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漆黑之中，洪拜望只能感受到无限的虚无。
这里确实是“什么都没有”，说是“学校上方”，实际上根本看不见学校的存在。
“这里就是我们要建设的地方吗？”伏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但洪拜望却看不到她的身影。
“你应该能看到这里的边界吧？洪拜望？”伦的声音从他的右侧传来，洪拜望依旧看不到他的身影。
“我做不到。”
“仔细看看，我们都能够做到。”
洪拜望紧盯着眼前的黑暗，那里依旧是虚无的，但……洪拜望隐约看到了一层灰色的边界。
“我看到了，灰色？”
“没错，它有多远？”
洪拜望动用自身的知识，开始测算那灰色边界与自己的距离。
他算出来了，但按照什么单位……不对啊，直接按照社域的单位说不就可以了？地球单位后缀伦必定听不懂啊。
洪拜望晃了晃头，回答道：“1244。”
“和我算的差不多，伏？”
“我算的是1250。”
“误差太大了，但对于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没什么影响。”
“我先来吧。”洪拜望对于122所说的“傻瓜式”操作方法有着恐怖规模的好奇心，他迫不及待地要观测这个全新现象是怎么运作的。
有可能基于从未接触过的新知识，也有可能是基于某种“异常”。
有什么区别？一个有可能看懂，一个完全没有看清楚的可能。
“不行！”
“为什么？”洪拜望有些奇怪，伏的语气太过急迫了。
“你的意识似乎存在着问题，考场之中出了事？”
“嗯。”洪拜望没有瞒着他们的必要，他只好奇伏是怎么看出来的。
“很好奇？我最近的学习方向……”
伏似乎洋洋得意，还好伦正经一点：“既然你的意识存在问题，为了安全，还是我先来吧。”
“你？为什么啊？”
“我的执行能力是三个人之中最强的，我学习的是操作系。”
“那你来吧。”
洪拜望察觉到了“存在”，但他什么也看不见。
不，还是能看见的。远方的一片隐约的灰之中出现了圆形的黑色。
仔细观察，能看到最中央的一点点炽白。
在它被洪拜望观测到的瞬间，白色瞬间绽放，点亮了无垠的漆黑，一个球形的可观测空间出现了，三人同时看到了其中的物质。
洪拜望仔细回味着白色绽放的过程，它在某一个瞬间，利用“存在”占据了黑色的“虚无”，可以说是“虚空造物”，是从零到一的变化。
讲起来很夸张，但洪拜望放松了不少，因为他看到了过程，之前的那些异常，比如说云气，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从中看出什么来。
它形成了一片圆形的可观测空间，三人立即闪了过去。
三人见面的第一个行动是相互验证自己观测到的显化过程。
经过几人频繁地对比，他们终于找到了不少白色发生作用的微小迹象，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恐怕这已经是极限了。”
“完全同意，我们的知识还是太匮乏……话说，你们觉得这是不是一种新的空间技术？”
另外的两个人同时摇了摇头。
“不一定是新的，很有可能是一种成熟的技术应用，按管理层的口气，它们干过不少类似的事情了。”
“我们要在这里布设一个观测站点吗？”
洪拜望看了看这里的物质浓度，说道：“没必要，我们只需要布设一个起点站就可以了，这里的物质量完全不够。”
确实是这样，放在正常生命环境行星之中，这里的物质浓度也只有“大雾”的水平，想要布置一个观测站点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这三个初入公民层不久，再怎么玄乎也不可能在这里凭空变出物质来。
“也许那道阴影门户……”伏眼睛一亮，想到了那个能把自己送过来的东西。
“它要是能送早就送了，没必要等我们主动问。”
“那么，只好安设一些简易的探测器喽？”
“也许能添个智脑……”
三人发现这里的物质不足后，决定以“离散设计”安放一些强调“社域”存在的设备。
他们学过的信息声称，只要有社域的设备，社域的影响力就能存在，那么这样应该能完成“宣布存在”的工作要求。
