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在考试之中的特殊状态,他的意识结构调整充斥着一股异味。
他能感受到自己观念的变化,就像是之前反复地看一个字的感觉,只不过,那只是不认识,这个就不一样了,它将汉字看成了“汽车”。
所幸他的观念变化并不影响对于田烈语意识结构的观察,或者说他有意识地在调整之中突出了在这个考场的“义务”与“责任”。
而作为代价,他暂时遗忘了自己的“身份信息”,比如说自己叫什么,这是不熟练所带来的必然结果。
他把这一部分认知挪移到意识结构的外层,充当一次性的“接触护盾”,这样可以尽量减少他对于田烈语的影响。
因为田烈语本身具备自我认知,因此她接触洪拜望的外层意识仅仅是对他有着深刻的印象而已。
由于挪移意识结构的影响,他在记忆以及人格上产生了不少的缺漏,但对于田烈语意识结构规则的认知不断拔高。
直到田烈语意识结构和他接触了不少时间,他才初步捕捉到她的意识行程规律。
可在复位自己意识的时候出了问题:他居然没办法把自己的意识结构还原了。
尝试了几次之后,他放弃了,选择立即解决她的意识问题。
在了解规律之后,“知识债”带来的强大理解能力让他在修复田烈语意识结构的时候得心应手。
但……她要醒了!
…
“哼,想困住我?”
田烈语拿着锤子,不断地在自己试探出来的“弱点”敲击。
这个幻境对她来说真实度很高,要不是她发觉自己的意识出了问题,恐怕就会一直停留在这里了。
不过为什么她所面对的“困难”是一层幻境?她完全看不出来这有什么能让自己提升的地方。
“或许我应该问问他……”
“咔!”
她终于敲碎了墙壁,她眼里的整个世界都像玻璃一样碎裂开来,然而终究还是没有彻底碎掉。
同样地,她意识到弱点转换了位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
“那就再来一下!”
她把手里的锤子一扔,奔向薄弱点,在路上,还矗立着一个更加“带劲”的双手锤,它锤头几乎大上一倍而且前端还是尖的。
她胳膊上的外骨骼冒出狂躁的蒸汽,让她将这需要双手才能抓起的锤子单手就提了起来。
“轰!”
“拖锤砸”起到了卓越的效果,她面前濒临毁灭的幻境终于彻底地毁灭,显现出之后的无限黑暗。
她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隐匿于黑暗之中的的红蜘蛛。
“喂,老师,发生什么了?”
红蜘蛛退进黑暗,她立马追了过去。
不知道追了多久,她又在黑暗之中找到了一扇熟悉的门。
“看来没什么事,我走喽~”
她握住把手一拉,眼前,又是那熟悉的仓库景象,而她,看起来这个门对应的是一个“入货口”。
她立即钻了过去,惊险地躲过了吊装臂,躲过了分解设备的光束。
其实她等一会的话装卸系统会因为检测到活人而停止工作的……但没办法,她在停滞的时候,她的同学也在进步,她可得争分夺秒。
…
“接下来,就应该面对那个异常了。”
红蜘蛛看向了在网上的云气网,快速地向其接近,棕黄色的网伸出一根根细丝,携带着“社域”的权能试图将云气限制。
然而,无论缠上多上层丝线,那“云气”的范围依旧没有改变。
红蜘蛛在云气团的不远处徘徊。
最后,它从口部吐出几根白丝,深入了云气团之中。
洪拜望尽管意识上出了点问题,但他预定的行动逻辑并不会变化,那探入云团之中的细丝逐渐转换成了洪拜望的样子,一脚踏在了云气之上。
而联结着这个“人形”的白丝则变成了他头发的一部分。
脚底景象不可见,他剁了几下脚,很快就确定了脚下物质的材质。
“矿质结晶……应该叫石头更合适点。”
突兀一阵风吹过,他似有所感,抬起头来,云雾之中一点青翠的轮廓浮沉。
“雾中藏青山?不会和那把剑有关系吧?”
清风持续,雾景渐淡,一道青石板组成的小径压着泛白,牵引洪拜望的目光观察群山。
而那青山之上,似乎有着一个小亭子?
