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也可以选择对抗，但你要明白，学完的时候，我就再也没什么能够教你的了。”
“明白了，再见。”
洪拜望的身影崩解为无数的微小红蜘蛛，它们融入到红蜘蛛们迁移的红潮之中，很快，整个学习空间就回到了原初的样子。
田烈语走到工具台之前，再次拿起了自己的工具。
虽然自己不再继续学习确实有可能会给他造成麻烦，但这有什么必要呢？更何况，继续学习下去还有可能找到一些“线索”。
…
而撤去干涉的红蜘蛛，在星空之上思考了起来。
在大部分学生已经经历一半学习流程的现在，“寻找异常”的变化确实让人头疼。
接下来会不会还有异常存……
“嘎——没有！绝对没有！”鹦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蜘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只鹦鹉果然站在虚空之中。
“你为什么这么‘巧合’地作出了回答？”
“嘎——这是我刚刚忘了补充的信息，你可以选择向政务机构进行投诉，你的家居助手可以帮你。”
“叮铃铃~”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了这样的声响。
洪拜望接上了自己的思路，既然没了异常的顾虑，那么他就能用更多的精力来思考这个问题了。
鹦鹉的题目是“意识到某个切实存在的事实”，按照考试临变补偿规律，这个事实肯定比找出（并控制）异常要简单不少。
这个事实，一定会在考场之中能够找到线索。
考虑到教师的职责以及就业主题，这个所谓的“事实”一定会与“学习规则”或者“社会规则”有关。
既然是在考场之中寻找“线索”，那么问题一定出现在“学生”的身上。
而能够看出明显异常的，也就只有田烈语了，她诞生了某种“超脱”的意志，似乎挣脱了作为“学生”的概念。
通过他刚刚对田烈语的观察，她确实具备与其他二十九位学生完全不同的特质。
这个时候，洪拜望突然想起了之前家居助手的叮铃。
他抓住了线索，但还不确定，需要对这些学生进行下一步的观察，它确实和“学生们”有着相似的性质，但直觉告诉他事实不仅如此。
幸好他剥离的意识结构正在回归，没必要整天纠结自己究竟是谁了。
…
虽然“社域”一直被莫名其妙地看作“异常老大哥”，但它们并不具备“唯我独尊”的风气。
例如最近才出现的空间结合体，它们为了避免麻烦，也只是将它封锁了事，就算有几个研究员“来了兴致”，也只是个人行为而已。
偶尔有几个倒霉的生物不幸经过，而今日试图来收点什么的“垃圾佬”恐怕要加入它们了。
白色的丝网正在收缩，而被缠住的华丽飞船（全身珍惜金属，五光十色亮眼极了）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弄断哪怕一根丝线。
舰船准备最后一博，它全速启动自己的跳跃设备，将目标设定在了一个计算仓上。
对于“垃圾佬”来说，大部分身躯都是可以舍弃的，只要保留核心程序，就能“东山再起”。
一切都很顺利，整个跳跃流程的启动时间一共十八秒，那些白色丝线居然没有作出任何干扰。
“再见!”
