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有人能在此刻比对全球物种数据库的根系外表数据，就不难发现这些“根系”在地球上都能找到相同的例子。
根系在碧蓝航线人类紧张地注视（其它政权也不是没有太空技术储备，在此刻他们的眼睛正好抵达）下不断延伸，到了根系出现后的第19分钟后停止了伸长。
“‘根尖’距离这里有多少？”指挥官不禁问道。
看着平板的女灶神皱起了眉头，似乎发现了什么难题。
“距离海平面4880公里！稍等，指挥官，我们的科学家发现了新东西。”
“立即转接！”
在胜似一年的焦急等待中，死盯着那光芒根系的指挥官听到了一个年轻的声音：“这根系并不重要！”
他的口音不太准，但这不耽误指挥官立马提取到里面的爆炸性消息：“这横亘在我们头顶上的根不重要？！”
“是的！不重要！”年轻声音喊道。
“把你的依据发过来吧。”
指挥官投影屏幕里面的画面缩小到右下角，取而代之占据大部分篇幅的是一个全球扩散模型。
从那巨型圆锥体下延伸出了无数的线条，扎到了全球各地，更恐怖的是，它扎到了每个标准经纬方块的几何中心。
“我们通过观测，发现了从那个圆锥往全球扩散的粒子流，它并不属于我们认知之中的任意一种人工粒子。”
“你是说，人造？那么它有什么‘险恶’的作用呢？”
“我们第一时间展开了研究，但现在不需要了……请看。”
在地图上粒子流上的一个点无限放大，呈现了一个地下基地。
它并不是当代的产物，而是旧时代人类对于星球上大部分物种基因的收藏。
白鹰继承了这宝贵的遗产，每年都会耗费大量资源对其进行维护，但在今日，那里的员工陷入了永久的假期。
从现场无人机拍摄的照片中，不难看见沉眠的植物种子产生的强大生命力：粗壮的棕色藤蔓爬满了货架，在其迅速脱下的表皮里能看见蓝色的纹路。在这些藤蔓的背后，隐约能看见一些近圆之物的轮廓。
那应该是“果实”一类的东西。
整个室内被弄的一团糟，除了顶端的模拟光照，其它一切能表明人类踪迹的东西都被突然增生的植被搞得乱七八糟。
后续还有照片，指挥官认为不必看了。
“生长？对吧？”
“是的，随着时间的继续，这种现象正在增多，依据预测，再这么发展下去，一切迟早会失控。”
指挥官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边缘，在那边看来则是令人窒息地沉默。
“对人类有用吗？”
“并没有，目前尚未得知原因。”
“要我做什么？”
此时指挥官的通讯对象已经换人了：“放弃进攻，回防。”
“其它指挥位同意了吗？”
“有那个倾向。”
指挥官转头看向窗外的大海，天上根系的光照让大海的晦暗稍稍退去，光芒下那不断出现的波纹似乎都安稳了许多。
然而海的深处依旧漆黑，排斥着他的窥探，和过往的几十年似乎没什么不同。
“好，但我需要提高tb的权限。”
一边的女灶神讶异地抬头看了一下，然后立即理解了他的想法。
经过这些日子的测试与“星海”那边的担保，海军这边可以确认tb对于海上作战的变革性，只是出于谨慎，没有放开有关白鹰本土更多的权限（例如监控数据调用，地形资料等）。
指挥官如此要求，其实是一种表态，tb的作用，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看见。
目前tb只受他的指挥，这放开的陆地权限是为了什么人尽皆知。
“已经完成。”那边的声音平静地答道。
指挥官感到有什么捅了捅自己的腰，他转过身，看到女灶神举在面前的平板。
“我看不懂。”
“那就跟我来！”女灶神拉着指挥官汪门外赶，连借来的小车都不管了。
刚刚的那枚药实质上是白鹰医疗科技的巅峰造物：它能够在进入消化系统后通过往周边投射粒子机器以探查人身的各项数据，在十分钟之后，它会自然分解为有益化合物供人身吸收。
刚刚的女灶神就是在看这些东西，她看到了指挥官某些系统上的异常。
可她在早晨检查的时候她可没见到这些异常数据，这似乎是在那些“根系”之后出现的。
想到这女灶神看了身后的指挥官一眼，显然梦想的逝去让他有些低落，但与她目光相对时指挥官还是投以微笑。
