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阙在笑着,平时玉阙见人就会挂上和善的微笑,真要到了需要用微笑来表达什么含义的时候,玉阙笑的是闭上眼的。
所幸没人趁着时候偷袭什么的。不然大抵会很危险吧。
在薇尔斯眼里,玉阙的笑容并不友善,而是带着一股子威胁意味,在她眼中玉阙俨然变成了一只笑面虎。
“真忠诚呢,看来你们关系很好嘛。”
“我们精灵与精灵之间的关系遥远比你们这些人类好的多,我们之间几乎不会有背叛这种恶心的东西。就连这个词都是你们这些卑劣的人类传来的。”
我又不是人类。
薇尔斯虚弱而低沉的呵斥完全没有牵动玉阙的一丝情绪。
“让我想想……自救队,好像是叫这个吧?”
薇尔斯的心不自觉的提了起来。
他知道我们的信息?
她并不怕自己遇险。
但她很担心她的同伴。
“我呢,刚才抽空看了一下痕迹,不得不说你很幸运,血迹在很远的那出小山坡就已经被彻底阻断了,而宪兵们也没有养什么猎犬。”
“你们很团结。他们肯定不会放弃你,更不会放弃,城里的精灵奴隶们。”
玉阙缓步向前,直到几乎要和薇尔斯的脸贴在一起。
“这位小姐,你也不想看到你的同伴被一网打尽吧?”
“你——!”
玉阙睁开了眼,灿金色瞳孔盯着薇尔斯,感受不到任何过激情绪,只有胸有成竹和赤裸裸的偷税。
安妮也低着头,一脸阴沉。
两个人陷入了菲利普斯一样的安静之中,空气都变得颇为沉闷,呼吸被自己清晰地感知到。
“哈哈哈哈哈……”
玉阙突然后退,捧腹大笑。
看起来又是如此和善,刚才累积的气势轰然崩塌。
“别这样瞪着我。我要是真的要威胁你的话,老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以我右脚进门而把我开掉了。”
安妮心里一慌,但还是尽量保持表面上的镇静。
又觉得这时候不说些什么就要被“误会”了。
误会自己是和薇尔斯这个通缉令上挂名的精灵有瓜葛,又或是想要庇护这个在逃精灵。
“关我什么事。”
安妮说完并不对自己的话放心。
玉阙的眼神意味深长,她不觉得自己幌过了玉阙,但她只能这么说一句尝试一下,至少比等着坐稳嫌疑强。
“——”玉阙吹了个口哨。
屋里深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
安妮心里一惊,薇尔斯更是显得有些呆滞。
难道他——
正是应了她们的猜想,一只鸟飞速的冲来,落在玉阙肩头,不是很大,站在肩上和玉阙的头基本持平,同体翠绿色,其中夹杂一丝丝的白,短喙黑亮,在玉阙肩头梳理一下自己的羽毛,又叼起玉阙一缕不羁的发丝归于耳后。
“精灵兽……是精灵兽。”
薇尔斯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一般的鸟类没有这么灵性的眸子,无论怎么训练。
他能和精灵兽相处,再加上他之前说的“老板会生气”之类的话,这两个人是半精灵?
精灵兽,一种和特定种族亲近的魔兽,智商接近人类而不需要驯化也无法正常驯化,最早的典据描写的是“喜欢和带有纯净之心的人相处”,但所谓的“纯净之心”更像是一种状态buff或是某种物品,其中最为和这种奇异魔兽接触最多相与频率最高的是精灵,久而久之失去了学名,而被行家直呼精灵兽。
安妮更是吃惊。
“难道你也?!”
安妮一开口就打翻了她的猜想。
这个安妮不知道玉阙是半精灵而玉阙知道安妮是?
多亏薇尔斯在这么虚弱又无精打采的情况下还能记得他俩的名字,哪怕只是介绍过一次。
“我?我不是半精灵。”
玉阙将注意力放在这只翠鸟上,菲利普斯的眼神也放在了上面。看样子翠鸟还想多待一会儿,但逐渐炸毛,飞到安妮肩头,在菲利普斯的另一侧,隔绝视线。
菲利普斯站起来,抱了一下玉阙,在其身上蹭了蹭,宣誓所有权。
菲利普斯站前面,翠鸟就跳到安妮脑后,踩着沙发背,不敢露头。
玉阙:?你俩怎么还缠上了。
玉阙轻锤一下菲利普斯的脑袋,引得菲利普斯双手捂头抬头看。
“你跟它争什么。”
“……哦。”菲利普斯不懂,但这不妨碍她听话。
安妮和薇尔斯还在震惊中。
“你总不能说你是精灵吧,你可没有长耳。”
“为什么我一定要是精灵呢。”
两人再度陷入诡异的沉默。
安妮把后面的翠鸟拿出来附在耳边说了几句,翠鸟像是得到赦令了一样仓皇出逃。
“先不说这个,老板是要把她留下来是吗。”
“嗯。”
薇尔斯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虽然玉阙身上迷雾不少,但现在也不是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的时候。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宪兵队应该会在最近加强巡逻和管控吧?”
“薇尔斯小姐既然都受了一身伤了,那么要说没有惊动宪兵我是不信的。”
安妮根本就是不假思索的就回应:
“再麻烦我也会试着把薇尔斯送出去的。”
“你也可能会出事。”
“他们不敢。”大小姐的优越之色跃然脸上。
“行吧。这件事我是不会多说的。那么,今后请多多关照?”
玉阙向着安妮伸出手。
安妮也适时握住。
要是能这样安稳打工就好了呢。
玉阙不禁如此心想。
安妮则是在上下打量玉阙。
伤是玉阙一个人处理好的,端盘送菜的事也是做的得心应手,吃饭表现得涵养连自己都自愧不如,衣着华贵张扬。
她看不透。
“对了……能请你这今天收拾一下房间吗,顺便给我们换药。你也看到了,我们俩这样子。”
安妮抬了抬自己被绷带缠上的脚。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
“放心,我会给你多加工钱的。这段日子你就住在这里就好。”
薇尔斯睁大眼睛。
“我这身伤,是你包扎的?”
全身都被捆的像粽子的薇尔斯问。
“不是。”正当她要松口气的时候。
“但也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
安妮有点尴尬的插话。
“我不会处理伤口,玉阙在一边看着我给你处理好的。”
薇尔斯悄然低头,阴着一张脸,双手无处安放的抓着自己的身子,苍白的薄唇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