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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蛮带着剩下的两万残兵朝着国都的方向艰难地前进着,马每颠簸一次,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次。他看了看旁边一千被李贽从附近村落或者小城抓来的男丁,军队作战,第一排兵士往往都是死亡率极高的,孟蛮向李贽借兵,结果李贽就抓了这些男丁给他作第一排的兵士。
他还亲眼看见,母亲抓着14岁孩子的手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求着那些兵爷放过她的孩子,一直诉说着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就直接被一个不耐烦的兵士一脚踹开,撞在墙上,昏迷不醒……
还有一个小娃娃揉着迷茫地眼睛问她以泪洗面的妈妈,爸爸去哪里了,哥哥去哪里了,妈妈粘着泪水微笑着,他们会离开这个充满着悲伤的世界,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孟蛮回过头来,尽量不去想这些事情,毕竟他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选择无视。
差不多了吧,所有的一切就该在这里了断了……
“将军,曾经由曹伦安排在孟大将军里的内线传来的消息里,孟大将军大概就是会在这里经过而和李贽军队会合。”孟莽的军队已经埋伏在了孟蛮的必经之路上,那里正好是一个凹进去的小丘陵,树木相对来说也稀疏一些,很适合埋伏。
“新仇旧怨就在这里一起了结吧!”孟莽捏着拳头。
“将军,他们来了,已经进入伏击范围了,是否进攻?”
孟莽仔细看过去,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大哥,他甚至还能看清楚大哥满脸愁苦的表情,纠结和无奈,那是什么意思呢?孟莽看不懂,但是他也不需要看懂,他知道的是,这个背叛他的大哥,甚至想杀他的大哥,需要血债血偿。
“进!……”孟莽停顿了一下,但是低下的头马上又抬了起来,看着孟蛮,看着自己的大哥,咬出最后一个字,“攻!”
瞬间,随着声音的落下,无数支弓箭从树木下的灌木中射出,,外围毫无防护装备的平民们直接成了里面防护良好的兵士的第一轮屏障和人肉盾牌,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战场的平民们,经历的不是战争,仿佛就是噩梦,就是屠杀,就是末日。
哪怕是森林中的猎人,也从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杀戮,那些锋利的弓箭简单地穿透了一个又一个只穿着兽皮的平民,制造了一个个的“刺猬”。
“果然来了。”孟蛮内心毫无波动,也必须毫无波动。
“哼!大哥,你果然来了,我可是久候多时了!”
孟蛮撇了撇嘴,果然这小子投靠了东方国的太子,真的会来偷袭我,既然你先背叛我,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哼,你这个叛徒,还有脸说话,我们孟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孟蛮用剑指着孟莽。
“哈哈哈,真是可笑啊,明明是你先背叛我,果然叛徒的脸上是不会写叛徒两个字的。”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我也是久候你多时了,出来吧。”孟蛮的一个手下把那个内线的人头拿了出来,“哼,你是不是从他口里知道的消息。”
“你!”孟莽心中开始慌乱,既然孟蛮知道自己会伏击他,他仍然前来,必然有所准备。
“李贽,你可以出来了!”孟蛮喊了一声。
“你这个叛徒,果然成为了那个人的走狗!你这个渣滓!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大哥!”孟莽愤恨地喊着!
风突然轻轻地吹过,小小地带动了地上的几片落叶,惊起了几只黑乌鸦“呀呀”乱叫,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出卖我!”孟蛮突然意识到这个严肃的问题,虽然他几个时辰前确认了李贽来到了这里,但是,他一定要出来帮自己吗?
战场突然安静得可怕,孟莽戒备地看着周围,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啊,你这个叛徒也有被出卖的下场!明年的今日我会为你烧钱的,给你烧最好最大的纸房子!杀!”孟莽这一笑把心里淤积多年的愁闷一扫而空,“你的家人我会好好对待的,安心地走吧!”
孟莽的接近四万的军队包围孟蛮不到三万的军队,几乎是碾压性的优势,骑兵顺着小坡顺势而下,轻易地撕裂了孟蛮的阵形,包围的情况下继续分割包围,使人数的优势继续扩大化。而这些,是曹伦一直训练军队的成果,现在他死后,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而且用在了对自己主公的亲兄弟上,也是杀自己的仇人上……
当然,孟蛮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被分散的部队默契地朝着一个中心突破,各兵种也是配和得当,当骑兵的冲劲消失的时候,长戈兵用武器勾马腿,盾兵保护长戈兵的上方,避免被骑兵袭击。
越来越多的马停在原地,停在自己主人的尸体旁,同时越来越多的步兵倒下,原来的兄弟部队,现在不死不休的仇敌,一瞬间又重重叠叠地死在了一起。
或许他们几年前还一起同桌拍着桌子吹着水,喝着酒,一起豪放地大笑,一起义薄云天地说那天兄弟有难,我一定拼命来救,为兄弟两肋插刀……现在呢,真的是插了两肋一刀……
人数的劣势基本上是不可逆转的,尤其是被埋伏包围的情况下,还是被出卖的情况下,虽然分散的部队很快突破骑兵的撕裂,合拢在一起,但是人数已经越来越少了。
然而,孟莽这边也不容乐观,孟蛮的兵士在绝望之下已经破釜沉舟了,基本是已经以命相搏,杀一个平,杀两个赚的想法搏命……
“真是精彩啊!太精彩了,这样的好戏真是太过精彩了,骨肉相残,手足互掐,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戏剧了。”
“杂碎……杂碎……”那只鹦鹉仍然在李贽旁边,而李贽就在远处远远地看着这一场精彩的表演,他亲自导演的节目,导演的艺术。
“将军,我认为已经差不多了。”一个副将提醒道。
“唉,戏剧终将落幕,就让我来给这一场经典画上最完美的句号吧。全军出击!”