一束被极限压缩的信息流冲出了网络的封锁，预计在冲出三光年就能从它的影响范围内逃脱。
但等信息流“解压”成全新的计算设备之后，它很快就发现自己进入了另一片“绝地”。
原因在于它在短暂的解压适应时间内对外界一无所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它的“压缩跳跃”所代表的形态变化一般不会产生冗长的调整期，因此它在解压之后往往能够第一时间进行外界物质的收集，用来初步构建外界环境侦测装备。
可它利用了自己的“余量”才构建出这么一套观测体系，这意味着外界并没有什么能被自己利用的物质，回想遭遇点三光年之内的星图，它可以肯定这种自然环境不存在。
那么只有可能是某个势力出手了，反正不可能是社域……
将目光聚焦在微观层面，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拾荒者的思考结构居然在进行着全面的变化，与正常的意识运转模型完全不符。
用一个“修真者”能看懂的词来说……“夺舍”。
这种对于垃圾佬来说极为恐怖而它本人毫无察觉的变化很快就结束了。
此时的“垃圾佬”已经替换成了莫名的存在。
“垃圾佬”在这片空间之中的计算核心外形被替换成了一个人形，就是小了点，还没有成年人的十六分之一高。
这个“人”睁开了双眼，他看见了遍布整个空间底端的白色网络，但最吸引他目光的是那一抹红色。
社域研究员们想尽办法甚至差点搭上“存在”才能看到的景象，这个人形却能从容地观测。
远处的一抹红色猛地扩大，占据了人形的所有视野。
人形的视野被以各种形式表现的“来意？”占据，甚至它自己都有一种试图构筑发声器官说出它的欲望。
但很快，这些吓人的迹象便悄然隐退，人形这一次终于看到了那抹红色的全貌。
那是已经挣脱了一层白茧的诡异生物，为什么叫它“诡异”？因为它简直就是一个肉球上均匀地长着宛如刺猬一样的爪子，而且它还在不断地活动，在它的外表上就像是一片硬质“草原”随着每秒变一次凤向的神经病风儿摇摆，假设有声音，它一定会传出清脆但并不齐整的“噼啪”声。
人形的观测设备并不算多好，因此它无法确认这密集的爪子下面究竟有着什么，似乎有人脸？算了无所谓。
“我是来看我的客人的，你看起来情况不妙？”
人形利用自己内置的设备向着那个生物发射了这么一段讯息，丝毫不担心对面看不懂。
“原来你就是那个狂人……我的情况无需担心，不介意我在这里旁观吧？”
“无所谓，一个也是干扰，两个三个也是干扰，你想看就呆在这里看吧。但是，你要解释你投放的手段。”
“看出来了吗？平行线而已。”
它注意到了这个生物的“爪子”正在剥落，它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长待了。
“别登上我的台阶。”它说完，自身的思维结构瞬间崩解。
…
距离靠手结束还有十五天，洪拜望却对考试有了些“胸有成竹”的看法。
他思考的方向得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结果，那些“学生”果然和家居助手同属于一种造物，只不过，家居助手要更加高级罢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突然蹦出来”的田烈语，洪拜望经过了长久的观察，甚至冒着扣分的风险用意识投影技术，确认了她正在逐渐地变成“社域”成员。
这与他所构思的“公民”身份有所出入，但足以得出一个重要的结论：社域缺人，而且，社域想要增加社会成员是“极度困难”的。
按照资料，洪拜望所居住的区域是所有“准公民”的集中居住区，按照122曾经提供的星图，这所谓的“居住区”之中大部分都是基础设施。
然后，就是成百上千种的公民晋升通道，难度都不算低，这说明“各行各业”都缺人。
最后，就是“田烈语”的出现了，洪拜望敢肯定，哪怕是他无法处理的异常，在“社域”之中也不可能捏出一个能成为公民的生命体，这一定是社域的某些人自己的手段。
“只不过，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缺人……难道是筛选机制的原因吗？”
洪拜望从来没有听说过社域之内有关“生育”的话题，但从他来到这里之前的状况来看，这个筛选机制绝对是不缺“资源”的。
要是说筛选机制太过严苛，那他这个混子怎么能……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多么有价值的存在。
