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乱差的集市里,不止有士兵群体,穿着各种各样的衣裳的人,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掺和在一起,揉成了一个整块儿似的,你挤我,我挤你,推来拥去,背着筐子、挑着担子的人互相挤着,就是光挎着一个篮子,也得举到头顶上去。
有的帐篷里忽然进去了好多男人,秦玉好奇的靠近,才听到一阵阵喘息声,抿了抿嘴离开,她以前也可以的,该死。
整个集市非常喧哗,小贩的叫卖声,饭摊上的刀勺声,牲口市上牛羊的叫声,铁匠的捶打声,军士们的打斗声嗡嗡嗡的聚汇在一起。
秦玉不想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久留,就急忙去杂货市场买了两个木桶,一个排泄用一个洗漱用,两条手帕,一条旧皮毯,一床还算新的被子,就是针脚有的开了,锅碗瓢盆和一点食物一股脑地装进木桶里拿绳子系上背在身后,维迦帮她抱着被子,两人准备离去。
回到军营的时候天色已经傍晚了,一个守门的士兵注意到了背着大包小包的秦玉,叫住她说道:“嘿,你就是今天新来的小妞吗,长得果然俊。”
秦玉这时才发觉上山的时候兜帽被风吹掉,一缕黑发轻柔的吹打在脸上,她熟练的将发丝捋到耳后,心中叹息越来越熟练了。
守卫的话吸引来附近士兵的目光,人们很快就注意到这个身着罩袍,身材高挑的冷艳女人。
几个手法老练的兵油子做着黄色的手势不怀好意的围了过来。
“她胸前怎么是平的?”
“真平啊,可惜这张脸蛋了。”
“留下来,陪我们哥几个耍耍。”
秦玉脸上没什么表情,拉着维迦就想离开这里,倒是维迦,挣扎开她的手,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幼狮一样炸毛了。
“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这群人渣嘴里能不能蹦出点好听的话?她是我们的战友!”
老兵油子们浑不在意的靠过来,一拳将维迦击倒,动手动脚的向秦玉摸来。
锵!
一道寒光闪过,老兵油子再睁眼的时候,发觉脖子上竟然杵着一把锋利的长剑,一阵微风拂过,吹起女人的发丝,她单手持剑,眼中冷漠至极,仿佛下一刻就会割开他的脖子。
“别闹,小妞,我开玩笑的。”老兵油子举起手,突然拔出短剑将长剑拨拉到一边,向前方刺去。
秦玉瞳孔微缩,连忙向后闪去,背上的木桶掉在地上,里面的物品撒了一地。
见秦玉躲过,老兵油子有些惊讶的道:“没想到你这个女人有两下子。”
维迦挨的一下不可谓不重,挂着一个熊猫眼想把地上的东西拾掇起来,可再次被老兵油子一脚踹翻,踩在脚底动弹不得,只能边骂边承受老兵们的殴打。
“维迦!”
秦玉着急的挥起长剑,想要吓跑殴打维迦的几个老兵,可这些人精的老兵油子们一眼就看出秦玉在虚张声势,不躲不闪甚至还主动靠过来想趁机钻进她怀里揩油。
“区区一个女人带把剑就敢在军营混,还不知尊卑轻重,可得好好调教调教。”老兵油子们嬉笑着道。
眼见维迦被殴打的鼻青眼肿,喘气都费劲的时候,秦玉眼中闪过狠辣,“是你们逼我的。”
回想着弗雷教给她的剑势,秦玉高举长剑准备和这些老兵油子真刀真枪干上一场,既然你们没有怜悯之心,那我也不会对你们有怜悯之心。
“来决斗吧!”秦玉高声说道,“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和我来一场捍卫伙伴的战斗。”
“决斗?你认真的吗?”老兵伯恩眯缝着眼,将短剑插回,拔出长剑,来到秦玉的面前。
“不计你我的性命,若是我赢了,你必须向维迦道歉并且赔偿他医药损失。”秦玉高声道。
“若是你输了呢?”伯恩问道。
“任你处置。”
伯恩贪婪的眼神肆意的打量着秦玉覆盖着罩袍的身体,好似能透视一般,一团无名之火在下身燃起。
“姐姐……别和他打,去找男爵和弗雷骑士。”趴在地上的维迦眼眶红润起来,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反而招来几个老兵油子更加狠毒的殴打。
“伯恩!伯恩!”
在这沉闷的军营中等出郁气的士兵们都围了过来,看着裸露着胸膛的伯恩不断鼓噪着,男人的气息愈来愈沉重,低吼锤胸展现着所谓的男子气概。
望着周围挤满了冷眼旁观的兵士们,秦玉不由回想起以前的现代社会,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啊。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勇敢的女人。”伯恩大声喝道,“你现在放下武器,我不会取你性命。”
秦玉缓缓抬起右手的剑。
剑尖直指伯恩和他身后拥挤着的兵士。
秦玉用行动回答了伯恩。
看着秦玉的动作,伯恩的脖子青筋暴露,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层绛红色,他是被一个女人给鄙视了吗?
兵士们不断地鼓噪使他愈发烦躁。
“好心给你这个女人机会,不懂珍惜。”伯恩高举长剑暴起发难。
秦玉双手紧握的长剑闪出凛厉的寒芒,挥动长剑,步伐向前,迎上了伯恩。
男人的力量天生就比女人占据着优势,秦玉上前迎了一剑后立刻后退几步拉出距离,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虎口,不能莽撞。
伯恩见秦玉退缩,挂起自信的笑容挥起长剑向她肩膀砍去,秦玉后撤半步勉强躲过,挺俏的鼻尖渗出冷汗,接下来的刺击又是险之又险的打了个滚才躲过,对上伯恩力量没有优势,秦玉便仗着敏捷绕着场地被动防御闪避,消磨着对方大开大合的体力。
“来正面打啊,你不是吵吵的要和我决斗吗,怎么现在做起缩头乌龟了!”
连续的攻击都被秦玉敏捷的躲过,伯恩气愤的怒吼起来,旁边士兵的嘲笑更是让他气急败坏。
伯恩的心乱了,步伐和攻击也变得凌乱。
秦玉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没什么经验的她只能靠着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把戏赢得战斗,但只要赢了就足够了。
调整呼吸,弓步,拉近与伯恩的距离,猛地一跃,剑刃从下而上划出一轮弯月,一气呵成击打在伯恩慌乱招架过来的长剑上。
“啊!”
伯恩痛呼一声,手中长剑断落在地,头上醒目的出现一道疤痕,血珠不断向外渗透,向后踉跄几步跌倒在地。
而在伯恩跌倒的一刹那,整个嗡嗡响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压抑的空气好像要窒息一般。
围绕着秦玉的士兵们脸上闪过复杂的神情,没有欢呼,没有嘲讽,有的人羞愧的不敢直视秦玉的眼睛,有的人将武器立在胸前表示敬意,秦玉没有去看倒在地上的伯恩,她知道那个伤口不至于死。
在伯恩身上摸出一个钱袋子,扶起维迦收拾好掉在地上的东西向人群走去,士兵们自动的让开一条道路,这时,有人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秦玉这次没有带上兜帽,她明白了这是个尊重强者的世道,哪怕强者是个女人,搀扶起脸上挂着骄傲神情的维迦向营地走去,没有回头:
“我叫秦玉。”
她的短发正好被夕阳映射成火红的颜色,背后的微风将秀发轻轻吹拂而起,如同火红的烈焰……
士兵们望着女人被夕阳拉的很长的背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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