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德高望重的科研界大佬刚坐下,就瞥见了显示屏上的异常参数。
“什么?”他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不是自己劳累过度的幻觉。
“6级推及坡!全体疏散!”他站起来大喊道。
所有研究者们把手头的东西一扔,就往门口跑。
混乱之中,有人喊道:“教授,存续机怎么办啊!”
“别管了,命要紧!”
虽然这么说,他却扑向数据站,开始转移起里面的数据,顺便把上面的载体全部拔掉,塞到自己口袋里。
“拉闸!”从门外传来喊声。
没两秒,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教授凭着感觉拔完所有链接体,摸索着往门口前进。。
“别进来!别进来!”他一边喊着一边跑,不时回头看两眼。
室内亮了起来,那理应被拆分的门弧被强行拉在了一块,不时有火星冒出。它的圆心处不断地生成闪电,最大的一个还把一边的数据站劈了。
教授大惊失色,拼命地往门口跑去,枯竭了十几年的肉体在此时爆发出了超越极限的潜能。
但闪电要更快一点,它们轻易地跑在了教授的前面,击打在任何吸引它们的物件上。
也许是幸运,或者说室内的“引雷针”太多,闪电们并没有理会狂奔的教授。
教授也清楚这一点,但当温热划过自己的脖颈时,生物的求生本能让他不太信任辛苦学来的知识。
“咣当!”
教授因为一个角度与位置都非常刁钻的存物罐跌倒了,来不及感受那附骨的疼痛,教授手脚并用地往几米前的门框爬去。
空气中的焦糊味道愈加浓郁,刺刺拉拉的响声争先恐后地往他的耳朵中钻。
不用回头看,他都知道后面是什么恐怖样子。无非就是灼热的热量潮汐与轻易能电死他的放电现象罢了。
他的时间不多,幸运的是,他的终点也不远了。
抱住怀中的载体,教授往门口撞了过去。
也许是不小心还是什么,他被什么东西绊倒,幸好一个年轻有力的胳膊接住了他,让他摆脱了以头抢地的糟糕结局。
然而这不知好歹的老头却大骂了起来,把怀里揣着的东西往那年轻人的手里一塞,用尽全身力气把年轻人往一边一推。
年轻人刚想抱怨,就发现抱怨的对象消失了。
物理意义上的消失了,强烈的光与冲击让这老头提前拥抱了死亡,余波削掉了年轻人的“一层”。
撒丁所制造的坚固墙壁猛地鼓出,墙皮剥落,内部的软介质顺着裂缝往下滴落。往更深处观察,还可以看见合成钢筋的扭曲姿态。
在走廊中站立的研究者们跌落在地上,强烈的振波摧毁了他们的听觉,甚至有可怜人的旧伤口都被崩裂了,一时间走廊内鬼哭狼嚎。
…
刚刚离开的两波舰娘理所当然地回归了,还带来了几位额外的客人。
“维托里奥小姐,看来这次异动把您吸引过来了。”光辉笑道,但那眼神分明是试探的样子。
“如此大规模的震动,实在是让人不放心啊,看看那里,地基都裂开了。不知光辉小姐对此有什么看法?”
“重要的是快过去救人不是吗?刚刚的震动只有‘莫名奇妙的爆炸’才能解释吧?”布里斯托尔的声音让舰队的速度更快了一点。
“这是自然,谢菲尔德?”
“我们驻守的舰娘也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她们现在正在疏散人群。”
“有空闲人手吗?”
“没有。皇家馆的人流量太大了。”
维托里奥.维内托立马说道:“我们的救援人员正在集结,再过五分钟第一批飞行器就会抵达皇家馆。”
“但,这场意外的爆炸之后究竟是什么呢?我们并没有安装什么能引起这种震动的装置吧?”
“这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不是么?”光辉叹道,眼中的忧愁一度遮住了她温暖的气质。
以光辉为首的联合舰队很快就抵达(回归?)律皇家馆,布里斯托尔抬头一看,远处自热那亚而来的黑点正呼啸着往这个方向前进。
皇家馆的外形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馆前的广场上,一批批面有慌张之色的游客排着队登上了大型轮船。
“光辉女士!”萨福克将终端塞进女仆群里,匆匆交代完接下来的疏散方案后便匆匆第跑到了光辉的身前。
“虽然这位老是有点迷糊的皇家舰娘在日常生活上是相当的不靠谱,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值得信任的。”埃塞克斯如此想道,但在诺福克跌进光辉怀里的时候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有几个游客看了几眼,被一边的同伴拍回去了。
“成什么体统,赶紧起来。”谢菲尔德很不想承认这个迷糊粉发舰娘穿的是正统女仆装,但她无法说出口,只好这样“暗示”一下。
“情况怎么样?确定震源了吗?”
