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洪拜望一下倒在地上，哪怕是傻子都能明白他出了问题，更不要说家居助手122与另一边的穿梭智能了。
铃铛声高频率响起，不一会就变成了轰鸣的大钟声，直接将通道震碎，而另一边的穿梭赶紧靠过来，用厚重的能量防御层将洪拜望吞了进去。
即使太空之中不存在空气，122的钟鸣依旧在虚空之中产生了声音，层层叠叠的钟鸣声占据了正片领域，甚至宫殿都收到了影响，不得不启动护盾保护自己的完整。
穿梭的身影一闪而逝，它临时构建的“一次性监牢”沿着钟声轰荡产出的痕迹抓到了了一柄……木剑？
“咔！”
钟鸣声戛然而止，而借助这一次攻击，穿梭又一次捕捉到了敌人的踪迹。
在暴露之后，敌人没有再一次避战，它直接奔着穿梭来了，哦，准确地说，是冲着它保护的洪拜望来的。
本来在利用宇宙游离子构筑第二种一次性监牢的穿梭立马改变建设策略，转而试图迷惑对方的行动。
连122的体表材料都能被它劈裂，自己估计也没法撑太久，要知道，每个家居助手的设计都是奔着“陪伴公民直到生命尽头”来设计的。
远处的宫殿一震，穿梭所在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几百颗不均衡分布的种子，它们在太空环境之中反常识地极速生长，在几毫秒内就长成了一棵棵茂盛的桃树。
隐约之间的剑鸣愈加高昂，整个太空桃树林被轻易分割，然而树上掉下的桃子又一次生根发芽，取代了原来的桃树林。
剑吟声从轻嗡变成了轰鸣，隐约间白光闪过，整个林子从分子层面被打碎，变成了宇宙尘埃。
然而，邻居拖延的时间足够执法部门降临了。
这片宇宙背景的红移与蓝移突然剧烈波动，参照波动数据来看，背景的群星居然同时处于“远离”与“接近”的叠加状态。
战斗区域的光变得“粘稠”，甚至能用光学视觉在远处窥见光的行进路线。
隐藏在战斗区域之中的“剑”再也无法遮蔽自己的身形，被迫暴露在现实之中。
铃铛修复完自己的表面，再一次产生轰鸣，实质化的音波携带着尘埃直接将那柄剑打飞。
“剑”在太空之中调整身形，然而其突然被笼罩进了一个黑暗的球形之中，光避过了它的位置。
“咔！”
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从这片星域回荡，穿梭在一层层白色轻纱的笼罩下与铃铛一同消失在这片宇宙。
而“邻居”的宫殿，则开始逐渐“崩解”……
…
洪拜望只是感觉自己睡了很好的一觉。
如今，他该“起床”了。
“先别起，你现在需要一些时间适应。”122的声音在他还没睁眼的时候就传了过来。
洪拜望当即没了起床的想法，但他总得睁开眼睛……为什么睁不开？
洪拜望确信自己的眼皮张开了，但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
“不是光照的问题，你先前听到了一声剑的嗡鸣对吧？”
“是它的原因吗？”洪拜望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想法。
“放心好了，它针对你感觉的袭击很快就能被修复，相信我们的医学技术。”
洪拜望沉默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复活才几个月都能遭遇对面的袭击，他这运气也太差了点……
不过这一次的袭击真的会有那么巧合吗？还有，那个袭击者究竟是谁？会不会它与自己的第一次死亡有关系……
洪拜望越想越歪，幸好122再次开口终止了他的妄想。
“对于目前的你来说，思考这些问题是没法得出答案的。”
“嗯，等等，你在读我心吗？”
“抱歉，请原谅我的冒犯，在之前我明确受到了您的许可……看来那一次袭击不仅涉及你的感知。”
“没事，以后别做就好……能告诉我袭击者是谁吗？”
“一个修炼世界的遗骸之一，此外……”
“知识水平不够，对吧？”
“感谢理解……”
此时，频繁的走动声传入到了他的耳朵里。
“谁？”
“当然是给你治病的人。”有另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他的额头处感知到了触觉，然后，他就变得有些昏沉，几乎要睡……
“呼……呼……”他没醒多少时间就又得睡觉，真是惬意啊。
“好了，家居助手122，签字吧，公安那边已经预付了贡献点。”
“我？不应该是本人或者家属吗？”
“你就是家属好不好，哎怎么每次都得和你们解释一遍……”
“我明明是家居助手！”显然122并不认可这个解释。“但我可以替他签字。”
