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伴随着孩子的逐渐成长,家长们会渐渐地让他们多做一些符合年龄段的事情来培养他们的能力和责任感。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的爹妈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思考,从小学六年级开始,他们就开始把我力所能及的家务逐渐让度给了我。
虽然一开始我也是觉得大概是因为我年龄还太小的缘故,所以他们只会让我去做这样简单的事情——即使在他们在初一的时候就给小曦办了一张透支卡,我还是这样说服了自己。
直到我初二的暑假,老妈笑呵呵地把我领进了厨房,开始教我做菜的时候,我还是对此深信不疑,认为她是在培养我的能力。因为那时候她对我说,“男孩子只有会做饭,将来才能娶到漂亮的老婆。”
于是从那以后,只要平日晚上我在家,晚饭就一定是我做。
人的幻想就是在这样残酷的现实的重重打击下,被一点点撕碎的。
在中考过后我总结了过去的16年的经验,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你爹妈认为你笨,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永远不要低估别人轻视你的程度,或许你认为自己只是解开女孩子内衣有些困难的程度,不过在别人眼里,你大概是连男女都分不清的那种。
高一的一整个寒假,除了类似年夜饭这样的比较重要的饭局,剩下的一日三餐基本上就全都推给我来承包了。
虽然我表达过自己的反对意见,但我爸那句“你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玩,不应该做点家务吗?”让我能想到的所有理由都变得苍白无力。
说我要复习功课,先不论我自己信不信,反正我爸肯定会回一句“那又不费力气!”就把我给堵回去了。若是我拿小曦当借口,那更是茅厕里点灯——找死了。
“你妹明年中考了,你能跟她比吗?!”“你当哥的怎么能让你妹干活呢?!”
总之在家里,在我和小曦之间,阶级对待的差距可谓相当严重,基本达到了奴隶与奴隶主的程度。
高一寒假的大年初三,我和小曦携手向大家阐释了什么叫作速度与激情。
“哥,你快点!再快点!”小曦兴奋地喊道,她的眼睛闪烁着明丽的光芒。
自打初一以后就对我变得莫名冷淡的少女破天荒地喊了我一声哥哥,可见她一定对此刻卖力的我相当满意。
严格遵循着自己作为奴隶应有的义务,我擦了擦额头的汗,便低下头,加快了自己下半身的动作,然后便听到了少女更为快活的呼号声。
别误会,我只是在充当雪橇犬的位置而已,此刻我的双肩上正紧缚着两道皮绳,我后面半米处还连着一个铝合板箱子,小曦正坐在里面对着我颐指气使,只差一根鞭子了。
今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多又特别大,本来我们这座城市虽然年年都会覆雪,但往年至多只有两只宽的积雪,今年竟然会累积到接近20公分。
前些日子我陪她逛街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那天她就说,等雪厚一些,就要我陪她玩雪橇。
我心说咱们这儿也没啥大型犬啊,惟一一只体型壮一点,还是二楼吴大爷家的沙皮,不过丫成天瘫在草坪上流哈喇子,怎么看也担不起雪橇犬的重责啊,没想到她却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一阵北风刮过,冰冷刺骨,尤其是鼻尖暴露在空气中,又冷又酸,一来二去弄得我眼睛都湿了,我已经拉着“雪橇”绕着公寓楼跑了三圈了,其实第一圈跑了一半我就觉得腰子发软了,可身为男人我觉得不能不持久,所以就咬牙坚持了下来。
那条名叫老黑的沙皮狗套上了一件崭新的皮袄子,慵懒地瘫在大楼楼檐下面,每当我从它前方跑过的时候,丫就会低吠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这叫声听起来相当嘲讽。
跑完第三圈我的腿肚子已经开始哆嗦了,我颤巍巍地回过头,近乎哀求地看向那丫头,希望她能留我一条狗命。
结果还没等她回答,我脚下就刺溜一打滑,整个人就来了个老太太钻被窝,由于身上绑着绳子,我的跌倒也连带着后面的铝合板翻了车,小曦一下子就被掀翻在了一旁。
好巧不巧,我爸这时候正从外边儿回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赶紧小跑着来到小曦旁边,把她扶了起来,替她掸去身上的雪。
等弄完了这些,他才转头看向刚刚挣扎着爬起来的我,皱着眉头说道:“你说你还能干啥?带你妹出来玩还弄成这样,丢不丢人?”