“在我手中，他绝不会倒下。”女灶神轻声说道。
…
在那恐怖的外星飞行器出现在白鹰的上空后，和白鹰隔着一个大洋的太一立马给自己的会议加上相关的议题。
得到相关消息的数位舰娘立马就小声商讨了起来，这让台上的辽东不得不咳嗽几声，会场顿时清净了。
“……综上，我认为我们的社会足以进入新的阶段，过去的悲欢不应顺着江流直至下游，看看我们的天空吧，我们没有缅怀的时间了。”
后排的一位舰娘举起了牌子，辽东点头示意。
“东昌”就坐在她旁边，只见这个先前还笑着和自己说悄悄话的前辈冷着脸站了起来。
无需话筒，在场的舰娘都能听清她的陈述：“已经有了无数的先行者提您的方案做了验证，辽东前辈，‘白泽’与OGAS、灯塔还有穹顶冠冕有何区别？”
“当然有，你想必也看过了……”
“我当然看过了。所以才会有如此疑问。我们北边的同行类似的在测试中也有类似的效果，但结果想必诸位也看见了。”
“那么！”突然高亢的声调把一个眯眯眼的舰娘惊地睁大了双眼看向发言者。
“你如何保证‘白泽’在某些事情上会做出危险的行动？甚至和白——”
她自知失言，立马住嘴，只是以审视般的眼光看着辽东。
“我们就是保证。”辽东平静地答道。
“可太一人不相信我们。”
“从技术层面上来说我们是相对‘可靠’的，另外，他们也可以参与到其中。”
“北边的难道没干过？他们又是什么样的后果？”
“他们失败，我们可以参考。现在的局势已经使我们不得不走进去了。”
“我会反对。”反驳者说完便坐下了。
“还有谁呢？这是大事，尽量多讨论讨论。”辽东看着面前的舰娘们问道。
台下又有几个牌子举起，其中有“东昌”的一份。
这些人的疑问虽然内容不同，但在大方向上与其先驱一致，借着这些人的询问，辽东得以将自己的方案详细地陈述出来。
相较于OGAS，白泽实质上对各领域的掌控力度不是那么强大，在关键领域（例如教育、医疗）更是被人类与舰娘卡死。
但它踏出了最为危险的一步：依据大数据对于人与舰娘作出行为预测，并依据此做出安排。
例如某君，毕业于某本科，大数据依据他的各项信息建议他的就业领域，若其同意，则会有相关的强化学习套餐用于该领域。其不同意，则会依据他的选择量身订做方案。
好处自然有，有天赋者总能走着恰当的道路到最合适自己的为止推动社会发展，相当一部分发生在社会中的信息差也会得到弥补。
坏处想必各位也已经看见了。
对于这种恐怖的权利，辽东建立了一套复杂的监视授权机制，由人类与舰娘担任监视者，针对部分“巨大威胁”进行审核。
另外，白泽自身也有着相关的限制性规则，作为被施为者的公民也可以拒绝。
在讨论结束之后，各位舰娘们对于这个方案也有了认识，而没有讨论者的“智能控制”也开始了表决。
“东昌”选择了“弃权”，在她看来，这个计划在舰娘集体里的结果已经确定了，她本人并不想对这个论点表示任何倾向。
结果是42比12，优势票通过。虽然它很冒险，但这种局势下需要进步。
“这个话题结束，第二位。”后排的一位舰娘在豫州的呼唤下上前。
在今天还有两个舰娘的发言，相对于辽东的大型计划，她们的论点并没有那么多人反对。
…
陆地上的直立种将其视作灾难与入侵的前兆，但对于海底的生物来说，这是一种无上的恩赐。
在它们形成智慧的瞬间，就有相当宏伟（似乎是面对巨物的刺激，但好像又不是）的消息传来：“我们无意领导，你们的路，只有你们自己走。”
还没等到这些新生的智慧对其创造者抱以意识上的兴奋吼叫，那股宏大就远去了，这让大部分生物在第一时间都无可适从。
承受了更多恩泽的智慧生物并没有这样做，它们就像是远离了大人的孩子，发泄着没有监管的天性。
白鹰的巨型簇生植物、皇家堵塞苏伊士的浮动肉山、铁血的小飞龙群等都属于这类。
但接下来要说的和这些完全不同。
太一南派垮塌海底基地，即使是现在的太一也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在今天缺乏维护的它被内部膨大的生物彻底摧毁。
这个外表宛若Pro奇虾的巨大生物的几个辅食附肢一接触海水，周边五十里的受赠生物顿时开始抽搐，就像是被次声波中出了一样再短暂的几十秒内失去了生命迹象，甚至身躯结构出现了碎裂。