洪拜望立即终止了这个想法，对于目前的他来说，这是个无答案的问题，还是把精力集中在“考试”上最好。
这些日子的观察并不能让他从学生之中找到什么异常的痕迹，他们都是些老实努力的小家伙。
突然，红蜘蛛盯紧了面前的“巨茧”，因为它开始“缩小”了。
洪拜望敢肯定，这不是自己的手笔。
这似乎是来自上层的权限。
上层权限？看来是有能力的家伙来了。
红蜘蛛察觉到了某些危险，沿着网迅速后退，将星辰们护在身后。
洪拜望感觉到自己面前似乎出现了一层“厚障壁”，根据他的推测，要是现在他不处于考试的特殊状态，恐怕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一层障壁的存在。
“公民身份才会观察到？”
洪拜望从这一层障壁上寻觅熟悉的感觉，而自那障壁之后，他构筑的丝线封锁不断地崩塌，甚至那个茧也变散了。
看着这危险的画面，洪拜望没有一丝丝地紧张感，就像是那边的世界与自己毫无关联一样……硬要说的话，灾难片？
洪拜望立即记忆起了那股熟悉的感觉，那是他小时候看电影的经历，那时候他还对着荧幕里的海啸大呼小叫……
“虚拟，与现实的区别。”
虽然这话很夸张，但对于洪拜望来说这就是他的真实感受。
那层障壁确实在这里存在，但洪拜望就是感觉自己无法接触到它，对于他来说这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坚不可摧。
丝线构成的茧彻底破裂，无穷无尽的云气向着洪拜望的方向笼罩了过来，就像是小时候迎面拍来的海浪。
看了一会，洪拜望确定“满屏”的云气对自己一点影响也没有，于是转过头去照看自己的星辰去了。
反正他也看不懂，相比之下学生们的学习成绩可关乎自己的未来啊，看看现在就有几个难题等待他观察了。
…
实际上，“现实壁”对面的战斗并不是虚拟，它真实存在。
宇宙之中突兀出现了恐怖地棕黄狂风，将满天云气吹的波涛云涌，风中的飞沙很快便掺进了洁白的云气之中，让它们成片消散。
然而云气的规模太大，风势虽然越来越大，想要彻底驱散云气还需要一段时间。
于是，风之中便掺进了“山脉”。
可不要误会，这并不是地球重力环境之下的山脉，而是在特殊重力环境之下才能形成的“片状山”。
就如同名字一样，它就像是山切成的薄片，扇动着无尽的飞沙，将所有的云气驱散一空。
层云消失之后，会出现什么？
答案是“一汪水”，有言道“水光接天”，云气散去自然能看见与其相接的流水。
“山扇子”裹挟着风沙，往那汪水上猛地一扇，看起来不大的小水汪立即扬起了巨浪。
巨浪腾飞，在虚空中抖动了一会，便往水汪坠去，可能是这巨浪规模太大，它居然将水汪给拍碎了！
无数的水滴、泡、流甚至是小泾，欢呼雀跃，自由洒荡，在奔涌的风沙之中自由活动。
哪怕沙粒到了自己的脸上，也挡不住它们——它们没有骨头，何必恐惧“碎身”？
负责控制的存在看的分明：“逍遥”分明是想要浑水摸鱼，这些水看着多，实际上真正代表着它的存在也就那么几滴。
它的伪装确实完美，但是……自己的观测“方法”也不是吃素的，谁能想到，社域会把“共同眼”安放堆砌十三的自己身上呢？
风沙再次轰动，它们精准地围住了“逍遥”含量最大的几个水滴，为它们提供了完美的容器，没错，“滴水不漏”。
无穷的风沙在这几滴水的周边凝聚、压缩，在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形成了陶制的庞然容器。
往周边分散的水流杀了一个回马枪，水中的各式元素在虚空中拆分，产生了数种针对“容器”的破拆设备。
但对社域的人来说，这些工具太过原始，因此完全没有针对的必要。
“看来成功了。”无穷无尽的棕黄风暴之中突然伸出了一根细藤。
“远的很，谁知道这老东西藏了多少后手……我要走了，这层现实壁就留给你们了，好好处理。”
“放心。”
无穷的风沙带着几个庞大的陶罐消失，而那青藤早就缩回了。
毕竟这里可是“考场范围”。
…
洪拜望第一时间发现了那层壁障的消失，他开始控制着自己的网往那边延伸。
当然，对于他来说，这个行为的意义仅限于提前适应以后的公民生活，而对他的考试目标没有一点作用。
但洪拜望也有话要说的：我这是纯粹的无意识行为啊。
为什么是这样？是因为他正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眼前的三十颗星辰。
