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爱你。”
一切的起因，都源于少女永远都无法传达的感情，以及
——那一场失败的告白。
几乎是用蚊虫振翅般的微小声音说出来的。
少女面色微红，纤细的身体也跟着微微颤动着。
就像是期待的同时，也在害怕着什么一样。
而她所得到的回应是……
“抱歉，伊雅……如果把我的情感中枢比作一个系统的话，那么在我的系统中从一开始就没有回应男女之爱的程序。”
漓诺停下手上的实验说。
“这就像是去试图跟只会遵循本能行动的生物培养羁绊一样，是无论你如何努力都传达不了的，因为我并没有接收这份情绪的能力。”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份从根源上就无法得到回应的感情。不过我对你还是有着类似友情的情绪，所以我还是给一个你忠告吧……”
“先说好，我对爱情并没有什么了解，所以可能发言会有点奇怪。但是无论差异多大，感情这种东西都拥有一个共性，就是如果不好好发泄出来就把载体会憋坏。所以要是这股感情真的已经到了无处安放的地步，那么我建议你还是找个其他别的什么人喜欢吧。把这份感情发泄到别人身上，别真把自己憋坏了……以上。”
伊雅得到了极端冷酷的回答。
“发泄到其他人身上吧”——如果那个师傅具备理解所谓爱情的能力，就会知道自己究竟说了在常理中多么冰冷又扭曲的话语。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即便是抱有爱慕之情也该失望透顶了吧。
但伊雅却只觉得自己是得到了“对师傅来说合理的回答”，因为她知道自己师傅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这样的回答甚至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也不为过。
毕竟这场告白也是因为“说不定”的侥幸心理作祟才进行的。
但失败了就是失败了，而败北之后，伊雅选择了逃避。
“不是啦！师傅你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是师徒之间的爱啊，就是那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种！”伊雅辩解说。
“可是从你的表现来看应该……不，说起来我对这方面其实没什么深入研究。没有这种感情的我是完全有可能产生误判……不过然既然是师徒之间的感情，那么我倒不是不能回应。”
漓诺语气顿了顿，转身跟伊雅对视，然后语气轻缓的说出。
“我也爱你，伊雅。”
伊雅呆住了，即使知道这并非是在回应自己真正爱意伊雅还是忍不住内心一紧。
但在虚假的心动之后，留下的就只有告白被拒的酸楚。
如果漓诺理解所谓的爱情就必定不会说出“把爱意宣泄到别人身上吧”这样的话。
但与之对应的。
正因为不知晓何为爱情，才能如此简单的被伊雅敷衍过去，才会如此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出那句他以为是在师徒层面上的“我也爱你。”
可有一点漓诺是说对了的。
那就是世间的一切感情都具备着一个共性，无论什么样的感情，如果不好好发泄出来的话就会憋坏载体。
所以在之后的某一天。
在这日益增长，已经溢满而无法宣泄的感情当中。
终于……
眼前的光芒摧残而夺目。
从未觉得光如此美丽过。
突然光线发生变化，流动的光点慢慢变化成人形，而那个人形的样貌是……
“师傅？”
伊雅叫了出来，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她几乎是完全在遵循本能行动，迫切的伸出手……
但却只抓了个空。
光从伊雅的指尖溜走，极度美好但也稍纵即逝。
突然她明白了。
手是抓不住光的。
光是美好但虚无缥缈的东西。
还有很多人都说世界上没有可以抓住光的方法。
但其实是有的，并且只有一个。
只不过那并非是什么可以跟光媲美的美丽之物。
甚至相反，那应该算是世界上最不讲理的混沌。
在这个世界上能抓住光的东西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黑洞。
“想要抓住光吗？”
突然不知是谁的声音在耳边想起，魅惑而幽深，仿佛可以勾（和谐）引出人心深处的魔鬼。
“那就成为世上最为幽邃的深渊吧。”
那个声音说。
“抓住光，拥抱光，囚禁光……然后占有光吧！”
终于——
伊雅她，坏掉了。
……
伊雅的师傅名为漓诺，是个在各种意义上都非常奇怪的生物。
好像从他作为活物诞生时起，就不存在所谓男女之情的感情。
甚至别说情情爱爱，就连对于喜怒哀乐的表现也低于常人。
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明明拥有毫无疑问的最强的力量却只是成迷于各种研究。
研究也没有什么特定方向，好像只要是无人知晓的未知领域他都会涉足。
魔偶制作，死灵魔法，圣魔法……甚至一些种族习俗都在他的研究范围。
这简直就不像是想要知晓什么特定的事情。
而是不管什么都好，只要可以满足求知欲，以此填补一下那不知是否存在内心的缺口，那就什么都可以的样子。
他是从什么开始像这个样子的？
这个问题伊雅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师傅在从那个地狱般的地方捡回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但是在今天，漓诺将会迎来改变，要问为什么的话……