他们虽然算个新手，但搓点小玩具还是手到擒来，很快，一个悬浮着十几个微型设备的透明球体就出现在了原地。
“这样就差不多了。”
“嗯，看后面。”
三人同时看向身后，一扇隐隐约约的阴影门户果然出现了。
“带好数据，我们走吧。”
三人步入了阴影门户。
…
洪拜望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学习空间，他立即观察远处的书山，果然，它开始移动了，只不过比他正常学习的时候要慢一点。
“122，请问我下一次参与建设回是什么时候？”
“叮叮叮！”
“很好。”
洪拜望随手捡起一本书，将其翻开，之前得立体结构再次从封皮之中挤出。
他随手调整了这个代表着“目录”的庞大结构，确定了自己的方向。
至于自己的方向会不会与那两位重合，他很自信是不会的，“每个公民在学习的初期都具备着简单的趋向”，根据他的观察，那两位的趋向与自己完全不同。
他需要的是……观察，洞悉一切的观察，因此要选择“测定标准”“观瞄精要”这一类的学科倾向。
这些知识并不高等，或者说他现在能学习的知识都是他“有能力学”的，在这里要感谢那个无名的存在，虽然没有证据，但洪拜望依旧认为是它为自己提供了如此的便利，凭借他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筛选出这么多与自己所学相关联的知识体系的。
远处的书山瞬移到了他的跟前，然后猛地倒下。
深埋其中。
…
这片校园终于热闹了一些，当然，不是“电子热闹”。
在校园的道路上偶尔能看见几个教职工提着工具包走来走去，而校园之中的植物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这座校园明面上并不存在所谓的地图，因此，初入这里的人很容易迷路，那怕校园之中游荡的教职工也无法给他们明确的指示。
只有具备“资格”或者保卫处办理登记的人才有可能在这校园内找到正确的路。
可这些对我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因此我们很轻松地就能找到这里防观测条件最好的地方。
在那里，学校的管理层似乎在商讨着什么。
看一下门牌号：106教室。
对照“资格”者获取的地图，这间教室似乎并不存在，一楼只有五间教室。
这间教室的内饰与其它正常的教室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中央的“现实区域”并不是整齐的课桌，而是一个圆桌。
圆桌上坐着九个人，它们大多都带着一些奇特的外貌特征，这让他们的人形结构变得尤其诡异。
突然，圆桌中央亮起了一盏灯，被这陈旧油灯灯光照到的人形都停止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灯？”
“哪来的灯？”
“奇怪的灯。”
一根青藤爬上桌子，但又瞬间萎缩了。
观察光线的活动，这应该是青藤的生命周期被加速了。
“你太心急了，等一下他们的汇报不行？”
“这可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东西……我们的建设甚至都没有开始。”桌边又升上来几根青藤，但它们并没有入侵桌面。
“无需担忧，现在它还离我们远的很。‘七色’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这个时候，一个机械组成的人形突然活动了几下，它不算灵活的眼睛左右扫了扫，然后说道：“有结果了，那边告诉我们，不必干涉。”
那个刘海上挂着果子的男人猛地站了起来，然后又坐了下去。
通过场内“噼啪”的声音，我们可以确认这个人应该对这个行动不是那么满意。
“坐下说，明明是植物，为什么老是那么急？”
“那自然是因为……不，我不应该坐下，对于我们来说，辉的残骸太过于危险了，万一我们正好撞到那一个……”
“没有这么巧，要是那样，上面早就告诉我们了，甚至我们根本不可能会到达这里。我们在研究机构眼中，还存在着价值。”
“价值，呵呵，人人都有价值，它们什么时候把自己摆到货架上……”
“警告一次。还有，它们已经把自己摆到货架上了。”
