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车内走出,站在夜色之下,夜风微袭。
白涵伸手指向前方的停车场。
「走吧。」
两人在白涵带领下,向前行进。
孟真回环顾了一下停车场,发现它的占地面积确实不小,可是停在这里的车辆,在数量上绝对没达到标准容量的一半。
车辆就只是这样稀稀落落的点缀着,既无序也无趣,实在是没什么特别的。
他们向着中心位置不断接近,随之而来的是断断续续的金属摩擦声,就像是用手指甲抠黑板一样让人发毛。
令人不适的声音逐渐变大,三人走到了一辆红色轿车跟前,白涵示意他们停下。
白涵又一次伸手,右手食指指向前方7米开外的一辆黑色SUV,孟真回和婴珞仔细地观察着。
那台SUV竟然被缓缓抬起,而发力者居然是一个全身裹着沙色破布的“人”,那家伙将SUV扛了起来,向着一个方向前行着,它经过的地方居然还有因其脚部发力过度而导致的细微裂痕。
「跟着它。」
两人听从白涵的指令,小心跟进。
孟真回紧盯着那个家伙,他发现对方每一次踏步,身上那些和老旧绷带一样的东西就会绷紧,究竟是为发力做准备,还是说给予它这种非人力量的就是这些绷带。孟真回暗自思考着,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代入对方的冲动。面对眼球血魔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思考的。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白涵再次示意他们停下,金属的切割声敲击着耳膜,向前看去,绷带人行走的尽头,杂乱无章的摆放着许多汽车,它们大部分都如同被啃食了一般,只剩下无用的残躯。越来越多的绷带人闯入他们的视线中,它们扛着各式各样的车辆,将它们分堆摆放。而有一处的车辆堆积数尤为庞大。
「小姐,你能帮我看看那边的情况吗?」
「好的。」
婴珞从原地轻跳而起,落在空悬着的血晶踏板上,清脆的晶体敲击声如鼓点般富有节奏的响起,她的脚下“步步生莲”,就这样连跳到高处,向着目标地点放眼远眺。
又是一串音阶泛起,她脚步轻盈,连跃而下。
「那里有绿宝石木乃伊,还有二十四只随从血魔。至于那些分散的随从,数量暂时不清楚。」
「嗯,那接下来的作战,我们选择正面进攻。」
「欸?我觉得出其不意的干掉那个boss更好吧。」
「小姐,您不要忘了,这是孟真回的考核战。你只能解决那些随从,那个作为首领的『女王』应该由孟真回来解决。如果有突**况我会出手的。」
「好吧~」
婴珞拖长了声音,不想再听她叽里呱啦地讲个不停。
「孟真回,准备好了吗?待会儿我解决小怪,你抓住机会解决boss。」
「嗯,好。」
黑色飘带显现在孟真回的双手,他打算提前储备好“弹药”。
三人走向了那座车骸山,面目全非的车骸如同尸骨一般,发出一股混杂着金属与油污的死气。停车场的氛围变得有些诡谲。
二十四头木乃伊歪歪斜斜的站着,对于本就不是人的它们而言,在这种诡异气氛之中,如此行尸走肉显得分外合理。
金属的刺耳声消停下来,『女王』停止了她的大快朵颐。
头顶那镶嵌着祖玛绿宝石的皇冠,璀璨夺目,彰显着她的地位。
亮白色的菱形小片连接起来,长发如瀑,掩盖住她的面容。
铁黑色的带状长片交织环绕,长裙如花,修饰着她的高贵。
双手那交叠着银灰色钢带的臂刃,萧索瘆人,宣泄着她的杀意。
