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有人来给我解释一下吗?”某战列舰舰长在频道里质问道。
一个从上面批发下来的命令打消了他的疑虑,省去上面那些学术脑的鬼话,他只看到了“撤”的意思。
“(和谐)!全舰注意,往方位235方向转向,保持警戒态势!”
庞大的南派联合舰队立马分成了无数的小舰队往四处分散开来,顶着远程炮火试图扩大与北派海军包围圈的接触面。
然而从关键地带“突然出现”的海底打击断了联合舰队的念想,和水鬼一样从海面冒出的舰娘们一开始就让小舰队们减员一到两艘。
南派的海底力量在此时没有任何作用,自东昌出现的同时,它们就被海底的要塞+机动潜艇编队+舰娘报团打的支离破碎,被迫龟缩防守。
在量产舰队上的舰娘立即下海与北派舰娘们缠斗,缓解了局部遭遇的劣势。
获得喘息机会的战舰们将炮口对准远处,压制着刚冒出上层结构的北派战舰们。
在这高强度考验作战性能的全面战场,一部分勉强融入现有作战体系的新锐量产战舰屈从于战场的真实,出现了或这或那的问题。
例如北派的“偏导战舰”,其强劲的弹道偏转性能明显作用错了地方——把一枚大质量炮弹正好“偏导”了队友的战舰核心区,当场毁灭打击。
双方在海上你来我往,逐渐形成了团结圆绕的“卷心菜”局势,北派在外,南派在内。
从高空俯视,环状缠绕的斑驳金属色纹路之间偶尔炸开微末的刺亮,那标志着海水高度的深蓝色度超越了之前半个月的变化量。
南派打成了均势甚至部分领域的优势,然而在宏观上,远处浮出水面的海上要塞与不断汇聚的量产编队让南派逃脱的希望愈加渺茫。
南派舰队立马放弃了分散作战的方针,开始汇聚成三个大舰队往最薄弱的东南方向强行突破。
无所谓量产型的损失,一刻也不做停留,被不断打击的“巨人”举起拳头往东南孤零零的要塞挥去。
北派的舰娘们被拼命的打法拖慢了进度,还未彻底成型的量产战舰编队们在如此数量级的战舰前不痛不痒。
受困的猛兽剧烈挣扎,身上的肉皮被锋利细密的钢丝层层剥离。
它最为尖锐的三爪,强行突向了铁丝囚笼的某处连结,生的希望尽在眼前。
那么这是否是逃生的捷径,从北派海军高层的表情来看,这并不是什么好路线。
趁着装填空挡,南派舰队居然浪费了一次攻击时区(对方在装填而自身能够投射火力),使得大部分的火力往这个要塞倾斜而去。
或许这要塞的防御力惊人,但面对大半个南派舰队的火力还是吃力的很。
北派认为我们两选之间难以抉择?错了!不怕掉肉的南派舰队只有一个选择!
于是天边点状的鲜亮晚霞随着海上突袭的“铁灰三爪”向要塞压来。错过的攻击时区带来的是外层舰队的重创,局势越来越不妙了。
但只要这矗立在“转移路线”上的未知型号改装要塞沉没,现在的损失就难以再次扩大。
但是……为什么那些炮弹飞的这么慢?怎么还有一部分“凭空消失”了?
“这是什么东西!”某战列舰观测组的老长官看到了几十年来都没能见到的信号,同时,那座要塞的顶端染上了一层为南派舰队熟悉的色调。
“塞壬!”百越甩了甩头发上的海水,惊讶地看向了要塞上方的“塞壬标准光学布局”。
与此同时,通讯频道之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异常脱战报告”。
显然此时的南派舰队之中不可能有叛逃行为的出现,就算是逃跑,能跑到哪去?有着白光的笼罩,被干扰了通讯的事实也不会发生。
那么就是“被迫的脱战”了,结合与那座要塞多少与塞壬有关联的样子,问题的结果也很明显了:北派的人找到了塞壬废弃的镜面海域发生器!
他们怎么用的,怎么找到的。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百越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再次准备齐射!” 百越对着通讯频道中喊道。
”可是再次错过攻击时区的话……”
“少点人总比完全失败的强,照我说的做!”百越在海面上一个滑步,规避了炮弹瞄准的致命部位。
在舰装上炸开的高爆弹炸毁了装饰用的小小旗帜,这让她怒不可遏,瞪向了那几位围来的北派舰娘。
然而如此愤怒的她依旧用自己的主炮对准了要塞的方向,只有副炮的漆黑炮口对着她们。
“居然如此轻视我们吗?看来是有生擒的机会啊,前辈!”