那层障壁的逝去代表着那个“异常”终于滚蛋了，麻烦的低潮也有可能是另一件灾难的开端，洪拜望必须紧盯着这些“学生”，说不定，他们就会被“异常”影响，到时候自己的成绩说不定又得受影响。
官方并没有给什么“一切都没有事”的承诺。
那么……下一个会是谁？
是准备狩猎“海洋”最大生物的他？还是打算清空迷雾的她？还是……所有星辰？
也许那个有关异常的议题，他需要重新考虑一下？可这些学生本身并不是“人”，又如何用人的定义来……
洪拜望突然想到了一个令人发冷的可能。
“那也太过残酷了……不是我该做的。”
远处窥视的鹦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洪拜望的考试，每个月都是标准的三十天，因此，他只剩下十五天的时间。
十五天漫长吗？对他来说是的，这可不是他基础职守不扎实而产生的“漫长”，但对于学生们的严密监视同样也能产生拉慢体验时间的折磨。
学生们按部就班地，充满希望地准备自己最后的决战，而另一边旁观的老师则保持着沉默。
就这样，十四天过去了，学生们终于能开启自己在世间的最后一场战斗，三十颗星辰的那个意外，也同样如此。
…
“轰隆！”
李化开着自己的小船，前往雷霆最为浓密的地方。
他知道那个生物就在那里，每个月的月末就是它面对天雷的时候，同样地，这也是它最为脆弱的时候。
它在这些时光之中曾经是他印象最为深刻的“梦魇”，随便一个翻身都能掀起足以毁灭自己的巨浪，而今天他就要和自己的噩梦作个了结。
这艘小船看起来和它有着巨大的差距，但对它进行无数次迭代的李化却深知它的参数。
在这个情况下，和它碰撞是能够胜利的。
船儿在水上以三维意义之中的平滑直线行动，无论是大浪，还是海底偶尔的袭击，都没能刮掉小船的表层涂料。
“嗡……”李化感受到了船只的震动。
“果然还是瞒不住你们。”他不去看海底亮起的“眼睛”，立马拉下一边的拉杆。
小船底部突然出现了紫色的“海底雾气”，它违反了流体力学的规律，以自己的一套运动规律往海下扩散。
试图侵蚀船底的蜉蝣生物在接触到紫色雾气的第一时间阵亡。
而在海底极速穿梭的活体武器也迫于生存的压力而四处奔逃。
李化跑到船尾，吃力地抓起那颇重的铁箱，猛地往后一扔。
“扑通！”铁箱立即在海水之中“融化”成无数的铁流。
后方试图追击的巨大海洋生物看到这些明显异常的液体立即转向，生怕它追上自己。
李化抓住把手一拉，小船包裹在了一层透明的“蛋壳”之中，后方的推进器再次加力。
只用几秒，小船就从海洋生物的包围圈之中冲了出去，甚至拍来的浪都没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大洞。
“轰隆隆！”
李化启动船只的自动操作系统，他开始从船上的空间装置之中取出一个又一个的猎杀装备，用尽全力将他们抛向小船尾部的海洋。
然后，他戴上护目镜，观测那层微生物是否还在自己的船上。
“滴滴滴……”他耳边的电子声越来越频繁，而他则是越来越紧张。
不紧张不行啊，要知道那个可恶的家伙可是用这些微生物封锁了自己的大部分机械，要是这一次没能干掉它，李化就得想办法下海了。
没有小船上的设备，他在那个生物面前只是个猿猴而已。
“当！”
他眼中的微生物样本开始大量死亡，这说明袭击成功了。
他跑到船舵之前，按下最中心的按钮，整个小船被突来的物质填充，不断地扩大身形。
那层“蛋壳”被不断“发育”的小船撑破，李化身前的操作台也“生长”出了越来越多的仪表、显示屏、拉杆、旋钮……
当然，最重要的是座位另一边伸出的武器操纵杆，它关联着小船前头的射击孔，以及鱼雷发射舱。
在这里已经能够看见远处被雷霆轰击的庞大身影，但在它附近游弋着四只海洋霸主。
“就拿你们开刀吧。”
李化操纵着“进化完成”的战舰潜入海中，他的目光穿透了无穷尽的海水，盯住了那个刚刚潜入海底的类鳗鱼霸主。
它很警惕，但在李化的三代环境伪装设备面前，视力……嗯？
李化停止了锁定，往上一看，果然，海上的三位霸主紧紧地盯着在海底活蹦乱跳的“鳗鱼”。
“它们居然变聪明了，难道我的病毒没用了？”
李化悄悄地联系上自己的病毒事实正好相反，它们并没有摆脱掉潜藏在生命基础单位之中的梦魇，它们只是将它隔离了而已。
“吓死我了，那这不就好办了……”
李化拉出编译平台，开始依据病毒传来的资料编译反隔离功能。
海上霸主的防御很完善，李化一时间内还真找不到什么好方法，但他可以再洒一波病毒啊。