122拿起笔，又放下了。
“是这样的，他刚刚成为公民不久，在知识上尤其匮乏，这里能否准许采用梦境教育课程？”
“当然……可以。”
漂浮在半空的隔离服点了点头部兜帽，122很干脆地签下了洪拜望的名字。
显然，医疗机构的态度有些奇怪，但能让他继续学习的话，她管医疗机构的态度什么样。
一般公民在遭遇危险治安事件之后都会获取公安部门的“关注”，她相信有着科研背景的医疗部不会做些加剧矛盾的事。
更不要说，他只是一个“准公民”，身上的伤也并不多么稀奇。
…
洪拜望又一次“醒”了过来。
这一次他能够看到明艳的世界了，然而，他却回到了自己的课堂，面对着下面闹哄哄的学生
按照他往年的经验，此时正好处于刚刚上课的时间，因为窗外的钟依旧在轻轻地摇摆。
“都安静些，上课了！”
他依旧有着社域的记忆，但面对这些调皮的“孩子”们，常年养成的习惯让他本能地说出了这句话。
哄闹声在五秒内安静了下来，他们在这一刻表现得很乖巧。
他都怀疑“社域”是不是仅仅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可那不像假的……”他这么嘟囔着，翻开了桌上的新课本。
“空的？”
课本的封面花花绿绿，然而翻开封面之后只剩下一层纯白。
看着再次哄闹起来的教室，洪拜望才明白自己从来没有脱离“社域”，面前的教学幻境估计也是它们的手段。
不，也可能是其它“异常”……
他装作翻阅课本的样子，实际上在偷偷观察着下面。
下面的孩子们没有一个将注意力集中在课本上，反而对他这个老师有一种“蔑视”的感觉。
他们的表现与之前的“乖巧”大相径庭，这种割裂感让他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哎呀，老师书里面好像没东西啊！”
一个小孩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句话“点燃”了班内原本就很火热的讨论气氛，然而灼热的议论风暴刚露出那使人畏惧的温度没多久就消失了。
学生们突然直接消失了，明净的教室也转瞬间累积了几十年的痕迹。
“呸！呸！”感受到嘴里吸进的灰尘，洪拜望连忙吐了几口口水。
“抱歉……忘了你是伤员。”
细小嘶哑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重复了好几遍才被洪拜望听到。
他转过身去，看到了发言者的外形。
他身后的存在或者说人，完全符合他对于鬼物的刻板印象。
这鬼应该是个男老鬼，天灵盖上插着几根滴血的钢针，有一颗眼珠被残暴的手段挖走，留下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撕裂伤。
他的嘴唇已经干瘪，黏连在牙床上，因此即使裸露着牙齿也显得不那么血腥。
它的其它身躯被包裹在一个灰色的破袍子里，上面黑乎乎的几块不知道是油脂还是血迹。
“你是？”可能是那柄剑斩走了自己的某些情感，他面对老鬼恐怖的外貌时并没有什么奇异的情绪波动，反而很冷静。
洪拜望甚至在估计老鬼的身高。
“我是正式社域成员，是百塔星系教师，我是来通知你十八个月后的教师资格测试。”
“嗯？我？”这种“资格测试”来的莫名其妙，把洪拜望都砸懵了，更不要说这老鬼光外形就让他感受到了无边的恶意。
“嗯，如果有异议可以咨询……我，毕竟你短时间内是回不到现实和你家小娘子122聊天的。”
看着老鬼的确对“社域”有些了解，但他还是对老鬼的身份存疑。
“能否告诉我你的公民编码？”
“哎呦！”老鬼旧袍子里伸出一只手骨拍了拍自己的头。“老了，忘了这茬了。我的公民编号是23715jgxz。”
感受到熟悉的波动，洪拜望点了点头。
这是“社域”的一种身份识别手段，只要对方说出的编码五秒后让同样是公民身份（包括准公民身份）的人感受到“心血来潮”，就说明发言者符合这个编码。
至于异常所导引的特殊状况……鉴于“社域”的大体量，能掩盖它识别系统的异常也不是洪拜望能对付的。
“你刚刚说我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是怎么回事？”
老鬼绕着他走了几圈，最后停在他身后……好吧又走到了他身前。
“抱歉抱歉，老毛病犯了……你刚刚说醒不过来是吧？根据你的损伤，这家医院大概会给你开一个比较温和的意识治疗疗程，这意味着其对于你意识的占用以及影响会抵达最低点。按照你家娘子……抱歉口误了，你的家居助手鉴于你刚成为准公民，一定会申请意识学习流程。”
“意识学习流程？”
