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与法律在这里，荆楚的行为已经真正地越界了，不下狠手就是第二次战争。
虽然是这样，燕京却空前地戴上眼镜，用无水的圆珠笔指着，从头到尾仔细地读了一遍。
她是那么的用力，纸张都被压出了凹痕。
她全部看完后，开口问道：“李展怎么说？”
“和你几乎一样，那表情一点也不做伪。”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我是想问他到底有什么评价。”
“真的和你一样，在看完之后，第一时间就问‘燕京怎么说’，我答还没送过去，他就催我赶紧去。”
“所以说，你要回去一趟？”
“嗯。”
燕京把笔一扔，它巧合地顺着桌面滑到了地上，应天的袖子里飞出带着黑线的绣花针，把笔卷了抛在桌子上。
“别让民众知道，最好悄无声息。现在都很浮躁，慌张不能生根。”
“好的。”应天转身离开。
燕京瘫在椅子上，估计着应天走远了，匆忙下桌，捡起地上皮剥到一半的白兔糖宝贝一样舔了几口。
她左右看看，将皮剥开，糖顺着合力方向进了她的“血盆小口”。
糖甜，但怎么也不是个味，没之前那么甜了。
她匆忙嚼了几下就咽了进去，呛到了，眼泪哗哗地淌，怎么也止不住。
…
对于泺邑来说，每次轮换工作都是难得的放松。
在这安静的陵园里驻守大概是她最轻松的时候，当然，要是一边的同事别秀恩爱就好了。
然而现实总是如此残酷：她每天都能听见这对情侣的电话粥，摧残着她孤独脆弱的心灵，只有在执勤时才能稍作安歇。
之前的同事是因为这个劝我别来的么？
呼，别想这些了，前面好像有什么来了。
绸缎5s，又是一位高官……等等!一辆？
泺邑的眼神顿时锐利了起来，要知道现在可不是什么“祭祀”的时候，这神秘高官显然是为了别的目的……
总不可能和东昌一样吧!
车窗坠下，戴着墨镜的舰娘递出了委员会授权的祭祀文书，泺邑的同事拿过来仔细地核对了一遍，把它递给了泺邑。
纸张的纹理没什么问题，右下角的名字日期与印章都没什么谬误。
但泺邑感觉标题中的“宋城”好像在哪见过，她看到这名字居然产生了略微的恐惧感。
“抱歉，这位女士，我很赶时间的。”宋城摘下眼镜不满地说道。
她那银白色的重瞳就像食肉的捕猎者一样，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咬。泺邑在渤海游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她这种眼睛。
泺邑仔细地观察了她一会，始终看不出隐约恐怖的来源，只好作罢。
“感谢配合。”泺邑拍完照之后将文件交还。黑色涂装的丝绸5s快速冲过了开放的哨卡，显然超越了限定的速度。
“开慢点啊喂!”泺邑对着那车喊道。
车里的“宋城”当然没有听到，因为“宋城”实际上并不存在，她真实的身份是隶属“应天”的特殊探员——1958工程。
针对南派的隐秘调查正在展开，而她的目的则是确认陵园内失活魔方的存在。
依据线报，荆楚重启了禁忌的心智魔方实验，然而明面的魔方账目上看不出被截流的魔方资源，从缴获到利用，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为保险起见，“应天”派遣了大量谍报人员对全国不受明面账目掌控的“魔方”进行调查。这个陵园是渤海湾最大的舰娘失活魔方安放处，很可能成为荆楚收集魔方的目的地之一。
哪怕，那是“失活”魔方，也有着保护性确认的价值。
丝绸5s打了一个漂亮的过弯，完美地嵌进了白色方块画出的泊位中。
“宋城”取下自己的项链，拆开那宝玉的佛陀浮雕，取出一块芯片，往窗外一扔。
陵园的监控体系监测到特殊的信号，立马转换了信号输入源，监控室馁的工作人员们没有察觉到异常。
在他们的视角中，“宋城”抱着一大捧花走到了某个墓碑前，然后开始扒在上面痛哭。
事实上，“宋城”待在墓碑前是在做着连她自己都有点抗拒的事情。
她在挖坟。
她的终端上标注了所有的失活魔方所在地，只需要她拿着专用器材一个个撬开墓碑后方的同色伪装板就能确认失活魔方是否存在。
第一位，她的墓碑上没有名字，看来是和辽东一个年代的前辈。
伪装板被支架撑住，顺着缝隙，“宋城”看见了安放在无名舰娘原始衣物（舰娘生成时自带的衣物）上透明的白色魔方。
“宋城”将手伸进了棺材中，顿了一会，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失活魔方。
有触感，基本上排除投影了。
