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姜还是不厚道地没有告知，直接授权了。
她肯定对于智能粒子的操控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这种方法能够加大她的容错率，最为稳妥。
而且时间会刚刚好——据楚姜预测，在高楠准备完成后她还有五秒以上的容错时间。
这么看来完全无法拒绝啊。
可怜努力释放智能粒子的公孙语，这么多年来的头一次肆意挥霍的机会仍旧需要她精打细算。
智能粒子区域控制简单的来说就是在一定的范围内做到“绝对掌控”。智能粒子能够改变常规战场环境的“表面物理规律”，达到增益本方压制他方的效果。
根据对于表规律的扭曲程度分为初等干涉、中等干涉、高等干涉。
但哪一个都不简单，都需要使用者对于实时战场环境的精细把握与高速运算。
公孙语现在就在脑子上加装了算力模块，心中安慰自己“只是一时的”。
公孙语的十七分钟煎熬终于过去，而高楠的构装车也同时展开了。
长在营地外的“草”直接就焉了，那装作花骨朵的眼球也剥去了自己的伪装。
高楠身边蓄势待发的三台大型激光炮全功率发射，洞穿了营地周边升起的紫色屏障。
但高楠的攻击不仅仅是这一点。
烛龙现有的任何攻击方式，本质上仍旧是投掷物质破坏对方结构。
而随着纯能量造物的发展，一条堪称疯狂的科技路线正式成型：智能粒子投射。
而高楠则借用了这疯狂路线的部分成果：“光智能粒子化。”
“联系建立！”
“轰隆隆！”公孙语全力发动空气之中游离的智能粒子，在破洞后仍在艰难支持的紫色屏障连同营地本身直接瓦解。
几个类植试图逆光而上，不出意料地被烧成了灰。
“营地居然不是简单造物吗？”
虽然早就听说过，但这惊讶的事实出现时还是让楚姜感到深深的困惑。
“江碎。”
“嗯。”
大地隆动，被戏称为“蚯蚓”的突击装备破土而出。
就像蚯蚓一样，它的身躯是长条状的，每一节躯体上都装备了大量压制性武器。
在蚯蚓钻出地面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战场上都保持着单调压制。
楚姜捕捉到了一部分适应了激光的植物智慧，在蚯蚓的打击中它们没能极速增生并延续自身特性——就像她所说，这些东西任务简报里是一个字都没有提。
当然，她之前的调查也没有调查出所以然来。
“出师不利啊……”
“蚯蚓”围绕着营地废墟盘旋，哪怕是没有捕捉到目标也依旧保持着压制。
“江碎！”楚姜突然喊道。
蚯蚓一个急转向，身躯分裂为几部分往各个方向奔逃。高楠也操纵着动能炮台往空间异常的方向倾泻火力。
智能粒子在空中聚合，凝结为最为初等的空间压制标试图阻止即将跨越空间而来的神秘敌人。
“太强了！我控制不住。”所有空间压制标瞬间停机，四散而逃的蚯蚓躯体被同时分割为了不规则的碎块。
“那是‘植物’。”楚姜的观测精度极高，自然能看到分割蚯蚓的罪魁祸首。
那是几乎同时长在所有躯体上的几根黑色带刺藤蔓，它们暴露在外界的一部分消失在了空间波动之中，不用想也能知道这些硬的吓人的东西出现在了哪里。
“看来中大奖了。”高楠无奈道。
“更关键的是我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楚队数据接一下，现在就靠你了。”
虽然蚯蚓被轻松干碎，但它身上的智能粒子仍旧存活，在江碎的操控下取回了蚯蚓的机体记录资料。
楚姜在破解密钥后，翻看起最近的记录。
“外层没有被破坏，其中的供能结构与薄弱点被同时突破。而且发现了大量高能微粒。”
“砰！”散落在各处试图重聚的蚯蚓身体同时爆炸，虽然这爆炸连蚯蚓的毛都碰不掉，但是让蚯蚓的碎块们离的更远了。
“超强的观察力，江碎看看能不能往上面装一点智能粒子，试着引导一下。”
在遮蔽圈内，黑色的带刺藤蔓出现又消失。但始终就是碰不到四个人造人与他们的装备。
“怎么办到的？”
“类能量源。”
江碎利用自己的智能粒子构建了类似“蚯蚓”的能量源与薄弱点位，黑色藤蔓们就追逐着这些“大价值目标”被江碎耍的团团转。
“智慧感人。”公孙语评价道。
“也有可能是示敌以弱。”高楠抽出一部分算力说道。
“并不是这样，我们这里的遮蔽装置被强化了，楚队的基本功扎实的很……”