“没错，你们那估计有‘做梦学习’的说法，意识学习流程就和‘做梦学习’差不多。”
“做梦……”洪拜望使用传统的辨认幻觉方法——咬手，有点疼。
“不要小看医疗机构构造的意识世界，它几乎模拟了整个现实……甚至啊……”
老鬼的衣袍里突然亮了一下，就像电火花，一闪即逝。
， 它沉默了好一会，才再启话匣：“……总之，好好享受你四个月的学习时光吧，祝愿你能考个好成绩。”
老鬼的身形逐渐与这个教室一同黯淡。
“啪！”一个塑料盘掉在地上，还没等到洪拜望捡起它，它就“融进”了突兀出现的水泥地面里。
“时间到了。”老鬼的声音从这个空间的各处传来。“这帮……医疗机构对于通知时间有着严格的限制，因此我只能用这种方式给你留音，我留下的信息盘承载了教师职业的相关知识体系，这完全符合教学条例……加油，小伙子，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同事。”
“呃。”
洪拜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伤员还有学习的空间，还有……算了。
响应了他的思考，他的眼前浮现了他最习惯的学习环境与相关设备，他只好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学习生活之中。
…
有着“科研背景”的医疗机构自然有着不被政府监控的“神秘场所”，但很可惜这对于观测者来说并不算多么神秘。
几个身穿着防护服的人从“神秘区”的意识监控中心飘出，他们胸前的铭牌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而这些人很巧合地，都是洪拜望医疗计划之中的“主治医生”。
他们飘进“理论最隐秘”的回忆场所，然后一同松了一口气，很随意地落座在很像是“宿舍”的会议场所。
“我并没有在追忆区发现他意识之中蕴含的异常坐标，我想他可能光脑发了炎症，判断错了。”
这句对于科研部研究院的评价得到了在场医生的一直认可——尽管他们不敢当面对当事人评价。
“我，没有发现，同样。”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终结搜索，怎么样？”
“可以，最近科研部那边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指望我们动手段？”
一个医生愤愤地说道，他可以说是在这次委托之中最“懒”的，比照现实的经历，他甚至只检查了十三个小时的记忆。
“我们拿到了经费不就是好事吗……当然下次一定要一同拒绝。”
察觉到其他医生面罩下隐隐投来的目光，名为“封篇”的医生抓紧改口了。
到这里，与“监视洪拜望意识”相关的话题就结束了，医生们开始聊起洪拜望意识修复的话题。
“虽然我们暂时缓解了他意识结构的持续劣化，但同样的，我们难以观察他的病情，甚至之前搞出了伤口判断错误的搞笑事件。”
“尤其是，意识学习，状况，占据……”
“这样吧，我们先在他的意识上搞几个修复插件，看看他意识的愈合状况，同样我们也许得跟上面申请几个探头。”
“问题在于现在的探头都被调走了！”
“别慌好吧，还记的教育机构那边来的人吗？”
名为“流向”的医生一怔，然后惊喜地说道：“他们终于肯借我们设备了？”
“当然，不过这是有条件的。”
“去他的！不会又要我们干涉病人吧！”
“放心，那将会是他们的员工，怎么会有机构专门坑自己人……”
…
122在这六个月内，一直以铃铛的形态，躺在洪拜望的枕头旁边，只有医生来“查房”时她才化形。
它并没有参与进洪拜望的意识学习之中，因为家居助手不得干涉主人的意识世界。
每天，听报告——变成铃铛躺在枕边就成了它这些日子唯一进行的两个步骤，而且完全不觉得无聊。
像它这样的家居助手完全不需要什么维护，因为整个“社域”都是它的维护站点。
“他很快就能醒来，到时候你让他签个名，这次治疗就结束了，当然，有疑问还可以问一下你们这里的终端。”
身着防护服的人指了指病房里的显示屏，然后自顾自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既然他很快就要醒来，它自然也没了化成铃铛的必要，122站在床边，监视着他的身体状态。
洪拜望很自然地睁开眼，那样子简直就和“睡了一觉”差不多，要不是这里是病房，谁能第一眼看出来他居然是个大病初愈的患者呢？
“现在是什么时候？”
“该星球的241年4月47日下午两点半。”
“我睡多久了？”
“四个月整，还要再睡一会吗？”
