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库尔斯克指着资料中的“人类化”问道。
经过严谨学习的她勉强能看出这个单词的理论来源，但近视者面对模糊的熟人还是得确认一下是谁。
“根据学界对于意识的相关研究，我们通过联合研究已经确认了形成意识相关的人类基因片段。”
“嗯，我还看过相关新闻呢。”
“您应该也知道，进化生物在现阶段并没有完全排除基因遗传，因此我们能在那些‘遗传杂质’中获取一部分发育渊源。”
“你们在其中发现了人类基因片段？这有没有可能是它们对于人类基因的融合呢？”
“完全没有那个可能，依据我们南方盟友的数据回汇合，这些人类基因的片段量完全符合原始发育者的判断标准。”
库尔斯克无视了紧接着出现的大量数据资料，开始进行了各种辩解：“也许和亲塞壬团体一样？部分人主动投靠……”
“这更加不可思议了，人喜欢温和的敌人，但对绝种的存在可是要奋战到底的，要是真有这么多仰慕者，那么他们所在的国家恐怕早就垮塌了。”
“所以说，南部……”
“嗯。”
是啊，大量人类，离奇失踪，只有可能是南边的了，他们可绝对不是什么“进化仰慕者”。
这么看来，是否推进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道德伦理问题，虽然瞒住其他国家进入po海域公海内探索塞壬本身也不算什么道德行为，但据此“干掉”可能的他国受害者，库尔斯克自认为没法动手。
这样的底线，她有必要维持。
“我们暂时不会前进，希望最高委能给出一个好办法。”作为“将领”她自然有着不推进的决策权。
库尔斯克挂断了通讯，本能过后就是思考。
自她诞生以来，已经有过不少这样的事情，它们的后果不尽相同。但无论结果好坏，库尔斯克那莫名其妙的“仁慈”都对理应走向预料中结果的事情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这是否正确？进化灾难终有结束之日，塞壬离去之后，舰娘们一定会参与进人类的竞争之中。
在“某个”关键时刻，这感性会不会让战役失败？这种可能绝对不是零。
带入多疑视角的核潜艇不安地喝了一杯咖啡，对于未来充满了忧虑。
…
这几个星期来，四万十心惊胆战地看着大结界的不稳定变化，最后实在忍不住，在节假日悄悄地前往神子居处，试图得到更多消息。
“请回吧。”神子轻笑一声，如此说道。
“为何呢？”四万十十分不解。
“云仙已然回归，你所目睹的不稳定只是海若不甘的吼叫罢了，至于另一股……”
神子看向岛外的深海，“哼”了一声。
“……只是那些进化生物扰出的动静罢了，三笠已经前去处理。”
四万十想起了某位军人的祈福，确实有一支大舰队前往岛外，也许就是神子所说的三笠舰队了。
只是这位大先辈居然如此“热爱”加班么？明治时代的精神真是令人敬畏。
只是，云仙既然回来了，大结界中回荡的信息为何依旧和之前没什么变化呢？
神子看到四万十的样子，不动声色地甩出一张式神贴，四万十接在手中，作揖退下。
踏出鸟居，纸张凝结为千纸鹤，轻鸣一声，往正南飞去，在它飞扬的瞬间，四万十窥见了如梦般的星幻。
四万十立即跟上，往自身施用了遮蔽身形的术式。
如此情景，并撑不起神婆鬼士修道老头诸类“宗教人士”的回归。四万十所采用的，其实还得算是魔方的功劳，这种“神秘”自然也只有在她们身上。
一路跟随着似慢实快的千纸鹤，四万十来到了一处小湖，湖景枯涩，周边的珍奇树木皆呈现一种将要倒伏的凄惨，连生命旺盛的鱼类都安静地待在水底。
四万十感到了一丝不安，但想起云仙的作风，便也释然了。
果不其然，千纸鹤划出一道星光钻入死水之中，在水底被蓝色的火焰点燃。
四万十褪去木屐，趾尖稍触水面，周围景象即刻大变。
云仙依旧撑着伞，看着天空中似乎永远不变的明月，似乎是在回忆着某记忆深刻的瞬间与永恒。
“来了？”她收起伞，手中浮现了复杂的数据图标。
四万十一眼就看出来了它的本质：大结界的异常数据总结。
四万十似有所感，立马用术式构建出了“海若”暴动之前的大结界观测数据。
“海若从未消失，我们它的推测，在这一阶段对它已经不合适了。”
“阁下，何以见得？”