“看来八成与那把剑有关系。”
更多的细丝延伸进了雾气,可惜它们不能给雾中的“洪拜望”太多帮助。
他只好踏着青石板,往山上的亭子走去,他有一种直觉,这个青石板小径必然连接着那亭子。
入了山,周围的景就不那么单调了,洪拜望能看见树木的纹理、地上休息的落叶,甚至偶尔间能看见小兽撞翻雾气,不知往何处跑去。
整个林子被雾气笼罩,却没有阴森的感觉,反而让人感受到了模糊的生机。
很可惜的是,这里没有鸟鸣,因此离洪拜望记忆之中的晨跑场景有很大差距。
又走了一会,他发现眼前的青石板依旧平坦……可这是往山上走的,怎么会显得平坦?
除非,他走向的不是所谓的山上,他还在山脚转悠,然而他并没有看见这青石路有任何得分分歧。
“深山老林多走兽飞禽,我不如借着这个试试。”
说干就干,洪拜望在路上一边走,一边统计着“走兽”出现的频率,然后,他直接舍弃了青石板小路,沿着走兽密集的方向走去。
青石路可能通向小亭子?它可完全没有上山的迹象——跟着走兽的踪迹至少能上山。
可他那直觉是怎么回事?这总得有个理由吧?
“也许是正常人的思维?看起来那个亭子没怎么毁坏,青石板通向那里有很大可能。”
“也有可能是‘异常’的影响……或许脱离青石板路是个错误的选择。”
但他好像只是个分身来着?那没事了。
走兽的指引很成功,至少他看见了山体起伏的坡度。
然后,他就又一次看见了横亘在面前的青石板们。
这下,它们倒是有有颇度了,斜向上钻进林雾之中。
“走走试试。”
洪拜望踏上石板路,那雾随着他的前进而黯淡,而郁郁葱葱的林子却少了那么些活跃的韵味。
“拿‘半遮好于全现’用在生机之上多少是奇怪了点。”
然而,林子深处传来了回答。
“我也觉得奇怪啊!兄台。然而世间不正是如此吗?”
这声音像锣鼓,彻底驱离了雾气,洪拜望都为之一振,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原来那小亭子已经很近了啊!方才的薄雾遮挡了他的视线,他没有看到。
“异常吗?”
洪拜望沉默着,走向了亭子,然后他就看见了在亭子内饮酒的一位男子。
洪拜望一看,就知道这位和那把“剑”有着紧密的联系了,在他的座位旁边就靠这一柄和“犯罪剑”样式差不多的剑。
“请坐。”
男子没有看他,只是用手示意了一个空座位。
洪拜望坐下,并没有感受到“异常”的活动,仿佛这里就是个普通的亭子而已。
“不知兄台所为何事?”
男子终于喝完了酒,一张嘴就是浓郁的酒味。
“你为何来此处?”这个人似乎可以交流,“异常”的名字并不意味着它们没有智慧
“我?”男子笑了笑,再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想去何处,自然要去何处。”
看到这个家伙潇洒惬意的样子,洪拜望突然内心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你伤了我的学生。”
“那确实是我的错……但你没资格说出这句话。”
男人的目光突然锐利了起莱,洪拜望看到那柄剑也在不安地抖动。
然而这锐利的气势只是一种片刻的威慑罢了,男人很快平和了下来,又倒了一杯酒。
“我如何没有资格?”
“你生来便没有逍遥的命……网上蜘蛛。你与我不同。”
“哈哈,你也逍遥?兽行林间,取果饮溪,也是逍遥!”
“飞鸟不与游鱼语,仅此而已。”
“哈哈,那游鱼便归海了,鸟何时能升空?”
