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
针对燕京的搜寻进行了一遍又一遍，然而数百吨的物质造物还是没能城市废墟中找到任何东西。
到了这一步，其实可以宣告那位的死亡现实了。
但显然部分人无法接受这一点，她们还抱着燕京与那些人存活的希望。
太一的高层会议开了一遍又一遍，在激烈的争吵中现状依旧没有变化。依旧有大量的资源浪费在那早已垮塌的城市上。
幸好，从北方传来了好消息。那位老前辈带着已完工的“白泽”来到了首都。
“您的列车已到站，请注意本地的中雨天气……”
“东昌”与几位太一公民一脚踏到了南王府二站的洁净候车台地面上，沉默着接过了一边扶手上推出的折叠伞把。
一位身着魔改汉服的女士并没有接，她早就有替代品了。
“东昌”跟随着人流前进，周边的人们稍微让开了点距离，她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军人通道口。
在她前面排队的是几个着陆军服装的士兵，想要进去还得花一点时间。
专车接送？自然可以，只是她不想。
“您好？”她感到了有什么轻微的力碰了碰自己的肩膀，她立即转过身去，却只看见了身着灰夹克的高瘦男。
“您是舰娘吧？”他小声问道，周边的人群中投来了几道隐蔽的视线。
“不是，你认错了。”
那男人显然没预料“东昌”会如此回答，趁着他愣神，“东昌”通过了军人通道。
撑起伞，左侧道路的远方，一辆brt正顶着风雨前往南王府二号站台，就和“东昌”预测的一样。
车站的监控探头录下了“东昌”上车的全程，后方的要员监视组将依靠沿途的探头持续监视“东昌”动向。
登上brt的“东昌”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后排的老前辈。
她就像一个没怎么接触过这座城市的学生一样，四处观察窗外的风景。
现在的brt并没有多少人，后排只有老前辈一个。
“东昌”走上前去，坐到了她的旁边。
“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嗯。来点吃的？”
“东昌”这才发现她双手托着的刚开包薯片，它卖相不错，放到小孩堆里必定抢手。
“东昌”没什么品尝的欲望，婉拒了。这些老东西的贪吃习惯她学不来。
“你怎么想到要坐公交啊。”老前辈嚼着薯片问道。
“您不也是吗？”
“我不一样……”老前辈把薯片咽了下去。“我老久没从这里逛了，坐个公交看看它的发展也挺不错。”
“老久？我记得我出来的时候您也在场吧？”
“那么大怎么逛的完……”老前辈又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
快速掠过的城市景象随着brt进入隧道而消失在乘客的面前，一副慵懒样子的老前辈也变了气质。
“白泽会遮住监视，我们可以谈正事了。”
“东昌”看了看前面的乘客与司机，老前辈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安心，我们的话传不出去。”
她踢了踢脚边摆放的一个银色盒子，通过“东昌”的观察，它能“引导”超出两人信息传递范围的声波，让两人正常的交谈演变为小声谈话。
这一切当然会录入到公交车的监控录像里，但普通人又查不到。
“据说你带来了能改变局势的东西。叫‘白泽’，对吗？”
老前辈又抓了一把薯片，抛到嘴里咀嚼，沉闷的“咯吱”声回响在二人之间。
“东昌”平静地等待着她吃完整袋薯片。
“我不喜欢熬鹰。”
“我也不是……”老前辈掏掏手里的袋子，最后叹了口气，把它揉成一团塞到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让我们先回答一些私人点的问题吧。”
老前辈说着，挽起裤腿，动摇的金属色光芒让“东昌”产生了一种荒谬感：“你把腿换了？”
舰娘的肢体移植已经从现代科学界的视野中消失了，由于所有舰娘的控制中枢都是人类未能了解的心智魔方，这种研究一般被认为是“超时代研究”。
就连最为疯狂的组织都不会干这种蠢事，它们干的最多的也就是从舰娘身上分离出活性成分而已。
