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先生,之前的药材都已经安全运出去了!”
“这样备用的药材也算是准备得差不多了!汉斯,你和特里斯一起去找格雷,让他把之前运来的那批药全拿出来。他们手上有一份名单,是我让他们确认的感染者名单,你和特里斯两个按照上面的地址分批把药送过去。记住,带几桶水去,药丸必须配那些水一起服下去!如果有人来抢药,不用管药丸,直接把那几桶水洒掉!”
“弗雷德先生,为什么要带几桶水过去?直接到那边再找不就好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多留一手总没错。这药丸的事情你和特里斯一个字也别对别人说,尤其是格雷和他的手下!”
“好的,我知道了!不过,这事情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让特里斯回去准备下一批药的制作,这样效率会高一些。”
“必须两个人去,一个送药一个看着那几桶水。”
“好,我这就去!”
汉斯起身便朝门外大步走去,原本狭小拥挤的小酒馆只剩下了弗雷德一人,看起来却有种过于空旷冷清的感觉。
“哼,一个医生跑来看酒馆,而酒馆老板跑去看药房,真是有够滑稽的呢!”
弗雷德冷笑着自嘲了一番,但是回应他的除了沾满污渍的桌椅和酒瓶之外,便只有被刮得咿呀做响的门窗了。
持续了近半个月的好天气看来也要结束了呢,天空中已经聚集了大片大片的乌云,沉闷的雷声隐隐地从远处传来,呼啸的狂风更是将本已死寂般的柏若科刮得人声全无。
“但愿,糟糕的只有天气!”
在科伦纳的一处僻静荒芜的草地上,一位身穿青褐色亚麻连衣裙的少女盘坐在地上,她的手中捧着一卷摊开了的长长的卷轴。被狂风吹拂得狂舞不止的银灰色长发之下,犹如血染的双眸若隐若现,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卷轴
一对足有一节手臂长的骨色尖角从她头顶两侧向上顶立着,其中一只角上还绑着一个巨大的红色蝴蝶结。一条与她发色一样的毛茸茸的大尾巴盘在她的身前,仿佛是用来御寒一般。
从这位神秘的少女身上,散发着圣洁而寂寞的气息,若是凝望的话,定会叫人忘却了呼吸!
“你好歹也是个神耶,而且正好在这,难道不打算去救救那些人吗?”
在神秘少女的身旁,一个被黑色斗篷包裹着全身,看不出容貌的娇小身影好奇地问着。
“我只是负责记录事情的真相而已,其它的我一概不管。”
神秘少女的声音犹如银铃般悦耳,但语气却显得十分慵懒,似乎对任何东西都不在乎也提不起劲。
“那么,也就是说你既不会帮助我也不会阻止我咯?”
黑色身影意味深长地追问着。
“这个问题你之前已经问过我了,丽蓓妲。我的回答仍是一样,我只是负责记录事情的真相而已,其它的我一概不管。虽然我按照你的愿望赋予你相应的能力,但要如何使用这些能力是你自己的事情。”
神秘少女淡淡地说着,缓缓地收起了手中的卷轴,起身往后面的树林走去。
“不过,使用能力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留下这样一句话,神秘少女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树林的阴影里。
“哎,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呢!算了,我也早点找个地方躲雨吧。虽然血精灵不会生病,但被淋湿了的感觉我可不喜欢!”
丽蓓妲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着消失在了树林里!
而在阴云笼罩下的另一片树林之中,一伙兽人聚集在一个由大大小小的石头与白骨堆积而成的祭坛前,正不停地跳着奇怪的舞蹈。
“祭司,那家伙送来了这个!”
这时,一个年轻的兽人手里拿着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小玻璃瓶,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所有兽人随即停了下来。
“这就是之前说过的东西吗?”
“是的,那家伙说这就是消灭科伦纳所有人类的最后一步,但要我们七天后再动手。”
“什么?七天?”
“是的,那家伙说七天后瓶子中的东西才会苏醒。”
“哼,反正亚巴顿已经没法控制了,我们也不急这几天,东西就放那吧!”
“是!”
年轻兽人将那玻璃瓶放到了祭坛的一个石笼里,所有的兽人便又开始跳了起来。
风的呼啸声越发急促起来,被风裹挟而来的乌云将科伦纳的整个天空都遮蔽了,虽然才是刚过正午没多久,但天色已经暗如黄昏。密集的雨点骤然而至,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这片盆地,此刻,整个柏若科城的街道上已无人影。
在一间看似普通的小屋内,三个衣着简陋的男人正围着壁炉烤火取暖。
“哎,这破天气,真是要冷死了!”
