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
“是的,这还得拜你们这些奸诈的人类所赐。”
“这诅咒有这么厉害吗,我看你现在状态很好,并没有被影响的样子?”夜琉问道。
“这只是暂时的,困扰了我千年的诅咒如果那么容易解开,我也不会把自己封印在了这里。”伊兰迪说道。
“封印?”
“唉,这就是让我愧疚一生的痛苦了。被诅咒控制的我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心中充斥着杀戮的欲望,再加上那群卑劣的人类的命令,我将目标锁定成身旁的伊瑟拉,亲手将他撕成了碎片。”
“……”
“哈哈哈,你知道最痛苦的是什么吗,我当时并非神志不清,相反我的意识清醒无比。我拼命地想要挣脱,夺回身体的控制权,阻止自己的暴行。但是,这没有任何用处。”伊兰迪自嘲地说道。
“‘兄长……伊兰迪……’,伊瑟拉,我的好弟弟,他的呼喊,他的求救声是多么的绝望,他的每一次哀嚎都刺痛我的心。身为兄长,我曾发誓要护佑伊瑟拉一生,但是我却亲手将他撕成了碎片。”
“当伊瑟拉的气息归于沉寂,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再看着面前惨不忍睹的血腥景象,我已经分不清身上的血液是属于伊瑟拉的,还是属于我的。”
“我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瘫软在地上,我颤颤巍巍地捧起面前的尸块,曾经纯洁无瑕的白色,现在却被不洁的黑色污染。”
“虽然知道伊瑟拉能够通过灵魂的茧化复活,但是手刃至亲的感觉依旧令我愤怒无比,伊瑟拉临死前的哀嚎更是冲击着我最后的理智。当时,我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毁灭人类,让这些肮脏的蝼蚁为他们愚蠢无知付出代价。 ”
“然后呢?”
听着伊兰迪讲述他的故事,夜琉的心情也沉重了起来,理性来讲,人类这种暗算龙族的手段,的确无耻了一些,即使是现在,夜琉也觉得一阵恶寒。手段虽然不光彩,但是结果却是人类想要的。
“不要小看人类的恶意。”
夜琉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可是,当我的族人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时,我再一次失控了。我的力量是是绝对的,哪怕我的同胞们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依然没有办法压制我,让我逃离了出去。”
“我不知在空中飞行了多久,也不清楚自己飞向哪个方向,我只知道,当我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在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岛上。”
“我清楚,我手上已经沾满了罪孽,虽然不是我本意,但我依然无法原谅自己。我想要自我了断,但是我却做不到。”
“为什么?”
夜琉看着伊兰迪失落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人类的算计,导致伊兰迪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又屠戮了自己的族人。伊兰迪这时候寻死,于情于理,夜琉都能理解他的做法。
“因为我太强大了,根本没有能杀死我的东西。我尝试过飞到这个世界的顶点,从天穹坠落到大地,但也仅仅是让我受了些皮外伤。”
“……”
神主赐予了伊兰迪无可匹敌的力量,却也变相剥夺了他寻思的能力。这代价在平时到也没那么严重,但是对于那是的伊兰迪来说,死亡是种解脱,但是他却被剥夺了死亡的权利。
“更难受的是,人类的诅咒并没有消失,反而一直作用在我的身体上。平时我还能考意志克制自己,可一旦有有我的同胞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的身体便会瞬间被诅咒控制。”
“于是,我去了一趟精灵族,我抛弃了自己身为巨龙的骄傲和尊严,以最卑微的姿态向着精灵们低头,请求他们解除我的诅咒。”
“他们没同意?”
“不,他们同意尝试,但最后的结果却事与愿违。你知道的,凡事必有代价,越是强力的魔法,其所需要释放的条件越苛刻。我的诅咒,是一名精通精神系魔法的魔法师外加十几名高阶魔法师献祭发动的,换言之,想要释放解除这个诅咒的魔法,代价也是无比的昂贵。”
听到这里,夜琉懂了,精灵族不是不愿意对伊兰迪伸出援手,而是帮助他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精灵族不承受不起。
“于是,我给族人留下了我的位置讯息之后,就来到了这里——巨龙之巢,一个由伊瑟拉和我联手开辟,只属于龙族的秘境。为了防止我继续因为诅咒而失控残害同胞,我进入了这里,并将自己囚禁在了火山底部,只留下了一枚护心龙鳞幻化成的分身。”
“这分身有着我本体三分之一的力量,也是龙族最后一道防线。一旦分身被消灭,我就会从沉睡中苏醒,哪怕诅咒依然存在。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吧。”
“那你的分身之所以时而清醒,时而狂躁,也是受了诅咒的影响?”
“没错,诅咒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我的理智,作为具象化,自然体现在了分身上。而且,这一次苏醒,也是因为我感受到了伊瑟拉的气息。人类,虽然不愿意,但我还是要说,谢谢你,带着伊瑟拉的护心龙鳞来到我的面前。”
“有了这枚龙鳞,我就可以彻底摆脱诅咒的影响。我将再一次踏足外面的世界,向我那卑鄙的敌人宣告着我的归来。”
随着黑龙的指引,属于白龙伊瑟拉的护心龙鳞贴合在了伊兰迪的额头上,并融入了他的身体。
“人类,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净化这个诅咒,虽然我不相信人类,但是我只相信伊瑟拉的眼光,没有人能在他面前隐藏恶意。既然他选择了相信你,那我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
伊兰迪说着,伸出爪子,对着另一枚黑色的鳞片轻轻一点。紧接着,鳞片散发出一道道波纹,然后贴合在了夜琉的胸口,也融入了他的身体
“作为谢礼,我的这枚护心龙鳞就交给你了,它的力量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伊兰迪张开双翼,然后朝着火山口飞去。
“喂,等等,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出去呢?喂,听见没有,能不能先让我出去啊。”
“等我闭关结束,我带你一起出去。”伊兰迪的声从空中传来。
“你×。”
夜琉咒骂一声,这还是对自己不放心啊。
“算了,我也先吸收这枚鳞片的力量吧,毕竟,自己还是太弱了。”
“你也知道。”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