这么说来它并没有失窃？
“宋城”表示现在并不能得出结论，她还有一套测定器具要用呢。
皮鞋往后一踢，沉寂的方盒激活。
它规整的长方体外形上鼓起了无数小型的方凸体，凸体之间，光线相连，构成了一个独特的图案：一只瞳孔四处转动的眼。
“宋城”观察着它不安稳的瞳孔，等待着最终的鉴定结论。
在五分钟后，方凸体之间的光线熄灭，那只奇异的眼直到最后一刻瞳孔还在转动。
结果已经明了。
这台仪器是专门用来捕捉魔方方位的，哪怕是最难检测到的失活魔方，只要不被干扰，这台机器依旧能用它的瞳孔牢牢地锁定目标。
然而现在它什么也没“看见”，哪怕有着真实触感的失活魔方就在眼前，它也视而不见。
本着谨慎调查的原则，“宋城”花了点时间搬来了第二台仪器。然而结果并没有发生任何喜人的变化。
“宋城”掏出终端，做了一个标记后，开始全面地筛查。
三十三号墓、九十二号墓……
“宋城”已经得出了结论，那埋藏在这里象征着逝去战士的失活魔方，的确已经被偷干净了。
“纯粹的畜生……看来南派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出自1958工程的刻板记忆让她直接把这罪名安到了南派的身上。
当然，凭借她的情报，这种事情不能简单地归结于某个组织的身上。
但现在除了南派，谁还有需求呢？总不会是刚刚失踪的东昌吧。
…
看着丝绸5s的离去，泺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她就是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这个“宋城”在那实在是呆的太久了，远远超过了普通战友的水平。
或者说是某些老朋友？开玩笑，泺邑虽然不是很强但这里埋着的大部分舰娘她都认识。要不然怎么会有舰娘对于“闲下来”感到由衷的放松呢？
泺邑实在是不放心，立马往监控室打了个电话。
“喂，是泺邑小姐吗？”电话那边的男声带一点口音，这让她感到颇为亲切。
“能不能把今天下午的录像发到我们这里呢？”
“等等啊，我备个案……”电话那头沉寂了下来。
“为什么？”
她的同事严肃地问道，眼中流露出属于她那个年代才有的警惕。
“这个宋城待的实在是太久了，我不放心。”
“那你自己写报告。”
“当然当然，我懂嘛。只是……”
“没有只是!自己写!”
…
在风暴中心的荆楚现在正在自己的军区办公室之中，挥毫锻炼自己的书法。
“砰砰砰!”敲门声让荆楚一“荆”，墨色的闪电顿时把宣纸扎透了。
她心疼地将这张纸小心地叠起藏进匣子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
“进来吧。”
于是一个灰发少女就风风火火地撞开门冲了进来，她怀里的文件漫天飞舞，与荆楚额头的黑线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哎呀!”这看起来呆到一定程度的小家伙不出意料地摔在了地上，手里剩余的百分之七十文件这下终于能和它的同事一样飞向大地了。
没有管她，荆楚拾起了几张文件。然而它被地上的“昏睡”舰娘抓住了。
“好消息，荆楚姐!仿元魔方的活化程度又一次提高了!”这阳光的笑容让荆楚出现了小小的内疚。
“起来再说。”
“起不来，我的关节好像又摔坏了，您什么时候给咱换个更耐磨的啊？”
“等到魔方的奥秘被我们破解，一切都会水到渠成……”荆楚又一次讲起了这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谎话。
这个呆呆的舰娘，这辈子大概都不能找到那皮实的关节了。
仿元魔方的道路是那么的艰难，现在的南派甚至没有当初太一先民的水平……
抱着瘫在地上的舰娘，把她安放在舒适的沙发上。
在她期待的注视之下，荆楚捡起文件仔细地观看，哪怕是个标点符号也要翻来覆去地看上好几遍。
只见荆楚的表情先是麻木，然后松动，最后是狂喜。那是抓住太阳的夸父，嗅到血腥味的疯狼，钓到十五斤的空军佬……
喜得要发狂了!
如此剧烈的表情变化，让一边尚未对此有过多理解的舰娘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她为之恐惧，毕竟荆楚看起来像是疯了。在童化的心智中，这是不能理解而恐怖的。
然而她看见了荆楚充满热情的双眼，那无言的恐惧顿时褪去了，只余下不知何处而来的欣喜。
她听荆楚说过这种眼神，偌大一个太一，只有一个人曾经有过。
“荆楚姐!你的眼睛就像辽东前辈一样!”