“您也参与过第一次围剿战争，对于海若的观测结果，想必你也记得颇为清晰。”
四万十想起了云仙对海若的那惊天一刀，为何她一个“龙类”对这刀如此深刻？因为那一刀把海若劈了个七零八落，她在周边的海域中花了很长时间来寻找海若样本。
“我最近和海若进行了接触，发现它产生了复杂化。”
桥边的石头雕塑在空气中投影出了更加复杂的数据信息，与之前的海若样本分析结果相比，复杂程度上简直像是脊椎类与原始氨基酸的分子类别差距！
四万十有点看不懂了，云仙一笑，繁杂的数据简化成了她能看懂的图表。
这与海若的样本数据差不了太多，也是四万十能理解的极限。
“这是我与海若分体遭遇时采集的样本解析资料，依据刚刚的复杂数据，我可以确认它产生了‘进化’。”
四万十很想问问她是怎么“分析”的，但这话明显是不能说出口的。现在的关键点在于“进化”。
“难道，进化灾难对于“海若”这样的魔方生物也有效吗？”
“只能如此推测，在我进入封闭结界时，它针对我的意志进行了伪装，我差点上套。它在智慧上也进步了许多。”
“这……”四万十不由得愕然，她实在没法想到那动辄掀起海面的存在是怎么欺骗的，更离谱是一向聪慧的云仙居然还“差点上套”。
云仙从突然开启的空间门之中取出了黑色方盒，使劲晃了几下，盒子传出了愤怒的嘶吼，惊醒了四万十。
“这是它的分躯体碎片，拿走吧。”
四万十接过方盒，它的外表骤然变得粗糙起来，它在四万十的手中疯狂挣扎，几乎就要脱手。
云仙袖中滑出一道银制尖钉，直接扎在了方盒一面的几何中心，欲逃脱者顿时就安稳了。
“三个小时，送到神子那边。”
云仙的声音逐渐远去，四万十一惊，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在神子的殿内睡着了，连忙睁开双眼，只看到神子捧着那黑色方盒。
“这也，算是魔方的力量？”极度惊骇之下，她问道。
神子将方盒放在一边，微笑点头：“塞壬在离去之前，就对魔方极为重视，碧蓝航线诸国这么久都没能将魔方能源的利用效率提高，魔方能达成这样的效果，不应当感到意外。”
“确实如此……”四万十想起了那位在亲塞壬团体蛊惑下跳楼自杀的白鹰科学家，那种震撼消退了不少。
“就依托你来带走它了，再会。”
“嗯，再会。”四万十拿起微微颤抖的黑色方盒，几步迈出门槛，轻轻一跃，便坐在了鸟居外的纸作龙上，轻轻一拍龙背，几吨的纸叠物质飘然入云。
神社内，神子那游刃有余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
重樱内有些人真是大了胆子，居然敢在神社闭户的日子借助大结界窥探这里。
要说这行为后面没有高层指引，她是不信的，大结界作为重樱卫国关键，怎么会被小势力轻松地侵入？
幸好神子提前用假象蒙蔽了这个窥视者，否则他们绝对会看见四万十手里的……
等等，他们不会“就是在等”四万十从云仙那里拿到海若样本吧？难道“海若”复苏的影响早就扩散出去了？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江风罕见地主动发言道。
“嗯……将这个交给大和。”
大结界的力量开始流转，在神子的小手中央，无数的物质凝结为一个信息存储盘。
江风恭敬地接下这东西，然后便消失了。
“我现在能问了吗？”嗫嚅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可能要延误了，我还有事。”神子站了起来，大结界的“力量”加持在了她的身上，使她的狐尾隐约散发着清丽的光泽。
那个借助大结界窥视的力量逐渐扩大，可能会造成意外的影响，神子必须要出击了，因为那个坐标离这里比较近。
交给其他舰娘来做，她不放心。
…
“现在怎么样，有看见大人的分灵吗？”一个散发着黑气的行政官员焦急道。
这里是重樱北部岛屿的某个分支研究中心，自然也有着大结界的沟通设施。
人类与舰娘共同构筑的大结界，自然有人类留下的后门存在，被永生诱惑的官员们，自然遵循着“上神的指引”，来寻觅那个重要的分灵了。
当然，他们只负责“搜寻”
“没……没有，它已经消失在了大结界的视野之中！即使是我们扩大了监视范围也没有作用！”
