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回倒退一会,苏立羽和苏白沙两人经历了漫长的旅行,来到了位于领主——【医生】所统辖区的边境的一个名为勒布朗斯的小城镇。虽说是在敌对势力的管辖范围内,但这里依然有隶属于幸存者联盟的下属地方机关——工会,而猎人们则是在工会里寻找委托,然后去完成的人,大致类似于赏金猎人或雇佣兵一类的角色。
勒布朗斯的工会显得非常简陋,外观跟西部牛仔里的小酒馆差不多,在极不显眼的位置挂了一个破烂的牌子,上面依稀可见的是工会的标志——三座相连的笔直尖塔。
苏立羽和苏白沙走进了酒馆,里面只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当地人的酒鬼七零八落地烂醉于桌旁,这当然只是工会的伪装,但离七人异变开启的末日时代已经过了20年,似乎颓废的灵魂已经无法剥离地渗透到在末世的人们的生活中,苏白沙将鼻子捂了起来,跟着苏立羽穿越弥漫着酒臭的酒馆。
站在吧台的是一个戴着眼罩,稍微有些驼背的大叔,他正不紧不慢地擦着杯子,两人走到吧台前,大叔也没转过头来,只是自言自语道:“还记得当年,七人异变开始时,领主一方和幸存者一方打的可凶了,过了那么多年后,反倒是有点感觉回到异变开始前了,特别是在我们【医生】领这样还算比较平和的地方。”
“那也只是在边境而已,大叔你也不是不知道【医生】领中心区域……”
苏立羽故意只说一半,就想看大叔的反应。大叔终于是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苏白沙身上。大叔叹了口气,大拇指向后指了指:“进去吧。”
苏立羽微微弯腰答谢,然后和苏白沙走进了酒馆内部。穿越一条漆黑而破旧的走廊,眼前的景象熟悉了起来,是一般工会接待处的装潢,只是比起幸存者联盟控制的区域少了些人。
苏立羽来到了柜台前,这个工会的柜台小姐是个年纪较大的老阿姨,不知为什么工会的接待人员统一都是女性,“最近有什么委托吗?”
她看着旁边的告示板说:“我想想……有一个委托,那是一个小孩子来贴的委托,因为人太少,我实在的无聊,所以记得比较清楚,但似乎并没有人来接这个委托,我也没看到那个小孩子再来过,应该是那位教授的孩子吧。”
“孩子啊......”苏立羽沉默了,苏白沙拉了拉苏立羽的衣角。
“怎么,你想去看看吗?”苏立羽问道。
苏白沙又拉了一下衣角,于是苏立羽摸了摸她的头并说道:“那就去看看吧。”
“然后在我们来的路上就碰巧遇到了你。”
时间回到现在,莱纳教授正在苏立羽和苏白沙的护送下回到自己的据点。
“所以要不是白沙的第六感,教授你可能就回不来了。”
“这能怪我吗?进行研究,最重要的就是时间,哪怕耽搁一分钟,有可能成为样本的新鲜素材就可能消失的,只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些意外……所以说才不想被你们发现啊!”
莱纳开始推卸责任,耍小孩子脾气。在把头赌气地偏向一边的同时,莱纳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苏立羽。虽然当时看他还以为是一个高大的壮汉,但现在仔细看看,其实都是他身上穿着厚重的外套导致的错觉,单单看他本人,反倒像是一个瘦弱的青年,明明不是冬天却穿着如同棉袄般的厚重外套,明明阳光不甚灼眼但却戴着一副墨镜,总之是个怪人。
这时,苏白沙凑了上来,好奇地看着莱纳。她先是拉起苏立羽的手指碰了碰莱纳额头上的伤痕,又碰了碰自己被怪物体液侵蚀而还在隐隐作痛的腿。苏立羽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对莱纳说:“她想问为什么同样接触了体液,你却没有中毒的样子?”
“是这个吗?”莱纳摸了摸自己刚刚在逃跑过程中被怪物唾液灼伤的额头,笑着解释道:“我没和你们说过,其实我的身体对毒的抗性很强,现在普通的毒物基本不会对我造成多大影响,而且猎杀者的体液的毒性还与它的身体部位有关,如果是唾液,毒性就较小,接下来依次是汗液、血液等,如果它通过撕咬主动给你注射毒素的话,那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过你也别看我这样,能保持年轻姿态,其实也归功于我之前摄入的各种毒素。”
莱纳介绍时露出骄傲的神情,可真是不像一个35岁成年人一般的稳重。苏白沙看着他,眼睛里闪着星星,对莱纳的这个能力非常羡慕。
“话说,为什么你一直不说话?”莱纳对着苏白沙问。
苏白沙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暗淡起来,低下头去不再看他,苏立羽出面解释道:“说起来不好意思,因为某些原因,她天生就无法讲话。”
“是这样吗?!”莱纳吃了一惊,“真是对不起,我说这种话。”
“没事,顺便一提......”苏立羽摘下了墨镜,“我其实是个盲人。”
“盲......盲人!?”莱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前的男人双眼紧闭,应该不像是装的,但正是这个盲人,刚刚凭一己之力力战两只怪物。果然,猎人也都是一群可怕的“怪物”。
在护送莱纳回去时,两人也了解到莱纳的许多事。莱纳教授是一位生物学方面的专家,研究领域主要是末世里的变异怪物,特别是研究能将【医生】领里的丧尸转化为人类的解药。
说着说着就来到了莱纳的据点,那里有一辆小房车,周围摆放了许多科学仪器。
“能再麻烦你们帮我个忙吗?”莱纳双手合十,作拜托状,“你看我周围怎么多仪器,我一个小孩子也搬不动。”
“但我还是个盲人哎。”
莱纳教授真是灵活变通,在该用小孩子特权的地方果断卖萌。没办法,苏立羽只好帮他搬回车上,苏白沙格外的积极,几乎是抢夺般的揽过了所有的重物,大概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战斗中丢了脸想用表现来弥补一下过错,但对于一个可以单独应对怪物,还能力举重物的十岁女孩来讲,旁边偷懒的35岁正太大叔更显得丢人,虽然本人没有自觉。
终于是把所有东西都搬完了,莱纳再次向两人道谢:“总之还是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命,还帮我搬了东西。唯一可惜的是,我没办法付给你们报酬了,毕竟当时都没人来,所以我就急冲冲地出发了,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们也没有向你表明我们接了委托,所以委托按严格来说并没有完成,报酬什么的就不用了。”
“或者,我会帮你们找到我知道的最好的医生来帮你们医治。”
“......这,也不用了......”
“请相信我,凭我在学界里的名望,一定......”
“我和白沙很感谢您的好意,但真的不用了。因为我知道,凭现在的科技,估计要治好我们两个,还是很困难的。”苏立羽打断了莱纳的话。
“那好吧”莱纳见此,也不好再说下去,“我还会再这里呆一会,不用担心我的安全,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那我们先走了,很高兴认识您,我是工会A级猎人苏立羽,这位是我的女儿,苏白沙。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莱纳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独自发愣。
“女儿吗......”莱纳回忆起苏立羽的身姿,虽然看起来瘦弱,但他的身上却一直散发出无法掩盖的压迫感,似乎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仇恨从他的身躯里溢出,他在不停压制着自己的杀气,虽然他藏的很深,但作为一名敏锐的科学家,莱纳还是察觉到了一些。
莱纳耸了耸肩:“反正也不关我的事了,还是专注研究吧。”
说罢,他便抱着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样本钻回车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