我,我,我心里苦啊!
……
“你们说,我在家里的地位是不是太低了?我是不是应该反抗一下!”半躺在许逸的床上,我一边抽牌一边说道。
“啧,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感觉你这家伙在无形秀妹!”许逸捏了一片薯片,“我可是见过他妹妹的,漂亮的不行!这要是我,天天让她穿高跟鞋踩都行。”
“走开!你这变态抖m!”我转头看向穆裕,一边示意他抽牌,一边问道,“你在家里是什么情况啊?”
“我?我还好啦!”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们知道的,我是重组家庭。后妈对我一直都很好,我姐也是,家务全包,我要是多求求她,假期作业她都帮我做了。”
“过分了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话配上你的表情特欠揍!”丫笑得真真是春光灿烂。
“切!是你问的,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再说了,我姐对我好难道很不正常吗?”
不,姐姐照顾弟弟虽说很正常,但连寒假作业都帮你做了,未免也太宠溺了吧!
“怕不是还有暖床哦!”汪洋坏笑着说道!
“嘿!真不是我吹,我4年级以前,每晚都是和她一块儿睡的。”
“我呸!”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我直到搬家以前,还都天天和我妹睡一屋呢!搬家的时候她都初二了。”
“别瞎鸡儿吹了!”许逸摆了摆手,示意穆裕赶紧抽牌。“就剩三张了啊!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切!哥们今天人品大爆发,能抽中才怪呢!”说罢,他将牌翻了出来,小王。
“……”
“来来来,哥几个,商量一下该怎么惩罚!”我们哥仨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了。
“给你姐打电话,就说你今晚想和她一块儿睡,重复请求三次才行!”
“你们特么……可以,够狠,待会儿你们最好别抽到,不然我往死里整!”穆裕瞪着我们,勉强地拨通了电话。
“免提!免提!”我小声的说道。
“喂?怎么了?”电话接通了。
“没,没啥啊!”刚才还牛哄哄的穆裕,这会儿突然就扭捏起来了,“就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啊?”
看着捂着嘴在旁边偷笑的我们仨,他气急败坏地捶了一下床,“就是,那个,你今晚,能不能和我一起睡啊?”
“你说什么呢?你没事吧?”
“我真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晚上能不能和我一起睡。”穆裕的脸已经开始涨红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真想?”
“真想!”
电话那边叹了一口气,“好吧,不过你不准像以前那样,抱着我不撒手。”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发言啊!
“行行行,那我这边有点事情,先挂了啊!”他慌里慌张地关掉了手机。
“盲生,我们貌似发现了华点。”
“别误会!她说得是以前,以前啊!小时候,还一起睡的时候!”
“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那么慌张干嘛!”我坏笑着看着他。
汪洋举起了手机,“喂,怎么了?没,没啥啊……”这厮还录了音。
这还得了,穆裕一下就从被窝里窜了出来,“mmp赶紧删掉!传出去别人会把我当成悠哥的!”
不,怎么想都是亲吻姐姐才对吧!
两个人正扭在一起讨论哲♂学呢,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喂,怎么了?”
“爸妈叫你回来吃饭了!”电话那边传来小曦平缓的声音。
“那个啊,我现在在许逸家呢,晚上就不回去吃了。”
“给你十分钟。”一如既往地平缓。
“那啥吧,我……”
“五分钟。”
“好,我马上回去!”啪得一下挂了电话,我赶紧下了床,冲向了房间外面。
啊,我的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