“话不能说太满啊。”踏起海浪,随着主炮特殊炮弹的出膛,百越举起铎鞘,在火线中不断接近几位匆忙抽出武器的舰娘。
在改装要塞的对面是又一次的垂天晚霞与薄弱了不少的三爪,然而这一次北派海军的高层就没有那么高兴了。
百越的判断无比准确,匆忙拉上战场的镜面海域发生器只能抵挡一次齐射,尚没有摸透塞壬技术北派根本无法发挥全部威力。
虽然有所预料,可这件事真发生的时候他们还是颇为惋惜的。
“能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诸位,准备好收尾吧。”豫州在通讯频道之中提醒道,诸位舰队长官立马投入了对于南派舰队的围剿追击之中。
那座要塞也在全速度下潜,顶端的镜面海域发生器被重重防护层包裹,期望着能多少减少一点损害,以后从海里捞出来的时候也能完整些。
“姐,你看看东昌!她在干什么?”冀州在通讯频道中的呼喊让豫州注意到了东昌的相对坐标,她不做犹豫地往东昌的方向冲去。
“你丫是个航母!冲那么靠前干什么!”豫州的情绪有点失控,声音也隐约地颤抖了起来。
“这玩意多珍贵,总得保一下。”
“我……”
突然肆虐的红色雷电挡住了豫州的去路,它们闪烁结交,竟在她眼前构成了一道绵延不觉的“电墙”。
“姐姐?我这看到了她的闪电……”
“没劝住,全力配合吧。想必参谋部的那帮人早就对我们的资料倒背如流了。”
豫州再也不看这横亘在南派舰队与其生途的刺眼墙壁,转身冲向最近的一支南派小舰队。
…
“前辈,还敢分心!”
交叉的火力网络趁着百越分心笼罩向了她因极大讶异而呆住的身躯,远处紧急纠结的一批机群立马赶来。
就像英雄总会在坏事发生之后时才会登场,这机群的进度显然是慢了不少。
百越手中铎鞘几个轻快的刀花,轻松磕开了瞄准她心脏大脑的炮弹。
“什么?”那几位舰娘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百越拉近了一段距离。
眼尖的一位舰娘见到百越调转的主炮跑口,大喊一声:“散!”
纠缠着百越的几位舰娘立马分头撤退,百越最终放弃了对她们的火力锁定。
接过远处飞来的一支羽箭,百越把它抛进了海里。
“靠,老娘的羽箭,你这老家伙手贱的习惯果然改不了,欠收拾。”佯装气愤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卑禾羌,你能有这位厉害吗?”百越怅然道。
天空的“闪亮云霞”终于接触到了冗长的雷幕,上面栖息的雷暴怒出巢,频繁的爆闪代表着一个又一个的炮弹临空四散。
百越只见过铁血的那位以及荆楚有此表现,放在这服役年龄不大的东昌身上可就相当惊悚了。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还有仇还没报呢。”
卑禾羌收起了自己的弩箭,如鹰般锐利的眼中只倒映着猎物的身影。
几年了……终于有了亲手杀死这家伙的机会,那场海面上的屠杀历历在目……
“既然你认为是我做的,那就来吧。”百越回身,握着铎鞘甩了几个刀花。“你不会单挑的对不对?”