可现在这位被学界判了“瘫痪刑”的老前辈竟有了能够运行的假肢。
“东昌”第一时间想要询问它的原理，话到了嘴边突然就改口了：“什么时候。”
“‘白泽’宣告完工的时候。”
这句话足够让“东昌”浮想联翩了，要知道“白泽”相关计划可是有着“心智魔方研究”的相关词条的，要是真有了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对太一来说也是个好事。
看到“东昌”略微失神的样子，老前辈只是“呵呵”一笑，然后倒头便睡。
brt出了隧道，乱成一团监控组的也重新连上了周遭的监控。
眺望着外界的“东昌”自人群中看见了一个体型有些熟悉的女性，她立即命令周边的昆虫监控者们跟随观察。
她看起来确实像是正常的游客，拿着相机拍来拍去，但通过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她的某些不可磨灭的动作习惯与不经意间看向会场的表情。
比起这些 更重要的是她耳朵上的神秘光学迷彩，对太一人来说可能很难看到，但有着菌丝相助的“东昌”一眼就看了出来。
“基本确定是间谍……正常现象。”“东昌”撤去了监控，并通过自身的通道制造了一副举报信。
“她是怎么发现的？”情报部的1952工程疑惑道，然后开始了验证。
东昌继续眺望着首都的街景，一边真的睡着的前辈传出轻微的鼾声。
作为公共交通的brt接送了不少的乘客，对于后排一直望着窗外的美丽女孩，人们并不关心。
随着车内预告声的响起，刚刚还睡得正香的老前辈顿时坐直，倒也让“东昌”省去了提醒的功夫。
brt抵达了立交桥下的站台，在双开门的对面，老前辈与“东昌”一眼就看到了冀州。
她坐在一处长椅上，端着终端似乎在观看什么。一对晃荡的裤腿下隐约能看到宛若荧玉的脚踝。
一个青年站在她身边询问，她很不礼貌地摇摇头，之后便再也不管青年接下来的话语。
青年尴尬地四处望，正好对上了从brt上走下两人相对“和善”（他自认为）的眼神，立即灰溜溜地跑了。
“他跑啥子？”
“不知道。”
在两位舰娘接近到那位“网瘾少女”的15米时，她突然抬头笑道：“来啦？”
突发奇想的“东昌”想从她的表情出提取出其它的情绪，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她似乎是真的高兴，或者说她的情绪藏的太好。
她不着痕迹地瞥了老前辈的双腿，这自然是她高兴的原因，只是情绪再剧烈也不能……
冀州收起终端站了起来，与老前辈抱了一下。
等到她们那肉麻问候过后，在一边有了初步结论的东昌问道：“去哪？”
“等车……它到了。”
那侧驶来的黑色魔方技术车辆，正挂着让两位舰娘“融入平凡”努力化为泡影的官方牌子。
“你姐……”
东昌可以看到，冀州的笑意削减了很多，她的热情顿时冷却了。
…
从全国各地瞒过民间视野前来的舰娘们比起官僚门要早上几个小时，这点时间足够开一个通气会议了。
走廊中路过的的舰娘八成都与身边的老前辈颇为惊讶地打了招呼，老前辈果然人脉广啊。
“东昌”对谁的问候都是点头示意。
“来了？”在会议室门口打招呼的是和东昌有着同样穿衣风格的一位“古都”级舰娘，只是她身着陆军服罢了。
“雒阳吗？”老前辈说道。
“谢谢您老还记得我，两位请进。我稍后便来。”雒阳隐匿了自己的尴尬，红棕色的长发一甩，她立马往一处拐角跑去，牡丹的清香自她跑出七八步才传来。
推开门，会场内没几个舰娘，毕竟时间还早。
老前辈——哦，该叫“辽东”了，被仅有的几个舰娘投以好奇注视的她走到第一排用立牌标示的座位上坐下，而“东昌”明显没这个待遇，没有什么发言内容的她理应坐在后排。
“坐在这待一会吧，毕竟豫州还有事。”辽东拍了拍一边的座位，它前端红底黑字的标牌震了几下。
“我有什么好聊的呢？而且这是会场吧？”
“东昌”坐了下来。
“还没有开会不是吗？这几个月来我都没怎么和你说过话，对你没什么印象。”
“认识认识？”
辽东点了点头：“认识认识。”
…
通过大量的窃取与改造，真正的东昌在已然沉寂的深海塞壬外侧建设了一个简单的观测基地。
经过数次试探，东昌终于找到了一个极度偏科的通讯技术，在不被菌丝察觉的情况下令一部分意识结构获取了自由（就是不用充当那个‘反派’）。
