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战,利用地形优势,在区域范围内进行袭扰的战术,以杀伤对面的人员、毁坏战术装备为目标,力求以较小的人力物力代价获取大的战果。也正是如此,感染者游击队和整合运动基本都是走的这条路线。
长期的游击作战,让现在的乌萨斯苏维埃部队里有了大量游击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们凭借血与火的经历,很轻易就能熟悉陌生的战场环境,知道哪里有可以补给的村庄、哪里适合驻扎、哪里可以伏击敌人……而缺少精良的伏击武器,在异教“带资进组”以后,也补齐了最后一块短板。
可以说,只要不是陆行战舰地毯式炮击改变地形,他们可以让这块山区成为泰拉般的“帝国坟场”。
现如今,他们已经是一支非常合格的正规战斗力。而获取地区宣称的武力体现——阵地战,将成为让他们打出名头打出威望的最好体现。
“现有新切城的载具库存堪堪能够武装起两个乌萨斯标准团的战士,所以我们需要统计出需要装备载具的精锐部队构成。”
异教和爱国者讨论一会儿,确定了方案。而之前支援新切城的那辆机动建设车,也在异教临时开放生产权限下利用乌萨斯苏维埃的工业原料完成了一批苏系制式装甲单位的生产。
“不多,但是够用了。”异教看着手里的这些家伙,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只不过以前都是她指挥光头和脑车“牛”来的军备,自己下令生产的实属不多。
一支装甲营的磁能巡航坦克、和两个连的布拉提诺火箭炮,这些搭配爱国者手下一批已经换装了闪流步兵标准作战装备的游击队员,可以做到“露头就秒,打完就跑”的快速袭击作战。
因为整合运动的原班人马基本都是要被安排进阵地战来打拉锯战的,所以重装士兵、爱国者的盾卫都是正面战场上不可或缺的战斗力。
唯一的两支成建制的机动力量,一个是萨卡兹佣兵,另一个就是这个泰拉版的“战火兄弟连”了。
异教在原本的阵地战方案上稍作修改,拿出了新的方案。有一支苏系机动力量对整体战斗力的提升是巨大的,可以极大程度减少伤亡。
这样异教甚至可以安排霜星和她的雪怪们当总预备队,作为一支“奇兵”。
与此同时,在罗德岛临时驻地。一辆机动前哨拓展车展开部署,在纳米模块化建设和超时空传送平台的帮助下,一个不小的实验区拔地而起。
大炎的天师们或许见识过“掌上楼阁”这样的奇物,但是对于罗德岛和卡兹戴尔来的人,这样确实很有视觉冲击力。
外围,随行来的载具和武装人员分批警戒部署。车载灵能阻断发生器展开部署,在短暂的预热后开始工作。
这种在原先波动干扰仪基础上改进而来的设备,将能量阻断从“全频段阻塞干扰”变成了针对性的干扰,性质也变为了灵能,让“敌我不分”的广域干扰车能够关闭“队友伤害”。
“输出功率正常,设备组网中……已就绪。”随着技术员一声汇报,大屏上【灵能屏障已组网】的字样显现出来。
“专家”组里,好几个实力强大的都能明显感觉到一阵压抑感,然后他们就发现,诸如重生造物、傀儡术、灵觉通话这些能力完全失效。
“临时实验基地构建结束,自律防御设施已上线。”
“灵能研究所的外勤实验人员已经到了,随时准备配合。”
“阿尔戈斯之眼反灵能作战小队已就位,待命中!”