说到这，指尖透露出电弧的人身上的电弧纷纷熄灭，而桌子上的绿藤也逐渐活络了起来。
“去看看吧，看看它的影响会从哪里渗透进来。”
绿色的青藤钻向陈旧油灯，周边的人形都集中了注意力，恨不得用上自己的所有手段。
青藤轻轻一点油灯，自己就崩散成了满天火星，幸好后面的青藤反应及时，主动切掉了被“点亮”的那一部分，否则说不定整根藤都得完蛋。
“它的影响，从……那个人的方向过来。”
现场一阵沉默，圆桌的各位起码算计了几十分钟，才由电弧人做出了决定。
“那往那边多调点人。”
“恕我直言，这样的话就无法……”
“结果，你告诉他为什么。”
刘海结果男立即说道：“那东西很快就能抵达这里，要是按照原来的计划。”
“可万一……”
“我承担责任，尽管做吧。器械？”
“修改完成。”机械人形的眼中闪过几串影像。
“没有事的话，诸位就去检查一下各处的灰层吧？有什么异常当场处理。”
电弧再次闪动，整个106教室悄然消失，各个人形出现在了灰色视界的外面，开始对它进行维护。
在校园防护完成建设之前 这蹭灰色就是学校的唯一防护层。
…
“叮铃铃……叮铃铃……”
处于扭曲都市之间的迷茫求生者眼神突然清澈，他一拳捅出，挤开了堆积的几本书。
洪拜望从书堆里面爬了出来，发现伏与伦已经站在外面了。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因为有急事，机构给了我们权限。”伦冷冷地回答道。
“什么事？”
“我们的管辖区域来了一大批新苦力，恐怕机构把其他区域的教职工都调了过来。”
“可还行，我们的建设任务改成了什么？”比起“惊讶”洪拜望更关心自己的任务会受到什么影响。
“还没有分配，恐怕有大事发生了。”
步入阴暗，再次出现在洪拜望面前的不再是一片虚无，而像是一个热火朝天的“太空工地”。
为什么有这种判断？因为他面前的是一座太空规格的要塞，他能从中看出大量的微重力行动规范以及习惯。
在防护标准上，虽然他看不出来面前的材料，但它的表面微观景象告诉洪拜望，它具有极高的强度，足以应对最极端的空间环境。
“我们这里存在着重力。”伏跺跺脚，发现自己没飘起来。
伦沉思了一会，从记忆之中找到了可能的解释：“我想，这有可能涉及一种‘力权’的技术。”
“那你什么时候能学下来？”
“恐怕要很久……”
三人的身影很快就被接待节发现，它朝着三人发射了指引信号，示意三人前往特定的位置。
“都收到了方位图了？”
“嗯。”
三人脚下汲取物质，在虚空之中利用它们制造出了承载台，飘向要塞。
…
“欢迎。”
这是三人碰到的第一个打招呼的教职工，他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头金……上面的两对翅膀。
“都是半绒羽哎。”伏小声嘀咕。
“你好。”三人虽然声音不同，也不在同一时候发声，但男子却从中品出了诡异的统一性。
想到自己的一位前辈的忠告，他打消了问名字的心思，连忙带着图纸核心跑路了。
“哈哈，被吓到了。”伏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发自内心的欢乐借着声音传播，可惜被洪拜望一掌拍回去了。
“你也？！”
看着手中逐渐显现的图纸核心，伏很大度地无视了洪拜望的行为。
“我们之前的布置换了个位置。”伦查阅完建设整体景象之后发现了这一点。
“无所谓，我们在那个时候的设计还有改进的空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划，哪怕有，也应该随着我们现在的建设目标变化了。”
“可我们的建设目标就在它的附近。”
“是吗？我看看。”
洪拜望展开自己手中的图纸核心，他们三个人的建设区很巧合地安放在三人初始“透明球”的周边。
它目前处于要塞的外围，但随着三个人工作的结束，它终将会被要塞包裹进去。
“你们都是干什么的？我是安装一批监测模块，然后各处跑。”
“我是和几个人一起安装制造厂，恐怕会一直在那个区域呆着。”伦回答道。
“我也是，只不过我安装的是应急系统，话说怎么只有洪拜望你自己被调了出去啊？”
“可能是缺人？也好，这样说不能定能看看其他人的建设思路。”
“那别忘了回来给我们带一份啊！”
