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燕京对于情况的严重程度做了尽可能悲观的预估，但现实还是远远地超越了她的想象。
通过轨道车上安装的荧幕，燕京了解了现在首都的状况：交通几乎瘫痪，电力供应混乱，犯罪率大规模飙升……
首都成了信息孤岛。
尽管这在中科院专家的眼中只是暂时的，但这种情况存在并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
“最快是有多快？”燕京拿着使用寿命只有四小时的传呼机问道。
“最慢也就三个小时了，燕京主席。这次他们闹得太大，即使让信息部超频运作也很难彻底地肃清影响。”
“有舰娘和你们在一块吗？”
“札萨克长官和我们在一块。她率领的舰娘们已经控制了……”
“那就好，我很快就到——你们能找出那些贱货吧？”
“田园与老抽那边很有自信。”
“好。”燕京挂了，将传呼机拍在了桌子上。
一边的应天也结束了通讯，把冒烟的传呼机扔进了电子仪器回收箱中。
“那老头怎么样？”燕京问道。
“对面的把这频道堵死了，超频也没用。”
“重点防守？”燕京的微表情看起来更夸张了，甚至有一丝“狰狞”的意味。
“对。”
两位舰娘沉默了一会。
燕京点了一下屏幕，轨道车的路线显示在了右下角。
“下一站你下车吧，去看看。”
下一站，是204工程左部的地下车站，离那位主席的会场直线距离也就6公里。
那位主席在今天也在四处巡回慰问，按照被干扰的流程来算，他应该在204工程附近的猎场空军基地中呆着。
“嗯。”
应天对此抱着最为悲观的估计，南派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会有彻底解决的底气。
好不容易挣脱出南派的她其实已经在心底判定了那个男人的死亡现实。
荆楚既然敢动手，那便有十足的把握。
…
猎场空军基地的防空炮火一刻不停地往天空中不断扩大的黑点扫射，然而它们引以为傲的口径在面对南派斥巨资打造的登陆防护系统毫无作用。
上千上万枚工业的尖牙被硬生生掰弯，奔向不属于目标的地段。脾气更火爆也更聪明的导弹们在此时完全比不上便宜的“尖牙”们，在老远处就被射来的钢珠提前引爆了战斗部。
圆柱状的空投舱伴着超高空运输机的残骸不断地接近“猎场”。愈加猛烈的火力并没有撼动空投舱们分毫。
更令人绝望的是，这些坚固过头的铁罐头开启了二段加速——踏奶奶的二段加速。
这么一加速，甚至让部分放空炮的转速都跟不上了，实际弹线与计算的弹线差距越来越大，再现了经典的炮线落后于目标这一新兵规范中最搞笑的案例。
“轰！”
以神奇轨道坠落空投舱砸开了某处仓库的顶端，虽然过程曲折，但她们还是成功抵达了作战场地。
深深扎进地面的空投舱中，几个舰娘借助摄像头捕捉着主席的踪迹。
什么都没有，她们的情报出现了问题。
反应过来的舰娘们连忙启动了空投仓的着陆防护系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瞬间吞没了整个仓库，甚至一边的雷达塔楼也被这突发的爆炸给扬出了91°角。
埋伏在附近的部队在爆炸结束后立即围住了仓库的废墟。
有着厚重装甲与两个20mm机炮的清障车缓慢地往废墟中心前进，天空不知何时多出了数架悬浮的直升机。
及时开启着陆防护的空投舱固然强度惊人，但在大当量高能炸药的近处袭击下它的可靠性恐怕要打个问号。
“……各位，报告损失情况。”一位白发战列舰娘拔出了插在自己腹部的钢管，拿起一边死亡舰娘还未失效的耳麦问道。
“一号舱损失两名。”
“二号舱损失三名。”
“三号？”
“报告，三号舱没有魔方反应了。”
“那就突破。”
尚存的战列舰娘具现出舰装，以各种方法打开舱门，对着雷达上的无数红点发出了特殊改造的炮弹。
“炮火支……”奇迹般跳掉一发炮弹的主战坦克车长还未说完，高爆弹就蒸发了这战车的主结构。
空中的无人机第一时间全弹发射，联同后方射来的炮火收掉了包围圈尚存的最后一批无人单位。
至于突袭的舰娘，她们早就披着伪装衣在炮火来临之前跑出了废墟轰炸区。
然而有一位舰娘太过倒霉，不幸被弹片击中，恰好踩到了某个埋藏的反装甲地雷，当场短腿外加心智魔方供能瘫痪套餐。