在今日，通过寄生虫观测到菌丝的东昌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它似乎是忙于进行某种探查，针对外界的观测强度显然下降了。
所以东昌能用较为优秀的信息传输效率操纵观测基地对深海塞壬进行大规模探索。
依据祂的推测，在高层空间塞壬与虫潮（自命名）的作战局势应当是倾向了入侵者一方。
这座基地也应当受到了某种程度得以影响导致其运作效率极低。
在东昌决定彻底探索之前，这里已经被它零零散散地观察过，不论从哪个方面的观测结果来看，这里的塞壬都已经停止运作了。
甚至东昌还顺走了部分该基地的物质储备，都没能出现“海底唰一下冒出上万量产型围攻观测基地”的状况。
那么它应该进去看看，反正观测基地在外表乃至内里的大部分技术都源于“虫潮”一方，而它可以保证在第一时间就让通讯技术的痕迹彻底消失。
在深海的某种变异甲壳生物沿着东昌先前探测出的物质运输通道进入到塞壬所在的海底山脉之中。
这看起来可能过于小心了，但谨慎些总是好的，能不亏就不亏。
这种原住民进去的结果往往会成为塞壬的物质储备——这样也不用担心原住民进去出不来会成为疑点了。
尽管已经沉寂下来，塞壬基地内部仍然维持着正常的干燥环境，对于某些深海生物可是非常地不友好。
然而对于改造生物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简单构造的胶体结构运用相当简朴的诱导就能让它循着本能带着体内的某物游进去并在压力大变的状况下存续一段时间。
作为代价，它的寿命极其短暂，正好能卡到交接后的三分钟，这没关系，把这生物当做内容物的“降落伞”就能充分感受到一股优越感。
随着甲壳生物的前进，它身上的承压外部结构逐步脱落，显露出它的内部软体结构，进到干燥分支管道之中。
“路口”的门户禁闭，其内部的排水系统会让这片区域的水平面（相对与管道顶端）逐渐降低，加热环在可见液体消失之后启用。
承担着干燥某些特定物质的管道在此时很适合作为“中转地”而存在，承受住第一波最为剧烈的也在设计范围内的压力变化后，已经适应的它将前往终点的密封阀门。
它比加热环的启用速度更快，在水中短暂加速，轻巧地滑进了上层的通口。
要是塞壬还在，它们绝对会对这异常进行彻底的盘查，并且会在几分钟中得出答案。
可惜没有，改造生物就这么抵达了较为接近核心区的铸造车间。
这里已经成为了东昌的领地，它轻松地瞒过了迟钝的自动运行程序，相对轻松地窃取了此片空间的使用权。
要是没有软体生物送来的小玩意，东昌对于塞壬的探索估计仅限于此。
改造生物的身躯在钻出传输口后就被机械臂抓起，它抓着这一坨东西，侵犯了不少生产区域，最后将软体生物拍在了横亘三个生产区域的“不合群”机器上。
软体生物的某部裂开，一个颜色有所变化的“软肉”主动钻进了锥形通口里。
“很好，第二步。”
在预定的东西到位后，东昌明显感受到了自己对于塞壬内部已控制车间的控制力猛涨，剑走偏锋的控制中枢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
迅速扩建出的计算区域使得东昌的计算力暴增，原本密不透风的塞壬基地程序防御也出现了不少稍纵即逝的破绽。
她很清楚，这是由于缺乏维护导致的，按照她此时的技术极限点，怎么也不可能看到什么。
来自东昌的细微干涉循着那细微的空洞进入，针对逻辑结构的针刺让自动程序略显“不自然”（具体表现为基地某些区域的管理异常）地弹出命令。
久而久之，经过东昌的可以引导，自动程序的注意力逐渐远离了目标区域，到最后一个监控端口“因故障自检”后，在车间北墙的穿梭机器开始运作。
是的，它们要穿过去，抵达核心区域，细致的观察与紧致的布局让东昌得以洞悉这基地重点区域的所在。
它的时间不多，将核心区域看的很重的自动程序迟早要注意到这异常的侵入。
说实在话，东昌这样就像是瞒着一个有不少小毛病的门卫大爷潜入破败的小区，充满了“生活”的无奈与辛酸，与该死的黑色幽默感。
还好一切顺利，否则有人就要笑掉大牙了。
钻头轻松地凿开了最后的内衬材料，数支无人编队在仅有微蓝光芒映照的不明空间内探索。
通过东昌窃取的部分信息，它们找到了室内的某些外接端口用于强化并延长程序层面的“欺骗”效果。