“按原计划实施。”上官羽落下令道,“各位,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凯尔希和大炎太傅带来的“专家”组,开始了对塔露拉的“专项治疗”。
大炎天师在对“术法”的开发上,能跻身泰拉顶尖的术士行列;萨卡兹的术士强者,则无一不是对“巫术”、“咒术”等有着独到的传承理解。而焚风联合灵能研究所,一直以来致力于构建大统一的“灵能理论”模型,一些已经投入使用的特殊设备,将双方的治疗方案以一种双方都理解认可的方式结合起来,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关于灵魂方面的研究,我们知之甚少,毕竟在大炎的历史上,这件事情在任何时期都会受到道德伦理的考研……”
“‘印刻’与萨卡兹的记载出入很大,或许温迪戈、女妖和独眼巨人能对此有比较合理的解释……”
“一种基于灵能逸散态对于灵魂的合理解释,是我们研究所最近的研究方向……”
“更进一步的资料我这里没有,或许可以问问凯尔希医生,她的阅历可能会给我们指点一二……”
这是“治疗”临近尾声时,来自大炎、卡兹戴尔、焚风联合和罗德岛的四方参与人员就对于“法术”“源石技艺”“灵能”“灵魂印刻与诅咒”开始的一些纯学术性质的讨论。
他们都发现,外面的研究总是有其独到之处,一些很难攻破的纯概念性的问题,似乎在他们的理论中有着一套逻辑自洽的解释依据。
上官羽落、太傅和凯尔希看着,都没有阻止他们的讨论,即使有些字眼所涉及到的东西已经到了“法不外传”的问题。太傅和凯尔希两人没有什么特殊的神色,他们的阅历、身份地位等已经不允许他们喜怒形于色。
前者思索着是否应该考虑开辟一条渠道,哪怕是非官方的,用于这方面的交流研究,用来解决一些原有的大炎不太好处理的问题;后者则是对于萨卡兹被这片大地所接纳露出一丝端倪感到欣慰,也思考着关于文明存续的新路线。
【警告——数值异常!警告——数值异常!】一直表现出稳定的监测面板,突然发出报警。
比较有规律的灵能波段,突然出现了不和谐的杂波;而对于试验区的整体灵能场监控,则是出现了区域性的稳态偏移。
“各位,看来这条蛇在被装进麻袋之前,还是想挣扎着咬一口人啊。”上官羽落很适时地开个玩笑。
太傅目光如炬,凯尔希召出Montr3于身旁,防卫人员严阵以待,天师们拔剑列阵……最前面的则是不久前到的魏彦吾,他拿着赤霄,剑气盈盈,随时准备发出雷霆一击。
黑蛇呢?
黑蛇出现了!
黑蛇气势骇人。
黑蛇优势很大!
黑蛇A了上去!
黑蛇打出GG。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法术对轰,也没有什么黑蛇操纵塔露拉的胃疼剧本。原因很简单——今天“专家会诊”的准备有点过于充分了。
大炎天师的符箓道法、萨卡兹王庭的咒术、源石蚀刻单元阵列的法术增幅、灵能阻断立场的单向压制、顶尖学者的指挥调动……这些拐给承受的住的战士,他们或许能和巨兽过几招。
而可怕的增幅给到的是“一剑纵横三万米”的龙门总督魏彦吾,最强增幅给到锐利的剑,结果就是露头就秒。
黑蛇出现的瞬间,没管祂是准备放狠话、谈条件还是求饶,老魏直接一剑开天。
实体状的黑蛇虚影像是被橡皮擦掉的铅笔画一般,极快地消失着。
而焚风这边没有给祂休眠或者遁逃的机会,特殊的定向灵能捕获装置在灵能阻断立场中作用,将黑蛇直接从塔露拉的意识海中“拔”了出来。
看着在静滞立场中被灵能聚合物质物质化然后封印的黑蛇,魏彦吾百感交集。但是他纵使和黑蛇有天大的私人恩怨,这个时候也不能快意恩仇了,毕竟场上还有两个说话极具分量的人。(凯尔希:看什么看,没见过医生啊)
大炎太傅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决定性意见,他在“捕蛇网”行动之前就和上官羽落谈好了,被封印的黑蛇将会在京城进行一场内部判决,以显示大炎对其皇族的维护态度。
至于是否会公开,以及什么时间,都取决于大炎真龙的态度和塔露拉是否愿意回归。
上官羽落倒是兴致很盛,灵能研究所对于“灵能档案”的研究十分缓慢,想要快速进行灵能科技的迭代和应用,最好的方式就是有可以直接用于反复观测的稳定样本和实验对象。
而作为焚风最核心的几个人之一的她也知道,一项关于虚境“神祇”的研究也正在立项,其关乎一种超级巨构的建设工程理论,那可以是文明飞升之路的一种可能,也可能是……一种烬灭寰宇终极武器。
“我……”塔露拉恢复意识,就看到把自己围了一圈的“会诊专家”,她的目光很快锁定了魏彦吾,紧握拳头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化作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给各位添麻烦了。”
“无妨。”太傅缓步上前,“孩子,老朽想问问,你是否愿意回归大炎?”