“你说话太早了点吧，我这不是还没走？”
伏有些尴尬，但她很快就找到了解释：“一会忙起来不就没时间说了？”
“那行，我会传给你们的。我的工作可能持续的时间会比较长。”
洪拜望瞥见了伦手中图纸核心成型的瞬间。
“走吧。”
三人走进另一边的阴影，顷刻之间，就抵达了自己的施工区域。
洪拜望不知道那两个人看到了什么，但对他自己来说，他所能看见的只是一排排要塞外壳上整齐的框架。
接下来，他需要再这个框架上面安放一批辅助瞄准设备，当然，只能自己手搓。
原料在哪？
洪拜望用手指在虚空之中点了一下，在他点的空间点处立即喷出了大量物质，形成了一小朵“空爆云”。
这个过程很神奇，同样，这也意味着他看不懂。
可能回去和那两个商量一下或许能找到思路，但他一个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动用自身的公民权限，洪拜望操纵着这些物质喷流，构筑出了最初始的物质分类过滤嘴，它看起来像是一个球形，完美包裹住了最原始的物质喷嘴。
这些筛选出来的物质在他的思维之中流转，形成了各式初级加工厂以及组装厂，能够组成一套标准的生产线。
它们只有一个要点：生产量大，而质量上……并不算顶尖。
这是因为这里的时间要求太紧迫，而且设备要求的量很大，这种基本卡在临界点上的设备基本上能够满足洪拜望的需求。
而且，这些设备在要塞整体的设计图之中可并不算多么重要，他之后还要面对不少这样的活，到最后还得和一群人一起安装主监测系统。
星空之中，从最初的球体出发，一个庞大的架构迅速扩展，在无人机的活动中，钢铁要塞上的空白框架被无数的监测模块填补。
而洪拜望本人则是在生产线与安装场所之间巡回，他的设备已经具备了“重力权”，因此在维护上并没有多大的难题。
在巡逻的同时，洪拜望也在思考接下来的建设。
首先“力权”的使用可能得缩减一些，这样的话生产线也得修改一下，s合金柔韧度不太够……
具备公民权限之后的洪拜望仿佛具备无穷的精力，能让他同时应对多个线程的活动。
很快，洪拜望建设完成，在进行测试之后，他立马赶向了自己的下个“工地”。
那里处于这座要塞的下层建设区，洪拜望在去向那边的路上见到了许多教职工的身影，甚至还看到了伏在向自己打招呼。
在看到熟悉的框架布局之后，洪拜望调整自己的重力权，加入了这片区域的建设组通讯。
“洪拜望？”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光组成的脸，可能是制造者对于人类的面孔并不算多么熟悉，因此这张脸显的比较长……比洪拜望的脸长上两倍。
“是我。你是淡化？”
“没错，我们对一下建设规划，我和你同处一个半区，可能会在细枝末节上产生一些冲突。现在工程还没开工，我们可以交换一下意见。”
“那将自己的设计投影对照吧……”
“我想，可以利用程序来进行对比，毕竟开工所剩的时间不多。”
洪拜望稍微换算了一下，按照地球计时法，还剩下三十分钟。
“在固定的参数标准下，我们很难有巨大的分歧，这些时间足够了。”
“那好吧。”人脸远离了洪拜望，在远处组成了一个荧光结构，对照后面的框架布局，它显然对应着主侦测阵列左下方的辅助区域。
它给人的第一印象颇似一个蠕动的生物器官，但仔细观察之后，便没了这种顾虑，在主要结构的设计上，它与自己没什么区别。
洪拜望提取一些物质，形成了第二个投影，这个投影要黯淡一些，但用来辨认上面的设计思路已经足够。
“嗯？”对面立即察觉到了洪拜望在部分侦测设备排列上面的“小心思”。
教育机构对于这部分辅助侦测阵列的要求是针对“眼前”的灰域进行尽可能全面地采集动态数据，在长期作战之中也具备着“坚挺”的侦测能力。
既然涉及了作战，那么必定会考虑到侦测设备损坏的问题，洪拜望采用的是“成品替换”的思路，在侦测阵列之后会存在一部分物质喷口，据此形成的组装厂会生产大量的侦测设备，以供替换。
而淡化的思路则是“生长”，它使得侦测设备成为了一种“生物结构”，拥有自己的发育周期，它以自己依靠的要塞作为“树枝”，一旦被摧毁，它会汲取物质喷口的物质再次发育。
“我觉得还是我这边的设计高效。”淡化立即作出了判断。
“但它存在着一定的空窗期，这对应着生长期限。相比之下，我的设计显然更具效率。”