接下来就是面对那些在操作台上有所残缺的人形了。
四轮小车迅速开到了她们（以人类外形特征判定）的脚边，通过机械臂采取的少量样本在简易测试皿中展现出了东昌极度熟悉的性质。
“塞壬高级人形……真是有意思。”
更多的小车产生了形变，外表呈现为纯银正方形的它内部包含了一颗控制粒子，这能够让它足以成为探索计划中的“万能单位”。
依据塞壬对于自身科技特有的慵懒，东昌认为这些人形之中可能存在一些有用的信息。
头上长出数百根细微触媒的方形仪器采用多种方式扫描人形的身躯，很快就找到了仅有几处断裂的信息传输线。
细小的坚韧物理触媒点到人形的信息传输渠道上，静待的大量悬浮针刺立即激活，形成了能够让人形部分结构勉强活动的能量环境。
在供能开始后的几秒，东昌便收到了对外界人类太过夸张的信息团，据初步研究，它的功能类似于网络中的“对话软件”，能进行一定程度的交流。
一台无人机械被这个“通话软件”占据，从它身上以5微秒一次的频率传输一串通讯请求码。
出于好奇，东昌将其接通。
“不知名干涉者，我们已经离去。”
伴随着这废话而来的是相当阴险的入侵，转眼间不知名难以观测的影响就渗透了东昌的整个探索计划。
然而下对上信息不平衡的通讯模式让这些反向输出的干涉反而卡在了无数的探索计划个体中，稳定了“影响”的表现。
“对手是什么？”东昌继续交流，期望在从它那里撬出点信息。
“一群趁着洪水上岸的两栖类先遣，在生理结构上它们与本地人毫无区别。”
外部的智能程序似乎正在重启核心区的检查机制，显然这是塞壬的“功劳”。
“天上也会来吗？”
“是的，天穹毁掉了。”
在这简短的通讯之后，“通讯软件”就失去了活动性能，哪怕东昌将其拆解也只能找到一些秘钥特征而已。
在智能程序正式回归前的三分钟，东昌借用秘钥特征通过物理媒介访问了塞壬的数据库，虽然里面的技术资料对东昌来说屁用没有，但爬升科技的思路还是值得借鉴一番的。
三分钟后，室内大亮，智能程序回归。
它只通过光学设备观察到了一群死机的无人机械。
在处理掉基地内的所有渗透痕迹后，它将注意力转到塞壬基地外。
通过振波探测器，智能程序发现了显然能构成威胁的巨型海兽。它正在用自己的角质肢体刨着海床，抓住翻出的异常生物组织塞进自己的嘴里。
东昌的混淆布置对它起了作用：现在它显然将这玩意当成渗透者的同谋了，在东昌侦查仪器的眼皮子底下，大量的作战力量正在往此处调集。
确认到这一事实，东昌立马将这些仪器分解，使其分为基础粒子沿着洋流飘散。
意识结构内，东昌开始了自我总结。
此次行动唯一的意外，在于那座基地并不是自毁的，而是被那个巨兽吃掉的。
但比起这意外的损失，更重要的是它身上那莫名的特质，比起那掐灭了骄阳的存在来说还当然差的远，但出于“未知”的外在表现，最好还是警戒些。
依照塞壬的陈述，“星”所代表的高等存在并未下场，按照神文明……这部分知识似乎被吃了。总之，塞壬所描述的入侵者与“星”显然不是一个水平。
至此，总结结束，东昌的注意力自然是回归了如何解决“菌丝”。
不断损失着记忆的东昌对于解决掉它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即使有寄生虫的支持，它不断损失的记忆也难以支撑起一个考虑极其周全的方案。
不出意料的话，东昌所推导的方案顶多65%成功率封顶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塞壬离去之后的外界，在全面封锁消失后，这里已然衍生出全新的可能。
真可惜，她现在暂时难以观测这颗星球上产生的新变化了，这简直是继她离开土卫二后最压抑的时刻。
负面的思考暂时结束，东昌注意到了寄生虫全新的变化。
好像……变活泼了一些？
…
今天前线附近的天气显然出乎了气候专家们的预料，层叠的云彩遮住了正常的蓝色，这天上充满了压抑的纯黑。
是的，纯黑，要不是第一时间开启的灯光，指挥官毫不怀疑现在会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多亏了塞壬对于碧蓝航线诸国造成的深刻印象，这种诡异现象的出现让白鹰的人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它们，首先将其认定为“恶意行为”并采取行动。