跑进了安全区域后，舰娘们立即散开，分三个队伍往前线指挥部行进。
随着基地中大部分设备的瘫痪，人类的围剿变得困难起来。
对于几处魔方供能站的毁灭更是让基地内大部分的载具集体趴窝，难以大规模出击。
但她们做了这么多，也只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困境罢了，任务目标连影子都没有见到。
但他肯定还在这里，否则这群部队早就撤了。
面对舰娘这样的敌人，少量陆军根本没有作用，呆在这里也只是徒增伤亡。
“报告状况。”在间隔了两分钟后，侥幸未死的战列总指挥在通讯频道中说道。
然而传来的只有“滋滋”声，显然她们的通讯被干扰了。
幸好她们不只这一种通讯手段。舰装仅仅是一个“金字塔”与几个小口径舰炮的舰娘立即行动。
她蹲在地上，背上的“金字塔”张开，内部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神秘仪器顿时“修复”了通讯的影响。
“报告，基因信息追踪揭示了一个可能的目标逃离路线，这与地图上猎场基地地下的轨道车站相吻合。”
“很好，一二队迂回合围，不必顾及伤亡。”
三个舰娘队伍立马不计代价地往轨道车站突进，沿途的无人机、装甲车、甚至是人类士兵都被舰炮们“甩了一巴掌”，零件内衬丢的满大街都是。
即使人类尽量地阻拦，但在缺乏作战体系支援的情况下三队舰娘仍是守军无法抵挡的作战单位。
随着最后一台拦路主战坦克的飞头，三路狼狈不堪的舰娘也终于在“勤勉楼”附近集合。
根据地图，轨道车站就在这玩意的下面。
队伍前方巡洋舰娘的重瞳涨缩了几下，队伍见状停了下来。
“里面，对门架狙，好多爆破物。”
“能炸塌楼吗？”
“显然不能……但它能炸烂我们。”
“真是愚蠢的估计，全体预备。”指挥者抬起一只手，战列舰娘的舰炮们对准了正门。
“轰！”
从远处看，这猎场中年龄最大的楼明显地“摇摆”了一下，窗户的玻璃无一幸存。
恰好掉下来一只圆珠笔，扎进了某位巡洋舰娘的兜帽里，她抽出来一扔，正好横在了破破烂烂的门口处。
数个坚硬的靴底把它碾碎。
…
李展一瘸一拐地坐在了车站的长凳上，刚刚把他护住的外骨骼士兵们在如此时刻却失去了踪影。
应急灯光下，这车站的阴影也宽大了，藏住了不少东西。
远处的轰鸣声逐渐接近，进入地下的舰娘们已然不受束缚，轻松地凿穿了自动炮台构筑的防线。
李展不确定那群血气方刚的青年是否听从了自己的劝告，远离了这群战争机器。
不听劝，那便只有死。
李展点了一根烟，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车站里抽烟。烟雾萦绕，烟香刺鼻……隔着又一口烟雾，李展看到白色的双瞳从阴影中接近。
“呼……从来没见过你们啊。”李展想到了什么，以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些穿越了枪林弹雨的无情机器。
走出黑暗的舰娘抬起手中捡来的血染枪支，将准星对准了李展的额头。
李展闭上眼睛，他认识那把枪。看来那些年轻人终究是没有听取自己的意见。
“荆楚的脑子还真是琢磨不透啊，从一开始……”
“崩！”
血花崩裂的瞬间，供电恢复，后方的红色灯光转绿，让血迹看着和谐了不少。
轨道车到站了，它比应天要快一点。
…
东昌走进了自己的“起居室”，在完全无菌的环境中，一个全身散发着白光的舰娘被重力牢笼牢牢地压在原地。
“能说话吗？”东昌拿着魔方应激探头戳了戳她的面颊。
只有白光愈加炽烈，东昌需要的回应则是完全没有。
“交给你了。”
东昌打开“泰山墟”的门户，站在一边的灰发舰娘把重力牢笼推了进去。
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东昌在数天前对于这个跟着自己过来的倒霉智能进行了大规模改造，完全洗掉了艾丽忒联合“电子签名”的痕迹。
更优秀的能源以及算法给了她超越“埃塞克斯”的可能，但也仅仅是可能罢了。
本地塞壬与“虫群”的战争愈加激烈，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建个巨型计算机触双方的霉头。
倒是白光……东昌隐隐觉得这东西与那“太阳”有相似的地方，也许是某种技术的共通性。