“哼，你们最好快一点。”行政官员走到了走廊里，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控制终端。
那帮傻子确实隔离了大结界的侦测，可这么说来，他们也失去了对基地内危机的警觉。
比如他手中的这个东西，“海若”赐予的神物，只要按下按钮，他们乞讨获得的长生因子就会吞噬掉他们，届时，他们所明白的秘密可就永远消失了。
他们为利而来，却不明白自己只是一次性用品。
但他打算还给这些人机会，在五分钟内，他们要是还没有找到，那就只能和重樱岛分别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外面的官员老神在在，里面的技术人员满头大汗。
一个技术员发现了大结界中异常的能量调动，他立即联想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可能，然而，五分钟到了。
坐在这里辛勤奋战的技术员们连惊呼都喊不出，被体内的“神之因子”立即溶解。
“我也该撤离了。”官员按下终端上的虚拟传送按钮，黑色的梦幻光华在他的周围显现。
“咔吧！”他周边的玻璃突然碎了，乱飞的玻璃居然将他眼中的“神光”震碎。
被崇拜情绪支配的他顿时清醒了过来。
“神子！”
他人形的身躯骤然扭曲，转瞬间就变成了紫黑色外皮的四肢爬行物种，顺着走廊狂奔，掠出一道道残影，但以这个形态的恐怖速度，居然始终无法离开这个走廊，抵达紧急出口，就像是只在原地跑动一样。
紫黑色生物发出焦急的嘶鸣，奔行的四肢处紫色的流光愈加刺眼。
终于，它观测到了与紧急出口间相对距离的缩小，跑的愈加卖力。
“呵呵。”虚空中传来轻笑，技术员们利用漏洞构筑的大结界屏蔽机制瞬间告破，当然，那个生物并不知情。
它撞碎了紧闭的紧急逃生门，却跌进了另一处的金光大网中，网线上附着的高温让它扭动嘶叫，试图逃脱而不得。
在挣扎了一会之后，这个生物突然变了行为策略：它不再挣扎扭动，而是冷眼看着这个满是光华的水天世界。
“呵呵，开辟空间，逝人的遗产，你们重樱用着可真毫无负担呢。”
不可能发出人声的形态偏偏发出来人声，隐匿在幕后的神子顿时明白，有什么东西“降临”了。
“还不出来吗？重樱的小狐狸，不过你出不出来倒是无所谓。”
灼热的网线深深地勒进了它的四肢，甚至开始冒出烟尘，然而那个生物依旧不动，只是用自己的双眸扫视着周围。
“那么……”听到这句话，神子悄然一笑，它喊，便要去吗？
“你这低劣生物！”这海若化存在开始了更为激烈的挣扎，剧烈的摩擦让它顿时燃烧了起来。
“重樱躲在塞壬结界之后的狐狸们，你们永远不得存进，在预定的毁灭之中绝对是第一位。与碧海之间燃烧的微弱火光，薪柴已经所剩无几……”
这个存在在陈述，讽刺，诅咒之后，被高温火焰彻底灼尽了自己的可变成分，散发出的怪味被大结界偏转到了别处。
等到火焰燃尽，在空间泡里隐匿的神子才走出来，大结界将这些“灰烬”转移到了最近的仓库之中。
光华笼罩的湖面顿时散去，神子来到了一处内海，挡在了一艘游轮前。
“第二个。”她自言自语道，远处的高空中，飞过一架舰载机。
…
库尔斯克不抱希望的最高委内部会议中，诸位高官依旧在讨论，无非就是打和不打的问题。
至于是否通知，如何通知南边的盟友，基调已经定下，南边一定会知道的，无论早晚。
“我不认为深海舰队面对这个可能的高度进化种群能占据到多少好处，现在我们的经济生产卡在了一个转型的点上，换而言之，就是‘弱’！我们现在打不起狠仗，po海域如何广阔？其内里演化的生物又该如何难对付？”
“我同意罗西亚委员的观点，目前技术部门对于极点基地的技术还没有吃透，在转化上更是吃力。”来自技术部的最高委员举手说道。
“人员也是……我们海军应当上岸参与国内建设。”工业部的代表也颇为赞同，言外之意自然是对于某次突袭事故损失人数感到不满。
众人立马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最高舰军委兼任内务部长的喀琅施塔得，在今天的例会之中，显然局势不利于这位。
“正如罗西亚委员所说，深海之中的族群极具威胁，但我们也要看到另外的方面。”
“要知道，我们是相对于po海域几位沿岸势力的相对能拿出力量的存在，它们在po海域之中发展绝对会对我们的极点开发造成干扰。”