洪拜望笑着站起身来,男子依旧饮酒。
“看来与他没什么好谈的了,这股恶心的高傲,哼。”
洪拜望的身形化作蛛丝被收回到苍穹之中,男子对这种“异状”不作理睬。
然而他座位旁边的剑却消失了,因为天上下起了蛛丝雨。
“好酒!”男子饮尽酒水,大声赞叹。
天边,一缕阳光照亮了天上垂下的无数蛛丝。
…
红蜘蛛已经将整个云气团缠成了一个茧,并将几十颗星辰护到身后。
云气虽然能吞掉蛛丝,但它只能维持着有限的范围,在它的保护范围之外行动,完全不受限制。
洪拜望一边在封锁试探着这个“异常”,一边在关照着后方的细微星辰们。
学生们已经逐渐度过了第一个困难,开始往下一个学习阶段前进。
他现在在估计学生们的学习路径,三十个不同的蛛网纹样正在星辰的底端成型。
一旦这蛛网纹样彻底形成,就意味着洪拜望对于学生们学习进程的掌握抵达了“无所不知”的程度,当然,这仅仅是针对学习进程而已。
这纹样是洪拜望“掌控力”的体现,它也会让洪拜望更容易地干涉学生们的学习进程。
鹦鹉说的异常不一定只有那云气团一个,或许还会包括更多,他必须避免让其他学生遭遇和田烈语一样的危机。
说到田烈语,他需要重点关注她,在医疗机构的术后条例之中,任何遭受意识手术的公民都需要严谨的术后观察,必要时可以将术后者安排到幻境生成设备之中检测可能的意识缺陷。
他做的意识结构修复自然应该算进“手术”的范畴,虽然改动幅度不大,但一定的观察力度依旧是必要的。
在“云气茧”的一边,网上的蛛丝开始活动,编织出了一面发亮的镜子。
红蜘蛛的眼睛滴溜一转,把镜子中的三十枚星辰纳入了自己的视野之中。
…
“社域”名义上占据了一整个宇宙,但它的“大小”和其它宇宙来讲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甚至在部分的规则之上有着区别。
这不是因为“社域”有着天生的缺陷,那部分“消失”的星空实际上被上层用在了其它的地方。
比如说,接受外界过来的“客人”。
身为政府正经编制内的“清洁工”,今天的朴降要为一位两年前过来的“客人”进行沟通。
他身穿次顶防护服,在无数隐蔽视线的注视下,打开了黏连着许多蛛网的木门。
还没仔细观察,他就被突然生出的吸引力吸了进去,连同腐朽的木门也“啪”一下关上。
木门没坏,但那些隐蔽的视线始终注视着朴降,试图通过他来窥视门后的景象。
然而隐蔽的视线毫无所获,它只能看见朴降的全身。
“我要开始打扫了。”
与隐蔽的视线不同,朴降能看见自己脚下的金属平台,也能看见远无边际的白色丝网,同样地,他也能看见不远处的一抹红色。
丝线杂乱黏连,看起来确实需要“打扫”,但这不是他这个“人体”的责任。
他这个人体的职责只在于启动这个“清扫平台”,只需要清除上面的白色丝线就可以了。
就像是任意一个身为丝线“脏污”所扰的人一样,朴降的人身只是一伸手,平台上就弹出了大量清洁工具。
他扒出尖镊子、扳手、以及喷枪,开始清理平台表面的白色丝线。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那些视线终于看见了门后空间的真实。
但视野并不怎么宽广,只有一个喷枪的大小而已。
没错,朴降的喷枪就是为了接引外部的视线准备的,他用喷枪喷断几根“顽固”的白色粗线,然后就会故意地将喷口方向对准那一抹红。
隐匿视线所带来的视觉信息使得狂热的研究者们终于能够窥视那中央的红色。
这空间之内的白色丝线有着不少的“禁绝规则”,但研究者们还是想办法带出了不少,但那些白色网络中间的唯一一抹红,他们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没有办法接触到关于它的任何信息。
这种悲惨的状况直到今天的“喷枪视野”生成之时才终于有了个终点。
借助这小小的“接触点”,研究员们各尽其能,想尽办法想要扩大科研院的影响,哪怕是一个正常的人类都无法容忍渺小的视野,它们同样也不能容忍。
刚刚放到地上的喷枪突然再次喷出火来,那火焰被远处的丝网吸引,竟自己延伸着试图接触它。
辛勤劳作的朴降刻意忽略了这一点,他从架子上拿起了第二个喷枪,继续自己的工作。
这种状况持续了十五分钟。
在十五分钟整,延伸火焰的顶端突然张开成了一个“平面”,就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墙壁,而这个墙壁不断地往第一个喷枪靠近。
没有用掉太多秒,这个喷枪就“哑火”了。
同样地,隐蔽视线的来源处遭遇了一场难以熄灭的大火。
无论利用什么手段,这火焰都无法熄灭,在短暂的时间内,这看似简单的火焰已经烧穿了三层“现实壁”。
最后,以动词“研究”为名的实验者将实验部分重启,才将这该死的火逆转回了未燃烧状态。
“靠,为啥啊?看一眼都不成?”