但仅凭这个试探的家伙可验证不了东昌的想法，想要更多素材还得去前线抓。
就比如现在，东昌从东海处发现了“巨兽”的踪迹，从熟悉的过量眼部高光来看，这又是南派搞出的手笔。
东昌将桌子上凉透的热水冲蛋一饮而尽，按住窗户的边缘就跳了出去。
她现在处于内海战区6号港之中，下了窗户跑了几十步就能进海了。
抵达了港区的边缘，数艘量产型正要启航，前去查探那未知的魔方信号。
某个刚忙完的后勤人员立即站直敬礼。
“你也要去吗？我倒是觉得可以……”名为“津沽”的战列舰娘从某个角落钻了出来，正好挡住了东昌的道。
“并不，我只提供远程支援。”东昌打断了了她的自荐，这让她有点失落。
东昌展开舰装，大量气动外形“极为传统”的战略轰炸机航向蓝天，随着出港的量产编队行进。
“这是？”
“仓库压箱底的战略轰炸机6—百炼钢，完美满足作战目标——我想这些巨兽的强度承受的住它的威力。”
“是吗？我倒是认为它们承受不住。”
津沽绕了个弯，直奔远处的训练场。
“有事叫我。”她的声音融进了海风，吹过了东昌所在的地域。
她本人比这风更快，转眼间就没影了。
东昌摆了摆手，后勤人员立马就小跑着离开。
吹着海风，东昌沉默地矗立。仿佛这样就能让素材自己“长腿”跑进泰山墟一样。
然而她就是这么打算的，6百炼钢宽大的机身可不仅仅能容纳弹药，还能安装东昌最近猛爬科技树从而造出的“前线组装台”。
再加上最近复现的“便捷传送组件”，东昌可以轻易地远程接收实验素材。
这明显超越了人类现有技术水平的东西不用说，一定会被那两个家伙察觉到。
但它们不会动手干涉，至少在完全消灭对方之前，它们只会保持着最基础的监视。比起对方的手段，这种异常只能说是“不痛不痒”。
…
尽管大量遭受南派乱象所困的几个想象力强大的不出户青年对南派“首都”有着幻想性的描述，但实际上南派的“总部”与首都来比只是差了一点“历史底蕴”而已。
到了“现在”，南派“首都”比北派更“绚丽”了点，其重要原因在于城内无处不在的白光。
它或在墙上广告牌、或在广场荧幕、或在个人家中那用了几个月的新镜子上。真正做到了几步便有光入眼，在街上更是满眼皆闪光弹。
脑袋正常的人估计不会认为到处都是远光狗会显得这里绚丽，但这里的人……脑回路略有不同。
除了少部分人（或舰娘），大部分居住或短暂停留的南边居民都无不认为此景胜北边首都古旧景象的千万倍。
此时，南派的领袖荆楚正站在沁阳大厦的楼顶，周边的白光喷涌扩散，有点二十世纪廉价特效的味道。
“看看，这些人都沉湎于你创造的……”
“闭嘴吧，这些闪光下的傀儡只有你才会欣赏。”
“可这从另一个角度达成了你的目标，不是吗？无人反对，令人厌恶的企业主们也不会想办法从‘革……”
“这只是暂时的手段，并不会长久。”荆楚挥手打散了眼前的一片白光，虽说是光，但在这里表现的和烟一样。
“哈哈，那我就静候佳音了……”白光重聚，亮度提了不少。
荆楚嫌恶地驱散了所有碍眼的白光，大厦的虚影消散，这俯瞰的城景只是一个幻像。
她从来不会像辽东一样孤高站在高处，只能说这次的白光有点搞笑了。
至于那种“全城白光”的景象，确实存在，但也不像白光描绘的那样不堪，他们仅仅是“积极”“团结”了一点。
她从来没有什么“格式塔”的想法，只是时间紧迫罢了，他们终究会理解自己的。
“荆楚？那东西又出现了？”南越担忧地递上一杯黑色饮料，荆楚接过一饮而尽。
试图卷土重来的白色滤镜顿时消失，荆楚的耳边似乎回荡着某东西的尖叫。
“可以启动了吗？”荆楚隔着玻璃看着中央的球形装置，隐约吞吐的白光倒映在荆楚的视网膜上，让她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当然，一切准备活动都已经完成。胜利已然……”
“那启动吧。”
那隐匿在角落处的白光因按下的闸门而燥烈起来，在荆楚自玻璃看不到的下方，白光倒灌进了无数的培养舱之中。
特殊设计堆叠的魔方结构完美“接住”了这奔涌而来的白光，将它接纳进魔方能源循环的中心处。
在接收端、作用端、稳定端三方面的验证程序完成后，封闭的物质传输口打开。
魔方塑造的临时吸附场将管内的单质流导向魔方结构，依据设计人员的“药引”式操控，它们在伪真空的培养舱预备管中组成了各式分子，由滤网模块进行筛选投放到魔方结构的对应部分。