她的眼神死扣住,那三位打扰自己享受盛宴的不速之客。
怒号撕扯着停车场的空气,随从们听从命令展开进攻,四散的木乃伊正奉命疾驰而来。
面对敌人,婴珞只是照旧将篆刻着玫瑰的血色长镰召出,蓄力前冲,所过之处留下阵阵气旋。血镰准确的切割着木乃伊的身躯,红樱纷飞。包裹着木乃伊的破布上泛出层层血晶。她在敌群中飞跃着,如老练的舞者一般,动作干练且优美,格外夺人眼球。
白涵并未动手,看着自家小姐的战斗,她雪狐般的眼瞳闪过光亮,露出一副“我家小姐果然强到让人瞠目结舌“的表情。
孟真回双手握着黑带球,通过观察婴珞的战斗过程,他发现一个共通点。每次在木乃伊行动前,它们都会将绷带收紧。
所以,至少从现在看来,那些随从驱动身体的力量来源,就是缠绕于它们身上的绷带。
先前四散的木乃伊也已经陆续抵达这里,参与混战。孟真回看了看一旁的白涵,他明白现在一定要及时动手。
屈膝蓄势后,他向着『女王』所在的方向奔去。
木乃伊挥动着手臂打向孟真回,他清楚地能听到,那些手臂划过时,撕裂空气所发出的声响。
面对直接横扫而来的攻击,他眸中的枫红略有浮动,随后迅捷地一个下腰,左手的黑带球直轰向身侧的木乃伊,球上的条带切割过那些绷带,木乃伊似是突然卸了力一样,怦然倒地。
待至站直身子,他便突跃而起,右手的黑带球被竭尽全力的压缩、积蓄。在据地6米的半空,他锁定了拦路的那些木乃伊,径直投出压缩后的黑带球。
飞絮逸散、长带飘舞,仅用片刻便将随从身上那象征“生命线”的绷带全部斩断。
由于对能力的掌握仍旧不够,落地后,仍有一只随从挡在他与『女王』之间的。
不及4米的距离,以他现在的行进速度,剩余的时间不足以让他再次凝聚出黑带球。
孟真回的呼吸加深了些,他向着那“最后的防线”递出一拳,释放出的飘带滋生延长,将他右手到手臂的部分完全缠绕住。就和木乃伊身上的绷带一样。
木乃伊的躯干与拳头相触,那些飘带所蕴含的能量轰击而出,周遭气旋骤起。木乃伊横飞向『女王』所在的位置。
婴珞已经将那几只虾兵蟹将收拾完毕。和白涵一起观察着战局。
面对自己最后的随从,『女王』只是抬起右臂,任由那巨大的臂刃刺过随从的身体。臂刃上的随从突然扭曲着形成各种怪异的姿势,它的躯体不断变小,有液体从躯体内渗出。
孟真回全神观察着,那些液体并不是血液,它散发着金属光泽,似乎是变成了“液态”的金属。但孟真回能明显的感受到,那不过是一滩“死水”罢了,真正具有活性的是那留存下来的绷带。
那些绷带在流尽液体后,依着臂刃运动到『女王』的右臂上,随即收缩成一团。
这是在“回收”吗?孟真回紧盯着『女王』的手臂,它似乎是由许多收缩后的绷带链接而成的。如果随从的产生方式是以她身上的绷带为根本,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破坏掉它们。
『女王』已经完成回收,地面被她的双足直击,产生道道裂痕。她突跃向孟真回,速度之快,孟真回甚至能感受到猎猎作响的风声。
她显然认为孟真回先前的行为极不绅士,想好好教导一下对方,何为对一名女士应尽的礼节。
面对突如其来是敌袭,孟真回大呼一口气,双眼死扣住那道的虚影,周身飘带泛起阵阵流光,敌剑以至,自当以刃相还。
飘带重叠交织,在他的手中形成一把双刃长剑,剑身黑芒浮动。
孟真回双手执剑,剑势由下抬上,承剑接刃。金戈齐鸣,剑光相交后,他的双足间又产生出许多盘旋着的飘带。由剑身散出的飘带又一次汇聚于他的双手。