这句话就像冰水一样，把荆楚浇了个透心凉。她整理了一下文件，隐约的白色光晕映照在她的身上。
再次变成了南派又敬又怕的荆楚。
“我不是她，你记住。”
“可你很敬仰她来着……”
“她废了，我不敬仰她了。”荆楚嗤笑道。
…
随着最后一头异化生物倒下，撒丁官方的量产型舰队终于冲进了失联的博览会海域。
要说撒丁也是倒霉，好不容易干了会博览会，大事故事一个接着一个地来。
刚开始也就是东昌的事，然后使团离奇消失，再然后……
“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可波罗此时拿太一的话来说，就是“气到七窍生烟”。
看看，撒丁大半舰娘齐聚，六大量产舰队随时待命，又举办在最安全的绿色海域。
怎么就搞成这个样子!人没了，这些怪异生物又是这么回事？!
“事故已成，马可波罗，在这里发脾气实在是没什么必要。”帝国现在的心态也很崩（姐妹舰都没了能不崩吗？）但她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表情，并示意马可波罗控制情绪。
“最重要的是现场发生了什么……”
元老院的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量产舰队的摄像头上。
无论如何，在失联时，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透过屏幕展现出的，是撒丁人所不熟悉的海洋。以刚刚的奇异生物抵抗防线起，海洋的颜色越来越深。
蔚蓝与漆黑泾渭分明，相互隔绝。在蔚蓝那一侧的漆黑中，似乎还隐藏着什么不安分的东西。
量产舰队的反潜舰上前，往水里扔了上百枚反潜制导炸弹，海内的阴暗蠕动现象顿时清扫一空。
海底的冲击激起了大浪，它拍在反潜特化舰上，顺便带去了这“黑海”的蜉蝣生物特产，给原本外形就不错的战舰上添上了几道黑痕。
被沾染的战舰顿时向舰队内驶去，它的操纵者可一点也不喜欢这些海域的原住民。
相对庞大的海上堡垒舰船能替它洗去这些污渍，顺便再取一点生物样本。
主力战舰再次跟进，清扫那群从海底探出头的异变生物们，偶尔再用防空设施打下几头变异生物。
重复如此流程，量产舰队迅速推进。元老院的诸人很快就看见了白鹰馆那标志性的高塔。
256指挥舰的舰长投影突然出现，敬了一礼。
“256号指挥舰，发现本舰方位325有舰载机活动。”
在电子海图上，256指挥舰所报告的区域高亮显示，那正处于撒丁本馆与白鹰馆的中间，离皇家馆还有一段距离。
“能否联系？”
在最大的屏幕上顿时出现了数张来自抓拍图，右下角则是依据这几张清晰度不错的照片而制作的建模。
“复仇者？麻烦了……”看到那熟悉的气动外形，马可波罗顿时联想到了那个著名的舰载机型号。
都著名了，就说明那玩意是绝对的老古董。肯定没有现在那些妖艳舰……载机的通用远程通信能力。
“向海域的传呼有回应吗？”
“没有，一片静默，您要做好准备。”
指挥室内又出现了一个人，或者说是投影。
“斯维因元老？”帝国从他那标准的“泡面卷发”上认出了他，不是脸不熟悉，而是头发太突出……
“难道你又从那些东西里面发现了什么？”
“是的，马可波罗……”此时这位院士想起了马可波罗的差点完成的特殊身份，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敬称。
“不必纠结称呼，谈谈你的发现。”
大屏幕上的数张快照被挤到了小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动态的博览会海域涂色图。
帝国与电子海图做对照，发现了在量产舰队的附近产生了大量黄色点。而量产舰队的视野极限之外则是零星的红点。
“我们最近找到了这些生物的共有器官，想必你们也知道。”
“但我还是没法接受心智魔方和这群怪玩意是一个性质的。”帝国说出这句话之后，在场的舰娘除了马可波罗之外脸色都有点不正常。
这群出现在博览会海域的生物有着极快的进化速度，虽然没有到达那种免疫绝大部分伤害的水平，但它们的隐蔽性与威胁性却是与日俱增。
就比如那海水中的蜉蝣生物，就是专门针对舰娘们产生的。舰装一旦沾染上那东西就会产生或大或小的问题。（所以只有量产型舰队进攻）
而这种恐怖的东西，是在三日内进化出来的。
撒丁与各国自然想要明白这玩意是怎么回事，因此以中央科学院为主导对这些神秘的生物进行研究。
然而这一研究就出现了问题，研究者们极其轻松地找到了让这群玩意进化的器官：一对阑尾形状的腺体
那些生物无论大小，总会有这么一对腺体。
