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演讲不一定会让人觉得很糟糕。即便是糟糕的演讲，结束时依旧有人鼓掌。
首先，糟糕的结束是一种让人愉快的事情，最后的鼓掌和挥手道别其实并没有差别。
和某人告别后所做的事情是自己的事情，那个事情是随着和被告别者的走开而一起分开的。所以这个事情也是和被告别者分开的一件事情。
不过在鼓掌结束后，坐着这些与演讲者分开的事情的时候，时间也的确是被偷走了，这是证明演讲者食用观众的说法之一。
这一天在学校会有一个演讲，福兰丝不是以演讲者的身份参与的。
福兰丝作为一名演讲者显然是糟糕的，她在演讲时选择了沉默。作为观众的福兰丝显然比作为演讲者要更加安心。
福兰丝：（比起安心，现在的心情难道不应该更加焦虑吗？）
如果是作为耗材不停地被利用，在这种食用的场景下，确实应该感到焦虑。
福兰丝对此表示怀疑，如果真的在这种情况应该感到焦虑的话，不如感到快乐，就像观看电影那般。
电影伟大的一点在于即使荧幕面前有着多可怕的怪物，都无法冲出荧幕吃掉荧幕前的人，而怪物并不是完全不能带来恐慌的。
礼堂里
“接下来让我们有情著名文学家普拉米德上来给我们演讲，演讲题目是《让地球充满爱》”
礼堂里，福兰丝一如既往地坐在了前排的最旁边，而柯特理坐在了福兰丝的旁边，福兰丝知道柯特理一会儿将要上台向普拉米德提出问题。
普拉米德：“同学们，你们爱你们的父母吗？”
台下混杂着不同观众的声音：“爱”
普拉米德：“有些同学喊出了，而有些同学没有，那么有没有同学愿意向身边的家长表达自己的爱呢”
一些观众对着身边的父母表达了爱意
普拉米德：“我看怎么那么少啊，你们是不是都害羞了啊。”
台下响起了笑声
福兰丝对着旁边的柯特理说悄悄话：“我家里人都太忙没来，还好他们没来。”
柯特理：“我也觉得这种演说没什么来的价值，我也没让我家里人来。”
福兰丝：“笑声是铺垫，之后会杀鸡儆猴般将鲜血呈现出来，再次将这种原本就被笑的事情再现了一次，而那个时候取而代之的就是压抑的气氛了。”
柯特理说：“ 就像一部非要拍的十分深沉的电影是吧？”
福兰丝：“类似，只不过那种十分深沉的电影缺少了一个站在那里说教的人，那个人藏起来了，不过嘛其实所谓的隐藏起来的说教者也是隐藏不起来的，毕竟现在有影评人什么的还有论坛什么的。”
柯特理：“所以所谓的藏是类似捉迷藏的藏吗？”
福兰丝在和柯特理说悄悄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台上的情况，而台下的观众此时鼓起了掌。
普拉米德：“我小时候在课本上看见过这样的寓言。”
“有一个年轻的商人，在黑暗的山谷走夜路，他走啊走发现自己找不到走出大山的方向。”
“一个人最恐惧的事情莫过于找不到方向，而他突然听见夜空中飘来了一阵声音。”
“那声音对他说，年轻人啊，地上有石子，快捡几颗吧，天亮会有用的！”
“后来，那声音一直哀求着他，那声音一直说年轻人，快捡几颗吧，天亮会有用的。”
“然后年轻人终于捡了几颗石子，竟然引导他奇迹般地走出了大山！”
“天亮了，年轻人伸开了自己的手掌，哇！！！原来是金灿灿的黄金啊！原来昨天晚上的声音是好的啊！年轻人很后悔自己怎么没多捡几颗呢！当他想回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找不到走回去的路了！！！”
“亲爱的同学们啊，你们不要以为这是假的，这个故事是真实存在的，有多少同学一不小心！就成为了这个故事的主角！”
“当你们不爱学习的时候，你老师和你爸爸妈妈，那是最关心你们的人对你们说的话！孩子啊！好好学习吧！将来会有用的！！！”
“孩子们啊，你们还记得小时候多调皮，惹过多少次家长生气吗！”
“现在还不晚，同学们啊！现在还不晚，不要害羞！现在抱一抱你身边的爸爸妈妈吧！和他们说我错了，感谢他们的付出。”
其他同学按照要求照做了。
就在福兰丝思考的时候，柯特理抱住了福兰丝。
福兰丝感到十分暖和，还闻到了柯特理的味道，福兰丝的脸红了，感到很难为情。
福兰丝小声地说：“额……………这不太好吧。”
柯特理笑了一下，然后对福兰丝的耳朵轻轻地说：“没事。”
……
之后普拉米德说了关于一位患了癌症的老师，为了自己学生坚持教书的故事。
台下虽然哭的人不是很多，但是也是有一部分人哭的。
