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
叶韫歌席地而坐,正想着做些什么事情来打发时间,一转头便看到了与这个世界的画风截然不同的一本...绘本?
看起来足足有几百页的厚重本体,浅红色的书封,银色的精致包边,书的正面则用烫金写着龙飞凤舞的中文书名
——《震旦天人与最强徒弟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
当我打出这个问号的时候你就该想想到底是谁有大问题。
不是,这玩意真的是能出现在古代东瀛背景的异世界里的东西吗?还有,这书名是认真的吗?
叶韫歌又重新咀嚼了一遍这个书名,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这个书名的时候总有一种奇怪的既视感。
就像是...自己取的名字一样?
但也不对啊,叶韫歌对自己的品味还是有一点自信的。
至少像这种一看就是日式轻小说的书名她是肯定不会取的。
“先看看吧...这种教坏小孩子的书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用手翻开沉重的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复杂的奇怪标识。
银色的剑的周围环绕着巨大的黑金色冠冕,在扉页上还刻着一行意义不明的中文,
【愿十万年后,我们能再见一面】
“这是个啥啊?”
还没有完全发出自己的疑问,叶韫歌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白川的家中了。
耀眼的日轮挂在天穹之上,几乎能用肉眼看见的阳光照得皮肤逐渐升温,古老又破败的苍白石块相互堆叠,组成了高耸入云的围墙。
脚踩着黄沙,叶韫歌沉默了片刻,原本浮现在嘴角的轻松笑意消失,她转头向四周看去,想要寻找些什么。
用手撑着脸颊的盔甲人高坐在角斗场的最高处,二者的目光交汇,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在叶韫歌的心中升起,只是这次少女并没有再在脸上挂起讨好的笑容。
她只是轻声问道:“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吗?”
盔甲人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右手拿起了放在扶手上一尘不染的黑金冠冕,轻轻地戴在了头盔上,然后卡紧。
而后目光再度交汇。
目睹着盔甲人从王座上站起,然后向着下方缓步走来,叶韫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给握紧了,让她觉得血压上升,变得有些难以呼吸。
要窒息了。
叶韫歌艰难地深呼吸着,讨好的笑容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便被少女自己撕碎,纯金色的眸子颤抖着,少女试着用灵力灌注全身,却发现以往驯服的灵力如同水泥,在注入四肢百骸的那一刻时,叶韫歌感觉自己差点当场死亡。
“好久不见,叶韫歌。”
不知何时,盔甲人已经走到了少女的面前,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叶韫歌所有的不适立刻消除,恢复了正常状态。
铁灰色的面甲后是黑色的空洞,他的声音沉重机械又毫无感情,就像是在石头之间的摩擦中掺入了一把铁砂那样让人感到难受。
“我不认识你。”
叶韫歌冷漠回应,低头看向盔甲人腰间的两把相同的剑,难以想象盔甲人居然还要比她矮几分。
“但我认识你,无论中间发生了什么而导致了你居然都不知道来到这里的意义,也并不知道我存在于此的意义,但我认识你,叶韫歌,这就足够了。”
盔甲人解开腰间的一柄长剑,将它递给叶韫歌。
“你要做的,就是接过它,然后杀死我。”
在叶韫歌没有接手长剑的那一刻,剑身就已经砸到了柔软灼热的黄沙上,而盔甲人摆出了一个拔剑的姿势,声音依旧机械,
“不然,我将杀死你。”
叶韫歌只是冷漠地注视着盔甲人,没有弯半分腰。
呼吸,眨眼。
然后冰冷的剑光瞬息而至。
庞大的灵力奔涌而出,独属于叶韫歌的领域被她压缩至二人的范围内,少女在电光石火间把所有的灵力覆盖到了手掌的边缘,并毫无保留地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发力技巧。
于是,剑掌相交。
剑光毫无阻碍地切开了数十层由灵力堆叠的复杂结构,紧接着像是切黄油一样切开的叶韫歌的手掌,再然后,是干脆利落的斩首。
“如此强...”
盔甲人令人费解的强大让叶韫歌即使在临死前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盔甲人要和自己决斗,明明差距如同鸿沟,根本不需要战斗去证明他的强大,自己在他的面前甚至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为什么还要如此大张旗鼓的告知,然后堂堂正正地杀死自己。
当真是,令人费解。
而下一刻,叶韫歌所有的疑惑便烟消云散。
因为,她在原地复活了。
是的,满状态,丝毫不遵循时间规律的,
复活了。
“我还能复活多少次?”
叶韫歌轻声问道,弯腰捡起了那把盔甲人丢在地上的长剑,挥手丢弃了捆绑着锁链的厚重剑鞘。
“无数次,理论上是这样的。”
盔甲人再次做出了一个拔剑的动作,他的声音一成不变,
“但实际上最多持续到你的灵魂消减,在灵魂消减之后,即使你还能复活,大概也不会是叶韫歌复活了。”
“那么,还有多少次?”
少女用尽全力地释放自己的灵力与压缩自己的领域,然后握紧了这一柄令自己分外熟悉的长剑。
“四万三千五百六十二次,如果你的精神状态一直保持在现在这个样子的话。”
“我只需要杀死你一次?”
“是。”
“但我又怎么知道,你没有欺骗我。”
盔甲人向前踏步,森白的剑光又在瞬间覆盖了叶韫歌的视野,机械的声音随着飘洒的赤红鲜血一同落在了黄沙上,
“你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