“师傅，还习惯吗？”
伊雅从门口探出小脑袋，她今天穿着小白裙子跟白色吊带袜，披散着的白色长发上别着一个淡蓝色发夹。
这套服饰是漓诺根据血族白发赤瞳的特征搭配出来最符合自己审美的装扮。
本来当时只是伊雅询问自己的条件适合什么样的服饰，漓诺就随口提了一嘴，也没有要求伊雅真的就要这么穿。
可即便如此伊雅还是固执的在自己衣柜里摆满了这样的吊带袜跟各种小裙子。
而在伊雅看清屋子内的人形后她突然愣住了。
那是对美感到惊叹。
“感觉还行，适应度很高，也没有排斥感。”
眼前的少女语气轻缓，视线随着自己斜举着的手臂望向纤细的指尖。
少女眼帘低垂，眼神带着几分懒庸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皮肤光滑细腻，肤色则是介于精灵跟雪妖之间的白皙。
散漫着的银白色长发中带有一些赤红的点缀。
面容更是完美到从未见过的倾国之貌。
一般来说，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东西，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眼前的东西友应该算作何物？
“怎么？一脸呆滞的样子，换了身体之后就不认识为师了吗？还是说被为师的新身体给惊艳到了？”
少女微笑道，“毕竟这副身体的外形在构造时我参考了不少欧佩拉雅的身形……就是那个号称是世界最美的妖精，我在她的基础上综合自己游历四方的见闻，才塑造出了这副身体，不说超越，但也至少是可以跟世界之最并驾齐驱的美貌。”
“可……可是师傅你怎么没穿衣服啊！”
伊雅有点害羞的捂住脸。
对同性的裸体她本该不抱有羞耻感才对，可一旦知道了那个人是自己师傅的话就会莫名其妙的害羞起来。
具体原因伊雅自己也说不上来，或许自己的性取向其实非男非女，而是特指的漓诺也说不定。
“为什么捂脸？为师还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的。”漓诺说。
“不过也并非是为师有什么露出癖好，只是单纯忘了准备这副身体的衣服而已……能借一下你穿的衣服吗？”
“哈？”
伊雅突然一愣。
“我我我……我先确认一下，师傅你说的不是我现在身上穿的这套吧？”
“……如果我要是说是的话你会脱吗？”
阳光下漓诺的皮肤仿佛可以反射出一些柔和的暖光，她歪头问，把那张绝美的面容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再往下就是清晰分明的锁骨。
确实很美。
该说不愧漓诺不愧是游历过四方，审美确实很有一套吗？无论看几次这副身体都是可以被称之为艺术品的级别。
“这……真的假的？”
伊雅脸一红，随后慢慢脱下裙子，嘴里还小声碎碎念着。
“真拿你没办法呢，但谁让你是我的师傅，那我就勉为其难的……”
表面上看着也就有点小害羞，但实际上伊雅的心里已经开始波涛汹涌起来，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之前看到某部言情小说，里面女主就是故意脱水再爬起来，当男主贴心的准备脱衣服给女主穿上的时候，女主就趁着男主脱衣服的时候霸王硬上弓把男主给强上了。
如果是人类男女这样的情节未免有点离谱，但故事是龙族少女跟雪妖少年的故事。这两个种族一个过分豪迈一个过分含蓄，有这种情节逆推情节只能说是喜闻乐见了。
然后，好巧不巧的漓诺就是龙种。
并且当初漓诺在制造这副身体的时候伊雅作为弟子也有负责打下手什么的，于是在当时就偷偷的往里面加了点私货，比如让漓诺在使用这副身体的时候会具备“爱意”什么的。
但因为世界上有感情但没爱情的生物就漓诺一个，所以伊雅也没有机会去实验，作为没有经过临床试验的技术，能不能成功也是个未知数。
而漓诺平时的表现虽然跟所谓刻板印象中的龙种可以说是截然相反。但现在她突然让自己脱衣服，伊雅也不免开始把自己师傅跟那个故事里的女主角联系起来。
果然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坚持按照师傅的XP穿衣服是有意义的！
伊雅开始暗自感叹，已经开始意（和谐）淫着说不定自己师傅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异样的感情，就遵循最原始的生物本能一个激动把自己压在身下逆推了。
“停，我其实就开个玩笑。”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那个弟子正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漓诺打断道伊雅的脑补，一句话就把伊雅拉回现实。
“虽然适应度很高，但在这个身体里面实力大概就只能发挥原本的十分之一左右，而且接下来为师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所以还是先回到原来的身体。”
“……那逆推跟龙种的**大发呢？”
“什么？”
“不，没什么……”
我裙子都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虽然伊雅很想这么说，但最后还是把情绪克制下来，脸上带着点小不满的回应一句“哦……”
几分钟后。
看着眼前自己那本来的身体毫无反应都没有，平时干什么都显得游刃有余的漓诺脸上少见的闪过一丝慌乱。
“坏了，为师好像……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