说到这百越展现出的是分明的戏谑与嘲讽,就和那天宣告无罪一样的嘴脸。
“当然不会!我只要你死,无论什么手段。”
说完,两次几乎同时响起的主炮轰击声便盖住了海浪与遥远的轰隆。
…
依旧是高空,依旧是俯视,代表着东昌的红色狂雷完全握住了艰难前进的钢铁三爪,它本身也开始产生裂痕。
若是如此也就算了,可那重振旗鼓的“塞壬改装要塞”开始持续向未知位置输送着大量的南派舰队。刚刚构建好的防线随着几个关键舰船乃至舰娘的消失瞬间崩盘。
虽然被转移的它们不一定会彻底“阵亡,但对于南派舰队来说,这个时刻小时的与“阵亡”其时毫无区别。
(考虑到塞壬与虫族渗透互相残害的情况下,被废弃的镜面海域发生器估计就是抓谁谁死。)
在关键点“推了一手”造成这一切的,自然是被两位老前辈共同称赞的东昌了。
此时,她正闭眼打坐于红色雷霆最为密集的地方,看起来正全力操控围住大半南派舰队的闪电障壁,无暇他顾。
实际上,这位倒霉的文明保存者又被奇怪的玩意盯上了。
根据初步的印象,东昌将其备注为“菌丝”。
依据东昌的推测溯源,其来自于被回收的分生舱室个体。“指挥官”并没有其自己陈述的那么老实巴交,他在被拆解的“某一刻”,出现了“自己”的想法。
然后就引来了在泰山墟中存在的某个东西。
现在东昌还无法观测到的它的任意构成与运动外象,也就是说,除了它的菌丝外形与强劲的侵蚀欲望,东昌一无所知。
理所应当的,“助手”的异状也来自于这目的未知的存在。
现在它从“助手”的意识为开端,在“泰山墟”之中肆意生长,甚至操纵了泰山墟的大部分机能。
要不是“寄生虫”依靠着求生以及东昌提前做的“虚假意识”护住了东昌真正的思维结构,现在东昌的脑子里估计也都是菌丝了。
那个承担着伪装责任的“东昌”全盘继承了原装货的记忆与意识,在加上“寄生虫”的手笔之后其便成为了复活的拥有奇特记忆的“东昌”。
它不会被假的思维结构拖延太久,明着改变伪装结构的寄生虫意味着与其对线的也不是什么好鸟,至少也是一种水平的。
究竟如何把这玩意赶跑,东昌正在思考……
…
然而,让东昌如此紧张的寄生虫防护结构改变对应的也仅仅是“菌丝”的例行检查罢了。
意外降临的虫巢方让它的渗透进程从开始就成了笑话,那承载着某种影响的皇冠也被净化者顺手处理了。
溢散在海内的“菌丝”几经中转,终于找到了相对合适的宿主。
她看起来是相对的“原住民”,思维结构中的“主印”意味着这也是一位被灌顶的货色。
它在初步研究后认为,某个“主”也向这方天地投入了相当的影响,比“虫巢”还要初步。
这是一件好事,某种意义上,在“影响”扩散之初甚至是萌芽时刻掺和一脚收益总会是最大的。
作为篡夺“侵蚀成果”的专用兵器,菌丝轻松地就将被称作“泰山墟”的外空间与其中被封存的异常智能纳入了自己的掌控。
作为“原住民”,封存“灌顶智能”这种一定程度的反抗意味着“主”对其的关注度极高,而引入部分“虫巢”的行为也是相当有意思的变量表现。
于是“菌丝”采取了“劝诱”的方法。她对于“塞壬”可谓是恨之入骨,适当展现其他世界菌丝对于塞壬的压制可以使她的“效率”更大化。
再加上那种“暴露”的手段,就不信“东昌”不松动态度。
“一个没有……塞壬的世界?一切归一?”
海面上的“东昌”茫然地看着水里的景象,虽然被红色的光芒所遮掩,她还是从中得到了其“梦境”中才有的景象。
那里一切平稳宁静,不再有那深切的孤独与同僚间的生死搏斗,在那崇高的“菌丝”之下,一切稳定不变……
“东昌”,虚假的存在,会抓住这比自己还虚幻的机会吗?
她就这么盘坐在海上,呆呆地看着在别人看来空无一物的海面。
她遗忘了外界的战斗,遗忘了自己全身上下的“咔嚓”声。注意力仅往海面上靠,疲惫的双眼一眨不眨,正对着在别人眼中空无一物的海面。
这一看,便看到了雷幕因“耗尽气力”而消散的瞬间,远处南派舰队的最后一个量产型也不甘地沉向了海底。
“……不,我需要等一会。”
说完,东昌失去了魔方动力,坠到了水平面以下。
菌丝并不打算启用混合动力的另一方,作为失去大部分信息的它没办法用这属于“主”的下级科技。而从“虫潮”那边得来的魔方科技信息需要时间消化。
那沉海的东昌谁来救呢?这不是还有她的“亲人”嘛。
…
“在九区附近的北派所属,立即救助正在沉底的东昌。”心有余忧的豫州立马转到了战后的协调事务之中。
是啊,参谋部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但在如此规模的战场中总会有一些他们没法解决的。
另一边,东昌沉还的附近,数个还算完好的量产战舰聚拢而来。
甲板上的潜艇舰娘们穿好设备,一齐跳进水中,水花飞溅。
处于水下的潜艇舰娘们放下船底的无人探测器,它们尾端预转了很久的螺旋桨直接推着它往深海飞驰。
“诸位,看好它们提供的数据。作为四海龙王里面最快的北海系,让这位沉了怕是自戕都难顶了。”
看起来最高的一个潜艇舰娘摇头晃脑道,稚嫩的龙角一耸一耸的,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她说完正要和妹妹们一同下潜时,却被另一位“荧光龙角”抱住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法脱离。
“呵!造反了啊!好你个敖祀,居然敢拦着我。”
“你就在这个深度呆着吧敖扇,看看你身上的舰装都烂成什么样了。”敖祀的碧绿色瞳孔直盯着敖扇的略微变形的舰装。
“呸!敖祀,你和我差不多。”
说着,敖扇指了指敖祀背后的“平头船”,那上面临时盖住的几个补丁在这个环境下出现了部分凹陷。
“所以我和你一起呆在这,妹妹们都下去了。”
“以后只剩我了啊……”敖扇擦擦自己的眼角,即使是现在她正处于海底。
“……”敖祀的脸埋进了她不大的怀抱之中,想当年可只有敖忆有这待遇呢。
北海系的潜艇只剩下了三四号当头,就像历史中“北海潜艇”的经历一样。
这就让人不得不产生一部分不好的联想,例如她们会不会和历史中记载的一样全灭……
她们有联想到这一点吗?