言下之意,大炎的态度就是中立了,一句“大狩维天”,就证明大炎有充分的武德来维护自己,而一个流落在外的大炎郡主,显然是极有可能成为弱点的。
翻译过来,大炎郡主还是乌萨斯苏维埃的领袖,这是单选题。
“我不会放弃自己的战友们。”几乎是毫不犹豫,塔露拉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善。”太傅无喜无悲,“这块玉佩你收着,若是前路不现,可凭此来京城,可保你一生无虞。”
“太傅,这是否……”一旁的魏彦吾有些坐不住了。
“魏总督,陛下有旨——龙门总督魏彦吾,玩忽职守,重大问题不上报致使出现严重后果,理应严惩。但念在其忠心可鉴,一心为民,决定从轻处罚。即日起需在一周内征得塔露拉原谅,内参交由文月公主批改意见直至满意为止。”
“臣遵旨。”虽然是无可奈何,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他深作一揖后,开始想着怎么讨好文月了,毕竟塔露拉和陈晖洁在这个问题上面少不了找文月告状,想要接下来几个月能睡卧室,就必须立刻开始挣扎。
“那这里就交给上官将军了。”说罢,太傅便收拢天师队伍,离开了。
“都是人精啊。”上官羽落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接手了这里的全权负责。
凯尔希这个“顾问”全程充当吉祥物,基本上除了摇人来治塔露拉以外没啥贡献。不过老猞猁心里却比以往任何一次力挽狂澜地付出都要有实感——她头一次看到了不同种族、不同国家之间开展一次高度互信的合作。
这是个很好的开始,如果继续下去,未必不能将她过去没做到的事情完成。
这个时候,凯尔希才是真正对焚风联合那份“组建泰拉防御理事会(TDC)”的声明有了几分信任。
过去她基本上都是将这样的文件当废纸的,毕竟外交辞令再宏大,都避免不了利益当前战争的发生。
不过现在看来,焚风联合真的有在践行他们说的东西。
另一边,异教的部署已经差不多了。
由于大炎陆军和陆行舰是不能直接突击进入乌萨斯国境里的,所以一直用空地支援打击+精准炮击+特种作战的大炎军队,头一次在实战中体验了一把“不接触作战”的爽快感。
这几乎是直接造成了后面大炎进行军备的现代化改造和军事理念的进步,当然这是后话。
在大炎用空军加炮兵截断乌萨斯帝国集团军的侦查和后勤部队之后,这里的局势已经隐隐有了一个“饺子”的状态。
于是异教看准机会,利用高机动性的部队横插到敌人后方,就地展开架势;同时正面阵地战的部队则是交替掩护前进,一点一点压缩集团军的生存空间。
现在就是连那位写日记的乌萨斯后勤兵都感到压抑,他们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脖子上被套上一个绞索,而这个绞索正在一点一点变紧。
“摩尔”无畏级指挥舰并不是武库舰,上面的固有火力仅仅比一艘标准陆行战列舰多了一门600mm源石能主炮。
而现在,在大炎和异教的双重空袭下,这门大炮连炮弹都来不及打出去就被摧毁了。好在这门炮用的是独立供弹,没有造成弹药库殉爆。
不过此时,他们甚至已经来不及顾得上这门主炮的事情。在彻底失去制空之后,他们只能回到最原始的炮兵指引。但是随着外出侦查的部队十不存一,他们甚至失去了最后的通讯指引。
现在,炮兵不得不收着海量的炮弹,将发射装置当固定炮台用,哪里有通讯回传就打上几轮炮弹,算是没有辜负自己这一身制服。
“什么?通讯还没有恢复?”这个时候,卡图冈科斯基元帅已经没有任何淡定可言了,他的眼中布满血丝,办公室里遍地是抽完的高档雪茄,整个人已经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如果脱下那一身将军服,没有人不会认为他是某个疯人院里跑出来的老头子。
这个时候下面站着的通讯部门负责人已经汗流浃背了,毫无进展就是毫无进展。
尽管实际上焚风联合已经将全频段通讯干扰撤掉了,但是圣骏堡方面还是一副“通讯被屏蔽”的状态。
但坏就坏在,这个时候,元帅办公室里那台加装了远距离接收天线的液晶电视,居然是能够接受到频道的,这就摆明了通讯和圣骏堡两个里面一定有一个有问题。
“元帅,我们……”
“砰——”卡图冈科斯基已经不想再听他解释,直接掏出自己的手铳毙了这位倒霉的负责人。
时至今日,他哪里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放弃了。于是开始破口大骂:“费奥多尔!你(乌萨斯粗口)!(极其难听的乌萨斯粗口)!!”