这只“plus奇虾”，我们在这里称其为“P奇虾”。摆了几下身子，重重防护下的肌肉蠕动，循着洋流送来的“香气”往那帮倒霉的受赠者游去。
五十里的绝对死亡圈随着它的移动而移动，在六分钟后，收集了不少“智慧”的它开始有意识地收缩死亡圈，仅几十秒，庞大的死亡圈层便收缩为包裹它身躯的五十米球形。
这违逆本性且让能量有了不少损耗的活动并不是什么拍脑袋决策，而是P奇虾认为不这样会让自己被这片区域的真正霸主发现并消灭。
它所吞噬的受赠者里有很多“霸主”捕捉、消灭其它受赠者的景象，这让它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有趣的是，它并不是第一时间缩圈，而是犹豫了一阵，这让它缩圈的时间增加了三分钟。
巧合自此发生，在缩圈前的第二分钟，一架无人巡逻艇，恰巧在圈子的边缘侦测到异常的声波信号，这也让太一派出了一个标准巡逻编队前来探查。
而在深海巡游的P奇虾，依旧在太一的领海中“进食”，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前来。
…
“她还没有来吗？”
“指挥官”看着自己的腕表，云雾散去，上面的奇异字文正在不断地变化，在暗淡的空间内撒出了一片片的流光。
塞壬已经离去，那么他自然就没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
在所有“家人”都到齐后，“指挥官”会从这被重建的塞壬空间内开启的跨时间线门户转移，“家人”们也会合他一同离去。
可到了现在，还有一位“家人”迟迟没有到来，连最皮的“空想”都安全到达了这里。
时间所剩不多，她再不来，就要被抛弃在这里了——尽管“指挥官”并不想这么做。
“我想，应当是遭遇什么不测，做好准备吧。”虽然竞争对手可能会少一个，但嫉妒并不高兴，讲话也充满了遗憾。
“不抛弃，不放弃。”这句话指挥官已经不厌其烦地重复了第八遍。
“莫里”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她很可能遭遇了‘混沌’，应当做好最坏的打算。”
“指挥官”手部的小动作停止了。
“怎么知道的？”
“我曾经在近太一海域待了一段时间，通过某种手段，我窃听到了她的嘶吼，有关混沌。”
理查德很想听听是什么手段，但“指挥官”显然没有那种心思。
“你有可能是听错了，那手段相当不稳定吧？”萦绕在“指挥官”周围的云雾说完立马躲到了他的背后。
“怕我做什么？指挥官，按照她的性格，肯定比空想要快的。”
“什么什么？你有意见吗？”一边装睡的空想顿时弹了起来。“坐标可是我……”
“好了，再等等。”
空想撇了撇嘴，顿时老实地躺了回去。
三分钟后，空间内画着黄色叉号的上方出现了光照，约定的门户就要打开了。
她们的目光集中在了指挥官的身上。
“走吧。”他站起身来。“不等了。”
气氛愈加压抑了，每一个舰娘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可惜什么都没有观察到。
“它看起来似乎不太可靠。”对比着数据，“莫里”有些担忧。
“哼，毕竟它们连基因垃圾都往生命星球上扔。”空想联想起了自己的某些经历，言语里满是仇怨。
“太过完善，容易被塞壬那边抓到。到了那边会有补偿。”“指挥官”将手伸进了逐渐扩大的光门中，手部的集约仪器获取了不少稳定数据。
在“指挥官”的规划中，一行人的游历路线是一个V形，先趁着紊乱的局势插进尽可能深的塞壬控制地带，在完成指标后再撤出。
大部分特殊的沿途文明不会承认这种“私人行为”，但都会享受破坏之后不同方向的成果。
作为核心，“指挥官”必定是第一个进去的，然后“家人们”才能顺着核心开辟的前路跃迁。
她大概是在这里死去了，指挥官如此想道。
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五次，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塞壬最后的高级空间随着门户的关闭而崩坏，现存的高等空间从一仓库变成了几张残页。
