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们继续等?”弗雷不满的嚷嚷道,“你知不知道上百人驻扎在城外一天需要多少粮食和钱,根据卡鲁斯一世颁布的《军备法令》,采邑封臣自备衣甲、马匹、随从,服役40天,超期则由上级领主提供薪饷,可现在我们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的等待了多久了?所谓的领主薪饷,我一个子都没有看到,还让我们等?到底什么时候去打仗!”
“哎呀,骑士老爷消消气,我就是一个给公爵传令的兵士,我怎么知道公爵他怎么想的。”传令兵委屈的说道。
“好了弗雷,公爵想必有他自己的难处吧。”罗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币递到传令兵手里,“公爵没有受伤吧,他还好吗。”
传令兵神秘兮兮的看了一圈四周,才小声说到:“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别给别人说啊,我听我表哥说啊,他是给公爵当值的护卫,他说公爵情况不太好,被刺客伤了好一下,府邸里面的官说,那个刺客来自王都,甚至可能……好了我什么也没说过啊。”
“你什么也没说过。”罗德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一旁的弗雷眼中出现不满,“还继续待令,公爵可真是家底厚实,毫不过问底下封臣们的财政状况,到时候等所有男爵的军队都断粮了,看他还拿什么和如狼似虎的赛特人打。”
“我们还有多少钱?”罗德问道。
“大约四百多金币,军粮只有不到五百斤了。”弗雷说道:“城里的粮食一天比一天贵,大家本来以为能很快的去抢赛特人,本就没带多少粮草,如今还要继续在这里干耗,这些天我们每日都接济一些同僚,这样下去撑不过一个月,一个月以后我们再没有收入就算破产了,只能解散队伍回家。”
“我们没有宣战权,无公爵的征召令,我们现在无权出兵。”罗德看向秦玉道:“昨天弗雷问你会不会用剑,你说会,是吗。”
“我……”秦玉犹豫一下,说道,“我不会用剑,但我杀过人。”
“我知道,通缉令上写着呢。”罗德轻笑道。
“我是被冤枉的!”秦玉的声音有点尖锐起来,随后直视对方,“抱歉,我不是有意那么大声,那些人渣想要上我,我就把他们杀了。”
罗德笑容收敛,死鱼眼也严肃起来,这样的罗德让秦玉有点畏惧。
“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秦羽微张着嘴,眼睛瞪大,看着诚恳的站在他面前的罗德,有点慌乱的起身挥挥手道:“没事,我原谅你了。”
“虽然公爵的征召令下发会延迟,但我想应该不会延迟太久,毕竟财政状况摆在这里,到时候你随我们一同出征,你不会剑术,就趁这段时间让弗雷多教教你,我的武艺可都是弗雷教的。”罗德说道。
“让我向一个女人传授骑士剑术?”弗雷讶异的看着罗德,“好吧,我会教导她的,就像当初教导你一样。”
秦玉神色莫名的看着罗德,之前她对罗德印象不佳,但没想到他竟然要教导自己杀人的功夫,在乱世,若是有个老师能教导你总比自己摸索着不断撞壁强。
秦玉和罗德对视着,他湛蓝色的眼睛显得单纯干净,秦玉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罗德真正的企图。
不过她没注意的是两人移开目光后罗德眼中的一丝狡黠。
饭后,秦玉跟着两人来到旅馆后院的一处空旷之所,弗雷扔给她一把长剑和一把盾牌。
“啊?不是学剑术吗?”秦玉疑惑的看着手中沉甸甸的木盾。
“时间短暂,剑术需要时间的沉淀,我要教你的是如何在战场上活下去,”弗雷指着秦玉手中的盾牌道:“这两件装备就是你的了,盾牌一银币,铁剑六银币,坏了自己赔,你现在还不是男爵手下的士兵。”
“啊?”秦玉没想到就手里这两个劣质剑盾都这么贵,都赶上一个普通市民两个月的工钱了。
“啊什么啊?认真看前方,面对敌人你不能有任何粗心大意,不然你的下场就和这个一样。”弗雷说着一剑砍断一支足有半个人粗的小树枝。
“我知道了。”
“一切的武艺都是基于实战,所以我会先和你打上一番,”弗雷严肃的说,“但是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嘛,战斗中我不会把你当女人看,到时候狼狈不堪了不要怪我。”
秦玉坚定的握紧剑盾:“我决定了,请教导我,拜托了!”
下一刻,弗雷锋利的长剑透过破空声音狠狠的向秦玉劈来,秦玉匆忙下只得拿盾牌往上一顶,虎口一痛,巨大的震击让她后退数步。
可这还没完,弗雷双手持着长剑摆出牛势,整个身体超前猛冲,长剑带动着巨大的惯性连续击打着防御状态的盾牌。
这种方法体现是下身弓步,将长剑高举向外,剑尖指向下方或上方的某处,通常是敌人的面部或者喉部,然后大开大合的舞动。
咚咚咚的击打声不绝于耳,秦玉只觉得虎口疼痛难忍,好似裂开一般,盾牌上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一直被动挨打着,秦玉心里也激起了火气,她本就不是懦弱的人,盾牌奋起一顶,铁剑向前方砍去。
“当”的一声,铁剑与巨剑的摩擦竟闪出火星,铁剑被挑飞在空中巨剑横在秦玉的咽喉处。
“我输了。”秦玉喘着气说。
“你太笨了,剑,最大的杀伤在于刺击,”弗雷将掉在地上的铁剑重新递给秦玉道,“你那样挥动只会暴露出弱点,正确的用法应该是剑抵在盾的右上方,将身体隐藏在盾牌后,不论防御还是进攻都不能让盾牌离开你的正前方。”
说着,弗雷夺过剑盾给秦玉演示着正确的用法,秦玉连连点头说明白。
“明白了就再试一次!”弗雷大喝着。
秦玉按照弗雷德用法将盾贴在身前,弓着步,铁剑架在盾上,弗雷则重新握剑起势,冲过来连砍数剑,巨大的力量使得秦玉没握住盾牌,巨剑再一次挑飞长剑,随后剑背重重的落在秦玉的背部。
“嗯~”
秦玉被这一击打的差点喘不过来气,趴在地上无力的喘息着,罩袍上沾满了尘土,就连俏脸和秀发都染上一曾灰沉沉的颜色,一旁观战的罗德都有点惊讶弗雷如此不怜香惜玉,扶额出了口气但没有阻止。
“现在……你还决定继续学习嘛,我不会把你当女人看的。”弗雷傲然持剑而立。
“我不会放弃的!”秦玉忍痛爬起来,拾起剑盾重新防御。
“起来,继续!”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太阳即将落下,西天的晚霞挥动着绚丽的丝绢,朦胧间,干枯的大地都镀上了一层金黄,就连城外灰沉沉乱糟糟的军营都染上一层莫名的光泽。
晚风拂过,院中一支支狗尾草随风摇摆,三层高的旅馆木屋下,落日的余晖笼罩着两个个不断舞动的人影,传来金戈的击打和女人的痛呼,还有男人重复的一句话。
“起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