……
“咚咚……”如雷声般的马蹄声从四周传来,而战场中央,孟莽剩余的万人军队正围着孟蛮的几百人。
“他们,还是来了,来的还真是时机,真是时机啊……”孟蛮绝望地瘫坐在地上,手上的剑插在地上。
“还是中计了……”孟莽的兵士赶快变向,朝向外围,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已经来了。
李贽的六万军队把这个小地方填得满满当当,他们已经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了。
“你们的表演令我十分满意,以致于我都在考虑是否应该放了你们,真是糟糕啊。”李贽拍着掌从旁边走出来。
“但是啊,悲剧才让人感动啊,才是极致的美,如同希德国的一些戏剧,悲剧才是最具艺术的,那么就让我为这场戏降下最完美落幕。杀!”
兵士一个个地倒下,孟蛮和孟莽的耳边已经没有了声音,只有呆滞着的图像不可控制的向前跃动着,无法控制,无可奈何,既不能后退,也不能快进,就这样缓慢痛苦地经历着。
兵士们押着孟蛮和孟莽到了李贽的身前,李贽扔给了他们两把剑。
“既然你们互相认为背叛了对方,那么给你们一个机会,互相了结对方吧。”
孟莽呆滞地拿起那把剑,深深地凝视着,再深深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清醒了过来,对着孟蛮举起了长剑。
……
“啊,我的糖……”小孟莽摔倒了,他的麦芽糖掉了,再也找不到了。
“嘤嘤……嘤嘤……”小孟莽开始抽泣着。
“啪!”孟蛮一巴掌打了上去,“作为南国的男人,为了一颗糖就哭!真是难看。”
孟莽恐惧地看了孟蛮一眼,但是手却紧紧地攥着。
……
“小少爷,夫人又给了你一颗糖。”侍女对着回到房间还带着泪痕的孟莽说。
“嘻嘻……”孟莽又笑了起来。
……
“我百年之后,所有的家业都由长子孟蛮继承……”孟莽的父亲和母亲的对话被孟莽偷偷听到了。“不就是比我早出生了几分钟……”孟莽再次捏紧了拳头。
……
孟莽父亲百年那天,孟莽的母亲仍然宣布,所有的家业由孟莽和孟蛮一人一半,因为曾经是母系氏族,所有孟莽的母亲权力仍然是很大的。
……
孟蛮也拿起了剑对准了孟莽:“来吧,阿弟,让我看看你的进步。”
“啊!”孟莽冲了过去,直接朝着孟蛮心脏刺了过去,就如同一个新手一样,毫无技巧可言。
但是孟蛮并没有躲开,笑着迎向了那把剑,自己的错误,自己终归要承担,从李贽拍掌的瞬间他就明白了一切,阿弟并没有背叛,错的一直是自己……
剑准确地刺入了孟蛮的心脏。
“大哥,为什么你不躲开?为什么不反抗?”孟莽露出了十分复杂的表情。
为什么呢?死亡的气息让他也陷入了回光返照般的回忆……
……
“母亲,阿弟的糖掉了,我这一颗还没有吃,您给阿弟吧,就说是您再给他的。”
“为什么你不亲自给他呢?”
“他太软弱了,必须有人让他坚强起来……”
……
“母亲,”孟蛮因为父亲的去世眼角略有泪痕,“我不要全部的家业,给弟弟一半吧,毕竟他是我的弟弟……”
孟蛮的母亲欣慰地点了点头:“希望你们兄弟俩能够一直这样,一直到永远……”
……
血在孟莽拔出剑的时候喷涌而出,喷到了孟莽的脸上,他用手淡淡地一抹,为什么这血这么的咸,这么的苦,这么的涩……
“哈哈……哈哈……,真是精彩的落幕,其实你们谁都没有背叛谁,就像两只蟋蟀,本来并没有互相争斗的威胁,但是人们总喜欢挑逗这两只蟋蟀,让它们互相以为对方有威胁,哈哈……最精彩的斗蟋蟀比赛,莫过于今天了,有趣,太有趣了。”
“什么!你说什么?”孟莽几乎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为什么!”他看着孟蛮的尸体跪了下来,用剑托着身体,“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他的脸上噙满了泪水,他唯一一次的反抗,唯一一次的勇敢,就是这样的结果,为何自己不一直懦弱下去呢,为什么?
他拔出那把剑,一抹脖子,血混合着刚刚喷涌出的孟蛮的血染红了这片土地,染红了回忆……
“哥哥……”孟莽重新握住了孟蛮的手,一起离开了这个蔓延着痛苦和无奈的世界,或许死后的世界会比这个活着的世界更加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