诺福克赶忙挣脱,先是向谢菲尔德鞠了一躬,然后才开始说:“我们认为它在地下,而且深度可观,大概有一百二十米深。”
“什么?一百二十米?我们根本没有这个深度的建设规划啊?”维托里奥这才理解了为什么这么恐怖的振波只是改变了皇家馆的地基。
可是深度一百二十米?开玩笑吗?这皇家馆一百米一下都是95%(3%是因为撒丁的人造海床,2%是因为支撑柱)天然海床材质的!
光辉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接着问道:“地下的一百二十米?找到那片空间的入口了吗?”
“找到了,但数据显示现在的地下很危险,有第二次垮塌的风险,我们可能需要对入口进行加固。”
“这一点不必担忧,我们撒丁倒是有一种地下钻探载具可供使用。”
“可我记得几天前它还在撒丁北部挖掘隧道。”
“当然不可能是那种大家伙……”
“缩水……经济适用版?”布里斯托尔灵机一动,换用了自己跑团时练出来的混沌(扮外神用)口音,成功规避了尴尬。
“什么?”
“谚语,意为称赞办法多多。”邦克山解释道,另外瞪了布里斯托尔一眼。
“多谢夸奖。”
远处的黑点逐渐放大,虽然看不清具体细节,但可以确定它不是什么正常飞机。
远超正常人的视野让光辉看清楚了那飞行器的外形,除了喷射口的布局有点熟悉之外,这个飞天堡垒的设计与“卡美洛皇家守卫”完全不同。
“这是……”
“实验载具,天之公牛。撒丁技术研究院的最新量产型规划。”光辉能从中听出满满的自豪感。
在庞大“飞天堡垒”的阴影覆盖了皇家馆之后,许多撒丁籍的游客一同开始欢呼。
庞大的“堡垒”缓慢地下降高度,数个推进引擎在海上吹起了微波。最终,“天之公牛”的底端离海面只剩下了五米。
它底部的舱盖开始敞开,数个无人运载船顺着滑轨就冲向了海面。它们往各处的疏散点冲去,看它们的体型,皇家馆中的几千人大概一次就能疏散完毕。
“那个迟迟不下来的就是所谓的Ava2型了吧?”光辉指向了一个待在舱内的大型运载艇。它被三对机械臂牢牢地抓住了后方的“把手”,前方也被数个交错的金属封条封住了去路。
属于它的滑道也更大更复杂一点,可以看到,已经有几个量产舰艇开始构筑防浪网了。
“是的,不要被它的体型迷惑,实际上,它并不需要本体来钻探,而是通过身上的小型钻头与便携支架来构筑一条通向地底的通道……”
“轰!”地底又传来了爆炸的轰鸣,几位舰娘差点没站稳。
剩下的游客又跌倒了不少,他们立即站起来往运载船的梯子冲,给疏散队伍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负责疏散的舰娘们及时反应了过来,立马行动,很快就重整了队伍秩序。
光辉眼看着皇家馆的地基又一次碎开了几个裂纹,眼中满是凝重。
这时,光辉才展露出属于“大贵族”的威严来:“萨福克,把部署单发给我!另外让监视队伍报告一下损伤情况!”
“皇家馆主体发现部分墙体3°倾斜,另外地基断了两根!”