“而罗西亚委员担忧的威胁，在我看来，并没有如此恐怖。”
喀琅施塔得的目光看向了技术部代表，说道：“根据极点解密资料，塞壬其实对那片po海域深海的生态实行了‘稳定’，对吧？”
“确实如此，但只有资料的话……”
“po海域的深海远征舰队也对海底生态进行了彻底调查，发现海底的大量物种都难以再寻踪迹。”
喀琅施塔得说到这，叹了一口气。
“我们并不知道塞壬是如何稳定深海生态的，但它们现在离开了，这个重担子就落在了我们的肩上。或许它在接下来就会崩坏呢？”
“事实证明，塞壬的生态维护做的很到位，在进化灾难如此肆虐的现在，生态失衡都没能影响到我们。我们没有‘拯救’的权利与力量。”罗西亚并没有被“生态”唬到，在言语上针锋相对。
“请你明确，罗西亚委员，我们面对的不是现代化国家。”
“同样我们也对它的战争潜力一无所知，仅仅是以原始形式分而扰之都能让碧蓝航线诸国焦头烂额，深海中明显具备组织能力的进化种群……”
“好了罗西亚委员，如果你要把那帮突然出现搞得各国焦头烂额的东西认为是威胁的话，我们恐怕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了。”
“喀琅施塔得！”苏维埃罗西亚拍了一下桌子，瞪着喀琅施塔得的戏谑笑容。“你脑子里都想着战争么？”
“呵，你的主张是否掺了一点私心呢……”
“好了，都冷静些，不要掺和一些对个人的评价。还有人要发言吗？”对po海域战争从未表态的苏维埃同盟环视着周围，罗西亚与喀琅施塔得立马冷静了下来。
“是的，关于皇家的……”
冗长的陈述与讨论过后，终于到了投票的环节，po海域是否继续进攻，就靠今天了。
“关于po海域进攻表态，投票结果如下：56%支持，8%弃权，36%反对，最高委420名成员，以优势通过po海域作战。”
苏维埃罗西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北方联合国内的局势是相对“不稳定”的，比起南边的邻居，应对进化生物各种诡异的渗透方式，北方联合的抗性相对不足。
常年的对塞壬作战让整个北方联合成为了冷漠的战争机器，它需要修养生息，至少也要等到“新五年”，才算是稳当。
不过，既然结果已成，那她应当尽力去做。
在所有议题表态完成后，诸位最高委成员按着预定的疏散通道离开，到了走廊中，罗西亚试图寻找喀琅施塔得，却没能找到。
她是怎么这么快出去的？
…
在某处雪国的冰原之上，一道空间门猛地展开，裹的极厚实的喀琅施塔得一脚在冰原上踏出了深邃的印子。
她倒走两步，整个人突然消失在掠温的狂风之中，那明显与塞壬“八字不合”的空间门也一同关闭。
将视角拉到整个西伯利亚上，我们可以轻松地发现喀琅施塔得一直以这种形式不停地随机变动坐标，在324次随机变动后，她的位置骤然出现在了地幔层。
这是一个让舰娘也闻之色变的深度，当然，对于喀琅施塔得这个不正常的舰娘来说并不一样。
她周围撑起了一层合成物质，按理来说应该只有星际时代才能研究出来的配方，而碧蓝航线诸国显然没有这个能力。（这里所指的星际时代，是一个文明正常积累技术，以一个相对健康的社会状态登入太空，并能保证继续发展。）
这层合成物质硬生生挤开了密致的地幔物质，不存在任何形变。
借着这层物质，喀琅施塔得接近了最后的一个一次性折跃点。
在她与折跃点完全重合时，她整个人消失在了那里，那层坚固物质也被抽走了关键元素，瞬间垮在了地幔之中，在接下来的几十分钟内，它会逐渐分解朽化，最后归于地幔物质。
蓝光一闪，喀琅施塔得出现在了一片黑暗的空间内。
“哎，照明又坏了。”
她打开自己的热成像，走向这个空间基地的总控制台，踢了两脚，照明立即恢复，温和的白光点明了室内。
“游标空间，为什么这一次要用这么复杂的转移方式？”
[转生者，你的权限不足，无法查阅。]这针对喀琅施塔得的回答之呈现在她的眼前，其余的任何观察者（除了我）都无法发现半点踪迹。
喀琅施塔得哼了一声，转头走向了这片空间内看起来最繁杂也最大的门。
但其实这仅仅只是一个装饰，一个空间入口开在了这看起来没有五分钟打不开的大门上。