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突然开口抱怨起来,手里拿着一件被雨水打湿了的衣服在烘烤着。
“可不是嘛!这雨一下马上冷了不少。幸好我们回来的早,只是稍微淋湿了一点,要是再晚个一会,绝对会被困在路上,这种天变成落汤鸡可不是开玩笑的!”
麻子刚说完,一个长着酒糟鼻的男人立马变接嘴说了起来。
“少抱怨了!干这点活就能免费拿到治疗亚巴顿的药,偷着乐去吧!”
三人中满脸白色长须的老人轻声训斥起两人来。
“确实,要不是为了这药救命,我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出来送货。”
酒糟鼻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玻璃瓶,一个瓶中装着一颗蓝黑色的黄豆大小的药丸,另一个瓶子中装的则是一种无色的液体,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两个小瓶子,仔细地端详着。
“就凭这两样东西,那个叫弗雷德的家伙这几天差不多把整个科伦纳的珍贵药材都弄到手了,听说那些药材的总价足够捐出一个公爵的爵位了!”
麻子满眼贪婪地比划起来,仿佛他正坐拥这那笔庞大的财产一般,开始规划起该如何挥霍这笔财产了!
“那些松露和铁皮藤可是比等重的黄金还要值钱,确实是一笔不得了的钱。也正因为如此,最近无论是柏若科还是周围,全都是驻守的骑士团的士兵。”
老人轻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着。
“这么多的药,也不知道最后去了哪里!制裁者的那群家伙,一会让我们运这个,一会又运那个,有时候是满载,有时候却又是空车,真是搞不懂他们在干嘛!”
酒糟鼻摸了摸他的红鼻子,满是困惑地说着。
“据说头一次从唐纳德那弄来的药是制裁者的人自己运的,后面量太多了,差不多动员了所有还敢出来送货的人,但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运的是什么。”
“这个我们不用管,也管不了。今天是最后一天,结束拿报酬,这件事也就跟我们彻底没关系了!”
老人闭上眼,冷冷地说着。
“您老说的也是!有了这药,我就能救我儿子了,其它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红鼻子看着手中的两个瓶子,憨憨地笑着。
“你只拿到一份吗要吗?”
突然,老人睁眼盯着红鼻子,有些疑惑地问着。
“我也只有一份啊!难道他们不止给你一份吗?”
麻子也不由好奇地看了过来。
“是吗?我的两个孙子都得了亚巴顿,原本我也以为只有一份,还在想该救哪一个,但他们却给了我两份。”
“这样吗?我家就我和我老婆两个人,这个药也是用来救她的!”
“我也是和我儿子两个人相依为命……”
“看来他们有调查过我们呢!果然,前来帮忙送货的人都是被逼无奈的呢!”
老人闭眼轻捋这长须,意味深长地说着。
“这些药在现在可是非常难得的,需要它的人实在太多了,要不是有这样的机会,恐怕我们倾家荡产也拿不到吧!我原本还在想,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有机会拿到药,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原来是他们……”
“呃啊……你……”
然而,老人的话还未说完,红鼻子便发出了痛苦而含糊的呻吟声,老人急忙睁开眼。
红鼻子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咽喉,暗红的鲜血不住地从他的指缝间往外渗,将那两个玻璃瓶染成了红色。惨白的面容更加凸显出他那鼻子的鲜红,充满恐惧与愤怒的眼睛瞪得仿佛将要爆出来一样。
而在红鼻子身旁不远处,麻子的脸上挂着一个冰冷的诡笑,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把沾满了鲜血的匕首。
“这……你要干嘛?”
老人惊恐地往后退着,但还没退几步后背便抵在了一堵冰冷的石墙上。
“干嘛?这还用问吗?”
麻子一把甩掉沾在自己手上的鲜血,冷冰冰地说着。在他的身后,红鼻子已经跪倒在地上,他的身边形成了一个暗红色的血泊。
“你刚不是说哪怕我们倾家荡产也拿不到这药,而且现在非常多人需要这个药?我不过是请你们把手上的药让给我,我好将这些药给真正需要的人而已!当然了,他们可能会倾家荡产就是了,哈哈哈……”
麻子面目狰狞地盯着老人,就像猛兽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手中的匕首不停地闪动着寒光。
“这……别过来,我……我可要喊了啊!”
“老头,这雨那么大,而且这附近一个喘气的人都没有,你尽管放开了喊!”
说着,麻子便朝老人扑了过去,一道寒光过后便是喷溅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