如福兰丝所说的那样，这是一次重复。第一次是以笑声的形式出现，而第二次则是以鲜血出现的形式。第二次出现的鲜血铺好了笑声的道路，将人引入被画好的笑声的位置，接着再对那个位置扔出器具准确打击猎物。
不过如果真的要那样说的话，则又显得比较自大……
校长：“接下来有请文学部长柯特理同学上台提问。”
柯特理对旁边的福兰丝挥了挥手示意一会见，然后带着卡片走到了台上。
柯特理：“普拉米德老师好，我想向您提问几个问题。”
普拉米德点了点头。
柯特理举起了卡片，然后念道：“首先是我了解到您原先是一位文学家，但是您貌似很久没有写任何文学相关的作品了，请问这是为什么呢？”
普拉米德：“因为我认为教育是比文学更重要的，文学终归是少数人看的，而教育是更关键的，我就是活了那么久在这个社会上发现了爱心的重要性，所以我感到是一种责任！那就是要去教育学生们，为了培养爱心。”
柯特理看了眼卡片，然后再将目光看向普拉米德说：“还有就是普拉米德老师觉得什么样的人有爱心，而什么样的人没有呢？以及什么样的人能够生产爱心呢？”
普拉米德：“爱父母和爱老师就是有爱心的，他们总是做着无私的付出啊。”
柯特理：“还有就是请问普拉米德老师觉得还有谁是不配被爱的人呢？”
柯特理想利用问题针对普拉米德，但是这不能依靠问题的尖锐而达成。
卡片上其实并没有写什么东西。
大人与小孩的对峙是位置上的，无论多么尖锐，最后都可以回到这样的位置问题，大人可以不把小孩子的问题当真。
卡片则让问题自身发问，大家不会将问题看作柯特理的问题，而是问题自己的问题。不过问题确实是柯特理的，只不过柯特理藏了起来。
普拉米德发现自己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就傻愣在了那里。
一段时间后，柯特理说：“感谢普拉米德老师今天能回答我这么多问题。”
之后便走下台去，坐了下去。
之后普拉米德则是感谢了柯特理的问题，之后提起自己所认为的教育的重要性，接着引出了自己对教育的研究，然后是自己写成了书，最后就是售卖环节了，不过总而言之，这还是一场糟糕的演讲……
午餐时，柯特理坐在了落单的福兰丝旁边，聊起了今天演讲的事。
福兰丝：“能感觉到不少同学也挺反感那个卖书的。”
柯特理：“毕竟大家已经是高中生了嘛。”
福兰丝：“不过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就连我们说话也都是只能说悄悄话的。”
柯特理：“声音也是权力的体现是吗？”
福兰丝：“大概是这样的吧，话说你在台上提出的问题有点帅气…”
柯特理：“我大概只是做了很多人都想做的事情，其实福兰丝同学也想做这件事情吧，而且的确被你说中了，他确实把将鲜血展现出来给其他人看了。”
福兰丝：“是这样的，把无论是教师还是其他人的伤疤展现出来，想让人产生压力甚至是让人同情，然后妄想给别人心脏来一刀，因为事实是根本没有人在乎他，但是又很容易迫于压力导致不知所措了，不过可惜的是即使是我上台，我恐怕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
柯特理：“不一定是毫无作用的，你其实也有揭穿他的欲望吧，也不是说一定要做什么。”
福兰丝：“不过我感觉我什么都做不到，如果台上有说需要起立鼓掌什么的，然后全部人都起立的话，我大概做不了那个不起立的人。”
柯特理：“你不是在演讲的时候做了一个不说话的人吗？而且你不是没做到抱你身边的人吗？”
福兰丝：“不要提那件事啊！！！话说，你之前为什么要突然抱我啊！！！”
柯特理：“没什么啦，觉得你有点可爱，对了！文学部的申请我已经给你办好了，你填一下表格就好了…”
福兰丝：（什么转移话题）
福兰丝把表格填完后递给了柯特理后问：“文学部里面一般都干什么啊？”
柯特理回答道：“一般就是聊天，看书，写些文章之类的。”
“大概下个星期一放学后你就可以来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文学部吧。”
福兰丝说：“啊？那样的话还会有校车接我回家吗？”
柯特理：“额…我回去和我妈商量一下能不能接送你吧。”
福兰丝说：“好吧。”
柯特理：“不过你要记一下你家的地址啊。”
于是福兰丝用把家里的地址记录了下来，甚至把坐车到家的过程拍成了一段视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