一瞬间,这个原本还算精神矍铄的老者立马就暮气沉沉,仿佛再也没有了战斗下去的意志。
当天晚上,不知道是谁说他们已经被乌萨斯的皇帝陛下放弃了,搞得参谋部里人心惶惶。但是现在元帅下令任何人不允许进入他的办公室,他们也只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位年轻的中将见状,意识到现在这样缺粮缺情报人还被困住的状态继续下去,军队就算不哗变也会出现士气崩溃。
当天晚上,卡图冈科斯基被侍卫官发现遇刺,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而集团军守备部队里负责巡逻的出现了骚乱,“恰好”路过的中将立即喝退想要和宪兵动手的问题士兵,并让他们当面汇报发生了什么。
于是,“带斗篷的怪人”“身形诡异的刺客”……这样的说辞开始在集团军里面传播开。
“胡扯!什么都没调查出来,怎么能够直接下结论呢?而且在指挥舰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在紧急会议上,参谋长否决了中将提出的提前转嫁责任的说法。
“现在已经没时间调查了!可能下一秒就会发生兵变!如果你还是帝国的军事参谋,如果你还想尽可能地保住这支集团军,就立即按我说的做!”中将面色阴沉地回应道。
参谋长看着中将已经将一只手摸向了腰间的手铳,而原本在外站岗的卫兵也拿着武器走进门来,也知道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了。
他只能威胁般地同意了中将的建议:“你最好是为了集团军和忠诚于帝国,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参谋长的背影,中将露出了“计划通”的神情。
随即,集团军参谋部发布了一项命令,由于集团军的最高指挥官卡图冈科斯基遇刺身亡,指挥权由参谋部接管。
而参谋部接手以后,第一道命令就是——放弃编制,分散突围。
中将和参谋长都清楚地知道:如果接着按照乌萨斯的战争方法打下去,只有可能被一层层剥离干净,但是直接打的话,等同于既叛国又送死。
想通过对争议地区的实际军事控制来确立乌萨斯主权的方式已经行不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尽可能地控制损失。
起码——他们不能成为葬送掉一支集团军的罪人。
“他们都在说卡图冈科斯基元帅是违背了与科西切公爵的约定,才被公爵的爪牙杀死的。我该相信吗?”最后的日记,是这名后勤兵用了一切自己能找到的东西来完成,包括他自己的血液。
血污和碳粉让日记变得脏兮兮。
这也是一部分人的命运。
集团军拿出所有的载具,朝着各个方向突围。士兵们享用了最好的一顿饭——突围失败那就是最后一顿饭了,他们离开了作为诱饵的“摩尔”号指挥舰驻地,心里咒骂着那个不顾帝国荣光的“科西切”公爵,也不论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好像就是从这里开始,“阴险的蛇”的故事开始广为流传,甚至风头一度盖过了利刃的恐怖传说,成为乌萨斯几乎家喻户晓的传说。
在这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乌萨斯境内凡是对帝国抱有怨言的人都会开这样的玩笑:“什么?你东西被偷了?你的村子被黑苍蝇扫荡了?乆乆乆,一定是阴险的蛇干的!”
至于传说的主角,也行不知道还有没有留后手。反正在塔露拉身上的那具分身还在被封印在灵能研究所里面,为着焚风联合一项伟大而疯狂的计划添砖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