孟真回的眼中浮现出了信心,凭借这一次的交敌,他认为自己已经成功尝试出,自身血技的部分特性并掌握了更多的运用技巧。
反击的时刻,敲定了下来。
孟真回曲身下势,长剑在它的控制下,对着『女王』的巨刃,接锋沿抬,将其斜挑开来。就和游戏中的“振刀”一样,孟真回抓住了『女王』瞬息的“僵直”。双足的飘带为他助力,让他腾滞于空。
半悬着的孟真回,对准了『女王』手臂上的绷带组,将长剑投出。
长剑如鱼鹰捕鱼,精准地刺穿了『女王』的右臂。
哀嚎响彻,但孟真回不打算给其丝毫的喘息机会。落地后,他的双手又一次紧握住了另一把长剑,这是他在刚才投剑的时候,于左手凝出的新剑。
『女王』的左臂被孟真回毫无疑问的刺穿了。
她痛苦地哀嚎着,如同失去了子嗣的母亲。愤怒之火催使她挥舞起双刃,向孟真回发起进攻。
孟真回凝出双剑,双方剑刃相交,金戈声不绝于耳,剑刃间不断有流光溢出。孟真回周身的飘带延长如水袖,它们飞旋腾舞着,如藤萝挂墙,如凤尾飘摇。
婴珞的神情显得焦急起来,她没想到战斗会这样白热化起来,以孟真回现在的血技底蕴,他应该做的是奇袭制胜,而不是与对方进行消耗战。
问题是这样的敌人,要真正消灭掉,只有用硬碰硬的方法,所谓的奇袭不过是废掉对方的一些特殊手段罢了。这个『女王』和之前的『眼球』完全是两个概念。
白涵仔细的观察着战局,这一次的作战目标是木乃伊『女王』,自然是经过了她的悉心挑选。毕竟要做自家小姐的『骑士』,没点硬实力,可是没办法服众的。或许,这对一名少年人来说是有些不讲人情了,但是,要是血族的王位之争,能讲人情的话。她也不愿如此。说到底,这是她身为『公主』的『护位人』应尽的职责。
她又思索一番,如果情况失控,出手把孟真回救下后,自己是需要向他道歉的。
『女王』的攻击愈发凶猛,金戈之声如暴雨一般,“雨势”渐大,孟真回仍旧奋力挥动着双剑,长剑与臂刃都在磨损着。孟真回紧咬住牙关,哪怕有着飘带的支撑,哪怕身体素质已经增强,多达百次的挥剑迎击,还是让他变得疲惫,难以坚持住如此高密度的回击。
断剑轻鸣响起,胜负欲分。
婴珞已经双腿蓄势,打算飞突过去,将孟真回救下。可她的右手,却被白涵的左手抓住,动弹不得。
「涵姐,你干嘛?再不过去救他,他就要死了!松手啊!」
她向白涵发出质问。
「不,小姐……你看。」
白涵伸出右手指向孟真回,示意让婴珞和她一同观看,事件的尾声。她对这次事件的结局产生了与先前不同的想法。
『女王』银灰色的臂刃照旧挥下,孟真回的双手仍然紧握着长剑。眼眸中的枫叶红仿佛燃烧起来。
『骑士』是什么?他不清楚,也不在乎!他不是为了成为骑士才站在这个地方的,也不是为了向他人证明自己的价值才站在这里。
他能确信的理由只有一个—帮婴珞的忙,打败『女王』。
这是约定好了的,约定和诺言一样是绝对要履行的,约定和誓言一样是不能违背的。
孟真回展开了最后的死斗,他大喊一声,将双剑直刺向臂刃。越来越多的飘带与血色丝线出现在他的身侧,流光四起。
双剑竟然将臂刃一齐刺穿。
飘带恣意地舞动着,血线转换成飘带,如同掀起了巨浪。孟真回没有迟疑,手中再次凝出双剑,斩向『女王』。
此时的孟真回一改之前的颓势,攻势极为迅猛,飘带与长剑一同斩击着,如同狂风肆虐。金戈之声,在孟真回的主导下,犹如狂躁的乐章。
金属的断裂声响起,『女王』的臂刃已经被孟真回彻底斩断。孟真回抓住她那片刻的失势,双剑刺入胸腔,穿透心脏。
从躯体内流出的血液,让『女王』的长裙上多出了几抹血色。长剑释放出的螺旋飘带,切割着她的躯体。
