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到秦玉的脸上,她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因扯到了伤口给疼的呲牙咧嘴,穿好衣服简单的来到教堂后院的水井洗脸漱口,就看到老神甫和老修女已经在神像面前祷告了。
秦玉看了看正在祷告的神甫又看了看后院立着十字架的坟墓,发觉昨天闻到的腐败的、硝石的气味是从这里传来的。
神甫的话让秦玉收益良多,在她的人生里从未遇到过一个,如此……嗯……对待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还这样好的人,对,还有奶奶,她也是这么好。
一想到奶奶,秦玉的双眼略微发红,双拳纂的咯吱咯吱响,因为气愤双肩甚至都耸动起来。
“天杀的贼子,我秦玉发誓要千刀万剐你们,该死!”
这时一支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秦玉条件反射的往后猛地一窜手往腰间的匕首摸去,待发现是神甫时才平静下来,低下头看着坟墓默然不语。
神甫没有继续上前,而是立在原地看向院子里的坟墓,说道:“这些被埋葬的人中,有贫穷到在冬季也只能穿着单衣却还在继续努力劳动的人,也有曾经是贵族哪怕落魄也要保持高傲的人,有被仇恨冲昏双眼最后大仇得报却自杀的人,有在战场上立过功的军士和平日里偷鸡摸狗的匪盗,也有和我一样侍奉神灵的修士,他们彼此之间毫无交集,死后却埋在同一片地中,共同回归主的怀抱,他们都和你一样来到过这里。”
秦玉看向神甫,眼神透露着不解,“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被强烈的杀念所笼罩,”神甫微微一笑道,“但我不会劝你从善,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的痛苦,我只是提醒你,真正的仁慈是善待自己,好好活着。”
神甫说完便转身走向神像,留下秦玉一人若有所思。
祷告完的老修女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来到她身边摇摇头说道:“多明老头对每一个人都这样说,他也不累吗。”
“多明?这是神父的名字吗?”秦玉问道。
“是啊,他是个奇怪的家伙,多明老头以前可是王都最有前途的主教人选,可惜这家伙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放弃在繁华的王都当主教,反而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边境城市当一个无人问津的神父,问他他也不说,最多就来一句神的旨意,像你这样的借宿的我接待过的没有五十也有二十几个了,
我有时候在想多明这么好客他应该去开一家旅馆,他的生意一定会很好的,呵呵。”
老修女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话,也让秦玉对神父肃然起敬,放弃光明的前途来到这里拯救像她这样需要帮助的人,真是伟大,不敢相信现实中真的有这样的人。
“我跟了多明老头算算有……额忘了,差不多有三十多年了,这家伙和当初一样,一点没变,哈哈,一样的古怪,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不像那个傻乎乎的家伙一样装作对什么都知道一样。”
“我叫秦玉。”
“秦玉?”老修女念叨了一遍,“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你来自北边吗?”
秦玉疑惑的看了老修女一眼,难道北面的赛特人和她的模样很像吗。
“我……额……”
“算了别说了,你和那些人都一个样,”老修女很大方的拍了拍秦玉的肩膀,指着地上的坟墓道,“他们有的人也是和你一样,心里清楚的很,也是嘴上什么都不肯说出来,我也不怪他们,见多了。”
“谢谢。”秦玉清楚眼前这个老修女并不是她最初认为的模样,而是一个同样有着智慧的女人,这让她不禁对两人产生好奇,修士是不允许结婚的,所以他们两个……
“别想了,我们都是神的子民。”老修女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上午的时候多明神父外出了一趟,是去主持一位贵族的葬礼,待会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赛特人南下了。”
这是多明神父推开门的第一句。
“葬礼是为一名骑士举办的。”神甫低头叹了口气,“又要死人了。”
“又来了,该死,物价又得长上不少,”老修女抱怨了一句,然后咧嘴笑着,“还好昨天上午我屯了点米菜,够我们吃一段时间了。”
“要打仗了?”秦玉问道。
“是啊,每次赛特人入侵,公爵总要征召很多人走上战场,不知道这次会有多少年轻人失去生命。”
“那个骑士?”秦玉问道。
神父看着正在吃面包的秦玉停顿一下,道:“那位骑士就是在和赛特人的战斗中为主献身了,他很英勇,是一位可敬的人,出生贫寒却靠军功成为骑士,心肠也很好,可惜的是他那半大的孩子还未接受过完整的骑士教育,还要忍受家庭的破碎。”
“我了解过,那个骑士的家庭并不富有,他不是有封地的骑士,玛丽。”
老修女的名字叫玛丽,她正在喝着汤,听到神父叫她回了句,“怎么了。”
“你明天早上去往他们家送上一袋小麦,那孤儿寡女现在不好过。”
“教堂里的食物也不多了,你真是的,”玛丽抱怨着,“吃不上饭的人那么多,你每个人都要管吗?”
神父对着玛丽笑道:“遇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管,教堂里的米省省够咱们三人吃一段时间了吧。”
“就够吃一周。”玛丽瞪了神父一眼,但还是说道:“行了,明天我去送一袋,但愿也有人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侍奉上帝的。”
“我吃饱了,先回屋了。”秦玉起身道。“晚饭很美味。”
回到屋子,秦玉知道了教堂的处境也不好,存粮在日益减少,她留在这里是个负担,不能在这样白吃白喝下去了,可离开教堂能去哪里,她陷入了沉思。
这时,泛着银光的银器吸引到了秦玉的目光,看着上面映照出的俏丽模样,换做任何女子都会心情愉悦,可秦玉现在却开心不起来,如果穿越之后还是男人,怎么会遭遇这些烦心事啊,这该死的世道。
叹了口气,拿出匕首,狠下心对着银器将到腰间的秀发剪掉一大截,留到了刚好垂肩的短发。
望着银器中的自己,剑眉幽眸之间透露出一股英气,秀美冷艳的脸上一股绝不妥协的气势散发出来,挺直的鼻子下是一对薄唇,既有女性的精致又有男性那样明朗的线条。
“我必须要活下去,而且还是大鱼大肉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