…
重樱近些日子在国际上的存在感并不是多强，而诸国好奇的目光也难以窥视到其中。
即使是现在，暗淡了不少的大结界之中都没有传出任何交流的信息，即使是相对亲近些的铁血也没能得到什么风声。
即使是重樱外派的人员，也对现在重樱的情况说不出所以然。
其实对于现在的重樱，其内部也有相当的一部分人不知道祖国发生了什么。
在政坛上声势甚大的赤城派系突然就没了影，当然人是还在的，可他们看起来全都“投敌”了，做的事情和“腐朽保守派”没什么区别。
关于为什么，大部分人都不愿回答。
“大结界究竟发生了什么？神子？”早就将刀刃放到别处的白龙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安，有可能是因为刀，也有可能是因为大结界。
“吾也不知，现在只能以平稳姿态等待那位的消息了。”
在身高上比起太一的那位有着足足十厘米优势（都死了还要鞭尸？）的神子如此答道，温和的声音安抚了白龙的情绪，让她冷静了下来。
“唔……那位大人……”白龙本能地觉得这件事不靠谱，同源的存在接触不一定是好事。
“不必担忧，那位的决心已经与海若彻底分开了。困兽何以翻天？”
“近些日子，超常生长的万物，神子有何看法？”
“大结界尚存，诸位也不是泥人。”
是吗……既然神子与智囊们如此判断，她也干脆随波逐流吧。
看着窗外樱花下阵法光芒的若隐若现，白龙再次呷了一口花茶。
窗外一道白影冲来，白龙第一时间想要摸刀。
神子微笑摇头，白龙也正好化解了摸空的尴尬。
骤然停下的白影卷起了一阵轻风，吹动了白龙的银发。
“请坐。江风，所为何事？”
“不必了，神子，白鹰声称它已经离去。”白龙猛然回神，神子的微笑也削减了少许。
“可经验证？”神子问道，她娇小的身躯不知不觉间前倾了些。
“千真万确。”
“唔……”神子看向白龙：“阁下请回吧，你那边需要镇一下。”
已经迫不及待的白龙立马起身，她早就看这群不干事的官僚不爽了，如今那庞大的外星飞船（虽然外形怪了点）已经离去，他们再无消极的理由。
“告辞。”
白龙小跑着离去，神子以目光相送，在白龙消失在视线的瞬间，在一旁站立的江风明显看到神子嘴角的略微上扬。
她比较于之前真是改变了很多，那个男人在与神子的独处中究竟做了什么呢？
江风在此处终止了自己的想法，她不想以自己的想象胡乱编排神子与朋友之间的独处。
只要她变好了，就已足够。
窗外粉色的樱花飘进来一片，正好落在了江风的白发上，神子站起身来，替她抚去。
“江风，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
那个圆锥体的离去并没有缓解太一国内的紧张程度。相反，因为它离去后境内愈演愈烈的进化现象，整个太一都被调动了起来。
平均两小时，太一境内就会出现一次特重大生态灾难（此时还没有改变标准）。
位于首都的重要会议也因此压缩了流程，部分舰娘乃至官员开完会的下午就得登上飞机飞往全国各地。
在这一次会议中，舰娘方主张的“革新性”居然比受到极大挫折的人类方大的多，这超出了许多阴谋论者的估计。
“革”在哪？当然是将社会往前推，尽量削减“特权”。相对于人类“管制条例”的谨慎，“白泽”更进一步，它直接把舰娘的某些特权与大部分“不合理”的私有法给否决了。
例如说现在的饱腹食物，通过智能家居与大数据统计家居采取数据，依据人的十分饱进行统一定量配给，想要更多？则需要承担更多的义务。
诸如此类激进的做法引起了会议中极其激烈的讨论，在新一轮进化风暴（进化加剧了，所以说换了名字）后，双方迅速达成意见。决定先实行一部分，剩下的以后再说。
开完会后的第二十七分钟，也就是下午五点十二分，“东昌”坐着“南冥”空投机，与极快动员起来的太一陆军准备前去解决一处省府出现的传染事件。
在塞壬时期，相比于塞壬的巨大威胁，陆上“相互依靠”的政权边缘并没有那么危险了。