楚姜立即出口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公孙语，和江碎一起取点样本。”
公孙语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楚姜不由得感叹人心不古。
空气中弥漫的智能粒子悄悄地改变了排列，按照公孙语的想法塑造了剪切型陷阱。
在仿蚯蚓能量炉“饵料”移动到“埋伏圈”中时，智能粒子们迅速聚到藤蔓附近，一次性剪切结构顿时发力，将一小截藤蔓“剪”了下来。
相对于楚姜估算的身躯，这一小截连毛都算不上，但隐匿在虚空之中的存在还是不可避免的急了，黑色藤蔓出现的频率直接加快了一倍。
它甚至一度放弃了“近在眼前”的诱饵，转而随机性地扫荡着这里的空间。
几个小虫啃食着那黑色的藤蔓，然后被天降的木刺捣碎。在大量闪现黑色藤蔓的掩护下，这一小截藤蔓被卷走。
然而四个人都看见了这欲盖弥彰的搞笑举动。
“这很常见。”楚姜拍了拍看呆的公孙语，立即开始分析起藤蔓的结构来。
怪不得那个神秘存在对于自己的身躯结构如此看重，因为这玩意实在是太好解析了。
哪怕楚姜的采集者被第一时间拍死，她也能大概算出这玩意的结构。
就像它与它惨遭屠戮同族那抽象的外表一样，这结构也是抽象的很。有的地方能从烛龙的人造生物库里找到相似的成分，另外一部分索性就是纯为了“防御”而存在，根本没有与另一部分联动的想法。
换句话来说，就像是长在树上的树皮实际上是树本身穿的盔甲一样离谱。
但这两个功能毫无关联的区域明确地长在一块。
“接一下资料，我们一起商讨一下吧。”
在接回那一截断裂的藤蔓后，藤蔓闪现的频率下降了，智力也回归了正常水平，其他人自然也能拿出多余的算力干点别的了。
“啊，我以为您又要包揽一切呢。”高楠“迷惑”地说道。
“没什么想法可以闭嘴。”
“楚队，我认为这一部分应该不属于正常的生物结构，而像是‘武器’一样的存在。”
“论据？”
“因为它不与正常生物结构联动，根本不惧怕什么磨损，这已经足够符合‘工具’的特征了。”
“作为武器的话就太浪费了……我补充一点，刚刚你们切割的那一小截对应的藤蔓没有再次出现。”
“那似乎很正常？生物似乎具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吧？”
“也应当把样本采取后的异状考虑进去。”
“咳咳。”其他三人将目光对准了楚姜，等着她的观点。
“也许那一层外壳提供了遮蔽的效果，帮助它在异空间中隐藏，躲避着某个东西。”
“你说的是233601-E观测吗？这似乎牵强了点。”
“它在异空间之中这是可以肯定的，因为它的身躯撑不起这么高强度的穿梭。”
说到这里，楚姜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
高楠顿时会意：“我觉得队长说的对，那场观测虽然单薄，但也确实算是可信的观测。为今之计……”
江碎也理解了：“这不是我们能够简单解决的。”
公孙语看起来最为不解，明明看起来这说法是那么的怪，这三个人怎么就改了口风呢？
但看着楚姜那饱含深意的眼神，她理智地没有发言。
“结果为三比一，那我决定正式申请空间放逐支援。”
公孙语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原来是这个意思！
根据烛龙《特殊作战法》相关规定，一支小队在本土作战时，若队内三人以上同意执行战术支援，则烛龙必须要他们描述的支援。
当然在这个战争年代，具体的细则可能会发生变化，一部分的战术支援肯定不会如时到来。
但是，这几位的信用权重高啊，再加上这东西确实比较难缠，烛龙不可能拖延增援。
但要是这几个人不这么说，比如说高楠没理解直接硬刚到底，支援就肯定不那么快来了。
不说别人是什么想法，公孙语肯定是大力支持的。
她实在是不想干自己已经干到吐的工作了。（在系外观测站里她经常用智能粒子干这种区域干涉的活）
“收到，很快就到。”楚姜听到的这句话刚完结，她自己的构装车上就出现了一道黑影。
她以另外三人难以察觉的速度直接掏出了一个斥力弹，突然爆发的力猛地把四人往其他方向推去。
对此早有准备的高楠直接将自己建造的所有攻击性设备对准了楚姜构装车的方向。
就像是我们绞肉一样，肉是顺着那些空洞被硬生生挤出来的。烛龙的破坏性空间驱逐也是这样的，把某个能开洞的东西直接自薄弱点或者是干脆的破洞挤出异空间。