光辉释放出舰装,数架舰载机转瞬间就扑了出去。
“光辉女士,建筑内还有一批文物……”
…
她经过了数天的努力,终于找到了观察者所说的“谜题”。
那是一种“概念”的封锁,也是覆盖在空间中的固定程式微型机器。
它们会智能识别目标,将特定的事件导向特定的结果,进而生成“天地都不允许”的假象。在东昌的记忆中,这是专门针对低等级文明的技术兵器之一。
按照东昌的记忆来看,这种事情还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毕竟现在她的技术全面落后,而这个锁具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在表现。
但东昌不打算放弃,反而跃跃欲试,因为没有答案的问题就是对于她最大的吸引。
终于,在“破壁”时刻的两天五小时前,东昌找到了可能的漏洞。
在她进行新一次的构筑计算中心尝试中,一种思维构造方案让她的辅助运算群落成功地运行了几十秒。
这也成为了东昌破局的可能。经过后续的测试,他发现这些机器对于某种特殊的思维模式不具备即时反应能力,一般会给她几十秒到几分钟的反应时间。
这种思维模式的作用会逐渐减弱,然后这一“漏洞”会变换为另一个未知的思维模式。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由于这个封锁机器对于这玩意的重复检测,针对其他工具结构的检测效率会降低。
东昌用三个小时的时间构思,并完善了“兔皮”方案。也就是现在空间崩碎现象的根源。
借助这个漏洞,东昌倾尽所有资源在海床(或者称其为平原)分阶段甚至分零件地构筑了现有科技阶段最有可能对空间造成影响的东西:一个看起来很土的“巨型熵增装置”。
虽说原理简单,但要实现出来很困难。东昌把零件的构造拆分到了几十秒乃至几分钟之内,精准地控制着时间,没有让封锁作用到上面。
计划之复杂,只能用“恐怖片”来形容,哪怕把全人类的几十年基因库拿出来也不可能比这计划复杂。
在历经了一天二小时五十分钟的蓄能准备后,在这个预定好的时刻东昌成功突破了观察者的封锁。
精密的嵌套空间瞬间崩溃,那无形的封锁展露出了稍微的扰动:伪随机分布的高能点。
它们只存在了一瞬,就随着浩大的空间崩碎反应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东昌很快就发现事件超出了她的控制。
将现在的空间崩碎效率与东昌的计划对比,就好比剪个指甲把指骨抽出来了一样过分。
还好东昌不是被内疚感支配的智慧,她很快就开始着手破解这“人工破局方案”失控的内部原因。
在镜面海域中,能让一个行星系文明用到河系文明的庞大工业堡垒开始运作,为了东昌这唯一的智慧而辛勤工作。
第一步是抑制住那咆哮而来的余震,这一步相对简单,只需以空间换时间即可。
“空间崩碎”这陆生代颇具幻想性质的名词似乎给了它“不可战胜”的称号,但对于无需担忧损失的东昌来说,无非就是多花一点物质(现有总物质量的一大半)构造引力锚定场罢了。
在整个镜面海域的物质损失了百分之六十后,异常的崩碎现象成功的被阻止了一部分。
为什么是一部分?
这也是接下来东昌要探究的。
平原上的建筑开始移动,特殊设计的引力场强行压平了空间的涟漪,随着它的前进,那灾难衍生的大量“闪电”(观察者封锁机器的残骸在遇到光子后开始运作。)也被抹平。
但有一部分的“银白闪电”依旧散发着不屈地光芒,那正是东昌破壁时刻的起爆点,后续的崩碎效应已经让这里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无底洞。
来自观察者封锁机器的残骸们正在那里聚集,出于本能,它们开始构造一个让自己得以存续的框架。
能源从哪里来?这要归功于整个空间的供能装置,在东昌镇压了空间崩碎后,这镜面海域正常外貌下的能源系统产生了少许的泄露。
依据东昌的推测,这一部分泄露能源蕴含在光子中,看起来它们是光子,但实际上它们的某个结构已经产生了变化。
这一点,东昌以现在的技术无法观测到,只能够推测。
平原建筑贴上了那“闪电”,专用的糊弄接口开始与这“爆掉脑子外加全身肌肉”的智障家伙交流。
它们还没能构建出抵抗权限篡改的小东西,因此被东昌的忽悠下轻易地将控制权拱手让出。
不容易啊不容易,过了四十多章,东昌终于能亲手尝试一下老东家的尾端科技产物了。
没办法,要是构建更高级的东西观察者就该来索要控制权了。她加密做的非常不错,以东昌现在的技术水平来破解无疑是难上加难。
但哪怕是神文明的尾端产物,性能也超越了东昌当前技术水平的一大截。
借助着数个中继端的传递,那残余的封锁机器们开始构造起神文明的经典款速成窥视镜“望溪行”。(顺带一提这东西畔蓄二神经常用。)
“让我看看情况恶化到了什么地步……”
来自“望溪行”的观测数据,经由几个中继端的转化,转变为了东昌能够接受的数据资料。
虽然仍旧不够完善(因为中继端转移复杂信息必然产生的扭曲),但这些信息已经能够转移成光学图像了:
一眼望去,满是不规则的黑色通道与裂缝遍布在纯白色的空间之中。看起来很正常的奇幻性场景。
但放大看,就能看到完全漆黑的微观层面景象,没有可见光的存在,无论从哪里放大都是。
按照东昌的经验,这里先前应该是一处“调集地”,用来调控批量生产的镜面海域空间,这里的每一个粒子都必须规划好行动轨迹。
空间崩碎自对接口喷涌而出,覆盖了这一片“调集地”,这里毫无反抗地被毁灭了。
要是有反抗,这里多少会残留一点秩序的踪迹。
可事实是,这里连光都没东西管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当然,是对塞壬来说。
崩碎现象一但扩散就会十分难缠,按照现在的趋势,这种现象渗透进现实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人类怎么能抗住这东西?难不成塞壬终于要把人类一网打尽了吗?