但太一基于其广袤的领土以及内战的影响，一直有一支稳定的陆军军队，甚至海军都能某种程度上承担一些陆军的担子。
在现在的危机中，这支陆军并没有辜负他们的训练，稳定了各主要主要区域的稳定。
可在愈加激烈的进化浪潮中，这种均势出现了崩塌的迹象。
比如说这一次面对的感染。
现在它已经扩散到了省会的三个主要区域，进入其中的大部分轻型以及中型无人装甲已经失去了联系。
具体原因则是建立于魔方科技的无线呼叫技术收到了进化生物的影响，变得不那么可靠了，诸国对于心智魔方科技的掌握程度还是太低。
当然，依靠未知机制形成的舰娘显然不在此列。经过测试，驱逐舰娘在其中不受任何影响。
可能技术员们以后会给出方案，但在现在，不可靠意味着死人！死很多人！
“您好，东昌中将（在新政令下达后，舰娘们立即被授予了军衔，在非必要状况下不得违逆上级命令）目前该区域中还有几支部队依靠旧时代载具进行搏斗，请优先营救他们。”
“那些平民？”
“在现在是敌人。”智能系统冰冷地回答道：“目前我们并没有扭转的能力，在稳定局势后，说不定能救一些。”
东昌终止了传讯，看向一群黑漆漆的魁梧外骨骼装甲。
这是科学院最近的技术整合产物，它由于作战效能比不上无人装备（便宜，而且在心智魔方能源的加持下尤其好用，安全性还高），它只列装了很少的一部分。
但在这种心智魔方通讯被严重干扰的情况下，这种“基础”的东西还是走进了人们的视野中。
“听见了吧？此仇不报非君子。”
笼罩在厚重外骨骼中的军人们点了点头，头盔上的观察孔闪着无数的虚拟齿轮。
他们都是各自军队里训练水平顶尖的尖兵，一直以来都等待着这一天。
“将要抵达登陆地点，请诸位登上登陆舱。”
军人们排着队进入了舱门。而作为“特殊作战单位”的“东昌”，她的登陆点不在这里。
这架高空登陆机在那些外骨骼军人们离开后会经过省会区的最高大厦，依据省会北边“天眼”的观测，这里存在着与魔方信号有着不少相似之处的非自然扩散源。
她需要在此查探之后赶往最近的“205团”驻地，那里有新陆军的力量保持着一个阵地。
机舱震动了几下，那帮蓄积着无名火的军人们飞向了交战前线，地上的非魔方能源导引台会引导他们的落点。
“还有什么事吗？一会就联系不到了。”
“请尽量减少基础设施毁坏与意外伤亡。另外，我们在此处捕捉到的魔方信号无限接近于您的等级。”
“有意思，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庞大的空投机逐渐降低高度，在其它区内往冲突方向赶的“感染者”对天空上的轰鸣毫无察觉，依旧拖着那颇似“脏比”的步伐。
等到空投机再次下降了一千米时，有几个眼睛突出发红的感染者住了脚，往飞机的方向凝望。
“抱歉，中将，屏蔽……剧了，我们只能在……了。”
“嗯。”
“东昌”走进空投仓，在短暂的时间后，爆射出的舱室冲向了地标。
经受着干扰的登陆机直接上抬，重新回到了预定航道，在完成任务后它就不必待在如此危险的高度了。
空投舱的轨迹斜向往下，在空中的呼啸声吸引了更多感染者驻足观望，原本还能运作少许的通讯直接变成了杂音。
但通讯干扰挡不住实体前进，空投舱以一往无前的姿态直接砸到了地标的最顶层中，震碎了不少畸形造物。
打开舱门，在进入顶层空间的瞬间，周边本应死去的生物残肢突然活了过来以各种方式攻向“东昌”。
突兀的红色闪电出现，短暂的闪光过后，顶层空间内充满了焦糊味。
但这并不是结束，四处涌出了大量被黑色绝缘层包裹的肉泥，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压缩着“东昌”的行动空间。
依据“天眼”的观测结果，类魔方信号在此时正在往底端迅速转移，“东昌”自然也从自己的体系里看到了。
“它”期望这种形态能够抵消红色闪电的效果，能够拖延一下这个生命的推进速度。
但以闪电形态表现出的“红色闪电”本质上是心智魔方催动的一种熵增攻击手段。根据“菌丝”的观察，假设“东昌”去掉稳定机制，闪电的极限可以让方圆五百里的海水蒸腾并裂解为基础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