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香肠和西海神都能说标准普通话，这个马头人行不行啊？
事实证明，不行。
虽然长着马头，但无论是身材还是发出的声音，都够甜美够女人味儿。
如果会说人话就完美了。
苏老师感叹着，就见马头姑娘冲着直子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比划：“叽里咕噜？”
直子愣了愣。
“你要干什么？”苏老师就要过去拦，不过脚下和周身都是软绵绵的丝，严重阻碍了她的动作。
直子和她一样，束手束脚，躲闪不及，被马头姑娘一把——掀了白裙！
“非礼呀！”直子惊呼。
苏老师冷静说：“不，她没摸你，在摸你的裙子。”
马头姑娘捧着直子的裙角，啧啧有声。
可惜听不懂。
这就尴尬了。
如果这时候加上咕噜噜的肚子叫，就更尴尬了。
赤蛇小红吐着芯子，发出嘶嘶声。
马头姑娘明显被吓了一跳，对着蛇叽里咕噜几句，小红嘶嘶几声，马头姑娘就蹭蹭爬上三叉戟一样的桑树，没一会儿拿着一大把桑叶滑下来，分别放在蛇和人面前，自己也拿了几片。
她当着苏老师的面，把桑叶塞进嘴里，撕拉撕拉嚼嚼吃了。
桑叶能吃吗？苏老师面露难色，看看直子，看看小红……一条毒蛇吞桑叶吞得那么欢快，你还记得你的物种吗？
直子犹犹豫豫地，拿了片桑叶，先嗅了嗅，再轻轻咬一小口。
他脸色明显变了，五官都皱起来：“呸呸，好苦！”
马头姑娘继续叽里咕噜，连说带比划。
——然并卵，依然听不懂，也就不知道究竟什么个意思。
当年上帝害怕人类建造通天塔，采取的极为有力又极不粗暴的破坏手段，就是令人们语言不通。
尤其现在还在异世界，苏老师就算会八国语言也白搭。
如果说能传递信息的东西，似乎只有……小红？
苏老师的目光投向赤蛇，后者面前的桑树叶子已经下去一半了，但和体型相比那些树叶显然微不足道。
“老师，等小红吃饱，我们就离开吧？”直子建议。
苏老师点点头：“嗯。”
马头姑娘似乎也明白沟通失败，低着头，和小红你一片我一片嚼桑叶。
苏老师则拿出温美丽落下的《白话山海经》，躺在软绵绵的软白之中，抓紧时间补充常识——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什么事？
苏老师有一种模模糊糊说不上来的感觉，她觉得很重要，但具体是什么又琢磨不清。
是什么呢……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呕吐的声音。
不会是直子吃桑叶吃坏肚子吧？这种地方一定没有医院……苏老师想着，抬头一看，呆。
呕吐的不是直子，而是马头姑娘。
她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呕吐，而是嘴巴里喷出一束束白丝。
马头姑娘跪着，一边吐丝，一边两只手不住在嘴巴前绕啊绕，很快这些白丝就被她绕成一个米白色软乎乎的团子，丢到地上。
苏老师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软白团子，脸色发青。
她一直在对方呕吐物里呆着！
直子脸也黑了，他赶紧站起来：“小红吃饱没有？咱们赶紧离开欧丝之野。”
赤蛇嘶嘶地将剩下桑叶席卷一空。
“——欧丝之野？”
直子表示肯定：“山海经记载，三桑生之，其树皆无枝，其高百仞，欧丝之野在其西，有一女子跪据树欧丝，应该就是她了。”
苏老师明白了，怪不得马头姑娘对直子的长裙感兴趣，大概是从来没见过那种丝制品——直子身上这件不是蚕丝，是竹纤维，肯定和马头姑娘吐出来的丝不一样……吐出来……呕！
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更好！
赤蛇摇摆着冲上云霄，直子还在忙着把身上残留的丝线挑下去。
苏老师顾不上自己的饥饿，看着直子，想起被中断的思路。
一路上听直子的介绍，他对山海世界似乎很熟啊，为什么一开始没认出女娲之肠？为什么认不出维鸟？
以及她刚刚看到的《白话山海经》……“直子，欧丝之野在北海吧？”
“是的。”直子回答。
“你能向老师解释一下，我们原本在西海，要去东海，为什么会跑到北海来吗？”
除非航空管制，否则绝对不会绕这么一个弯吧。
“人家也不知道啦。”直子忧虑地说。
“但你对山海经很熟悉啊。”
“人家也是只看过书本啦。”直子委屈解释，“人家要是真的很熟，就不会一开始没认出马头姑娘，更不会认不出女娲之肠。至于方向，人家的感觉就是这边，可能哥哥离开大人国也说不定……”
苏老师想想，有道理。
毕竟西海神弇兹也说，大人国并没有需要复国的样子——那么南宫曲会去哪里？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希望温美丽和萝萝没事，希望土豪金安好。
——为什么自己班上会冒出那么多救世主啊……
苏老师正想着，忽然听直子幽幽地问：“老师，如果我哥哥坚持要留在这里，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