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糖
在胥国(注1)北边有一座雄伟的山峰,高耸入云,当地的民众就歌曰:“胥国之北有座山,抬头望天不见天,低头望地高耸立,遥看峰顶为何物,预知天仙可下凡......”
一首歌不仅唱出了当地民众对于这座山的向往,还为这座山起了一个响亮的名称—云海峰。可谓是高耸入云,云雾缭绕,胜似仙境。云海峰位于海拔的高处,半山腰以上的位置常年积雪,在远处看去,就好像是过了一层白糖的糍粑。
正因为很少人能到达山峰的高处,无数关于此山的传说也就流传出来。有的人说山上有天仙居住,只要找到他们的宫殿就能得道,羽化登仙,有的人却说,山上栖息着可怕的妖兽,让山上的动物,哪怕是那些耐寒的动物都不敢往山上靠近,上去的人都会被杀掉,导致多年来无人能解开山上之谜,还有的人说,其实山上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飞雪,还有能见汗液冻成结晶的骇人低温,种种的种种共同铸造了这一片雪山的谜团,但是山是不会跑动的,它就那么安静的屹立在哪里,令人向往,也令人想一探究竟。
徐墨一如既往的拎着两个大大的木桶走到河边打水,生活在靠近雪山的地区,气温都会比其他地方的要低。现在正直9月中旬,少女穿着厚布衣也能感受到一阵凉意。走到河边时,她熟练的把木桶放到河中,等水完全浸满木头,慢慢的把桶拎起来,之后再用一条担子把两桶水绑在两头,吃力的把担子架在自己不那么宽大的肩上。一步一晃的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徐墨是祖上三辈前就生活在云海村了,父亲是当地有名的猎户,母亲则是村里面远近闻名的良工巧匠,她缝出来的衣服柔软又丝滑,在她下面还有个弟弟,一家人的生活可以说是幸福美满。
可好景不长,在上个月下旬,母亲在外采摘草药时被一种罕见的毒蛇所伤,毒性虽然不致命,可却会让人不停的上吐下泻,父亲找遍了村中所有的医师都束手无措,而自己的母亲也因为症状,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精神萎靡不振,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父亲没有办法,只能高价聘请一架马车,出去城镇找更好的医生去了。要知道,云海村地处高原,上山的路途陡峭而狭窄,出去城镇一趟来回都要好几宿的时间,自己的父亲深知事情的紧迫性,只留下一句:“照看好你娘。”就匆忙的离开了,而照顾母亲的重任,则落在了自己身上。
徐墨向上抬了抬担子,加快脚步的往村子的方向走去。今年刚到及笄之年,身子骨也不大,常年的劳作让她的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五官虽然算不上漂亮,但是那双大眼睛却炯炯有神,过腰的头发被一条发带束起成马尾,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有神。
徐墨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水放到大锅中,用柴火把水煮沸,等一下方便帮母亲擦拭身体。在忙完一切后,她走到母亲床前,轻轻的把她扶起来。徐墨的母亲林氏名为七彩,正如母亲的名字一般,她天生就很喜欢各类的颜色,而且对它们的辨识度很高,所以她才能胜任裁缝的工作。看着母亲那因为毒素的折磨下,日渐消瘦的脸颊,苍白的脸上也见不到一丝的血色,徐墨的心就像被人揪着一样难受。
“来,娘,先喝口水。”徐墨小心翼翼的把碗递到林七彩的嘴边,看着她抿了一口。
“墨儿,辛苦你了。”虽然神情很差,林七彩还是努力的对她的女儿挤出了一个笑容,但是近一个星期的衣食难安,她的笑容就好像被人扯着皮肤而特意显摆出来一样的难看。
“不辛苦,娘,你先躺下吧。”喂完水后,徐墨轻轻的把林七彩按到床上,仔细的帮她盖好被子。
“墨儿,等来年初春的时候,娘就用最鲜艳的牡丹花,帮墨儿做一个最艳丽最好看的发箍,让你变成整个村子最漂亮的女孩儿。”感受着母亲抚摸着自己脸庞的手,感受这因为常年的缝衣而变得有些粗糙的皮肤,看着母亲那苍白脸上露出的明媚笑容,徐墨强忍着不让泪水打湿眼眶。
“好。” 她轻轻的回了一句,回应了母亲,可能也回应了自己。母亲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她自认不是一个拜天拜地的庸俗之人,但人到了极端的地步,有些东西就是能被轻易的改变,无论山上是否有神仙或妖兽,还是真的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她都要上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所谓的神仙,最差的可能也会找到能医治母亲的草药。
徐墨向来都是一个说做就做的人,不再多想,她开始收拾起自己要用的东西,穿上父亲打猎后换来的貂皮大衣,拿上自己做的打猎弓,备好干粮。临走前,她把正在私塾读书的弟弟接回了家,嘱咐他照顾好母亲,以防万一,她还叫上了隔壁的李嫂帮一手。
准备妥了一切之后,勇敢的少女怀着救母之心,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注1:这里的胥国只是一个虚构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