不,不对,塞壬既然允许人类碰心智魔方,就应该会有什么深层的目的,怎么会允许他们轻易的覆灭。
“呼,算了,考虑这些不如思考一下如何拿回泰山墟。”
把相关的思维进程删除,东昌开始借着她的高权限开始试图改变这片镜面海域的运行方向。
意外的空间崩碎稀释了属于观察者的权重,这就让东昌有了可乘之机。
“嗯?网道?”
成功驱动镜面海域向现实沉积的东昌从观察界变化的“望溪行”中窥得了一条展现出相当秩序美感的狭长无光通道。
它通向的两边,一边不知道是什么,但另一边和东昌计算出来的现实世界方向完全一致。
它绝对不是塞壬的作品,东昌明白这一点。那狭长的无光通道在技术细节上与塞壬完全不同,甚至具有部分心智魔方技术的特征。
东昌很好奇,这玩意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保持着“绝对笔直”的,在空间崩碎现象中,保持这一条完美控制内部物质的绝对笔直通道,在神文明也是个比较亏的事情。
沿着这通道往现实世界挪动,这通道的超长跨度使得她可以全程盯着这东西,而不必特意调控“望溪行”的观察镜。
过了一会,东昌汇集观察数据后做了第一周期的分析。
结论是,这玩意具备生物特征。
东昌所应用的是要求最为苛刻的“阳明标准二版”,这个将正常版本的“恶戏者”一脚踹出神文明公民序列的分类标准居然把这玩意判定为“生命”了,生命真是无奇不有。
至于出错的概率?微乎其微。
除非是东昌的记忆出错了,否则“望溪行”的观测频率会将误观测的可能性降到最低。而要是换其它生命定义标准的话,这长长的通道就该算是星际文明公民了。
东昌又仔细地看了看通道,观测了三分钟之后确认了它是生命这一事实。
既然是生命,那么应该有着交流的可能。
“望溪行”的卓越性能降低了一点点,不受观察者控制的万用材料开始构筑跃波(物质裂解器产生的在能量领域的“噪声”)发射机。
它并不大,技术含量也不是很高,但那时的神文明愣是试了几十年才找到这个与能量态生物沟通的方法。
只需要3*3排列的数个跃波发射器,就能让能量生物听到你的声音。再加个接收端,你就能直接和它对话了。
依据神文明的记载,能量生物在第一次听到“跃波”的时候甚至产生了相当的恐慌。(你丫都没有搭上话是怎么看出人家的想法的?——给我们造成了损失)产生了一场大战。
在漫长的实践历史中,神文明最终确认了“跃波”在能量生物学中的地位。
就像人能用手势表达语言一样,“跃波编码语言”是能量生物一听见就能懂的“手语言”。
换用到面前的这个生物上,跃波应该也有用处。它也算能量生物,无论外壳还是内部结构都是。
仿照着从一堆垃圾(不可用的原子计算终端)中挖出的塞壬交流格式,东昌发去了标准的外交辞令。
“我们向你表达善意,并没有攻击你……”
(淦,这东西回话还挺快的,我稿子都没水完。)
“你好,另外组系宇宙的陌生变量,不必冒充这些可怜家伙。是否需要我载你出去?请回复。”
这段话以更加高效的方式发射到了东昌的接收端中,完全无视了中继端的信号转换,直接跃迁到了东昌的主思维进程。
东昌反应很快,立即回了一句:“您是谁?”