过了一会,潜艇舰娘们很快就找到了缓慢下沉的东昌,经过敖扇与救援组高层的协调指挥,于下午六点十六分将昏迷的东昌个体救援出水。
于下午六点三十分,南派宣布自身舰队“遭遇了相当严重的损失。”全区域默哀一天。
…
“……望我军将士在天之灵安歇。”
说完,荆楚就再也不看台下面色冷峻的人们,独自一人离开了发布会。
拥有着白光“相当青睐”的她自然不会承受记者们的追问,事实上他们在东昌离开后也“自觉地”散开了,只留下了驻守的舰娘们。
荆楚沿着刚刚翻新的阶梯向下,从零米的高度至负十五米的高度,一路畅行无阻,也一个活人没有。
直到地下六十二米深时,她才遇到一队等候在能源区厚重大门旁的量产舰娘。
“您来了。”领头的战列舰娘敬礼道。
“都已经疏散了吗?”荆楚一边扎头发一边问道。
“是的,这个深度只有我们与里面的东西保持存在。”
荆楚接过一位白发舰娘递过来的手雷,大步向前。
“您好,请出示……”
荆楚可不管这家伙的把戏,一脚踹去,竟硬生生把厚达1.5米的合成大门踹裂开来。
紧随着的小型舰炮轰击又扩大了门上的裂缝,随着最后一发穿甲弹的射出,最后支撑的金属残片夜支撑不住往后倒去。
虽然这裂口已经能让舰娘们鱼贯而入,但她们依旧往裂口内抛掷了手中的特制手雷。
其爆炸喷出的成分对于“白光”能量循环具有相当的压制作用,多少能减少些白光造成的影响。
“一、二、三……”
“轰!”爆炸的强光并不能影响舰娘们冲锋,她们展开舰装,在荆楚的带领下冲进了“白光源室”。
她们无视了“心中的声音”,在“白光生成器”刚进入射界的瞬间便火力全开,完全不在意这是南派“白光”的理论源头与重点保护对象。
脆弱的生产仪器如何能抵挡炮火的直射?在超过十位舰娘的针对打击中,有着旧时代科学幻想特色的类高炉状“白光生成器”四裂崩塌,碎片崩的满地都是。
荆楚那和陈年寒冰一样的神色依旧驻留在她的脸上,就像那倒塌的“科技结晶”与她毫不相关一样。
荆楚不动,其他舰娘是要动的,量产舰娘们分散开,手里拿着各式的检测仪器,在硝烟与废物之中搜存着可能有用的东西。
超密集的火力打击带来的是令人绝望的碎片密度,极度缺乏相关知识的量产舰娘们不得不依靠着手中的魔方信号探测表来确定一部分有用的东西。
如此繁重麻烦的作业荆楚并没有参与到其中,与其往日的作风截然不同。
或许是她终于放弃了作为“领袖身先士卒”的伪装,终于在这个没有人与舰娘能够看到的地方暴露了她自私镀彩的实质。
要么就是她没时间。
写到这里我都笑了,她就这么站在那里,何来的“没有时间”?难不成与某个家伙在脑中进行虚空博弈吗?