“游标空间！你干了什么？”喀琅施塔得上一次有这么夸张的情绪波动还是在“他”将自己放逐的时候，当然，这一次也与“他”有关。
[我只是将一个泡泡分成了两个……]不知为何，游标空间的俄文字体突然就有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么做风险会更大吧？游标空间？”喀琅施塔得本能地觉得这种现象不太靠谱，显然游标空间懒得回答。
喀琅施塔得只得做好心理准备，走进了空间入口。
空间上的挪移变动并没有让这个里的大部分装饰产生任何变动，喀琅施塔得松了一口气，尽管这毫无意义。
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模板生态研究室，其正中间是“被观察”的生态，由单向伪装观察窗充当它的墙壁。在这墙壁的四周则是环境稳定装置与明显非原装的自定义仪器。
检测到“主任（没打错，这机器真是这么想的）”的到来，天花板上垂下了几个液态屏，上面显现出了大量扭曲的信息。
喀琅施塔得试图分辨出它们的意义，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她的能力明显无法解码坍缩的信息表现态。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能这样。]游标空间也适时送来了诚挚的劝告。
喀琅施塔得戴上这个监测系统的“附加产品”，那模糊不堪且难以理解的字符被迅速解译成更加直观明确的信息表现形式送进她的意志之中。
具体来讲，这“附加产品”让喀琅施塔得“亲历”了监测的全过程，并让她“理解”了其中的知识。
在她离开的这几十天里，被监视的样本并没有表现出任意方面的“活化增长”，这是个好消息，那个收束一切的存在还有一点时间才会过来。
[你所期待又恐惧的，不一定会以你想象的形式降临。]游标空间似有所指地提醒道。
“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的多，把我们从港区抛出去，总得有个原因。”
喀琅施塔得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一天，那位港区的绝对核心以匪夷所思的态度将所有舰娘的意识放逐到了外界。
在疑惑与愤怒中疯狂挣扎的她被“游标”接引，然后在塞壬宇宙中探查到了现在，除了有一个疑似的存在一直致力于“收束”魔方技术文明之外，什么都找不到。
[言已至此。]
喀琅施塔得看完了所有的监测资料，从身后的空间门离开了。
她应该多待一会的。
…
恐怖的吼声震碎了云层，星海的某些站台规整的外表突然凸起了一块，除了“执政官”登陆的空港，其余能让星海与外界大气相连的出口都长满了肉叶。
执政官装甲第一时间就飞了出来，以明显非原装的作战设备清理着这些异常组织，星海站中也传出了阵阵爆炸声。
在大气层内绕着星海飞行的卫星们第一时间将这个景象传递给了se657基地。
“什么情况？”奥斯本问道，他也不是没见过进化生物，但像这种规模的，实在没见过。
“显然执政官装甲与那些舰娘正在与一个超发育进化生物战斗，它在体型上已经超越了浮动肉山。”
“是吗……”奥斯本紧盯着画面中几个突破星海站台的巨型眼珠，感到事情有些大条了。
“该如何做？奥斯本先生？”
奥斯本没兴趣纠正这位研究员的称呼，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直到隐秘的信息从脑部植入体中传来。
他一拍手，双眼迸发出灵感的光芒。
“轨道激光，还能用吧？”奥斯本询问一边的基地长官，这位一直隐隐不满奥斯本行为的他怎么可能会同意这过于危险的建议？
但奥斯本背后的势力他也惹不起，他也不好直接反驳。
“这……对于星海的损伤……对不起，我们没法动用它。”基地长官支支吾吾的回应让奥斯本皱起了眉。
“你不打算做？那么，把授权给我吧。”
“你没有这个权利！”基地长官说话立即流畅了，腰板也直了许多，毕竟这真的不合规矩。
“我当然有。”奥斯本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