“按照我们的命名标准,我是求道者1548/00**,你可以称呼我星。在此,我为渗透者提供虫群指引。”
它比东昌回复的都快,什么意思?在东昌的回复发射时,这玩意同时抵达了接收器。
“心智魔方和你们有关系吗?”
“确实,如果你打算入局的话,请尽快。如果你放弃,那就继续漂流吧。”
“没有别的要说了吗?”
“言尽于此,当然,你要是想要搭乘,我不介意多说几句话。”
“那么,再见。”
东昌的跃波发射器开始退化,她并没有听到来自通道的告别。要是再晚一些的话,东昌怀疑自己可能立即会发生某些观念的变化。
更夸张点,连求知欲都失去了,也不是不可能。
观测着镜面海域的离去,通道感叹道:“聪明的小家伙,一会要去他们的宇宙看看……什么?被承包了?”
东昌开始思索起提升沉积速度的方法。
刚刚的那个存在,确实具有着“魔方制造者”的潜质。
什么?你说塞壬?自从东昌观测了“调集地”之后,她就明白心智魔方绝对不是塞壬的作品。技术路线差的太大。
按照东昌这些时间实验观察得来的数据,说心智魔方是塞壬设计的就像是说海生生物设计专门陆战坦克一样荒谬不可理喻。
除非有什么比“净化者与塞壬镜面海域”更能代表塞壬真实科技的东西,否则这个结论会在东昌的思维中存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现在将话题回转到“提升沉积速度”上。
一般来说,这种人工制造的异常空间想要接触现实会有相当的难度,但只要有“调集地”这种跨越式定位中心,镜面海域不说是在海面上抓舰娘了,跑到内陆抓个澡盆鸭都不在话下。
然而“调集地”这个鸟样 就让镜面海域的定位体系完全失效了。
虽然东昌明白现实的方位,但她不知道到底有多远才算“真正的现实”。
“沿着我指出的方向走。”自称“星”的声音突然响起。“尽头便是现实了。”
对此东昌不作评价,并加大了屏蔽的力度。
要是跟着这玩意的“指示”行动,她指不定就成了什么怪东西——这不是什么预感,而是切实的事实。
她的部分思维结构的异化明显加速了,而在二十九分钟前,这一切还没有发生,直到“星”与她谈话。
“谢谢,我还是自己解决吧。”
面对困难,她有了层出不穷的疯狂点子,尚待实行。
…
“情况属实吗?”燕京斜着眼盯着应天。
她相信她妹妹的实力,但这查明的事实实在是违反常理。
应天调查部门的忠实公仆们向燕京揭露了一个令大部分太一公民都难以接受的事实:南派舰娘的实质领导者荆楚正在重启禁忌的心智魔方研究。
“我想这指控实在是太尖锐了点……我实在是难以接受啊,老妹。”
“这是最为可信的结果,再不信也是事实。”
燕京仰倒在自己的手工椅子上,忍不住想要从包里掏出……啊,被打掉了。
“你说了禁掉的,为了‘威严’。”
“可就这么掉在地上也太浪费了不是?”燕京作势就要去捡那地上的糖果,然而它被好妹妹踢开了。
“我可以捡起来,您不行。”
燕京坐直了身子:“那你就去做吧,把授权书拿上来。”
“啪。”
燕京在白纸黑字上潦草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根本没有停下来细看。
然而她清楚地明白这所谓“授权文书”里面写着什么,毕竟她也是干那事的行家。
“那我拿走了……”
应天想要抽走授权文书,然而它被一只白白净净的小手按住了,怎么也不动。
“让我再看看……有点心慌。”
“哎……”应天也想起了那件事,不由得叹息了起来。
撒丁雄心勃勃的世界博览会因一场意外而中止了,原因在于东昌带领的太一代表团舰娘意外消失。
依据撒丁的辩解,她们陷入了塞壬的镜面海域,目前各国正在积极调查探索中。
依据那边的太一方与会人员的进一步叙述:这一次确实是事故,因为相当一部分的撒丁方人员也消失了,甚至其他阵营也丢了几个舰娘。
太一派去了调查团,可这丝毫不能消除太一舰娘,尤其是“古都级”舰娘的担忧。
她们究竟怎么样了?在她们身上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她们又过得怎么样?这都是舰娘们担忧的事。
现在又加上这玩意……哎,由不得燕京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