一个多面晶体柱差点被烧断,这个研究员可以说是最倒霉的一个了。
“我们恐怕接触到了‘至高’,暂且封存吧。”
由无数铁片构成的浮空结构作出了判断,周遭的实验者们立即行动,将承载“视线”的观测频道彻底讽封存。
“跑!”在封闭完成的一瞬,所有研究者都启动了自身的转移手段,这里并不是“社域”的范畴,而是在一处未知的宙域。
关闭这片区域的观测通道肯定会引起一些时空感敏锐的存在,因为这是对于这片区域自然规则的“修改”。
就像是火焰顺着引线终于引爆了炸药包把山炸塌,一开始炸药是顺着山洞塞进去的,没什么动静,而一炸,周围几里的人都有可能听到了。
在研究员们离开后没多少时间,映照进这片区域的星光就被莫名的黑暗所吞没,形成了完全漆黑的区域。
被黑暗笼罩的微观粒子不断地分解,直到这片区域形成了爆炸之前的浓郁汤汁。
同样地,研究员们移动而造成的时空痕迹也被永远地抹去了。
……但愿如此。
…
天际昏暗,雷光乍现。
有着尖锐撞角的海鱼这才看见悬在头上的冷光,想要拼死一搏,却发现周边再也没有供自己游动的水。
有恐怖的呢喃从天外传来:“加餐?不错。”
然后它便失去了意识。
李化关掉幻象生成器,沐浴着阳光,缓缓收网。
被特制鱼叉扎穿的鱼儿并没有流出足以引动掠食者的鲜血,僵在网中,眼中似乎还闪着绝望的情绪。
然而等到他将鱼捞到船上时,他反而有些“遗憾”。
因为自己幻象诱捕的猎物数量远小于自己的估计,哪怕算上这只有些蠢的曲鲨,也不够。
“海洋的进化速度很快就要追上我了。”
他的幻象设备在猎杀钢铁岛屿之前还能捞上来三吨鱼,现在根本不行,海洋之中的生物已经产生了“免疫力”。
他拿起一边桌子上的钟表,肉眼无法观测到上面指针的移动,但它确实是“移动”的。
“还有三个月的对抗……还有一半。”
视野的极端,海浪轻起,打散了反射的光明之源。
骤然增生的疯狗浪却无法拍动李化的小舟,它轻松地穿过了十几米高的巨浪。
“呸……呸……”刚刚李化在海浪里咳嗽了几下,灌了几口海水,要不是他改造了自己的呼吸系统,估计要难受上几个小时。
…
星空之中,红蜘蛛稍微动了动。
洪拜望一直监视着前方的“异常造物”与三十个学习空间,除了部分学生们“困惑不解”的地方,它从未干涉过他们的行动。
但有一个地方除外,那就是田烈语的学习空间。
她的学习进度比其他学生要快上太多了,现在的她已经学到了相当于其他人五个月的进度。
他不得不做些最坏的打算,比如说她实际上已经被“异常”极深地影响了。
现在,洪拜望决定对她的学习空间进行干涉——再晚恐怕就没那个时间了。
蜘蛛的右后方网活动了起来,它将那颗被红蜘蛛投入不少注意力的星辰往蜘蛛的直视视野之内拉去。
在运动的过程之中,相对较粗的活动网结构伸出了几根“线头”,扎进了星辰的底端。
这次干涉似乎是触发了什么,整颗田烈语的星星突然闪烁了起来,同时,网络的线头也随着星星的频繁闪烁被不断地排出。
“出状况了。”
红蜘蛛没有注意到,那个一直不作反应的鹦鹉稍微动了动眼睛。
…
“你真的要看着他……嗯?”
“无所谓,哪怕他死了,代价我也能承受。”
“你们啊……”
岩石周围再次掀起风暴,一旦异常失控,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影响渗进考场控住“逍遥”。
…
田烈语的学习空间之内是什么情况?
洪拜望无法作出解答,因为他的影响已经被极大地感干扰了,因此,我们换个渠道。
时间拉回到洪拜望加大干涉力度之前,田烈语始终保持着“极其高效”的学习进度,无论来什么货物,她总能第一时间“联想”出最有用的手段,用来提升自己的“学习速度”。
而在洪拜望加大干涉之后,那就更不得了了:无论是出货口还是入货口都发起了“货物”的洪水,而田烈语就像是某些游戏之中的加速挂一样,以常规人类的时光感官,甚至无法捕捉到她一瞬间的影像。
如此多的货物,难道不会让这个学习空间堆满吗?并不会,仔细观察,田烈语在处理货物的同时也将一些“没用”的改造物扔到了最低处。
按照她学习空间的清理规则,这批改造物在停留一会之后就会凭空消失。
她的速度——准确的来讲是时间流速越来越快,直到……角落里出现了一只蜘蛛。
田烈语第一时间将这只蜘蛛抹除掉,然而在她未能顾及的角落之中,有着更多的蜘蛛网出现。
同时,缝隙之中爬出了一只又一只的小蜘蛛,甚至她的操作台上都趴着一个。
她调整心态,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既然那个人出手,恐怕她的计划成功的概率也不大了,不如放弃。
“你在吗?老师?”