根据楚姜的观测，那道黑影与正常的“藤蔓空间袭击”完全不同。
估计是那个躲在异空间里的玩意运气爆棚，在诱饵接近构装车时凑巧被突然爆发的驱逐从薄弱空间模型中压了出来。
光团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瞳，公孙语意外地第二个反应了过来，立即操纵着智能粒子往光团里探查。
“安全。发现遗体。”
“收到，进行二次清扫。”站稳的高楠身后，几个大型无人火炮闪现，对尚未完全消散的团状烟云射出了刚装上的震荡弹。
强劲的振波将烟云撕碎，而蕴藏在其中的类毛线团生物却存活了下来。
东倒西歪的大量无人火炮此时也恢复了作战状态，对着中央的不明生物开火。
破空声传来，高速空气中包裹的尖刺被江碎张开的障壁挡住。
“没死。”楚姜说道。
“还有别的方案。”
高楠的构装车突然从地里“拔”了出来，它在地下还隐藏着堪比“重装甲单位”的额外结构，就像是沙漠植物的根系一样。
虽然比不上“玄武”那种大块头，但用来应对这不知所谓的生物已经足够了。
这玩意只是出现就让对面的“毛线球”往后逃跑，在楚姜的观测中，它周围不断地出现空间波动。
对于没有勇气的毛线球，这“类重装装甲”只有一个答复：铺天盖地的能量风暴。它的火力太过密集，甚至形成了一个看起来毫无缝隙犹如阳光一样的光面。
这可怜的毛线球顿时感受到了冰块晒太阳的愉悦感觉。
但它似乎没有受到损害，至少在楚姜眼中是这样的。
光幕消散，“毛线球”沿着大坑的斜向光滑坑壁往上，不尽黑色藤蔓胡乱缠绕的主体中不时伸出一根极为粗大的藤蔓，深深地扎进坑壁。
“这玩意，只能用实弹轰吗？或者说把它创回来？”
烛龙的空间排斥范围有限，他们必须要把这玩意留在这里。
虽然构装车改造型的攻击手段对其不起效果，但它本身的威慑效果还在。
通过赶羊的手段大概能把它逼的到处跑，就是构装车速度不满足要求。
呼啸的风刮起江碎的短发，从远处悠悠地传回了这么一句话：“我去把它拽回来。”
“这样也好。”公孙语点头道。
看着远处的橙色远去，她不由得感叹道：“没想到这里的人造之物也能出现这种智慧。”
空气中用于区域控制的所有智能粒子回归，在她身后构成了一个烛龙人类绝对不可能造出的神秘仪器。
公孙语与仪器一同消失在这片大地上，而她原本的两个同伴软软地歪倒。
烛龙自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特种小队的对接组仍旧积极地联系着物质支援。
几十分钟后，在远处的轰隆声中，一个小黑点身后跟着几个较大的黑点往两个倒霉人造人的位置飞来。
现在假设有一个光学观察者长在地上，它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几个较大的黑点逐渐扩大。
有什么掉下来了，这是肯定的。
它们的轨道也很直，在光学观察者视角里，这几个黑点代表着东西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扩大速度。
那似乎是牵引着它们的小黑点似乎动了，它也开始逐渐扩大。
黑点终于到了能被看清的地步，那几个东西就像是黑色藤蔓缠绕成的线团一样，甩着后面格外粗大的藤蔓就向着这里飞来。
但要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从那些缠绕的线团上看到截面的存在。
比这些线球起步晚但速度快的黑点在此时也被观察到了具体外表，那橙色的头发，是楚姜无疑了。
这么看来，这东西的身份似乎就十分明确了。
楚姜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处理了和之前的“毛线球”长得差不多的生物，而且还把它们拖到高空，到了这里就把它们扔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这东西的残躯还是“线球”，呃，生物特性？楚姜不会闲的将这个东西拆开再缠起来吧？
随着它们的接近，地上的假设光学观察者被吓走了，我们因此很遗憾不能看见楚姜往这里俯冲的样子。
楚姜悬停在了空中，不管向人造人队友砸去的毛线球残躯，将自己的左手对准了地面。
“咔啦！”