被白光抑制的魔方并没有“自作主张”从而干扰新舰娘的形成，相反还配合地固定着这些分子。
“第二步成功，投放骨架。”
培养舱上方的闸门开启，已经完成的核心结构随着平台上升，正好与上方的人类骨架结构切合。
检测到能源循环驳接成功后，培养舱二层的物质喷口开放，往场内有计划地补充着构筑躯体所需的物质。
同时编程组端口开始与核心结构连接，对于身躯组成进行进一步微调，在身躯构成遭遇错误时它们也是第一时间的应急组。
随着最后一片肌肉的形成，编程组的链接断开。
培养舱开始进行包皮程序。
具体不再赘述，总之，在全部结构构筑完成后，由专业巡回组对于新身躯进行三重筛查，全部通过的就可以成为“百分之八十舰娘”了。
当然这不是结束，培养舱在三重检测后还需要检测新生舰娘的智能，这一点交给自动程序即可。
“第一批量产舰娘已经完成了，不去看看吗？”
“……不，我还有事，把报告交给我就行了。”
荆楚喝完第三杯黑色饮料，转头便要离开。
她一点也不想看这些白光的造物，这意味着她要再次和那个恶心的家伙面对面交流。
“哎，好吧……”
“砰！”出门的荆楚无视了停下敬礼的新生舰娘，即使是她的眼中白光含量稀少也不行。
“这……”
“没什么，快进来吧，让我好好看看你。”
南越开门迎进了这落寞的新生舰娘，她终于变得高兴了点。
…
某处前线指挥部之中，太一的军人们第一次为着人类间的战斗而忙碌。
旅长接起电话，通讯员沙哑的嗓子阐述着又一个坏消息：“滋滋……报告！三营完全失联！”
震下的沙尘掩埋了地图，一边的副官立马拿小扫帚扫开了覆盖在上面的沙痕。
旅长接起了电话，喊道：“后备军顶上！死守江边！不能让这群玩意渡江！201与203团死守45区！”
密闭性极强的液晶屏再次变换了战争动态，代表着北方的红色一侧被河对面的蓝色侵吞了一片河岸。
“4炮营！炮击……”
“不行！不能炮击！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反击火力！河上还飘着舰娘呢！”一个参谋喊道。
“他×的！舰娘委员会那边怎么说！”
通讯员立马回应道：“她们说人手紧缺，在十五分钟内勉强能挤出来！”
“十五分钟都够他们插到东海了！让技术部的人别惦记实验了，抓紧把那帮新玩意拉到战场上！”
旅长看到蓝色由往前突进了一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由122旅与258旅共同镇守的江边战况固然激烈，但我们也应当看看天空的战场。
从两千米至一万米高空，南北方的大量空军正处于焦灼的拉锯战中。双方截然不同的设计理念并没有让一方夺得优势。
或许一方数量占据优势的舰娘舰载机能寻求一点突破？那也只是暂时的。
随着技术的发展，现在的太一军备已经远远地离开了“让小姑娘们在前线卖命”的地步（推至世界也是如此），完备的海空作战体系完美填补了舰娘产生的战术体系空缺。
就像荆楚感叹的一样“辽东一舰敌军的景象一去不复返”，舰娘的舰载机们想要突破，就必须和各种型号的智能战机们对抗，或许短时间会有所突破，但长远战斗就远远不及了。
从战场的实况来看，更多舰娘舰载机的南派空军并没有从北派的手中占到任何便宜。
“更多”？按理来说南派北派的舰娘数量是大致相等的，出于此处战线的重要性（北派打造的一处交通枢纽），北派不可能让这片区域缺乏舰娘的存在。
可事实就是这样，当122旅的旅长要求舰娘委员会提供支援时，她们“没有人手”。
要说她们“故意”明显就不可能，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种军队与舰娘离心离德的事情。
实际上，北派的舰娘们被大量莫名其妙以至于正常打仗不可能发生的事拖住了。
众所周知，太一的舰娘们以三大海域为中心，大量内水为外围部署，南边的就不说了，我们主要看看北边为什么派不出舰娘来。
首先就是老熟人巨兽，他们突然在渤海部宣布了自己的存在，里海（包括黄海渤海）军区不得不拿出全部后备力量来同时对抗巨兽们，短时间根本拿不出来军力。
东海军区呢，则是被神秘刷出的大量不明舰娘们拖住了脚步，再搭配正面压力的南海军区，显然也没余力。
那么以“古都”级为核心的内水舰娘理论上是最容易拿出军力的了，但她们也遇到了莫名其妙刷出来的未知舰娘们。
