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厉的惨叫瞬间将这间狭小的卧室填满。
前一刻还陶醉在温柔乡中的蔡林捂着胯下狼狈地跌落到地上,因为痛苦而憋红的脸极度扭曲着。
“你!!!!!!!你都干了些什么啊!!!!!!!!”充血的双眼死死地盯住床上坐起身的少女。
暗红的血液透过人造纤维,流过指缝,不断滴落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倒在地上的蔡林实在是无法相信自己的命根子居然一下子就被捏碎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比剧烈的疼痛倒是让他充血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恍惚间蔡林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看上去如此羸弱的一个少女,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难道说跟在他们的后面真的不是巧合?她到底想要什么?
原本以为只是出于好奇才跟在他们后面的当地女孩,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恶鬼?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但告死天使早就换上凌若冰霜的面庞,对于像是死狗一样倒在地上的蔡林根本不作理会。
厌恶地看了一眼手上沾染的血迹,拉过素色的床单在上面擦了擦手,站起身然后走向房间内的餐桌,蔡林脱下的装备和一支AM-15突击步枪安静地躺在上面。
“啊!!!!!”
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明白告死天使要干什么的蔡林顾不上仍然流淌着鲜血的胯下,猛地朝掉落在地上的腰带扑去。他的手枪还挂在上面,只要拿到手枪就还有一丝希望!
但告死天使根本不会给他反击的机会,只是转过身轻轻地一踢,那把银灰色的伯莱塔速射手枪就飞到了床底下。
“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
“咔哒!”
拆下弹匣,确认弹匣中压满子弹后,告死天使将瞄准器的镭射对准蔡林惊恐双眼的正中间。
“有话......”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连射火力,顷刻间将整整一个弹匣全部倾泻到了蔡林的身上,在没有防御装备的情况下,子弹强大的冲击力瞬间把倒在地上的男子打成了一滩碎肉,红白相间的液体四处飞溅,将四周的一切都映上了死亡的颜色。
“咔哒~咔哒~”
空仓挂机的声响从步枪中传出,但显然告死天使并不满意,重新压进一个满装弹匣继续扣动着扳机,直到地上的碎肉完全看不出人形才将冒着青烟的枪口移开。
被鲜血染红了的洁白衬衣让她看起来宛如从地狱现身的杀神。
紧接着,从武装带抽出第三个弹匣,告死天使转过身,再一次毫不犹豫地将枪口抬起,密集的5.56mm子弹对着木门左侧的墙壁暴射而出。
一声轻微的哀呼从门外传来,另一名联邦军士兵也应声倒地。这一次,充斥着血腥气味的卧室终于回归了平静。
“吱呀!”房门开启的声响异常刺耳。
走廊的墙壁上同样沾染了大片的鲜血,而在血红色的痕迹之下,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白人男子瘫软在地上,手中的轻机枪还没拉得及开火,便被告死天使隔墙射出的子弹击中身亡,胸口密集的弹孔还在流淌着鲜血。
捡起两人遗落在地上的斗篷,告死天使站在卧室门口思索了一阵,转身又将蔡林掉落在地上的军用动力骨骼贴附在后背上,随着蔓延至全身的冰冷触感,纤细的支撑构件按照她的身材延展开来,电池的余量标示则显示还有83%。
一把状态良好的AM-15突击步枪,四个半弹匣的子弹,一把伯莱塔速射手枪以及四颗手雷,这些就是告死天使从尸体上收集到的全部战利品。
“呜呜......”
回到隔壁房间,麦哈迪一家人惊恐地看着沾满鲜血的告死天使,刚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迅速,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就发现之前被掳走的那个少女提着步枪满身是血地走了进来。
但屋子里的景象却是让告死天使皱起了眉毛。
麦哈迪嘴角流着血,这个城防军老兵应该是被那个叫劳勃的士兵狠狠修理了一顿,至于为什么,看一看衣衫残破缩在床单里抽泣的女孩,告死天使就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事吧?”
连忙上前将麦哈迪扶起,告死天使检查了他的伤势。
断了一根肋骨,但并不致命,余下的伤口都集中在脸上,看样子被人用拳头修理的够呛,不过这名老兵显然对打架斗殴很有自己的理解,居然巧妙地避开了所有要害,绝大多数都只是皮外伤。
“我没事......没事......”
也顾不上擦拭嘴边的鲜血,麦哈迪踉跄地站起身,先是在房间内环视了一圈,看到仍在襁褓中的小儿子安然无恙躺在母亲怀中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忙冲到床边将不住抽泣的女儿拥在了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轻柔地亲吻着女儿的脑门,坚实温暖的胸膛逐渐让女孩的抽泣逐渐趋于平稳。
不过......即便能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但这个女孩心灵上受到的创伤要如何抚平呢?