『女王』的身躯竟开始抽搐起来,菱形小片构成的长发,散乱开来。孟真回看到了她的脸庞,她的面容和死尸别无二致。可是,她的眼瞳却有着如同宝石般的湛蓝,眼中的金属光泽,会让直视着她的人犹如看到了海渊一般。
她血液沿着长剑,缓缓地流到了孟真回的手上。她的眸子终于黯淡了下来。
孟真回此时身心俱疲。他松开了剑,站在原地喘气。然后,抬头看了看夜空,那仍旧是有着满天繁星的夜色。
那篇新闻上还刊登了,死者生前的照片。孟真回记得,她是一位有着宝蓝色瞳孔的女士。人在变成血魔后,还会追溯自己生前的模样吗?星夜当然不会告诉他答案,这种问题果然还是要看自己的理解吧。
他转头看向婴珞那边。婴珞正向他飞奔而来。不一会儿便站在了他的身侧。
「呼,你没事吧?刚才可担心死我了。我刚才看你快不行了,就想去救你,结果,涵姐莫名其妙的拉住我,就让我在一旁看着。真是急死我了,还好你没事,不然的话,我肯定要好好教育她一顿。啊,不对。就算你打败了『女王』我也还是要教训她!人命关天,她不明白吗?」
婴珞先是喘了口气,然后说着说着就开始生起白涵的气来。
「没事,我这不是赢了吗?」
孟真回朝她笑着说到,只不过下一秒,他的表情就不妙起来,刚才实在是打的有些过火了,就是随便笑笑,都会扯的肉有点疼。不过还好,大概是体质增强的原因,刚才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了。只不过是肉疼一段时间而已。
「嘻嘻,厉害!」
婴珞还是露出她那能沁人心脾的标志性微笑,朝着孟真回竖起大拇指。
孟真回转而看向远处的白涵。
她浅笑着向孟真回鼓掌致意。
虽然孟真回是为了实现约定才拼尽全力的,但他现在还是不由得有了种通过考核的释然感。
「欸,你的衣服沾了血啊。唔……」
婴珞伸出右手,拍了拍孟真回的胸口。她右手的手镯微微发光。衣服上的血渍竟然渐渐消散了。
「哎,可惜了。被割破的地方不能直接复原。不过没关系,过几天给你换一套就好了。」
孟真回对这种操作略显惊讶,不过都有过“自制过山车”这种操作了,清洁污渍倒不会那么让人惊讶了。只不过这件衣服正如婴珞所说,变成了“战损版”
「谢谢。」
「嗯哼,没事。我们回去吧。」
「好。」
白涵打电话通知相关人员处理现场,随后带着孟真回和婴珞回到了车上。
按婴珞的要求,现在要先把孟真回送回家。
在车上,三人复盘起刚才的战斗。
「孟真回,你当时选择攻击『女王』的双臂是为了,不让她制造随从?」
「嗯,从我那个视角,可以看到她在回收最后一个随从时,只回收了绷带,而随从的躯体似乎变成了液态的金属。所以我认为她是靠绷带加附着材料的形式制造随从的。在之前的报告上,我只能知道对方有这个能力,并不能知道具体的操作方式,然后就作出了猜想。」
「这一点等研究人员确认以后,就可以知道了。」
白涵在一旁进行补充确认,并抛出了她的问题。
「关于你的『血技』特性,你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我的『血技』类似于一种拟态能力。之前婴珞不是和我聊到了能量弹吗?然后,我可能潜意识里就往这方面思考带入了。压缩后形成的物质就类似于能量弹。而在与木乃伊交战时,我发现它们是靠绷带来获取力量的,我就想自己的『血技』是不是也能做到这一点,然后就试着去仿造了。后面的长剑也是同理。」
「你用的词汇是“仿造”而不是“复制”,是因为制造出来会有偏差或者一定的自身特性吗?」
