像打雷。
还好母亲留下了一间可以挡住风雪的房子,还有一条很好的大狗愿意把温暖分享给我们。然后我又睡下了。
第二天,巷内鸡鸣嘹亮时我们没醒;各家吵吵闹闹吃午饭时我们没起;太阳越来越大,穿过厚厚的窗纸打在我们都脸伤时我们也没醒。
终于,黄昏人定后,我被咕咕声叫醒。先摸了一下妹妹的额头,还是有点烫。
我给她盖好了被子,习惯地看向那个空空的床位,然后下床。
我搬来凳子,从悬挂在屋中的篮子里舀出一碗米放在灶台上。水缸里没有水了,就把院子里的雪放在锅中。接着就是生火烧水了。
我抽空去看了一下妹妹的状态,似乎没什么变化。
柴火劈里啪啦作响,它们一节一节被烧断,冒着的红光一点一点变暗,又有断了的柴火落了下来······
我打了一点热水,洗过脸,给妹妹擦拭脸和手。
我又盯着柴火发呆了。
突然,感觉衣服被拽了拽,是大黄狗,它被我吵醒了。
它扒着门呜呜叫着,估计想出去了。是的,它该走了。
我打开房门,又打开院子门。鼻子酸酸的,却到底没掉下眼泪。昨天我们已经把眼泪哭干了。
刚要进屋,屋檐上被热气融化的水滴进我脖子上,冻我一激灵。
水应该快开了。我爬上凳子一看,锅里冒出的气泡越来越大。于是把米倒进锅里,不停搅着、搅着。
粥差不多快成时,我跳下凳子来到床边准备叫醒妹妹。
她嘴里呢喃着什么,我凑近一听,她在梦中说像吃肉了。
母亲好久没有买肉了,我和妹妹都忘记了肉味,应该是昨天路过肉铺时迷迷糊糊的勾起了念头。
肉么?吃一点甜后就又会忘记吧。我给她碗里加了一点蜂蜜然后弄醒她。
她还没打起精神,我用热毛巾盖着她的脸使劲揉搓着。
她终于打起了精神,抢过毛巾揉搓着报复我。她开心地笑了,我也跟着笑了。
她起了床,接过了她的粥。“蜂蜜!”她闻到了,咕噜噜地喝粥。
我喝着自己的,被她影响了,忍不住就往自己碗里加了一点。
她很快喝完了,我跟着喝完了。意犹未尽地吧所有蜂蜜加进锅里,各自又盛了一碗。
她吃的很香,越来越有精神了,希望她睡一觉后就退烧吧。
她甜甜地对我笑着,脆生生的“哥哥”一遍遍叫着。她说这蜂蜜真甜啊,希望以后和我天天吃。
我点着头表示赞同,以后肯定天天吃蜂蜜的,她也会吃到肉的。我们默契地不提着刚才已经搜刮一空的蜂蜜罐子。
米篮的米按之前三口人的速度可以吃10多天,现在应该可以坚持20多天,节省一点的话可以坚持30天吧。
我和妹妹收拾好碗筷。然后把锅简单清洗一下,接着烧了洗脚的热水。
天黑漆漆的,我和她的影子不停摇曳,我们在火光中进行影子大战。
我图省事把碗筷在锅里简单烫了一下算作洗过。一会水烫了把水打进盆里。
我和她一起洗脚,我的脚搓着她的脚,她的脚反过来踩了我的脚。
这洗脚水之前被涮过碗筷,滑溜溜的,我们打闹中差点打翻了盆。
要被骂了······
想象中的责骂没有到来,等了一会我们意识到没人可以在骂我们了。
她沉默着,我把洗脚水倒出门外她用“拖布”把撒出的水擦干,她被我喂了温好的药,摸了额头后。静悄悄的躺进被子了。
我跟着躺进被子,气氛还是很沉默。就这样睡吧,我心想着。
她为了打破气氛,嚅嗫着说想讲一个故事。
我为了表示自己愿意听,侧过身和她面对面,握着她的手然她知道我在听。
她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王子和公主来到一片绿油油森林里。那里里有很多好吃的蜂蜜,他们天天吃着蜂蜜。有一天他们找到了比蜂蜜还要甜的东西······
在睡着前我没告诉她大狗狗跟我们一起回到了家,在她醒后大狗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