以他们的视角来看，这“黑天”未免来的太巧了。
刚好就卡在指挥官适应完成开始指挥a区海域作战的间隙，很难认定这不属于塞壬的手笔。
战区内的所有舰队已经收缩到了人工岛链防御圈附近，这足以应对大部分的塞壬方突袭。
就连塞壬的镜面海域，都有对应的压制机械，除非塞壬拿出点小手段，否则白鹰不可能不察觉。
然而事实是，在庞大的海空军联合防卫圈内，什么也没有发生，外派的无人机也无法捕捉到除了海浪翻涌之外的声音信号。
灯火通明之外的黑暗，似乎什么也没有。
“喂？是我。”指挥官立马站了起来，看向桌子上的指挥桌。
完备又被涂上一层灰色的na海域图突然缩小，再缩小，缩小到了能看见白鹰陆地地图的水平。
他注意到了陆地上那灰暗的边缘，那是由陆地上无数观测小组的汇编成果——一道灰色的弧线。
“我可以说，有什么圆形的物体遮住了往白鹰射来的太阳光？”
“可以如此理解，长官。”
“它究竟有……多大？”他不禁问道，此刻他无比期望着那边给出一个不是那么夸张的数字。
“您已经看到了。”
是的，指挥官确实看到了，但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挑战想象力的大小，可它就在那里。
它覆盖了整片NA海域以及白鹰陆地的一部分，相比之下，“星海”的试验机简直就像是小蚂蚁——假设它真能飞起来对比。
这东西停在那里肯定不是和自己打招呼的，它至少也应该做些什么。
“听说我们有对高轨道武器。”
桌子上几个位于白鹰内陆的光点亮起，有几个覆盖在阴郁的灰色之中。
“是的，我们已经瞄准它了。”
可真有用吗？以这种体积，那几发粒子炮的轰击效果存疑。
“‘星海’那边怎么说？”
“他们派出了少量飞行器观察，请稍等片刻，实时直播正在开启。”
桌子安装的投影仪投射出一片漆黑的方形平面，右下角有白色的数字跳动。
“砰砰！”
没有等待室内人的回应，室外的来客很不客气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女灶神？你怎么来了？”
看着她推的一车药品，指挥官立即开始自我审视，发现自己没病。
“你的心智魔方连接出了点问题，我特意来看看……啊~”
指挥官出于对专业人员的信任蹲下张口，女灶神从瓶中倒出几颗药丸抛了进去。
“怎么这么甜？”甚至可以说是有点齁了。
“糖衣，忙你的吧，一会记得去做个全身检查。”
女灶神从车上翻出手持屏幕，端着它坐在了指挥官对面的皮椅上，偶尔还拿一根塑料笔对着屏幕比比划划。
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投影屏幕上，小型飞行器已经离开了地球大气层，正在接近远处的巨型飞行物。
紧急发射小型飞行器，其侦查手段极其有限，仅有常规的热、电磁、力以及光学等探测渠道，对于缺乏相关知识的指挥官，只有光学观测以及热观测起到了信息传递的作用。
即使是飞行器的超广角镜头，也难以看到这庞大飞行物的全貌，在指挥官所见的视角中，只能看见大量反光的绿色平面以极其高效的方式排列放置。
整个画面就像是飞行物正贴着物品的斜面往上飞行，指挥官立马换了个观测视角。
这一次是另一个光学观测设备更加完善的飞行器，假设从它所在的点位往下划出一道垂直线，它的落点在于po海域的夏威夷。
它从远处观测，勉强看清了这巨物的外貌，显然它和塞壬的风格不一样。
它是一个稍扁的圆锥体，底部依据地球的外形弄出了贴合的圆弧。
先前观测者的绿色平面广泛分布于它面向太阳的侧面，这应该是用于吸收太阳射出能量的星际收集装置群。在其它方向，则是颜色略有差异的光滑暗色调。
在其圆弧底端的几个点位，光发生了扭曲，从这里看去，扭曲点表现为光组成的不完全球体，在视野中尤为突出。
然而更具冲击力的东西自圆弧状的底端出现了。
飞行在圆弧底端的飞行器顿时失去了联系，指挥官立马切换视角，通过位于垂直线落点西海岸的一个飞行器看到了圆弧底端爆发出的光流。
“那是什么……”指挥官看向窗外，散发着彩色光芒的“根系”撕裂了黑色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