洪拜望回答了她的疑问:一个丝编织出的椅子出现在她的对面,只是一眨眼,椅子上就已经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的脸被流动的血液覆盖,但田烈语凭借直觉知道了他是谁。
“洪拜望老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原来我叫洪拜望……问吧。”
血流层淡薄了一些,田烈语隐隐能看见他的五官位置。
“我是谁?”
“你是学生。”
“听它说,我只是你考试的文具,是这样的吗?”
“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看法?”
越来越多的蛛丝侵入了这个学习空间,使得轰轰烈烈昂扬向上的工业环境添加了一丝“挫败”的气息。
蛛丝的分布很有规律,它只覆盖在田烈语利用“超时”技术制造的设备上。
田烈语捏捏耳朵,这是她最近才养成的思考“小习惯”。
“你可以从教室开始算起……”
洪拜望看出了她还有不少话没说,并没有开口打断她的陈述。
“一开始我就感到周边的所有人与我不同,他们相比于我似乎‘缺失’了不少东西,但我并没有发出声,因为很快我就到了学习空间之中。”
“随着学习的深入,我的‘奇特’感越来越严重,同时,我对于‘同学’们的情感也逐渐变地冰冷。我认为这不是好事,但……”
“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这一切,对不对?你的情绪不太稳定,冷静一下吧。”
田烈语的神色明显不对劲,洪拜望由衷地觉得她应该缓缓,更多的蛛丝涌入,使他有了更多的调节手段——例如让她冷静一下。
这并不涉及意识的深度篡改,硬要说就他针对田烈语意识的干涉顶多算是一种能催生“凉意”的暗示罢了。
“……在您进行第一次干涉之后,我变得迷茫了。”
“是因为一个不确定的事实?”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了我的意识发生了变化,原本我应该对你毫无印象才对。”
洪拜望一下子坐直了,脸上的血浓郁了许多。
“这一点我得承认自己的错误,你的意识曾经受到了不小的损伤,而我对你的意识进行了急救行为,当然,急救并不专业,等到一切结束之后,你可以去医疗机构……”
“怪不得。那么,老师,我学习完就会消亡吗?”
“是谁告诉你的?这也太荒谬了。”
红拜望的回答并不果断。
“您不打算正面回答吗?”
虽然她看起来很年轻稚嫩,但在这一刻她的眼神突然生出了摄人的威势。
当然,是洪拜望脑补出的“威势”,毕竟她在学习空间之中只是看着自己而已。
在星空网络之上,红蜘蛛正在思考。
按照鹦鹉之前透露出的信息,再结合他本人的观察,在考试结束之后,这些“学生”考试结束后的下场可能并不是太好。
但现在出现了田烈语这么一个“变数”,按照一些法条,她的权利是受保护的,只是,她这个变数形成的原因完全未知,按照田烈语的陈述,显然她权利受保护的时间点应该在教室……
“嘎——考生!”
红蜘蛛这才发现站在网上的一只鹦鹉。
它拍拍翅膀,继续说了下去。
“嘎——关于田烈语的处理方案,必须要等到你意识到了某个事实之后,我才能告诉你。”
“嗯?可是……”
“嘎——这一次的异常远远不是你能够解决的,因此异常项的分数判定标准已经改变了……”
洪拜望并没有说“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虽然考试要求的是“找出异常”,但由于学生本身学习成绩的存在,他必须要对于异常保持一定的“控制”。
而从田烈语的状况来看,他的控制无疑是失败的,看来考场放弃了让自己“控制”那团云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问题。
“那么,其他学生有没有遭遇影响?”
“嘎——这需要你自己的判断。”
在网上的鹦鹉扇动翅膀,片刻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学习空间里,洪拜望终于作出了回答:“这种情况并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一个月后,你就会看到答案。”
蜘蛛网逐渐散去,洪拜望站了起来。
“你的知识水平已经很接近那一步,在你抵达那个界限时,关于你的处理方案线索就会……”
“看起来是很傻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