希望她们在南派调来更多军队之前抽出人手吧，尽管这似乎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
使馆区，最后一批撤离的成员在留守者的注视下离开了这已然熟悉的古旧街道。
“再见了。”站在队伍边缘的某位铁血官员默念道。
“诸位，回去工作吧。今天提前一小时下班。”
显得老成但也就29岁的副领事大手一挥，送行的官员们便一同回去了。
“收摊啦，不卖了。”使馆区右侧碧阳大道的某摊位上，老人看着面前的队伍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就不能多拖点时间吗？”没有买到的人抱怨道。
“没办法，料就那点，现在打仗呢。”
“哎……”不长的队伍直接散开了。
老人推着小摊，直接进了一边的小巷子，左拐右拐，总算是到了自己的家。
他的家门比他年轻点，但也不多。“宣讲”牌的老式防盗门，从上面的锈迹来看就明白这不是某些人“仿旧”造出来的产物。
老人感到有点疲惫而坐在了门槛上，用手抹了一下脸。
全身的伪装被解开，简短的光效过后，取代“老人”的“应天风”黑衣女子往防盗门的底缝里塞了三倍于今天的收入。
“1441报告，铁血舰娘已全部离去。”
耳麦中传来了老熟人1942工程的声音：“1441，接下来往东郊车站前进，与那里的1221汇合。”
“是。”
黑衣女子快速换了身行头，以截然不同的路线走出了巷子。
“踏！”
隐匿在吊灯附近的神秘人跳了下来，这位舰娘在应天的名单中属于重要监视对象。
然而她身上并没有任何证明她是舰娘的关键性魔方信号反应，这也是那位1441并没有掉头回来的原因——她的魔方信号检测器还开着呢。
“铁血的技术果然可靠啊。”昏黄的路灯中射出一道白光，形成了这位舰娘极为熟悉的一道白色虚影。
“兴登堡？”
“我这从头到尾和红黑不沾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科研舰的直觉吗？”
“并不，有盘羊角的就她一个。不过太一的技术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位舰娘盯着这白虚影的同时也凝视着巷子的入口，既然已经被这家伙发现，那么那个自称“1441”的女人也会很快回归。
“别担心，施里芬女士，我和太一人并不站在同一边。你想调查便调查吧，祝你玩的愉快~”
白色虚影随着灯具的熄灭而消失。真是好算计，正好在这灯的电量耗尽时就结束了对话。
施里芬等了一段时间，那巷子的尽头还没有什么“假笑人员”到来。
难道它说的是真的？
那它究竟在谁的一边，南还是北？
施里芬极度缺乏相关的情报，瞒住腓特烈大帝与那只波斯猫的她可没有情报体系的支持。
一切都得靠自己。
不过她们不会在发现自己没回去后想办法把自己捞回去，这也是不多的好消息了。
…
光辉透过吸热玻璃与轻薄的蓝幕帘，在白皙的墙壁上四处跳跃，与室内的住客碰出了不少阴影。
经由某舰娘收拾整齐的室内物件再一次被某粉发驱逐摆弄，今天的她依旧对于捉弄指挥官充满了信心。
五分钟后。
今天是那位“粉毛驱逐”轮值的一天，指挥官已经预料到了进门会遭到如何的非人折磨。
但本着“程度上的信任”，指挥官还是毅然决然地推门进去。
“早上好啊。”萨拉托加笑嘻嘻地打了招呼。
“嗯，早上好。”
指挥官坐在了座位上，很快就发觉了椅子的不对劲。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平静地接过了萨拉托加递过来的文件箱。
“大西洋作战？我们已经明确放弃了太平洋吗？”
“至少在文件上是这么写的，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
“确实，我们的力量有限。我倒是很好奇那些人的意见被谁压下去了。”
“哈哈，谁知道呢？也许是上帝？”
萨拉托加明显不想说，这倒让指挥官徒生了许多猜测，这种“沉默”本身也算是一种暗示。
“这些舰……嗯？”
指挥官看见了不应出现在这里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