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万般虚无皆失,于万籁死亡所至。”多元宇宙是深邃的,黑暗的,未知的,它无边无际,包容着一切的一切,不管你是遨游天地,偷天换日的仙帝圣人,还是聚集信仰,传播规则的神明。
这些存在被称之为『神祇』。
祂们造就现实,抹消星辰,在无数「世界」中留下祂们的痕迹。
对这些漫步宇宙星海之中的神秘存在,人们知之甚少。
受限于有穷的认知,智慧生命只能依稀觉察神祇们踏足于凡物无从窥见的命途,并凭借某种理念行使其不可估量的伟力。
最终,在口耳相传的神话里,神祇成了高度凝聚的哲学概念之化身。
若有人能踏上神祇所执掌的命途,便将禀受其遥远的感应,犹如穿越银河光年投来的瞥视。
许多人认为:这已是神祇与凡人能产生的唯一交集。
宇宙中漂泊着对凡人来说足以致死的暗物质。
奇怪的是代表「黑暗」的神祇也无法将这种暗物质完全操控,只能做到借用。
暗物质群没有意识,却似乎有主人一般不被任何神祇所影响。
万神殿,准确的说这里是一处的神星。
万神殿移动的位置毫无规律可言,但这里留有无数神念,因为凡是能够抵达于此的神祇,无一不是手握日月,瞬间陨星的存在。
万神殿的中心处,劫渊。
周围是黑暗,中心更是漆黑一片,这种黑暗仿佛光线都无法穿透。
这不是神祇,不是生命体,这是被众神所封印的存在,从万神殿诞生那一刻就存在于此。
万神殿有三条规则。
其一,万神殿所属神祇需时刻注意有神祇看管劫渊。
其二,万神殿所属神祇不得在此地肆意宣泄伟力。
其三,身处万神殿的神祇互相监督,若有犯规异常者,可一并封入劫渊。
也许有神祇记得万神殿诞生了多久,但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神祇忽视了劫渊内封印着的存在。
待在劫渊旁的神祇除了能感受到黑暗以外,啥事也不能做,凡人都会无聊,更别说这些神祇。
星辰闪烁,一个人形身影出现在了万神殿中。
没有神权的反应,也没有太多伟力的宣泄,来着非常低调,且是个新来的神祇。
感受到有新来的神祇,两位镇守于劫渊的神祇立马原地消失。
留下来的神祇皆是察觉,然后全都无声地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新来的神祇呈现黑发青年体态,如果以人类的角度看只有二十来岁的模样,外貌俊俏。
祂最特别的地方是眼睛,漆黑如墨却又深不可测。
如果一直盯着祂的视线看,就会感觉一股莫名的吸力,能够摄人心魄。
“您好,幸会,新来的神祇,初次相见,我是「火麒麟」麒天。这位是「玉麒麟」麟霖。”
闪现在黑发青年面前的两位神祇在一瞬间由「神变」状态变成了人形。
壮实的红发青年向着黑发青年打招呼,他身上衣着的焰云无不彰显着「火麒麟」神变的威严。
相比之下,麟霖所变的少女模样静静得待在麒天一旁。
只是用青玉色的双眼看着黑发青年,默认了麒天所说的话一般。
不同的神祇所有的神变亦不相同,不是每一个神祇都有「神变」。
麒天所言在神祇交流中正常,但总有例外发生。
以前就有发生过,万神殿新来的神祇认为报上神变的神祇是对其宣战。
结果便是万神殿来了不少神祇来阻止双方宣泄伟力的战斗。
此后,来迎接新来的神祇一般都由两位神祇接手,一位神祇负责迎接,另一位负责观察,时刻保持意外发生。
神念到此,黑发青年露出了微笑,道:“原来如此,万神殿的神祇们,在此地留下一道神念,便是所属神祇了。”
黑发青年只是扫了麒天与麟霖一眼,目光便往至深之处看去。
看来他并非好战的神祇……
瞬间,黑发青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分割神念留于此地。
麒天问道:“请问人神如何称呼?”
神祇一般情况下的姿态会被默认为更亲近哪类神。
显然,黑发青年以人形呈现神祇,是更亲近人类的表现。
人神?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种问候了,黑发青年嘴角微微上扬。
“骇客。”
下一个瞬间,他便消失了,留在此处的,只有无数神念中最为低调的一缕神念。
“真是有够神秘啊,麟霖,怎么样?”
麒天感觉到骇客已经离开了。
麟霖眨了眨青玉色的双眼,她的脸色不怎么好,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冷汗直冒。
“祂,祂……这不可能。”
“怎么回事?”
麟霖有着读取神变的神权。
麒天见骇客没有说出神变,下意识地让麟霖告诉他结果。
哪知麟霖反应如此,恐惧的情绪在麟霖的脑海里蔓延。
可这种情绪分明只有在自己成为神祇之前才存在着。
难道是那个骇客有什么问题?