经过大量检测，研究者们发现这玩意具有某些心智魔方的特征，对于舰娘与人类的冲击，可想而知。
“我们从这个腺体上提取了一部分遗传信息，经破译发现，这海底还存在着另一种不具备战斗能力的奇异生物，也可以称作它们的‘母亲’。”
“可我们的深水炸弹……”
“这些对这东西效用有限，只是‘击伤’的水平。”
大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令人本能感到不适的生物。
它就像一个腹部异常胀大的蠕虫，百分之八十的身躯埋藏在海床之中，能被海中存在看到的身躯部分只有那长着无数触须的大嘴。
“由此看来塞壬反倒好了一点。”这玩意让某人类官员由衷地感叹道。
“一样烂就别比了。斯维因元老，我想这些令人作呕的虫子已经遍布海床了吧？”米拉格利亚略显失礼的话语让帝国皱了皱眉。
“是的，谁也不知道这些母虫会增添什么变数，我建议……”
马可波罗打断了他：“试试看吧。看看你的心血能为撒丁带来什么。”
“是。”斯维因行礼告退。
…
海面上，撒丁量产型舰队中有一种信息化美感的无炮塔战舰们终于有了表演的机会。
然而，哪怕是以导弹为主要攻击手段的旧时代战舰都至少会安上一门小口径舰炮，这种无炮塔战舰又有何自信不安装？
在量产型编队的大部分军官眼中，这过于超前的设计理念往往代表着Zumwalt（白鹰，炮改导）一般的实战能力。
更何况它的各项指标完全劣于同级量产型，航速不如、装甲不如、输出……还没有数据。
但仅凭借前两项，就足够大部分撒丁军官看它的笑话了。
这些有着科幻外形的量产战舰拖着两道细小的白浪靠近海上堡垒，它低矮的舰桥上方构建出一道光轨与海上堡垒刚刚开启的出料口驳接。
这无炮塔战舰有着一个颇具噱头的攻击方式：“洋流”海域控制器。（进一步加深了军官们的不靠谱印象）
具体是用此时海上堡垒给它灌注的大量原材料，汇聚到战舰内部的加工工厂。
依据不同的作战需求，这种无炮塔战舰可以合成各种“液体”，经由精巧的扩流装置投放到需要的地方。
比如说用可恢复的水体污染对付某些不友好细菌……它们现在的阶段性目标就包括这个。
在补充完物质之后，这些无炮塔战舰终于开在了众量产型战舰的前方。
然后就尬在那了，一动不动。至少在指挥室的众人看来，是这样的。
“换，卡瓦尔里尼级三号潜艇，开启流向感知视野。”
尴尬的围观现场转换为深沉的海底世界，只有三号舰的灯光能勉强穿越大量蜉蝣生物，看到无炮塔战舰的底裤。
当然这令舰娘感到特别怪的画面很快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绝对漆黑的屏幕与突兀产生的红色流光。
这能看见什么啊!当某产品发布会的背景都有点谜吧!
“开启对比!”马可波罗忍不住以手扶额。周边的部分技术官员冷汗直冒。
看起来这是一个识别错误，但要是这问题出现在以秒为计量单位的战场上呢？要是这问题出现在命令传达的过程中呢？
“希望我明天再来检查的时候，一切都会改变。”帝国冷冷地说道。诸技术官员匆忙点头。
再将注意力转回到屏幕上，由简单的线条构筑的无炮塔战舰船底流出数道红色细絮，被未知的力牵引，流向量产舰队所面对的广阔海域。
“预估流通区域!将斯维因博士的图标折叠分析。”
视角骤然拉高，那无数的战舰抽象化为一个个几何符号，分布在边界扩大地图的右下角。
以蓝色的六边形为核心，无数的红流沿着海底的“高速公路”迅速扩散，红点黄点都被这红流吓得暗淡了一些。
“海域微生物状态预估，白紫黑，一小时后。”
地图再次发生了变化，它的蓝色转变成了淡紫色与白色，沿着洪流呈现层状分布，淡紫色在外，白色在内。
看到地图这样，帝国稍稍放心了点。这意味着博览会海域内的舰娘们会减轻不少战斗压力。
更多的？她不敢瞎想。
马可波罗的右手摩挲着那略显暗淡的手杖，酒红色的双眼不肯放过地图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帝国，你觉得她们会在哪里？”
“太一馆吧，因为太一人的特殊要求，那里算是最坚固的。”
马可波罗抓住手杖，往地上磕了一下，站了起来。
“通知我们的朋友们，准备好出航吧。”
米拉格利亚一扫颓势，精神百倍地“蹭”一下站了起来。周围的撒丁人们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他们应该是完全习惯了她一惊一乍的样子。
“就算……”米拉格利亚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改口：“总之我认可你了!我这就去大剧院!”