至于它们有所防备的问题？大体型意味着对于“细小”的忽略，它们能防住病毒潮，却防不住单独侵入的病毒。
水下战舰往海洋霸主的位置接近，它在行动的过程中，安放了大量一次性设备，它们同样也被三代设备遮掩住了存在。
不一会，这片海域之中便出现了稀稀拉拉的病毒，类海藻霸主身上寄生的生物还作死地往回搬了不少。
看到布置的差不多了，李化才开抓住火力操纵杆。
大量潜伏在深海的可怕设备瞬间发难，第一个被重创的自然是……类海藻霸主，它的反应已经够快了，然而李化对它的针对已经远远超过了它所能应对的极限。
它第一个“阵亡”，体内的寄生者们带着各种“惊喜”四处逃窜。
另外的三个海上吧主也被炸的遍体鳞伤，为了加快痊愈速度，它们抓住了那些游弋的“小礼物”。当然，一看就有问题的完全没有吞掉。
第二波攻击在它们还在享受吃食的时候再次到来，这一次不仅包括海洋霸主，“它”同样也在目标之内。
看着“它”注视过来的视觉器官，李化知道自己的三代环境遮蔽设备已经没用了，他索性把遮蔽设备扔下，一边躲着“它”的袭击，一边试图干掉第二个海上霸主。
“它”的观测器官根本追不上水下战舰的速度，因此，它的攻击永远和水下战舰“差那么点”。
李化的第二个目标是类鳗鱼霸主，舰船尖端喷射出庞大的环状能量，直接笼罩住了它的身体。
只是那么一瞬间，类鳗鱼霸主就已经被切成了两半，血液使得不算澄澈的海水变得更加混沌。
李化眼看着血肉翻飞，内心估计着类鳗鱼霸主的生存几率。
他觉得是没有，但万一有了“生命的奇迹”是不是？
突然，水下战舰侦测到了突兀出现的激流，它的推力足够让水下战舰滚上十二圈了。
李化只好放弃追杀可能存活的类鳗鱼霸主，转而试图躲避海底的“水暴”。
狂躁的水流掀起了海底的沙石，将海中漂浮的骨肉与钢铁残骸混合，形成了驳杂愤怒的毁灭潮。
沿途的寄生生物与海底战斗单位拼命逃窜，但还是躲不过被席卷的命运，成为“混合物”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呵。”
李化看着环境数据，总算明白了对面的心思。
这种规模的水下激流绝对不是自然生成的，只有类喷螺霸主才有可能办到，不仅如此，这种规模的水流，它的制造者会在短暂的时间内失去所有的生理机能。
显然，类喷螺霸主用自己的生命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无论其是否自愿。
受限于自身的质量，水下战舰的行动轨迹必然“简单化”，到时候，它一定能锁定自己。
“还有第四个霸主……”
李化并不担心“水暴”，他早就猜到了它会用这个方法，因此他特意研究了……第四代环境伪装设备。
它似乎觉得杂乱的碎片能破解自己的隐匿技术？对于三代可能是这样，但四代的隐匿特征是越乱越好。
这些杂乱的水中漂浮物反而会为四代伪装设备提供最好的发挥场地。
只不过，四代的工作时间并不算太长，估计撑过这个水潮就没法撑更久了。
严格来说，它们也算是逼出了自己的一张“底牌”？
更不要说，最后的那个霸主他可是一点情报也没有。
这个霸主也算有趣，有一回李化正好碰到它，无论怎么试探，它都一动不动，直到快死了它才被“它”所救走，李化在它身躯之内偷偷安放的生物手段也没能传来什么有用的信息。
从外形上也基本看不出什么，它的外形完全是一条放大上千倍的普通游鱼而已。
水下战舰不再移动，它突兀地在遭雷劈者的视野之中消失。
于是观测器官将观测重点移向海床，想要躲避这“水暴”，海床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它什么都没有看见。
“轰隆隆！”天上降下的雪白不规则刀刃依旧切割着它的背部，因此它能做的也没有多少，既然没法把它逼出来，就只能用另一个后手了。
最后的那一位霸主依旧保持着它“慵懒”的样子，即使身躯已经千疮百孔，甚至被“水暴”洗了遍肠子，它都平静地维持着悬浮的姿态。
被雷劈的家伙的一根触手靠近了仅剩的霸主，霸主全身的血肉骨突然崩解，在“水暴”之中形成了截然不同的红色水潮，往触手的方向聚集。
李化一看到它们这样顿时感觉大为不妙，然而现在他暂时没法干涉它。
于是李化只好看着那根触手上形成的新器官，按照水上战舰的分析，这可能是一种全新的观测器官，或者说是一种环境作战器官。
“原来那个霸主是这么用的。”
李化松了一口气，这恐怕就是它最后的手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