麒天还在想着,却见到一旁的麟霖露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那竟然只是祂的化身,哈哈。”
绝望的神念一旦滋生,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在虚化,她的身影逐渐削薄,那是一种不可逆的流逝。
麒天哪还能没懂,神变瞬间显现,将麟霖背上,往万神殿中心闪现而去。
来不及管为什么麟霖会这样,但这种现象只能代表一件事,会死,麟霖会死。
“麒天,祂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我。祂是虚无,一切皆是虚无,过去,现在,未来,直至终……”
话语还未说完,麒天突然愣在了原地,背上的重量完全消失。
总感觉,我忘记了谁,可恶,这种比死还难受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对,我要救人,那个人是谁?
谁都没有发现,万神殿内众多神念中,最为低调的神念与青玉色的神念一同消散。
就像不曾出现过。
麟霖睁开眼睛,神念调动的瞬间,发现自己无法完成神变。
这是哪?
浩瀚的星海,深邃的宇宙,非但没给自己熟悉感,反而无比陌生。
这是不可能的现象,神祇作为畅游星海的存在,对宇宙产生陌生?
很快,麟霖发现了不对,这里太荒芜了。
不,应该说是虚无,在神念的探查下,发现1000万光年内没有任何星球,这是她探查的极限了。
没有世界,也就没有智慧生命。
空荡荡的虚无,如果一位神祇一直在这虚无的宇宙中待着。
99.9%的概率自我了断。
麟霖不敢继续想,用尽无比渺茫的希望,试图找到生命,文明的存在。
疲惫的感觉缓缓传来,又出现了吗?
本不该存在的感觉使神体劳累,神魂疲倦,神心无法保持平静。
麟霖甚至出现了衰老的感觉,真是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
与宇宙同寿的神祇,竟然在衰老?
我会死吗?毫无意义的死亡。
“会死的哦,因为,知道我神变的神祇啊,全都死了啊。”
黑发青年凭空出现,左手微微勾起麟霖的下巴,让她仰视着自己。
青玉色的双眼溃散无光,修长的玉腿跪倒在星海中。
“我临死也要这么恶趣味的对待我嘛?”
麟霖的话语非常平静,仿佛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结局。
“可别这么说,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黑发青年淡笑,样子看上去很无辜。
“……”
麟霖稍带怒意地瞪了一眼骇客。
“作为阶下囚,自身觉悟还不错,罢了,我对你稍微有点兴趣。”
麟霖似乎再也忍受不住了。
她爆发道:“无耻,和我交配诞下子嗣后再要我死是吗?哼,我竟然会死在欲望的集合体手上,别开玩笑了。”
“……”
黑发青年嘴角抽了抽。
“真佩服你这丰富的想象力,咳,万神殿的结局早已注定,而你,没有神祇会记住你的存在,包括你自己。”
“为什么?”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
麟霖痛苦得闭上了双眼。
“假话,我是因,也是果。真话,万神殿作死。”
黑发青年自顾自说着,仿佛对麟霖失去了兴趣。
“你这样子,唉,别搞得我是反派似的,所以说神祇真是无聊透顶。”
黑发青年身形慢慢消散,他毫无感情地诉说骇人之言。
“从你出现在这的时候,我就已经知晓,一切的一切,我就告诉你吧,自缢智识的神祇。”
“万神殿的劫渊中封印为何?汝可知晓?祂不属于你诞生的宇宙,祂是原初宇宙的『终焉』——「以太」。”
麟霖瞪大了她的双眼,听着自己完全没去想过的秘闻,惊得一脸不可置信。
“如果我没有看错,劫渊里的黑暗是以太的本体之一。”
“睡吧。”
当黑发青年完全消散不见,麟霖的神识不受自己控制,沉沉地入睡。
麒天回到看守封印之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其他镇守劫渊的神祇似乎也没察觉任何不妥,仍在为镇守感到无聊。
似乎就如黑发青年说的一样,万神殿的结局,早已注定。
“一步好棋,不是吗?”
黑发青年端坐在虚空之中,闭目落子。
以宇宙作为棋局,视全文明为棋子。
骇客对弈面,皆是虚无。
突然,一股暗红色的流体在虚空之中翻涌,触动了某处,隐隐间棋局变幻。
“哦?”
骇客猛然睁开双瞳,这是一双异色瞳孔。
血红色的左瞳与暗金色的右瞳死盯着刚刚发生细微变化的一处。
几秒后,骇客舒展开紧皱的眉毛。
“神之一手。”
此子落在天元处。
一时间,暗红色流体如法天象地般攀升,随后消失不见。
骇客一手抵住下巴,揣摩着对弈者的思维。
无数种可能性闪烁,思考间在骇客所处的宇宙,虚无的一切凭空出现无数星辰。
星辰迅速膨胀爆炸,爆炸产生的焰浪在宇宙星海激起浪花,绚烂且致命。
愈演愈烈的星辰爆炸,直至一个星河系的完全毁灭,超过千万亿颗恒星沉寂,化为虚无,再开始重生。
“此方世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