她的左手很快就被承受不住压力产生了丝丝裂痕，与此同时，被烛龙压制到死的空间在额外作用力的参与下产生了变化。
说人话就是，这片地方的空间结构因为外力乱了。
疯狂的乱流轻易地撕碎了残躯，就像是那两个人的卫士一样。
但楚姜肯定不会为了使这两个人不被砸（估计砸了也估计没多大事。）而献祭自己的手臂，能挡住残躯的方法多的是，不缺她的手臂。
实际上，她的目标是拽出某个隐藏更深的东西。
如此规模的空间紊乱，她不信烛龙观测不到。也许他们会发现那根设想之中的“鱼线”。
“何必呢。”虚空之中传出了粒子信号，空间紊乱引起的光污染被瞬间平息。
这时候烛龙终于反应过来了，楚姜周围几个蓝色光团就要成型。
在楚姜眼中极为真实的景象突然被撕裂，她无法理解的空间模型撞进了缜密的运算之中，把她的理智化作了在空间中无辜飞扬的演示用拟粒子。
即将成型的蓝色光团就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一闪一闪，最后熄灭了。
而这些对于楚姜来说，仅仅是眼前一花罢了。
她四处看看，确定了自己的位置。
一处为了使拜访者放下戒心从而制作的虚拟空间，只不过是以她记忆中最深刻的场景为模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站在门前的无光人形好奇地问道。
“身为烛龙的一份子，我有必要争取与异星来客构建足够友好的联系。”
“这个时候不必耍弄外交辞令，希望你能说真话。”
“我怀疑你图谋不轨。”
“这话可动听多了。”
悬挂在房梁上的绿皮吊灯左右摇摆，在灯罩下的昏黄灯光不知何时改变了它们的构成。
“我奉劝你们，尽量不要再动空间了。”光形人以和蔼的语气说道。
烛龙现在能拿出来的最大固态数据储存器落在了楚姜的橙色头发上，她忙伸手接住。
“这里面是加固时空结构的相关资料，接下来的一段内容，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信。无论如何，我只说一遍。”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法律规定我得这么做。”
灯光的光源突然扩大了十倍，而遮蔽楚姜观测的莫名扰动也瞬间消失。
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极度复杂的模型，就像“矢量图”一样能够无限放大。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奇怪的蓝色圆状结构，没想到这颜色只是因为其结构上的折光导致的。
她好奇地将自己的观测精度不断提高，完全忽视了自己高速被挤占的算力。
但在观测到3.62×10^64倍时，她的视野就被一层灰蒙蒙的“薄膜”覆盖了。
这层薄膜绝对不会让她经过，就像一座山挡在了她面前。
只要她往后退一小步，这座山就再也看不见了，前方似乎又恢复了无限的可能。
“记住了吗？这些就是你们必要的知识，一个有关空间的知识。”
“你的意思是说……”
“对，空间模型。你们的模型太老旧了。”
楚姜开始对面前的这个家伙警惕起来，这模型固然奇妙，但她绝对不认为这有什么实用性。
不，只需要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东西就不会与空间能扯上什么关联。
但她不打算反驳这个家伙的观点，形势比人强。
“不信在你。今天过后，烛龙就再也没法观测到我了。”
光形人拉开了深蓝色的木门，门后正是她熟悉的操场。就是时间明显与窗户之中显现出来的不一样。
一边是银弧暗嵌，另一边则是烈阳熔天。
“出去吧，我已尽到义务。”
楚姜没想到它就这么放自己走，不过她也不是矫情的人，几步就接近了大门。
她调用一部分算力悄悄地自检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东西“长”在自己身上。
“再见。”她说道，踏出了门槛。
这一步就是引起了多重2空间的涟漪，在她的观测之中，空间的波动正在以一幅画的形式投射。
什么画？简单的火柴人。
这神乎其技的操作并没有使她对于新获得的“胡扯理论”多出一点信任，反而更疑惑了。
这景象只是闪烁了一瞬间，楚姜就回到了被烛龙改造成一个室内生态圈的原地。