“你把他们都杀了,是吗?”不光是抱住女儿的身体,就连麦哈迪的声音都一直在颤抖。
“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直到这个时候,告死天使才松开了抠着扳机的食指。
对于那两个已经成为烂肉的联邦军士兵,说实话,光是杀死他们并不能消解她心中的愤怒。
如果今天不是自己恰巧出现在黑市上,如果她没有发现这两个行迹诡异的联邦军士兵,那刚刚发生的一切完全会调转过来。
虽然她和麦哈迪只不过是司机与乘客的关系,她和麦哈迪的儿子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
但对于只有三个月记忆的告死天使而言,任何一次和其他人的交流,任何形式与别人产生的互动,全部都是珍贵记忆的一部分,都是组成完整的她的一部分。
因为格外的珍视,所以才对无谓的杀戮反应激烈吗?
低下头,告死天使看向染满鲜血的手掌,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迅速,迅速到她根本来不及多做思考就已经扣动了扳机。
但是......她不后悔......
麦哈迪一家劫后余生露出的微笑和泪水就是对她而言最大的褒奖......
让她知道这世间还有如此温暖人心的场景,而她也有幸用这些记忆去填补内心中的巨大空洞......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对于有着生体检测系统的联邦军士兵而言,一旦死亡,植入他们体内的芯片肯定已经把消息上传到了网络中,这个时候,怕是已经有联邦的高空卫星开始监视这栋房子了吧?
不过对于告死天使的询问,麦哈迪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失去了这次偷渡的机会,他们还能去哪呢?再去蛇头伊万的地盘碰碰运气吗?不可能......那些黑帮现在肯定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你知道那些地道的位置吗?”
“大致位置我是清楚的,但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麦哈迪不知道告死天使这个时候提到地道有什么意图。
“如果我预计没错的话,再过几个小时就会有人对蛇头伊万掌控的地道发起进攻。那会是个不错的机会,如果你能带着家人找到地道入口,或许还有机会越过边境线。”
但那个将效率永远放在第一位的暴力萝莉到底会准备怎样的作战计划?
有着ANC的辅助,小队极高的战斗素养会保证屠戮掉所有的黑帮成员。而且她们有五人,即便是守卫再森严的据点,也可以轻易攻破,告死天使完全可以设想,整个作战计划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可能出现的战斗策略以及小队成员偏爱的武器装备,这些都被告死天使考虑进去,但显然光凭这些猜测还并不能让她做出确切的担保......
最关键的是她们会何时发起进攻......
会是守卫人员最懈怠的清晨吗?还是在白天光明正大地硬闯进去?这是最为关键的一点。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如果不能确定时间,那麦哈迪一家子就有可能会扑空遇到危险......
“你说的是明天城防军的攻击吗?”
“城防军?那是怎么回事?仔细跟我说说。”
随即,麦哈迪将自己掌握的有关城防军计划的情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告死天使。
其实城防军的行动在扎哈尔已经算不上是秘密,几乎各路人马都在积蓄力量打算在新一轮的利益划分中捞些好处。
“如果是这样的话......”
没错!就是这个!
有了麦哈迪说的消息,告死天使几乎就可以判断出娜塔曼她们的行动计划。和孤身一人的自己不同,身边还有四名队员的娜塔曼一定早就知道了城防军接下来的大动作。娜塔曼如果还想继续执行原本的计划,就一定要赶在城防军抵达之前动手。
而且,有这无比骄傲性格的娜塔曼肯定不会将时间选定在清晨。防卫地道的人员战斗力一定要越高越好,这样才能将这次实战训练的价值体现出来。
一直将小队长当做是囊中之物的娜塔曼,一定会把这次的作战计划当做筹码。
“如果还想越过边境线,那就现在动身,用最快的速度抵达那里,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说的那些人就会发动攻击,她们的目的同样是越过边境线,跟在她们的身后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告死天使又从挎包中取出了两管高能营养液放到麦哈迪手中,说道:“虽然不是药物,但里面有充足的矿物质和维生素,让你的妻子喝下去,或许能让病情有所好转。”
麦哈迪的妻子一直在剧烈地咳嗽,如果她没有猜错,很有可能是换上了肺痨病,营养液提供的营养至少可以让病情不再加重。
这或许就是小男孩昨天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挎包上的原因吧?他一定是把蓝色玻璃瓶的营养液当做是某种特效药剂了。
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管收好,麦哈迪一把抓住想要走出房间的告死天使,对于这个拯救了他一家的陌生女孩,他真的是有太多感谢想要诉说,但那些话一涌到嗓子眼,他却又不知道用何种方式来表达......
“至少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吧......”
“林娜,你可以叫我林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