面对白涵的进一步推测,孟真回予以肯定的回应。
「是的,我看到的是巨大的臂刃,但在构造过程中,主要联想的是记忆中的长剑。」
「哇,那你这个能力泛用性很高嘛。手枪可不可以造出来啊?」
婴珞对他的能力格外感兴趣,说话时的神情十分激动。
「我想……暂时应该不行,仿造或者说拟态的要求,是我心中有一个足够清晰的概念。但是,对于枪械的结构我并不怎么了解。而且枪是要火药的,就算造出来,说不定也只是一个模具而已。」
「有道理,那你当时和『女王』对抗的时候,是怎么一转攻势的啊?」
「这个嘛,我当时只是想着一定要打败『女王』,然后,就有一种打破桎梏的感觉。身体里突然有力量涌出。关键点在于那些涌出的血色丝线,它们源源不断地转换成了大量的黑色飘带。」
「但是,之前看的时候,那些红线,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啊,说不定和杀手锏一样,关键时刻才会有用吧。」
婴珞托腮思考着。
「现在也只能这样理解了。」
孟真回对这种情况也是不明所以,只能说,『血技』这种东西,果然是玄之又玄。
「好啦,不想了,不想了。你好好休息,待会儿到家了,记得写作业。」
婴珞拍了拍手,干净利落的终止了会议。
孟真回略有惊讶,她怎么还惦记着我的作业啊。
Gemera驶过长街,驶过跨江大桥,驶过夜色。
引擎声平稳下来。
孟真回将书包拿起,那里面有自己的作业课本还有一片血色的校服。
他从车内走出,站在街道上这种平平静静的感觉让他分外安心。
「我们后会有期,再见!」
婴珞挥手向他道别。
他们之间没有Gemera的车窗相隔,孟真回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笑颜,夜色投射到她身上,眼中的那抹酡红似酒酿般醇厚。
「嗯,拜拜。」
孟真回也挥手道别,目送那辆Gemera远去后,才走向身后的社区。
他如往常一样,上楼进屋。
按下灯光的开关,孟真回看到的,是和往常一样居所。
三室一厅两卫的布局,由于客厅的规模很大,所以设置的是开放式厨房。
进门后,正前方就是一大面的落地窗,可以很好的看到城市夜景。
落地窗旁就是他的写字桌,平日里写作业写累了,转头就可以看到车水马龙,夜城灯火。
孟真回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将校服拿出,看了看。不由感慨,实在是一片血红,直接给黑色的校服换了个色。染成了这样,根本洗不干净的,只能丢掉了。
他轻叹一声,今天实在是有些累,他将家里的存粮看了看,取出一桶茄皇泡面当做晚饭。
现在是9:34,看来任务艰巨啊,明明都去打血魔了,还要写作业。孟真回想起那些动不动就拯救世界的少年向作品的主角,好像都没怎么描写过主角写作业这种琐碎事吧。要么是学霸要么是学渣。虽然是两个极端,但都不用担心这种问题。
孟真回吃完泡面,便跑去洗漱,在卫生间里,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睛不再是以前的黑色,而是变成了红色,这也是血族的影响吗?孟真回并未多想,大不了说自己戴了美瞳。当务之急还是完成作业。
长夜漫漫,孟真回边听歌边奋笔疾书。
凌晨一点十四分,他轻叹一口气,伸了伸懒腰,将书本收好。爬到床上,安心的溶于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