“不了。”洪拜望掀开被子，直接下了床。
“我现在要去办出院手续吗？”
“是的。”122把确认书放到床头柜上。“只要在这上面签字就好了。”
洪拜望点了点头，就要去签字，然而122又拦住了他。
“怎么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意识学习之中的知识，连忙补了一句：“我很了解我的健康状态。”
他这么说122才放开了手。
洪拜望在看完确认书之后，按照程序签字，并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那张确认书在洪拜望的眼皮子底下突兀地消失。
虽然已经见过了许多类似的场景，他尚未消失的二十多年记忆让他依旧有一些不适应。
但他总会有适应的时候。
“跟我来。”122牵着洪拜望的手，往一处墙壁撞去，干，异常就不能整一个正常一点的门吗？
等到想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洪拜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了122一眼。
它并没有对自己的心里话什么表示，看来自己的命令还是起作用了。
当然也可能是它故意欺骗……这想法也太黑暗了点，作为“家居助手”，它不可能会有这么复杂的思维。
走出墙壁，就是一个穿梭的发射港，医疗机构附近的基础设施比个人家里可是要完善地多，或者说，在“社域”之内，公共设施往往呈现着集群化模式。
准公民的聚集地，类比现实来说就是“郊区”一样的存在。
“按照租期，这个穿梭能用的时间不多了吧？”
虽然按照准公民福利条款，他有着相当宽泛的使用权限，但先前的那一场“剑袭”已经把这权限消耗的差不多了。
消耗完权限，这穿梭就会回归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想要再坐，就只能学完高级造物系课程自己造一个。
他学习“基础穿梭驾驶”的目的是什么呢？反正“穿梭”只是一个试用品。
因为“基础穿梭操作”实际上是一项构筑社会成员关键工具：造物系的前置课程之一：隧穿科。
按照他迫切“回去”的希望，122才推荐这个，在理论上，它学到一半就能去其它宙域浪了，也是“回家”最快的学习路径。
122已经变成了铃铛，在洪拜望的腰部轻轻地摇响。
“进来吧。”
洪拜望眼看着发射港的一侧打开了一道空间门，一个穿着古装的毛脸男子带着一副和善的微笑走了出来。
洪拜望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腰上的玉佩，那估计也是他的“家居助手”。
“这位兄台……”古装毛脸男上来就是一个拱手，洪拜望只好按照自己那边的习俗回应。
“……我就是你即将拜访的‘邻居’，那天，多有得罪。”
看起来洪拜望的回应是正确的，毛脸男在拱完手之后就开始讲起了正事。
“如何能说是得罪呢？那柄剑又不是你放出来的。”
“那也与我有关系啊，其实那柄剑是来杀我的……”
“杀你？”
假设这件事是真的话，那他还真够倒霉的，结合这异常横行的世界……
“是的，你应该从家居助手那里了解到某个宙域了，我是那里的叛徒，所以那柄剑才会跨越这么远的距离来追杀我。”
“所以？”
“所以咱哥俩一起吃顿饭去吧！”毛脸男突然变了个样子，用一只胳膊搂住了洪拜望的脖子。
社域的正式成员无需饮食，偶尔吃上几次也只是作为一种娱乐活动而已，换到准公民上，也是一样。
洪拜望只感觉脖子上一片毛皮在摩擦，这毛脸男……等等，猴子？
洪拜望并没有做出什么诧异的表现。“社域”复活的“人”不一定是纯种人类，在部分时候也会弄出来一些奇怪的类人生物，出现一个猴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抱歉我可能会辜负你的热情了，我最近还得进行学习，恐怕没那么多时间。”
“那好吧。”毛脸男把手在玉佩上一抹，拿出了一个玉质的钥匙。“这是我做的一个小玩意，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交流才会进步嘛。”
洪拜望接过了那把钥匙，怎么看，这钥匙都像是古代才有的样式。
他不由得联想到修仙……
但他想到“仙”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铃铛的声音。