这不是什么都说了嘛……马可波罗怨念地想道。
这位不太“米拉格利亚”又有点利古利亚的娇小飒爽小姐端着佩剑就冲出了指挥室。
一边刚刚拨通各国专线的官员愣住了，幸好他旁边的的官员不是新手，连忙抢过话筒就开始甩外交腔。
…
此时被困在博览会海域内的舰娘们远不像外部各国构思的一样窘迫，至少比起燕京设想的全军覆没要好的多。
可也好不到哪去。
尽管她们不需要面对撒丁量产舰队遭遇的大量进化生物，也没有什么蜉蝣生物削弱战斗力的烦恼，但是她们要面对的东西看起来要恐怖的多。
人最容易从视觉中提取“恐惧”，巨大体型的异生物往往会把某些人直接吓晕。
这群舰娘面对的就是这么一群巨型生物。
要是与现有的野生动物对比，往往能看到这群肆虐在海洋上的生物有着部分地球生物的外形特征，就好像这群大家伙与它们有着遗传关系一样。
“怎么看这都是值得我去调查的绝对惊悚事件啊!埃塞克斯你确定没有任何关于这些家伙的传闻吗？”
布里斯托尔躲过了某只巨型蜥蜴的一抓，迎着浪头对远处的埃塞克斯大喊道。
硕大的航弹砸进浪头，水底上捞的爪子立即变向，躲开了爆炸。布里斯托尔被海水淋了一身，然而她的衣服防水，诸位可以放心了。
DATA-857甩了几下身子，它宛若猫咪的双眼投射出又一道最佳鱼雷路径，直指深海。
透过手里提灯的光芒，布里斯托尔看清了海底盘旋的阴影。
“方位156，又一次冲击浪潮——”
一边喊着，布里斯托尔往海底抛出了所剩不多的特制鱼雷，它们尾端的泡沫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空中舰载机群的轰鸣声逼近，高达八百架次的数量带来的是数量夸张的反潜火力。
在这群深海杀手中，最多的自然是深水炸弹的身影，另外的则是制导武器，与布里斯托尔的特制鱼雷是相同的设计序列。
布里斯托尔突然停下，放空炮组全力开火，试图阻止新一批接近轰炸机群的巨型生物。
另一边的蜥蜴巨兽见有机可乘，无视了其他驱逐舰娘的干扰，潜入水底避开几道深水鱼雷就往布里斯托尔的方向游来。
天空的火流星划过，精准的大口径炮击击中了蜥蜴巨兽的脊梁，不仅把它打沉，破裂的弹片让另一个隐形巨兽也被迫现了身。
“这里是Z23（本能迫害），这里是发现区域高压电击!请求后撤!6号牵制位需要顶替!”
一波战列舰炮击覆盖了6号牵制位负责的海域，为舰装起火头发焦糊的Z23清空了撤离路线。
巨兽们立即往6号牵制位，试图扩大突袭优势，尽管空中的舰载机全力牵制，但也只是稍微减缓了巨兽们的攻势。
布里斯托尔看向了DATA-857，它眼中流光闪过，最后用瞳孔投射出一个绿色的对号。
“这里是布里斯托尔!我顶上6号位!”
全速前进的布里斯托尔挡在了巨兽们的进攻矛头上，她频繁的弹幕让巨兽的攻势为之一顿。
频繁的闪电自她的衣服与靴子上闪现，被跟在她背后的DATA-857尽数吸收。
强大的计算力加持让她的弹幕威力更增一分，每一发都像长了眼睛一样就往巨兽们体表的薄弱处钻去。
在这一瞬间，皮比较薄的巨兽们甚至被打退了。
但好景不长，一批甲壳厚重的巨兽开始冲锋，除非动用鱼雷，否则以布里斯托尔的穿深只是给这群挠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