“时间……”她默念道。
周围出现了一个蓝色光团，一块板砖出现在了她的附近。
她弯腰捡起板砖，对着或许在高空监视的无人机喊道：“我回来了！带着我们为之疑惑的理论！”
…
“居然还待在这里？你不和你的本体汇合吗？”胡卡海姆斥大量珍贵物资建造的绿发人形奇怪地看着一遍安静站立的埃塞克斯分体。
胡卡海姆成功地掌握了几乎所有的土卫二艾丽忒文明建筑，而在它计算之中很大可能死亡的埃塞克斯分体居然以软泥怪的姿态成功地活了下来。
在再造躯体之后，胡卡海姆调用了这颗卫星上唯一的一个空间转移仪（限制使用）供它回归本体。
但它就是不动，知道胡卡海姆即将执行计划的最后三天。
还有三天，土卫二就会脱离艾丽忒超级细胞转移序列，前往未知的异世界。
到了那个时候，它就再也无法回归了，只能陪着胡卡海姆前往它预计中必死的结局。
虽然这也有它隐瞒了一部分关键信息的原因，但这种勇气确实不是埃塞克斯系能拿出来的。
“你都能抛弃这个地方的所有物质与百分之五的算力换一次实验，我如何不能舍弃自身给我的本体验证几个猜想呢？”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
另外，你这个小家伙我是拐定了。
处在空间转移之中的土卫二很难观察到恒星的光芒，而剧烈变化的空间也使一部分计时器失效了。
还好胡卡海姆早就做好了谋划，这里的大部分设施都是完好的，其中就包括不收时空波动影响的计时器。
三天很快渡过，埃塞克斯分体就和胡卡海姆化身呆坐了三天。
“将要到来了。”胡卡海姆化身七十二小时第一次偏头。
“是啊，毁灭。”
“其实你不会死。”
“不信，就算是那样，作为埃塞克斯分体的我也不会存在吧。”
这点倒是猜对了，在胡卡海姆的计算中，虽然这一次转移不会造成它扰动的沉寂，但神文明遗留下来的大量资料总是会遗失的。
换到埃塞克斯分体上，就是大量记忆的遗失。
看着理论上是蓝星的方向，胡卡海姆化身的眼中一点情绪也没有。
谁能想到呢？它能够依存的土地已经被空间的脉动毁灭，就算是不可一世的蓝星天道也被那东西贯穿的千疮百孔，连交流都做不到。
在这迫在眉睫的灾难之中，它只能逃离。
现在想想，自从它答应蓝星天道之后，就不断地随波逐流，既有的计划被打的一团糟……
如此广阔的世界，哪怕是它，也无从违抗自然。
但这就是它要继续前进的原因，这些糟糕的经历给了它最为基础的理由。
它不希望什么也不知道就糊涂的消亡。
…
“不做些什么呢？”秘书看着老总说道。
“无能为力，我们甚至自身难保。这种灾难，连‘天道’也无从抵挡，还是尽快逃跑要紧。”
“可是，烛龙……”秘书握紧了拳头，她一贯很不喜欢这种言论。
要不是说这话的是老总，她早就一拳捅上去了。
“他们理所应当的会消亡，就像他们逆天而行的先辈一样。”
秘书很不甘地“切”了一声。
老总从拿出了一个石板，用激光刻刀在上面刻字。
秘书走到他跟前，老总一遮。
最后，她指着上面的词汇问道：“‘伤口’是什么意思？”
“我们原本就住在一大块伤口上。”
“你为什么这么比喻？”
老总停笔，看着她笑道：“离伤口最近的我们，对于皮下的构造总会比其他人了解的多。”
“所以，伤口被玩坏了？”秘书试探地问道。
“是。”
“有你一部分吗？”
“是。”
“也有我的？”
“我们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着或大或小的责任。不只是你。”
“我大概明白了。”
秘书走到了门口，把手搭在了门把上。
“我出去散散心，另外，你说过没人能继续骗我。”
门边被摔在门框上，老总则低头继续处理着文件，他凭空少了一点安全感。
…
现在的“埃塞克斯监狱”之中，居民们已经对狭小的空间无感了。
因为就在昨日，他们的元首，联同最高管理者做出了“开放宣言”。
“……不过几日，我们就能看见外界的阳光，而不必再空间之中欺骗自己。期待吧，同胞们！封闭纪元要结束了！”
元首不会欺骗他们，而最高管理者更没有这个必要。
那就像他所说的一样期待吧！
可惜，做出如此宣言的元首并不像他们想象的一样高兴，反而因为某个未公开的消息发愁。
因为她能固定的陆地不大，换而言之，在出去之后，这些人要当很长一段时间的水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