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大法师袍的法师位阶是绝对要在五阶或五阶以上的。而今天这么一位大法师难得喜气洋洋的,在院子里晃来晃去,连看屋檐下那窝聒噪的燕子的眼神都和善了不少,今天就算是奥卡娅森不提醒他,他也不再会对着这窝燕子感到心烦。
他甚至欢快地哼着小曲。
奥卡娅森坐在酒馆喝闷酒。
桌上摆着几个酒瓶,全是白的。
她没有再穿着那身难受的男装,而是穿着自己的长裙坐在这里,颇为吸睛。
“滚。”
奥卡娅森趴在桌子上,听到对面老旧的木凳有了声响。
这是第几个要坐在这里的?直接轰走算了……
“可不能这么凝聚魔素来向着普通人,大小姐。这样会出乱子的。”
“!”
还是那股子熟悉的嘲讽。
“玉阙!你不是走了吗?!”
玉阙拿走奥卡娅森手上的剩下一半酒的酒瓶。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喝口酒还要用杯子。”
“你不也一样,也好意思说我…话说回来你不是要走了嘛?!”
玉阙将剩下的半瓶酒全倒了自己的杯子,堪堪没有冒出来。
“我哪有这么容易走。我只是先跟你说说而已。走是一定的,但也没说我要现在走啊。”
“那你借我人去干嘛啦!”
奥卡娅森乘着酒气摆出一副怒不可遏的姿态,站起来,弯腰去揪住玉阙的衣领往上提,脸对着脸,气息里混着酒味,再加上距离如此之近,玉阙每次呼吸都能闻到。
“太近了大小姐。”
“我是奥卡娅森!奥卡娅森.瓦伦尼斯.李锡尼乌斯!我特许你不用去叫大小姐,你这个欺骗贵族的可恶贱民,嗝。”
如果没有最后一下就完美了。
“好好好,奥卡娅森小姐。”
“所以,我的人呢。”
奥卡娅森见到玉阙之后就一直在不断醒酒。
魔素功能繁多,慢慢醒酒不是问题。
“扮成了佣兵去把我那边的两个冒失鬼下回来,跟翠鸟串通好了让它伪造薇尔斯的消息让精灵大部队开始继续游荡。”
“哼?”
“薇尔斯的身体条件不支持她进行长距离或是大量的奔袭,精灵族不适配疗愈师之类的职业,她们离了精灵之乡后伤势回复速度堪忧,她现在就像一个炸弹一样,坚硬的只有外表,随便打一架人就没了。”
“哼。”
奥卡娅森并不觉得无聊,托着腮帮子继续听着。
直到玉阙起身要告辞。
“你今天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奥卡娅森发觉今天没有再被玉阙套话。
“没有。”
“也没有想要我帮的忙?”
“没有。我说过那是最后一次了,大小姐。”
“叫我的名字!”
“奥卡娅森小姐。”
奥卡娅森并不满意。
“别带小姐,再来一遍。”
奥卡娅森追上玉阙,一只手扯住玉阙的衣角,自己倾身上前,另一只玉手放在玉阙面前竖起一根手指。
眼神坚定,像是在告诉玉阙,做不到就不松开。
酒馆里许多人在看,甚至吹口哨的都有。
穷小伙和富家大小姐的故事一直都是吟游诗人的歌颂对象,而这种现实中的,甚至富家大小姐一开始还以男装与男主角邂逅的故事更是令人激动。
奥卡娅森脸红归脸红,但还是不松手。
要么今天被人看的彻底社死,要么玉阙服软。
“喔喔喔——”
已经有人在欢呼起哄了。
“好好好,奥卡娅森。我们该说再见了。再晚些她们就该回来了。”
“再见!”
奥卡娅森扯高气昂的越过玉阙先行一步离开,下巴高抬,装出傲慢的样子。
“加油啊小子!”
对此玉阙只是笑笑。
奥卡娅森在外面也听到酒馆里的声音,脸色更加红润。
“说什么加油啊。我跟他才不是那种关系。”
小声嘟囔的样子很是可爱。
带这些纠结的时候就更可爱了。
奥卡娅森回到庭院,亚克立马从假山后面大步跨出来给奥卡娅森作揖。
“大小姐,我们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上路!”
大法师亚克别提多激动了,胡子抖一抖的。
奥卡娅森冷着一张脸,真正的作出冷淡而高傲的态度走过亚克,当头泼一盆冷水:
“不走了。”
亚克嘴张得恨不得下巴垂地上。
“啊——???”
“再呆几天,本小姐还没玩够。”
“这……可是,可是我们”
“嗯——?”
“全听大小姐的。”
奥卡娅森收回目光,迈着轻松的步子走进这处大院深处。
亚克垂头丧气的往那里一站,觉得奥卡娅森听不到了,才猛一甩袖;
“唉!我的小祖宗哦——”
又气又无奈。
蹲下身子,双手抓着头。
中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之间。
“这都探不出一点魔素了那一窝猫肯定都不在了我们还在这破地方干耗着干嘛啊?猫没抓到,大小姐又没尽早回去,这不是要我回去等死吗……”
“唉……”
在迎接狼狈回家的薇尔斯和安妮之前,玉阙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办。
“还要去找她们吗?”
菲利普斯抬头问。
“它们的伤还需要最后一次上药。”
“……”
菲利普斯再次陷入沉默。
一处无人的小巷,里面幽深安静,地面潮湿,墙边生着青苔,堆着一些残破的垃圾。
兜兜转转,直到听到有隐约的猫叫。
还没到玉阙转最后一个弯,三只小猫就冲了出来,站起来扒拉玉阙的裤腿,围着玉阙的腿打转,用身体去蹭。
白花花的三个小球突然出现在这同体偏暗的小巷深处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
玉阙蹲下来,小猫就开始争着舔玉阙放下来的手,主动钻在玉阙手下,不需要玉阙抚摸。看得出来,她们很享受。
不知道什么时候玉阙脚边已经坐了一只大白猫,尾巴悠悠的晃着,和玉阙一起看着这三只跳脱的小猫。
玉阙捏起来一只提进前面的死角。
里面有干草做的猫窝。
上前摸一下,还算干燥。
手上的这只小猫侧边已经看不到伤痕,染血的砖头蛋子还在不远处。
“好了,今天最后一份药。”
这里几乎无人可以发现,但也意味着难以逃出。
这大大增加了熊孩子虐猫的扭曲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