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说了一句“我去看看老于”以后,我撇下头上快要冒蒸汽的迟江月以及其她几个若有所思的人,从教室逃了出去。
直到老师喊组长上去领冰糖,我才硬着头皮走进了实验室,回到桌前的我分外的尴尬,根本不敢去看迟江月,当然她肯定也不敢来看我的。虽然气氛依旧怪异,但身为组长的我不能因为自己之前那一点点可能稍显变态的行为就让整个组的活动受到大影响。
于是我咳嗽了一声,“那个,刚才老师说了,冰糖差不多放葡萄的三分之一就行了,要是想再浓一点的话,就多放点冰糖。所以,你们大家要不要多放点冰糖呢?”
“呃,这个东西呢,咱们毕竟是在学校里,做的东西也就是为了尝尝鲜,我觉得点到为止就好,没必要把度数弄太高。”穆裕难得认真地做了一回发言。
“喝酒的话……”一直都很安静的迟江月在我旁边嘀嘀咕咕,似乎有话想说。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出来。这丫头身子一僵,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喝酒的话,度数不高根本就不好喝嘛!”
我们一群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就好像发现了外星生物一般,被我们这样盯着,她立刻又把头低了下去,就好像刚才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看不出来啊,小月你还是一个酒豪呢!”左年歌轻搂着她调笑道,这让原本就害羞的迟江月把头埋得更低了。
“既然这样,那大家,我们再多加一点冰糖,稍微提高一点度数,你们看行吗?”我问道。
“行行行。没意见,全听你的。”穆裕拌了个鬼脸,“反正我们到时候分一点,剩下的你和迟江月自己看着办!”除了我和迟江月其她人都赞同穆裕说的话。
我看了眼垂头的迟江月,微笑着同意了他的提议,同时脑海里在想着今晚叫几个人阿鲁巴他呢?
……
晚上熄灯以后,我躺在床铺上,回想起这几天自己做的那些事,烦得睡不着觉。毫无疑问我是喜欢女孩子的,而且还处在青春期躁动不安的时候,对女孩子是很向往的。但是,没当有女生过分接近以后,无论主动被动,我的内心都会不自觉的开始恐惧,想要疏远。这可能就是我的心理阴影了。
我讨厌自己这样子,讨厌得不得了。裴若雪那泫然欲泣的模样浮现在我眼前,让我的胸口一阵疼痛,不禁加速了呼吸的频率。呐,你一定也很讨厌我现在的样子吧?
我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呢,铺上汪洋幽幽地来了一句,“睡不着?”
我刚想回答,隔壁铺穆裕也翻了个身,咂了咂嘴,“去厕所解决一下,解决完等个10分钟,贤者时间一过,你就会困得不行了。”
“去你丫的!”我一脚踹在他床头,“你十三爷好歹也算是W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应吃喝赏玩物什那都是有讲究的,不给爷拉俩黄花大闺女来,就想我做那空手套白狼的活计,把爷搁哪儿咯?”
“是是是,叶爷您是贵人。”那货陪笑道,“可这贫苦地儿哪儿给您倒腾闺女去啊?要不您受累,拿我上面这货鼓捣鼓捣算了?”
“呸!穆瓜皮!早知道你不是好人!”于将行翻身下床,“你是不是贪恋我的美色不成,恼羞成怒之下撺掇别人来辱我清白?啊!?”
“成了成了,咱别闹了。”汪洋打了个哈欠,“一会儿叫巡夜的逮咯咱哥四个都吃不了兜着走。要不干脆去阳台谈一会儿算了?”
我一拍手,“汪爷说得在理儿,哥几个,走着?”
“好嘞!”“齐活!”
然后我们四个就跟傻子似的杵在阳台上吹着冷风。我搓了搓胳膊,看了眼旁边只穿着内裤的于将行,“你不冷呢?”
“这冷啥?才九月多。”说着抖了抖身上的腱子肉。
“甭说了,我们可不跟你一样皮糙肉厚的!”汪洋示意我们猫下腰,别被对楼巡夜的保安给发现了。“要不回去拿席子被子来吧?不然明早老于醒了,咱仨先凉了。”
说干就干,我们仨一股脑儿的把于将行的床铺给搬了过来,而且还没发出什么声响,我寻思着以后找不到工作,可以组团干点深夜搬家的活儿,应该不会被抓。
长长的被单盖在身上,我顿时觉得心安了不少。这时汪洋开始发问了,“老叶,你刚才在床上转过来倒过去的,到底在想啥呢?”
我叹了口气,“想女人呢!”
“哎呦哎呦!”一听这话题这仨就来劲了,穆裕赶紧追问,“哪个哪个?是不是迟江月?”
我摇了摇头,这货面露惊悚,“该不会是蒋子宁吧?你们这年龄差得太多,想开点兄弟。”
我笑骂一句,“滚边儿玩儿去,抽丫的!”然后低下头沉默了一下,“在想我以前的同桌。”
“诶!情史情史!开始讲情史了!”于将行最是激动,“我就好这口儿!快说快说。”
我抬头看了这几个人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开始将我和裴若雪的故事向他们娓娓道来。说完以后,我们四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汪洋面色复杂地问道:“那你后来去找过她或者她家吗?”
我摇了摇头,“那天以后我一直想和她道歉,但是直到领成绩单的那天她也没来。老师说之前她家里人就已经来领过了,我也没敢问老师她家在哪儿。结果到最后我也找不到她家。”
穆裕窝在墙边忍不住叹气,“你这事情听起来挺让人窝心的!大半夜的弄得我现在憋得睡不着。多好的女孩子,你说这咋就……唉!”
“呦呵!看不出来穆少爷倒还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呐?”我出声打趣道,“怎么?也有过类似经历?说出来让大伙儿乐呵乐呵?”
穆裕摇了摇头,说道:“我这可没你惨啊!那是我初二的事情了……”穆裕饱含深情地向我们阐述了他那为期一年的,可悲可叹的情史。
大抵就是初二的时候他的后桌和她关系非常好,就是有一点,女孩子喊她有事儿的时候总会用笔尾戳他后背。每一次被戳他就觉得有点疼,可他又不想打破和人家的这种独特的交流方式,就默默地忍了下来。
后来有一天那女孩儿和他聊天的时候告诉他,说她自己有男朋友了。当时穆裕那个心瞬间就凉了,他想着自己看了这么久的大白菜,啥都没动呢,怎么就让别人给拱了?给他憋屈的呀!半天没能说出话来。那女孩儿倒没察觉到什么,还是用笔戳他。这下他心里那疙瘩就深啦,他心说我们俩这无名无实的你总做这种暧昧的事情把我摆哪里了?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终于有一天他义正言辞地告诉她,说你不做我女朋友就请不要再戳我后背了。
然后人女孩儿第二天就调了座位,这下轮到穆裕难受了,两天后背没人戳,他就觉得浑身酸痛,生活也失去了乐趣,要不是在家方秋晨会帮他捶捶后背,估计现在他自己失去人生动力了。
“我说前两天我拿笔戳了你一下,你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亲爹似的,原来是这样啊!”汪洋感叹道,“你这不行啊!你这纯粹就一抖M单恋史,忒普通了。”
“你行你来!”穆裕噘着嘴说。
“我来就我来。”汪洋调了调姿势,“我就不一样了,我是有女朋友的。”