周边的舰娘们将越来越多的”有用碎片”装进了包里,看来荆楚是真的不打算参与到其中了。
有一道光闪过,某个舰娘的副炮突然向荆楚开火了,荆楚险之又险地避开,以意味难明的目光看着这个“不巧走火”的舰娘。
“怎么回事!”领头的战列舰娘训斥道。“21,11把她押住!”
两个巡洋舰娘扔下仪器,大步向前把手足无措的肇事舰娘押住。
“实在抱歉,首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犯这种错误。”
面对战列舰娘的辩解,荆楚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像这件事不重要一样。
“您在等待什么?”巡洋舰娘的嘀咕声吸引了荆楚的目光,虽然她很快就低下头,却还是被荆楚捕捉到了眼中的异样。
“别演了,你没死。”
“什么意思,首……”
战列舰娘言语未尽,荆楚的舰炮就瞄准了她的脑门。
差距居然如此之大!居然连舰装显化的现象都没有观察到吗?
这不应该是好事吗?可为什么……我下意识地把她当做“敌人”来分析?难道我背叛了吗?
想到这些的战列舰娘恐惧不已。她呆呆地看着那随时就能蒸发自己头颅的空洞,就像上了刑场的冲动杀人犯一样茫然无助。
看到荆楚那丝毫没有动摇的面容与周遭姐妹们的慌张,她最终闭上了双眼。
“如您所愿。”她如此说道。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节点,使跟随着荆楚的各位舰娘态度产生了相对的变化:她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侦测仪器,具现出炮口对准荆楚的舰装。
哪怕刚刚坦然赴死的战列舰娘也是如此。
隐匿的白光从她们的眼眶中肆意展示着自己刺眼的色泽,荆楚的信任被揉碎抛进了一望无际的海洋。
“你果然留了后手,看来只要经过你手的东西就注定不会可靠。”
“而这会让粗心的领袖步入死亡的深渊。”
“战列舰娘”说着,逐步上前,噙着微笑,丝毫不担心瞄准自己脑壳的主炮。
“背叛多此一次,不碍事吧?”
“砰!”腹部明显有个脚印的“战列舰娘”飞向了几位舰娘的所在,她们沉默避开,任由“战列舰娘”拍在墙壁上。
“我想问问为什么你要葬送舰队,难道打下北边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吗?”
“你们的人不行,不能怪我。”一位巡洋舰娘摇头道。
在她说话的时间里,量产舰娘们已经开火了,因而没有荆楚的回应。
比白光炽烈不少的红光彻底盖住整个“白光源室”,众位量产舰娘在死亡前依旧用着双眼凝视着荆楚的方向。
…
自海上的战报传来后,位于江两畔的南北军队已经停火了二十四小时。
期间,没有哪怕一毫克属于双方的技术产物在江宽往上下延展的五百米内停留超过六秒。
自然的,双方对于对面的情报仅停止在仪表盘与高精度摄像头拍摄的技术兵器迁移景象而已。
静物总有运动时,僵持的局势总会被打破。
长时间无法得知对方状况又没能发现对方侦查手段的北派驻军计划进行一次佯攻,以确认南派的状况。
位于后方的总防线规划所内,诸位军官以及部分舰娘委员会高级官员正通过大屏幕来监视着战场的举动。
“我方无人机械已出动,预计四分钟后抵达目标渡口。”大厅内合成女声播报道。
大屏幕上,从江底、地底、空中、水面四个维度出击的四百支无人机小队正在“跨过”那条双方默认的停火线。
从高视角来看,北派数之不尽的蓝色箭头扎向了南派江畔的数个最重要的防御节点。
“三分钟接敌!”
然而从高倍摄像头来看,南派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每日与北派对峙的空军也没有出现的迹象。
三分钟的流逝,“先锋波次”无人机的登陆,并没有带来任何损伤报告。
就好像南派人死了个干净。
“呼,继续前进。”无人机行动的指挥者如此说道。
刚刚登陆的“乌龟们”与地下钻孔的“蠕虫们”保持着一种速度前进。
正当无人机小队进入到战略要地中心点距离五百米的节点时,出现了损失。
“自动防御系统,足够拿下。”一位舰娘推了推眼睛说道。
位于前排的“乌龟们”背部升起炮台,以数量优势在一波攻击中毁灭了八成的自动防御。
“报告,255发现异常。”
“放大。”
由255无人机编队窥到的惊人景象直接投射到了诸位官员的面前的终端中。
如果只是惊异的景象也就罢了,关键是它下面的分析结果标注。
这些散射白光的人体还活着,依据这些测定数据,他们的脑部十分活跃,和醒着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