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秋风吹打着枯冷的树枝,卷起地上一道道枯黄的树叶,天气依然快入冬了,灌木丛却还顽强的屹立着,展现着超强的生命力,连接着密林的溪流清脆的冲击着岩石声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静谧的环境却突兀的被一双皮质靴子打破,溪水冲洗着靴子的底部,秦玉站在溪流中的一块石头上眺望着什么,身后是一群全副武装手持盾矛的士兵。
推门走进一间阴森的木屋里,里面阴冷潮湿,圆木砌成的墙壁却很厚实,屋顶有茅草叠的密不透风,里面只有一个灶都和一张桌子,上面留有一个破陶碗,看起来是某个赛特猎人在森林里的狩猎小屋。
最近有人说在村子东部发现赛特人的痕迹,所以每天都有巡逻队在周边巡查,今天是第五天,轮到了秦玉的队伍,民兵们一听能外出一个个喜上眉梢,村子里什么耍的也没有待久了不得憋死,这次终于轮到他们了。
一缕炊烟在木屋前冉冉升起,士兵们围坐着开始煮粥,一旁的小溪边,秦玉正擦洗着靴子上的泥土,如今的溪水变得刺骨,隔着一层皮革都能感到一股寒意在足底。
一股冷风袭来,秦玉打了个喷嚏,让秦玉感到寒冷之余又觉得浑身舒畅,不含任何工业污染的大自然气息简直美妙,听不到赛特妇女被**时发出的尖叫,也听不到俘虏们被殴打时的悲泣,有的只是森林中清新的空气和清澈的溪流,简直沁人心扉,连树枝上黑乎乎的乌鸦都觉得顺眼了些。
没有卸下长剑,就和士兵们一起席地而坐,吃着简易的稀粥和面包,就准备在这个小溪旁扎营一宿,算是完成了巡逻任务。
夜幕降临,夜晚的森林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虫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只有士兵们偶尔的交谈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树林间。
乌云将月亮遮住,像是在进行着什么酝酿,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显得那么颓然无力。
距离溪流旁不远的灌木丛里,陡然出现两只眼睛,一个身上涂抹着各种颜料的家伙隐藏其中,他死死的注视着木屋旁围坐着的士兵们,最后再秦玉身上停留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匍匐后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的消失在夜色当中。
一顿热乎的晚饭驱散了众人身上的冷气,安排好岗哨和轮班后,众人就枕着盾牌打算入眠,巴博和维迦劝说秦玉入住那件唯一有床的木屋,但秦玉拒绝了,这么一个收买人心的好机会怎么能不用呢,毅然决然的和众人铺着蓝天盖着地席地而睡,从那些士兵不时瞟过来的眼神看,秦玉得到了他们的认同。
许多枯枝烂叶顺着溪流流淌下来,不时有小鱼在里面翻出一个个水花,给这黑暗中带来一丝别样的音乐,地上的枯叶子很多,不愁篝火会在晚上突然熄灭。
夜已经很深了,一天的巡逻虽不是多么疲惫但也让秦玉稍稍感到困倦,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忽然觉得有谁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眼睛猛地一睁,手下意识的就朝后腰的匕首摸去。
“姐姐,嘘,是我,林子里有人。”昏暗的篝火映照着维迦的脸,就是他推醒秦玉的,只见维迦靠着秦玉握剑在手,目光透露着狠辣望向树林。
秦玉昏昏沉沉的头脑瞬间清醒,身体骤然紧绷,拍了拍维迦,转头看向其他人,巴博假装熟睡翻了个身,实则悄悄把盾牌和斧子埋在身下,见秦玉看来还小心的点点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的警惕性强的民兵察觉到细细簌簌动静已经自己醒了,一个个有模有样的装睡,实则握紧武器随时准备暴起,还有一个家伙睡得极死,呼噜打着震天响,任凭旁边的民兵怎么戳他都不带醒的。
“是赛特人?”秦玉用嘴型问向巴博,巴博没有回答只是趴着一动不动,眼睛隐藏在黑暗中好像真的睡着了。
篝火忽明忽暗,不时闪出几个火星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说实话秦玉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要硬说的话就是太安静了。
安静?
林子里寂静一片没有任何鸟叫,秦玉的目光突然注意到灌木丛中出现的一个人影,那人影小心翼翼的想要靠近过来,这时那睡得很死的民兵突然醒了过来,揉着眼睛起身就要去撒尿,周边的人小声呼唤着他,可那家伙还没完全清醒,晃晃悠悠的就要脱裤子撒尿,他眼睛突然瞪大起来。
“盗贼!”他发出一声尖叫后仰面栽倒,身下的水花陡然卡住,只见脖子上正正插上了一支羽箭,血花滋滋的喷着。
紧接着数支箭矢从树林中袭来,十几个身上涂着各色颜料的赛特人叫喊着挥舞刀剑冲杀出来,骤然间前后乱成一团,趴在地上的巴博第一个暴起掷出斧头正中一个赛特人的额头。
维迦提着剑盾紧紧护在秦玉身前,惊恐的脸色中带着兴奋,身后勇敢的民兵们腾的一下跃起朝前冲去,胆小的一个民兵却停在原地鬼叫着乱挥长矛,待身前突然杀过来一个赛特人后也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等铁剑狠狠刺入他腹中后才不甘心的瘫倒。
巴博拔出斧头顶着盾牌朝前撞去,身后几个民兵顶盾紧跟,秦玉抬脚踹开一个正和民兵厮杀着的赛特贼人,挥刀朝贼人的脖颈刺去,喷溅的血液瞬间染红俏脸,滴滴血珠流进眼里,周围乱糟糟的分不清敌我。
她半个红色的视觉里看到维迦瘦小的身体奋力撞向一个比他高两头的赛特人,毫不示弱地顶盾拼杀着,几个勇敢的民兵在巴博的带领下组成一道单薄的盾墙和几个冲过去的赛特人推挤着,身后两个民兵畏畏缩缩的不敢靠前接战。
晃了晃脸上的血水,秦玉冷艳的脸上浮出一道狠色,快步朝缩在后面的民兵走去,那民兵意识到什么转身想逃,秦玉箭步上去干净利索的一剑捅死一个,顺便补了一刀,面无表情的瞪着另外那人。
那民兵哆哆嗦嗦的差点跪地求饶,在秦玉的呵斥下勉强鼓起勇气超前冲去,冲的太慢明显在摸鱼还挨了秦玉重重一脚。
没有回头望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秦玉挥剑冲向乱糟糟的战团,她大脑里浑浊却又出奇的冷静。
她已经开始习惯这糟糕的乱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