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是“沉迷”进去了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来着？
“不要想了。”铃铛提醒道，洪拜望于是放弃了相关的思考，不再去刻意地想起那个字。
“这世界果然恐怖啊……”
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庞大课程，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坐上穿梭，驾驶着它往自己的小行星住宅驶去，他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面对“教师资格考试”，这是一个他成为正式公民的绝佳机会。
要是拖上十年，背上知识债，他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知识债”，实际上是“社域”为了缩小准公民与正式公民差距的一种“设定”，每个准公民都会感受到自己的学习能力实际性的提升，这就是“知识债”的效果。
既然被称作“债”，这种超常的学习能力自然也有着代价，在只有家居助手才能知道的持续期限过后，准成员的学习能力会报复性下跌，很难学习并接受新的知识，直到三百年之后才会恢复到正常的学习水平。
要解决掉它，有不少办法，但那些办法都是成为正式公民才能接受到的，而且需要至关重要的“贡献”。
所以说，越快成为正式公民越好。
…
学习的过程依旧是那么枯燥，大部分知识“一看就懂”，然而他依旧从之中感受到了折磨的存在。
他不知道别的邻居是什么感受，反正他自己是这样。
“呼……就要开始了。”
他回忆起了自己的高考，那时候他看起来和自己的同学插科打诨，实际上内心充满了忐忑。
现在没有插科打诨的同学，只有一个122陪伴着他，而且面对的是完全没有底细的对手——这一年来他完全没有任何社交，甚至没有离开小行星一步。
洪拜望这一次自己推开了家中的墙壁，走进了教师资格考试的专用空间通道。
“这东西真的有那么快吗？”
铃铛摇了摇，表示肯定。
5秒过后，洪拜望的身影出现在了“考场”之中。
教师资格考试的程序一般是一人一个考场，在六个月之内完成一个未知的考试课题，洪拜望唯一知道的是，那是一场结合了大量已学知识的实践。
至于难度，以后他所有的考试都会以这一场为划分标准。
这个考场的监考者是一个鹦鹉，在以往的考试之中只出现过五次。
“嘎——考生，要开始考试了吗？”
“开始吧。”
洪拜望不觉得面对这一片白有什么可思考的。
他腰间的铃铛自己飘起来，变成了一个钟表，挂在了突兀出现的教室黑板上方。
监考者——鹦鹉，落在了一边的门框之上，整间教室顿时在他的眼前朦胧了起来。
“嘎——在这里宣读考试纪律。”
“1.考生不允许使用不包含在‘自我’概念之中的任意辅助。”
“2.本次考试持续时间六个月，至六个月整进行考试结算。”
“3.监考者将保持着与考试项目的相对隔离，其只与你能产生不影响考试项目的接触。”
“此外……”
鹦鹉讲了很多，结合它的外表来看，这个设定并不是那么的奇怪。
洪拜望记住了它的每一句话，在接下来，这些“规矩”很有可能影响到自己的考试成绩。
“……最后，我宣布此次考试的科目。”
鹦鹉终于肯动动除了嘴之外的身体结构，它将翅膀扇了几下，笼罩在教室表面的雾气消散殆尽。
他又一次面对了那个自己奋斗过一段时间的小教室，只不过，看起来这里面的“造价”提升了不少。
洪拜望看到后方空调，才意识到这教室的配置设计来自于哪里。
“做梦也能兑现……”眼前教室的景象，是他曾经做梦梦见的“完美办公环境”，在死而复生的现在面对这些美妙幻象变成现实，很难不让人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
“当……”
悠然的鸣钟声从外面传来，虽然他在梦中很喜欢电气化设计，但外面挂在柳树上的钟他没有换，可能是觉得电喇叭不靠谱？
他将小椅子塞到讲桌的底部桌洞之中，他可不习惯坐着上课。
虽然梦里很想坐着，但他还得写板书，不如站着。
“接下来，考生会接受到三十名堪比智慧生物的人类学生，你的任务是在提高他们‘通识’成绩的同时，找到其中的真实人类与异常。”
“准备迎接你们的学生吧。”
教室的双扇门敞开，一群学生叽叽喳喳地走了进来，而站在门框上面的鹦鹉消失了。
洪拜望看着这些有着童稚面孔的学生们，心里不禁想到了一个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