“你为了实现‘即时替换’的功能，占用的资源比我要高的多……”
“我们现在并不缺资源，至少在要求之中并没有资源上的要求。”
“那好吧，用你的思路……”
洪拜望肯定，这是双方最大的分歧，可它居然这么快就放弃了吗？
这问题只存在了一瞬间，就被洪拜望甩到脑后，这个分歧最大，并不意味着其他方面就没有分歧了。说不定三十分钟还能空闲出一些，用来准备。
两个个体在这片虚空之中持续地交换通讯信号，而投影出的两个建设结构也在不断地变化着细枝末节。
突然，双方的投影结构融合到一起，以红色与蓝色标注着不同的区域。
“……那就这样。”
融合的投影结构消失，双方的讨论阶段结束。
洪拜望认为一共有18分钟，双方的讨论出乎意料地顺利。
利用剩下的12分钟，洪拜望开始手搓一些生产周期较长的零部件，对于他现在的知识水平来说，这种部件的生产周期实在是太长了些。
幸好，它们的需求量并不算大，洪拜望估计自己能搓出两位数的数量。
至于淡化，它在建设开始时一定会出现，它现在在哪里，他一点也不关心。
…
“叮当！叮当！”
122摇了起来，以提醒洪拜望时间到了。
这倒是让洪拜望有些惊奇，毕竟他并没有请求122。但既然它自己愿意这么做，洪拜望也没什么干涉的理由，它做便做吧。
洪拜望的身前出现了一朵又一朵的物质之花，它们紧接着被浑圆的球体包裹，借助分类的物质流，庞大的生产线在星空之中展开。
而在另一侧，洪拜望从无数延伸的生产线之中终于看到了淡化那标志性的生物设计风格。
但他还是没能看见淡化的身影，或许是它的生命形式和自己不太一样？
主监测系统这一类大型工程，显然就不能用洪拜望之前的生产形式了，所有教职工必须规制自己的生产线规模，在特定的点开辟空间通道，并且要根据学校规定的运输路线。
因此，虽然各个教职工的设计风格有所不同，但整体来看还是比较整齐的。
太空要塞下方，无数教职工的生产线组成了又一个“太空工厂”，虽然相比于整个要塞来说并不大，但伏与伦依旧能一眼看到属于洪拜望的生产线。
这样他们就能放心了，毕竟洪拜望的意识一直有点小问题。
由于建设顺序的问题，生产线的成型速度并不一样，洪拜望处于第二队列，因此他能够在建设的过程之中观察其他教职工的行动。
第一顺位的生产线全力开动，无数的满载悬浮载具飞向框架之中预定的位置，或者是管道，或者是集成箱，或者干脆是整个载具融化到目的模块上，每个教职工都以自己的理解来进行建设。
如此繁杂的建设方式，是否会造成某种意义上的“冲突”？并不会。
这些教职工的施工过程看起来完全不同，但实际上他们的建设成果完美适配。
在洪拜望与淡化旁边的建设者就是用“融化凝结”一次成型的，它就是能和洪拜望建设区的边缘完美结合。
“该我们了。”
没等淡化回答，洪拜望立即放飞了自己的物质载具。
而另一边的淡化则是造出了一条物质隧道，里面流动的各类原料让这运输通道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彩虹桥。
第二顺位的教职工们操纵着自己的建设单位在第一顺位打下的基础之上继续建设。
这个主监测区的建设一共有三期，洪拜望所在的第二期建设者是建设的主力，负责八成以上的工程建设。
而第一期，它们过来只是为了“起个头”，也就是塑造要塞的扩容框架而已，而最后一批，则是为了“封装”，在第二期建设者完成建设的时候对完成的主监控系统进行封装防护建设。
太空中的制造寂静无声，哪怕是偶尔发生的故障以及冲突也只会在短暂的时间内解决。
没有管理者，没有引领者，所有的教职工只按照固定的标准来建设。
这种情况到二期建设者开始建设核心转换系统的时候就停止了，因为这不是教职工能办到的事情。
完成建设的洪拜望与淡化一切观察着一根刚刚伸出的青藤。
差不多是观测系统建设到最后几排的时候，这根青藤就自己钻了出来，在转换系统的位置，不断地生长。
越来越多的教职工开始注意这一棵不断生长的植株，原因无他：这植株泄露了不少新知识，只要肯去观察，总能在上面收获到什么。
“这应该是机构高层吧？”
“应该是。”洪拜望总有一种错觉，就是淡化在看到这青藤之后显得有点兴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